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們這群蠢貨!”捂着鼻子的老人用力杵了杵白色的法杖,氣急敗壞地喊道。這下,大家都反應過來了,連忙幫助甘道夫止血。罪魁禍首李斐笑尴尬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慶幸她沒有把甘道夫的鼻子給弄斷了。偏過頭時,跟萊格拉斯的眼神不經意對上了,一想到剛剛下意識的反應,兩個人都尴尬得撇開了頭,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你應該慶幸我這個老人家還有點兒力氣,不然我就像你盾下的半獸人一樣了!”甘道夫還在生氣,李斐笑有些委屈,她撇撇嘴說:“誰讓您要在哪裝神秘,對敵人要是不下狠手,吃虧的就是我們了!”說到後來,她反而理直氣壯起來。

甘道夫被噎得不輕,但是他确實也有不對的地方,氣哼哼地止了血,倒也不說話了。

阿拉貢見事情總算是落定了,他坐在甘道夫的下首,問他:“您之前在礦坑掉了下去……”

“是的……我掉入了火海和深淵,我從最深的地心到最高的山峰和魔茍斯的炎魔殊死搏鬥。直到我擊敗了他,把他的屍體丢到了山下。”甘道夫回憶着:“可我筋疲力盡,被黑暗吞噬……不知道失去了意識多久,鬥轉星移,每一天每一刻都像一輩子那麽漫長……但是這并不意味着結束,我獲得新生!我被送回來,來完成我的使命。”

“甘道夫……”阿拉貢不禁為這個老人的經歷感到慶幸。

“甘道夫?是的,我以前叫甘道夫。”甘道夫說。

“以前?”李斐笑捕捉到這個字眼,打斷了老人的話,她好奇地問:“難道你的灰袍子變成了白狍子,你的名字也要變了嗎?跟那個衣冠禽獸一樣?叫薩魯曼??”

甘道夫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給了李斐笑一棍子,但是力度被克制的剛剛好,給了教訓,又不會太疼。他憤憤地說:“你就不能尊重一次老人家嗎,李?!你總是氣我!以前是灰袍巫師甘道夫,現在是白袍巫師甘道夫了,懂嗎?!”

被敲了一棍子的李斐笑捂着頭故意眼淚汪汪地博取同情:“知道了,知道了!不都還是你嘛!”見甘道夫又要揚起棍子,她馬上放下手正襟危坐,說道:“當然不一樣了,一個灰袍子醜的要死,現在換了白袍子,整個人精神氣兒都不一樣了,白袍巫師,聽起來多帥!”

聽到李斐笑的話,其他同伴都笑了,阿拉貢和萊格拉斯還好,金靂就不一樣了,他笑得最大聲,也最誇張。李斐笑保持微笑,往前踢了一腳,又快速收回來假裝自己是個乖寶寶。

金靂一時沒注意笑彎了腰的時候,被李斐笑一踹,整個人都埋進了法貢森林的枯葉裏,這下是李斐笑笑得最猖狂了。他爬起來吐掉了嘴裏腐爛的葉子和泥土,抽出斧頭就獰笑着追着李斐笑打,嘴裏還喊着:“你給我過來!我想打你很久了!”

李斐笑見勢不妙就躲在甘道夫身後跟金靂繞着圈子,無奈甘道夫被他們呢弄得眼睛都花了,他退出了這個圈子,李斐笑沒辦法只好繞出去,結果阿拉貢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伸出了一只黑腳,把她絆了一跤。萊格拉斯離得又近,下意識一接就把人接到懷裏去了,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帶着盾刀的李斐笑的重量,被壓倒在了地上。

金靂見狀也不追了,跟阿拉貢和甘道夫大聲調侃他們倆,李斐笑羞惱地從萊格拉斯懷裏爬出來,紅着臉插着腰跟金靂鬥嘴。萊格拉斯從地上站起來,拍掉了身上的葉子,也不氣了,他突然就覺得之前悶在心裏的不爽都散了。

“嗯,李漂亮吧。”甘道夫走到他旁邊小聲說。

“嗯。”萊格拉斯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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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啊……”甘道夫眨了眨眼,笑着對還在吵架的兩個大齡兒童說:“我們休息一下,就啓程去洛汗國。”

在原地休息的時候,因為甘道夫的回歸,其餘的同伴雖然身體還是很疲憊,但是心卻放松下來了,這是他們在莫瑞亞礦坑之後的日子裏最開心的時間。

他們的主心骨回來了。

“你為什麽沒有問甘道夫梅裏和皮聘的事情。”抓到一個空隙,萊格拉斯走到李斐笑身邊問。

正在發呆的她被萊格拉斯吓了一跳,有些不自然地說:“沒有必要問了,甘道夫出現在這裏,又能夠堵到我們,說明他已經在這裏有段時間了。所以梅裏和皮聘一定是安全的,至于為什麽不在,大約甘道夫為了他們的安全把他們送走了吧。”她覺得這樣安排挺好的,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刺激,生命還是最重要的。

萊格拉斯也不接話,就在她旁邊坐下了。有一段時間沒有這樣說過話,也沒有這樣并排坐在一起,李斐笑還是有些不習慣了,她略微挪動了一下身子,企圖離萊格拉斯遠一些。

“我很抱歉。”萊格拉斯察覺到了李斐笑的動作,轉過頭來看着她。“你能原諒我之前說的話嗎?”

李斐笑一下子僵在了那裏,沒有及時得到回複萊格拉斯也不着急,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看着她。嘆了口氣,李斐笑還是舒緩了僵硬的身體,她沒有轉頭去看萊格拉斯,反而略微低頭,随手拿了一根小樹枝撥弄着腳下的葉子,盡量維持着平靜說:“沒什麽,本來也就是我先要疏遠你的,你生氣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要道歉的話,也應該是我跟你道歉。我很抱歉,萊格拉斯。”

“我原諒你。”萊格拉斯毫不猶豫的回答,讓李斐笑撥弄樹葉的手一頓。“嗯……”隔了一會她讷讷地說,自從她開始疏遠萊格拉斯以後,就感覺自己的花言巧語再也沒有用武之地,對上他,總是很愧疚。

萊格拉斯看着一直低着頭不肯看他的李斐笑,拉過她為了緩解自己情緒在那邊小動作不斷的手,被盔甲包裹着的冰涼的手,“那你願意試着相信我嗎?”

這個動作到底還是超出了底線,李斐笑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手,丢下一句“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啊。”就離開了待着的地方。

他們都清楚這個相信指的什麽事情,只是李斐笑依舊不願意邁出那一步,她還在彷徨。

“抓捕獵物需要耐心,萊格拉斯。”甘道夫吧嗒吧嗒抽着煙,狀似不經意地說:“如果你動作太大了,驚到了她,你會一無所獲。”

“謝謝您的提醒。”

“嗯,記得以後請我喝杯酒就好了,我的記憶告訴我,幽暗密林的藏酒味道不錯。”

“當然,甘道夫。”

“差不多了。”白袍巫師收起自己的煙,對着四散的同伴說:“我們該去粉碎黑暗的陰謀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同你再次并肩作戰了甘道夫!”金靂興奮地說。

阿拉貢雖然沒說什麽,但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出發吧。”四個同伴一起,走出了法貢森林。

除了森林,之前洛汗國被趕走的騎士們送的兩匹馬還乖乖的等在哪裏,李斐笑忍不住摸了摸它們,誇贊了一句:“真是好孩子。”她得到了兩聲響亮的嘶鳴,忍不住笑了出來,又揉了揉它們的頭。

甘道夫吹起了口哨,悠長的,神秘的。

“我怎麽感覺他吹個口哨都跟念咒一樣?”李斐笑吐槽道。

“我聽得見,李。”甘道夫已經停下了口哨聲,他側了側頭,用眼角看了她一眼。機智如她,趕緊閉上了嘴巴。

感受到甘道夫的召喚,遠處傳來了一聲更為響亮也更有力量的馬嘶鳴聲,然後是健壯的馬蹄踏在草地上的聲音。一匹渾身雪白的馬,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了過來。

“那是米亞拉斯神駒。”萊格拉斯對瞧着跟甘道夫互動的馬的李斐笑說。

“他叫影疾。”甘道夫說。

李斐笑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才沒有羨慕呢,哼。曲指吹了個口哨,麟駒聽到主人的召喚,也從不知名的地方跑了過來,用頭頂着李斐笑,對她長時間的忽視表示着自己的不滿。

“我錯了,親愛的。”李斐笑順手為了它一把馬草,理了理柔順的鬓毛,輕輕把頭靠在他的身上,“我也想你了。”

不知道為什麽,萊格拉斯覺得自己好像喝了果醋一樣,有些不太開心。一低頭就瞧見金靂的眼神,萊格拉斯自己翻身坐到了前面,小心眼地将他一把抱起放在馬背上,說:“我們該走了。”

對上甘道夫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挺直了腰板沒說話。

一路疾馳。

晚上,甘道夫還是選擇休息,沒有繼續趕路。

為了防止萊格拉斯再過來跟她搭話,李斐笑早早閉上了眼,假裝自己睡着了。她已經開始受到影響了,再來幾次她就要反悔了。但是精靈王子還是在她旁邊休息,并對她說“晚安。”

等聽到身後平穩的呼吸聲時,她才睜開眼,小聲地說:“晚安。”原本已經睡着了的萊格拉斯悄悄勾起了嘴角,他還要再小心一些,再耐心一些……

經過長時間的趕路,他們總算看到了伊多拉斯以及梅杜西金殿。

“洛汗國國王希優頓的皇宮,他的身心受到蠱惑,薩魯曼控制了希優頓。”甘道夫為他們打了一針預防針說:“記得小心謹慎,我們是不受歡迎的客人。”大家的心裏都有點數了,甘道夫又披上了灰袍子。李斐笑也将盾刀藏進了芥子空間,除了一身盔甲,什麽都沒有。

遠遠地在外面,一行就看到了一面洛汗國國旗掉落在了他們附近的地面上。這裏的鎮子死氣沉沉,除了站在王宮前的白衣金發姑娘以外,百姓身上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看着外來的人眼裏滿是戒備和懼怕。

“連墓地都比這裏有生氣得多。”金靂得出一個結論。

在他們爬上王宮前的樓梯時,大門開了,走出來了一群侍衛,領頭的侍衛長說:“你們不能帶着武器去見希優頓國王,灰袍巫師甘道夫。這是葛力馬下的命令。”語氣還算友好。

甘道夫裝作一臉虛弱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阿拉貢他們都卸下了自己的武器教給侍衛們,李斐笑只是轉了一圈,又跳了幾下,用事實告訴他們自己沒有帶武器,侍衛們也就放過了她。

“你真狡猾。”萊格拉斯輕輕地說。

李斐笑眨了眨眼,小小地“哼”了一聲,“這叫機智。”真正的高手不用武器也能把對手擊敗,有了武器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本想着蒙混過關的甘道夫還沒來得及揚起笑臉,就被打斷了:“你的手杖。”

甘道夫無辜而又可憐地看着侍衛長,他委屈地說:“你就體量一下,讓一個老人帶着他的手杖吧。”侍衛長對着他可憐的眼神,沒有多說什麽,轉身放過了他。這位可憐兮兮的老人在他心軟轉身地一剎那,對着他的同伴們狡猾地眨了眨眼,很快又換上了可憐又無助的樣子。

李斐笑輕聲對萊格拉斯說:“看到沒有,這才叫做真正的狡猾。”

萊格拉斯還沒有回答,前面就傳來了甘道夫警告地咳嗽聲,還轉頭瞪了她一眼,李斐笑回了一個無辜的眼神。

阿拉貢好笑地看着他們,為了讓葛力馬降低警戒,甘道夫藏起了自己的法杖,讓李斐笑攙扶着他進入大殿,就像一個普通的上年紀的老爺爺一樣,蹒跚着走近宮殿。

這裏跟法貢森林一樣幽暗,光線從可憐兮兮的通風口透進來,讓整個宮殿像是被黑暗籠罩了一樣。李斐笑去過幽暗密林,那邊的宮殿建在了地底,可是每天陽光都可以照射進去,跟這個建造在地面,還陰沉狹小的王宮造成了劇烈的反差。

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王位上的希優頓國王,以及馬屁精葛力馬。面色蒼白,了無生氣的國王坐在上面,已經時日無多了。旁邊蹲着一個油膩膩的黑發搭在兩邊的男人,他的面色是不自然地蒼白,眼底有着大大的眼袋,呈現出紅色,而且找不到他的眉毛在哪裏,陰沉又谄媚。

“您進來似乎不太歡迎有人來訪,希優頓國王。”甘道夫先發制人,說話時铿锵有力,跟他蹒跚的步子一點也不搭。這讓葛力馬放松下了警惕心,只有一張嘴巴的巫師,他一點也不怕。

“我……為什麽,要,歡迎你。”虛弱地國王說。“烏鴉嘴甘道夫。”國王還邊說邊看葛力馬,像是在詢問自己做的是否正确的孩子一樣。

葛力馬誇獎了國王,站起身,借着國王的勢說:“今天都這麽晚了,這個江湖術士卻突然跑到王宮裏來。”葛力馬大步走過來,“我為這個不被歡迎的客人取了個名字,叫做噩耗!意思是不被歡迎的惡客!”

“你給我閉上你的臭嘴,別在我這裏搬弄是非!”甘道夫不屑地看着這個男人,他才不管葛力馬因為他的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說:“我通過了烈焰和死亡的試煉,到這裏不是為了跟蠢貨做口舌之争的。”

葛力馬看到了甘道夫露出來的白色法杖,吓得後退了幾步,對着宮殿的侍衛發火大聲地說:“我剛剛不是叫你們要沒收巫師的手杖嗎!”邊說邊退,王宮裏的侍衛們一擁而上,想制服他們。

但是李斐笑在對打的過程中發現,這群侍衛并沒有那麽用心地完成葛力馬的命令,她就下手輕了一些,不為難這群還算忠心的侍衛們,因為她還看到,原本還有要沖上來的侍衛,被剛剛的侍衛長攔下了,她對那邊笑了一下,算是打個招呼。

有着阿拉貢在前面開路,李斐笑殿後,萊格拉斯和金靂的左右護航,甘道夫放心地大步前進,驅趕希優頓國王的咒語。

“希優頓,塞哲爾之子。”希優頓像是活在陰暗裏被陽光吓到的孩子一樣,側過身往王座裏面躲了躲。“你活在陰影地下太久了……”

沖上去的侍衛也都被放倒在了地上,金靂一腳踩上想跑的葛力馬胸口,警告他:“你最好在這裏乖乖別動!” 李斐笑在後面漫不經心地揚了揚拳頭,壞心地笑了。原本看到這樣漂亮的姑娘的笑,早就酥了身體的葛力馬,這次反而在瑟瑟發抖。

“聽我說!”甘道夫厲聲道:“我把你從咒語中……釋放出來……”

王室的成員們漸漸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他們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緩慢陰沉的笑聲從國王的嗓子裏擠出來,他蜷縮着身子将原本側過去的身體慢慢轉了回來,看不清瞳孔幾乎全白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甘道夫。

“你在這裏是沒有力量的。”甘道夫聽到希優頓諷刺地說:“灰袍巫師甘道夫。哈哈哈哈……”還沒笑完,甘道夫就脫掉了自己灰色的外袍,露出了聖潔的白袍子國王像是被吓到的孩子一樣,開始瑟瑟發抖。甘道夫張開雙手,嚴肅而神聖地說:“我要把你逼出來,薩魯曼,就像是把劇毒逼出傷口一樣。”

國王在王座上瑟瑟發抖,劇烈地掙紮着,發出痛苦的聲音。

這時從偏殿跑出來一個白衣金發的姑娘,想沖上去被阿拉貢一把拉住了。

“如果我走了,希優頓一定會死!”薩魯曼在國王的身體裏陰森森地笑了。

甘道夫一用力,将國王徹底控制在王座裏,“你殺不了我。”他自信地說:“你更殺不了他。”

薩魯曼還在掙紮着:“洛汗國是屬于我的!”

“快走吧!”薩魯曼努力掙紮着,拼命直起身,還是被甘道夫趕出了希優頓國王的身體。頓時,在宮殿裏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氣,黑暗的日子……

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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