第18章 章
第 18 章
萌嗎？我嗎？林佐嗎？這個神經質的殺人犯內核是可愛嗎？把反派演可愛了能過審嗎？
向洛霖擡起頭，用疑問的目光看向女生，後者也搖搖頭：“導演是這麽說的，他很喜歡這個角色。”
鄭導很喜歡林佐這個角色啊…向洛霖翻開劇本，對着裏面的描寫細細琢磨起來。
這個本子的厚度是鄭澤宇那本的兩倍不止，卻只給了兩個片段，一個是林佐披着程序員的皮跟男主插科打诨，讨論神秘人x的真實身份；另一個是在男主察覺他的真實身份後，與男主明面上日常聊天，實則暗地裏試探與對峙的劇情。
而除了這兩個能展現林佐皮上皮下不同狀态的橋段，還有整整一頁兩面紙，都寫滿了林佐兒時因為一點小沖突就設計害死了劉旭陽的母親的故事。
幼年劇情肯定是要找小演員來演的，就算面向全國試鏡也絕對找不出一個會返老還童術的演員。所以這一張與成年體林佐演員無關的劇情出現在試鏡劇本裏，肯定是導演想借此向試鏡者展現一些什麽。
向洛霖咬着筆杆，一字一句的細細閱讀這篇文字，試圖從中尋找出一絲鄭導口中“萌”的感覺。
讀到末尾時，小林佐的幾行心理活動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确定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阿姨真的死掉的時候，他想：怎麽這麽容易就死掉了？
躲在圍觀的人群中，偷窺着失去母親的孩子痛哭流涕時，他想：媽媽死了，為什麽會這麽生氣呢？
一中不屬于人類的冷血感從文字中滲透出來，像一只誤入人類社會的懵懂動物。
動物感…難道這就是鄭導眼中的萌點嗎？向洛霖思索着。
如果把林佐比喻成某種動物，再返回去看前兩段試鏡劇情的描寫，都有種捕食者潛伏在暗處悄悄觀察獵物的既視感，而獵物尚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天敵玩弄于股掌之中。
唔…或許是吃飽了的貓？向洛霖想。
吃飽的貓，會把抓到手的獵物玩弄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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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自己這一通文章解構下來得到的結果是不是導演心中所想，但是他決定先往這個方向試試。
看着別人在本尊面前扒馬甲，普通人應該會很惶恐和不按，林佐嘛…應該會感到愉悅吧？
向洛霖正沉浸于思考着如何把林佐這種獸感演出來，對于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陰影毫無察覺。
“我都站這兩分鐘了，你看的挺認真啊。”最終還是對面的人先出聲，向洛霖才發現導演已經站到自己身前，他慌忙擡頭，叼在嘴裏的筆帽還沒吐出來，頭上就被敲了兩下。
鄭導不悅的用手裏卷成筒的紙張敲敲向洛霖的腦袋：“鄭澤宇都看完了，現在該解決你了。”他倒走幾步，紙筒在空中點點，示意向洛霖站到房間中央。
向洛霖忙起身，兩大跨步跑到指定地點，站定，卻發現鄭導毫無要回到導演椅上的意思。他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着向洛霖。
“現在我是劉旭陽，你是林佐，我們來演第一段。”
不管向洛霖作何反應。鄭導話音未落就迅速入戲，“劉旭陽”睜大雙眼，嘴角咧到耳朵根，抓住向洛霖的雙手距大幅度的上下搖晃。
“太好了，林佐你真是太厲害了，有了這個ip追蹤器，我們就能查到x在哪裏了！”
捧讀，完全的捧讀。向洛霖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向洛霖低頭，壓下瘋狂想要上揚的嘴角，掙脫出一只手将不存在的眼鏡向上推推，吞吞吐吐的說：“嗯，謝謝。”
“你真是我最好的夥伴，有了你的幫助，一定能把x繩之以法！”
“嗯…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那可是神秘殺人犯x。”向洛霖偏頭，讓對方看不清自己的具體表情。他抿着嘴，咬緊嘴唇做出忍笑的樣子，但眼睛還是笑眼眯眯，盛滿愉悅。
“話說…用x做代號是不是有點草率，我們不能保證他不是L先生，你說對嗎，林佐？”突然，面前人的語調平緩下來，一字一句說的緩慢。
這是第二段開場的臺詞。
向洛霖擡頭，對面的人嘴角向下，面色陰沉，剛剛使勁握住的手也垂下了。
他手扶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樣子：“那abcdefg先生都有可能哦？”
“你說，一個七歲的小孩有可能殺人嗎？”
向洛霖故意在這裏停頓兩秒，然後放下手，直視着面前人的眼睛。
突然，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七歲不是玩泥巴的年紀嗎，怎麽可能殺人？”
“你說得對。”“劉旭陽”點頭，似乎是認可了他的說法，實際上是确認了身份後，暴風雨前的寧靜。
劇本給的內容到此就結束了，接下來林佐應該找借口回家，然後從此分道揚镳。
但是向洛霖覺得不夠勁，直接離開有點沒有逼格，以林佐這種愉悅的性格，怎麽可能不挑釁劉旭陽一下。
萬一劉旭陽真信了剛剛那套推辭就不好玩了。
于是他擡腳，緩緩的，踩在“劉旭陽”腳背上。
“劉旭陽”的眼睛瞪大了，這次是由于真心實意的驚訝。
“呀，對不起。”他被對方疑問的眼光注視着，輕笑了一聲，嘴上說着抱歉的話，腳下卻又狠狠踩下，停頓一會，才擡腳走出下一步。
“再見咯，老大…”
向洛霖背對着“劉旭陽”向外走，一邊走邊将臉上的平光眼鏡摘下來挂在衣領口，插着兜往前走。直到走到玻璃門跟前，才停下。
向洛霖深吸一口氣，回過頭跑回鄭導身邊，上來就是一個九十度标準鞠躬。
“不好意思！踩了您的腳！”
“沒事，很可愛！”鄭導的手種種拍在向洛霖肩上：“是即興發揮吧，感覺更可愛了哈哈哈！”他笑的爽朗，頭頂的數字也蹭蹭蹭上漲。
向洛霖心裏樂開了花，嘴角再也壓不出，只好捂着嘴掩飾：“謝謝您賞識。”
“年輕人說話怎麽官裏官氣的。”鄭導睨了他一眼，“回去等消息吧，我們還得商量商量。”
說是商量，但是向洛霖看着他35點高的好感度，心裏清楚自己應該已經過了導演這一關了。
七八成的入選率吧，除非半路殺出來一個紫微星或者資本親兒子。向洛霖估計了一下自己拿到角色的概率，心裏樂開了花。
離開試鏡地後，向洛霖先是向方毅報了個喜，然後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覺。
起床後，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幫他牽線搭橋的原時蕭，自己沒有面上男二，反而面了反派。
臨近晚上的時候，方毅來了，拎着一箱子租來的衣服。
原本計劃裏今天早上就該啓程返回北市的，結果被試鏡拖了一天，于是方毅一查，沙城有個很出片的江南景色公園，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多待一天就不能閑着，租了幾套服裝要帶向洛霖拍營業照片。
方毅租了四套衣服，本來意思是向洛霖換四套一件兩張，再拍個好看的逆光背影照湊個九宮格。但是有一件明黃色的衣服，向洛霖穿上之後自我感覺巨醜無比，于是嚴詞拒絕掉了。
南陽公園是一個江南風格的公園，地上鋪着青石磚，兩邊房屋也都是粉黛牆瓦，中間有蜿蜒的小河貫穿整個公園。
“這裏夏天的時候房子上爬滿了爬山虎，綠油油的，可好看了。”
“可惜現在只剩下枯藤了。”向洛霖摸一把挂在牆壁上的藤蔓，在一處亭子裏坐下，手中一束花束覆在下臉上，眼睛微眯，像是在嗅聞花朵上的氣味，并且陶醉其中。
攝影師興奮的捕捉着這個瞬間，快門聲響過後，向洛霖立刻換了一個姿勢，咔嚓，又是一張完美的照片。方毅也在旁邊捧場地誇獎他。
“太棒了！”“太帥了！”“哥你太會了！”聽得向洛霖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
他向洛霖，最擅長的就是拍照擺poss！
拍照進程到一半，來了兩位可愛的客人。
“呀，那是不是佑瀾？”
“好像是他诶！”
兩個女學生扒在亭子外面，正向內探頭探腦。
佑瀾，就是《煙雲升》中向洛霖角色的全名。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了觀衆，向洛霖放下擺姿勢的手，對她們報以微笑：“是我，請問？”
兩個女學生立刻尖叫着抱成一團，一陣你推我我推你的拉扯後。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到他面前，支支吾吾地問道：“那個，可以合照嗎？”
向洛霖習慣了粉絲見偶像時的激動，一直靜靜等二人心情平複，聞言，他也欣然點頭：“當然。”
得到合影的兩個女生輪番鞠躬道謝，手拉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期間還一步三回頭的往回看。
真是青春啊。向洛霖感嘆道，擡手向第二次回頭的她們揮別。
“我的天哪我兒子太可愛了…”其中一個女生激動的聲音飄進他耳朵。
向洛霖：？
他居然有這麽小年紀的媽媽粉。向洛霖忍俊不禁。
當晚，他在微博上更新了一條博文。
向洛霖v：今天是個好日子[太陽]
試鏡成功了，還偶遇了粉絲，真是完美的一天。
向洛霖邊刷牙邊回想這陽光明媚的一天，忍不住哼起了調調。
手機振動，向洛霖拿起查看。
難道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嗎，大晚上的還有什麽好消息？
【原時蕭】：對不起，你的蘆荟好像死了。
向洛霖刷牙的手停住了。
向洛霖把牙刷叼在嘴裏。
向洛霖一口氣沒順上來，吞了一大口牙膏泡沫。
【向洛霖】：你給我等着我回去第一個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