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池景宥笑笑,“小蕉蕉腦子還挺靈便的。他之前在練習室曾經彩排過個人戰的表演,用手機整個都錄了下來。他想把自己在舞臺上不跳舞的唱和自己練習室裏的跳結合起來給大家評分。”
葉蕉無奈地喝了一口養生粥,“唉,這也是盡我所能的一種方法了,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們一起出道啊。”
“路PD說,他看過你的跳舞了,心裏有數,但你跳得也一般,不要抱太大期望。”池景宥聳聳肩,繼續啃漢堡。
葉蕉低頭,不好意思地“哦”了一聲。
“但是光他一個人看也不管用,他打算把你的練習室視頻也一起發給随機明星評委,至于他們會不會看,他們的看法又如何,這就不好說了。同時,在播出出道戰時,也會在官網上上傳你的練習室舞蹈視頻,也會在你的表演過程前插入一段解釋,引導觀衆們去看,但還是那樣,他們會不會看,看完以後觀感如何就不好說了。”
葉蕉點點頭,路PD能做這麽多是他沒想到的,他本來以為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個人練習生,而且又是自己自願去救殷善才被鋼管砸中的,路PD對于這件事的處理已經很完善了,也已經簽署了相應的賠償。沒想到他還願意盡可能幫助他,給他出道的機會。
“路PD人真好呀。”葉蕉感嘆。
池景宥笑眯了眼,“嗯,路PD很認真,也很有想法,和現在很多娛樂公司是不一樣的。”他說完之後就意識到岳音在他身旁,而後有些尴尬地搖搖頭。
岳音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他斯文地吃完飯,放好餐具,也好整以暇地點點頭,“路PD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很大膽也很有野心的人。”他說這句話也暗指了幾乎沒有其他公司敢同時把競争對手的兒子和競争對手的前當紅練習生放在一起,業內都覺得路冰河有點楞。
葉蕉雖然聽宋曉丞說過岳音的一些情況,但是對岳音家也沒有實際的概念,他沒有看出來池景宥的尴尬,也沒有聽出來岳音的意思,而是連忙點頭,“景宥哥跟我說之前也有練習生在出道戰受傷的情況,但是沒有人這麽做過,說不定會對出道戰産生不好的影響,我本來也只是想試一試,沒想到路PD就答應了。”
岳音看着開心的葉蕉,一雙眼睛即使在晚上也清澈明亮,沒有什麽陰霾,他可能只會覺得路冰河是個好領導,他自己很幸運。
但是,如果真的毫無價值,而且會對公司帶來不良影響的話,路冰河真的會這麽“貼心”嗎?他記得路冰河找過他,問他在練習生中很看重的人是誰,他當時說了葉蕉。不是葉蕉最優秀,而是池景宥和安俨這樣的根本沒必要說,路冰河應該更想聽聽看有沒有比較突出的他不太熟的人。
路冰河這樣問他,那肯定也會問安俨,安俨說葉蕉的可能性很大,池景宥不一定,但池景宥很明顯也很喜歡葉蕉。而且這回葉蕉受傷,真心實意關心葉蕉的人很多,比之前許晨光受傷時受到的關注更多。
路冰河作為一個那麽注重團隊關系的人,肯定是發現了葉蕉這一特殊之處。發送練習室視頻也許能讓評委對他的能力有更多了解,但是可能也會有人覺得葉蕉搞特殊,博眼球,還得看路冰河怎麽去解釋這一行為。
岳音看向池景宥,“要發練習室視頻的話得說明葉蕉是為了救同組練習生而受傷的吧,為了避免以後的沖突,我們可以隐去殷善的名字,但是葉蕉主動救人并受傷這個不能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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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宥點頭,“我也是這個想法,畢竟這也是個好的宣傳,路PD會看着辦的。”
葉蕉看着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都是在談論他的事情,用公筷夾了兩個雞腿,一人一個放在了他們面前的一次性餐盤裏,“謝謝你們這麽關心我,嘿嘿。”
岳音按了按他的頭,有些揶揄地說:“嗯,誰讓你是小可愛呢。”
池景宥也在一旁笑,“咯咯咯,對啊,小蕉蕉好可愛呀,頭發是不是長了一點啊,很柔順呢。”
葉蕉比了比自己的頭發,“對啊,前面的頭發已經遮住眼睛了,後面也長長了一些。”
池景宥點頭,然後又突然摸了一把岳音的頭發,“這位的頭發一直都很長呢。”岳音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刀,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模樣。
池景宥連忙把手放在胸前示意投降,然後對葉蕉說:“明天得去電臺,化妝師明天也會過來,在出道戰之前會先把發型、妝容設計一下。已經給你找了輛輪椅了,明天會有工作人員推着你。”
交代完之後,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房間就又剩葉蕉一個人了。
說不擔心是假的,葉蕉嘆了口氣,他能看出來他們這幾個人一會來一趟,一會來一趟就是為了想讓他放松一些,別想那麽多。
他從小到大,或者從小到“死”都沒有怎麽參加過比賽,現在突然之間要參加一個這麽大型的在全網播出的比賽,然後自己又變成走路都沒法走的樣子,真是快緊張死了。
好在,個人戰是不需要觀衆的,只有評委在,不然他可能真的會打退堂鼓。
安俨沒有來找他,他幾乎不會來他們宿舍,但是晚上還是發了幾條消息,內容也是那一套,讓他吃完飯以後先坐一會兒,然後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肯定會沒問題巴拉巴拉。
葉蕉把手機放在胸口,緊緊握着,對,他既然又從那個可怕又迷離的“現實世界”回到了這裏,那麽一切都會好的。
彩排第一天。
早上六點,他們就被喊醒,帶着需要的東西拖着疲憊的身體出宿舍。
在公司裏吃了早飯,是羊湯,大家都吃得飽飽的。終于開始打起精神,上車前往電臺。目之所及,攝影師也多了起來,連車上都有人在拍照錄像,還即時提問了一些練習生,問他們當前的感受。
葉蕉也被工作人員推下了樓,沒有坐大巴,而是和工作人員一起坐了商務車,期間也有人一直拍着他。他對攝像頭實在不熟悉,沒法裝作很自然的樣子,于是中間對着攝像頭傻笑了n次,工作人員都搖頭。
到了後臺,十個人共用一個候場室,化妝師只有幾個而已,因此需要大家排隊一個個的等着。經過路PD之前的提醒,大家對工作人員都非常的尊敬,不會催促,也不會着急。
給安俨化妝的化妝師是一名業內小有名氣的男化妝師,一直在感嘆安俨的帥,稱他是“雕塑面容”,“不用塗粉的皮膚”,“淩厲的眼睛透着少年獨有的桀骜不馴”,給旁邊等着的幾個練習生都快聽得煩死了,但也只能在旁邊默默等着,小幅度練習一下。安俨也只能默默微笑,心裏期盼着快點化完吧,這人趁機捏了他臉好幾下了。
給葉蕉化妝的是一名很時尚漂亮的美女化妝師,她看到葉蕉就露出了“這是我的菜”的表情,“啧啧啧,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那麽幾個美的不像話的孩子出來,你們到底是怎麽長得呢?告訴我,小朋友,你的舞臺是什麽樣的?”
葉蕉想了想,“一半是像天堂般肅穆,一半又像塵世般喧嘩?”
“哦,小家夥的舞臺還挺有趣。”化妝師誇了他一句。
葉蕉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腿,“再有趣也得打折扣啦。”
化妝師笑了起來,“沒事,看我讓你出彩。”
她定定地盯着葉蕉看了好一會兒,在葉蕉的耳朵都要變紅的時候,點了點頭,“你就黑發吧,我給你弄得更飄逸一點,黑發很适合你,像純淨的天使,也像唱詩班的學生。”她給葉蕉劃了妝,因為是舞臺妝,所以對葉蕉而言非常濃,但在化妝師看來這就是天使般素淨的臉龐啊!
她還給葉蕉帶了一條金銀紗線編起來的圓環帶在頭上,又在臉上額頭上點綴了一些細沙一樣的亮片,“哇,好美啊。”
化妝師小姐姐畫完以後一直在感嘆,“可以拍畫報了。”
她又拿了一只口紅在手裏,教給葉蕉:“你看,當你表演完神聖的一段,要回到人間快活時,你就把這個紗環摘了,你的頭發我已經給你定型了,摘了之後會更man一點,然後你看到口紅沒,你轉身打開口紅,在手上抹幾下,然後在臉上劃幾道。啊,千萬別一巴掌糊臉上,就是在臉上劃幾道。”
說着化妝師把他的紗環摘了,然後用手指迅速地在他臉上劃了幾道紅痕。最長的是從左臉頰下部一直劃到眼角處的,她拿過來鏡子給葉蕉看,葉蕉吃了一驚。竟然只是簡單改動一下,整個人的觀感就不一樣了,之前那個妝,他自己看起來都覺得很聖潔,但是現在這個模樣,後面頭發豎起,兩側劉海放到耳後,臉上又有幾道妖冶的紅痕,有種……在葉蕉看來非常難以形容的感覺。
“是禁欲中又帶着渴望,聖潔中又帶着妩媚。”化妝師在他耳邊輕輕補充。
葉蕉點點頭,是哦。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自己,好陌生啊。
但是确實很好看啊。他捧着自己的臉端詳了半天,喜歡之情不用言表。這樣會不會太自戀一點了,葉蕉忙推開鏡子,看向別的地方,結果眼睛轉了一圈,沒忍住又拉過來鏡子看了一會兒。
看着看着鏡子裏又出現一個人頭,這人還沒轉過身,葉蕉就先“哇”了起來,眼睛也眨了眨,就跟被強烈的光刺到了一樣。他把鏡子拿遠了一點,對比着鏡中的兩個身影,他們倆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