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天，随着伊歐墨“列隊，出發”的口號，所有駐紮的士兵都跨上了自己的馬，跟在已經整齊的向前進的部隊後面，李斐笑在離開前又去了一趟萊格拉斯他們離開的地方，她就站在那個黑黝黝的罅隙前，盡管什麽都看不到，她還是執拗地看着，好像下一秒讨人厭的精靈就會帶着矮人從裏面笑着走出來。
“李小姐，我們該啓程了。”一個年輕的士兵騎着馬走過來跟她說，他的身前還坐着差點被落在駐紮地的霍比特人。
李斐笑對他們點了點頭，說道：“謝謝。”然後翻身上馬，不再留戀。“照顧好自己，伊歐文，梅裏。”
但是心裏的火氣怎麽都下不去，感受到李斐笑的怒氣，麟駒默默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很快離開了隊尾的位置。
接下來的三天，除了一些接到洛汗國指令的支援人馬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她熟悉的面孔出現了，跟在李斐笑身邊的将軍還有士兵都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了，因為萊格拉斯他們晚回來一天，她身上的低氣壓就越重，也因為她的低氣壓，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李小姐？”希優頓用餘光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李斐笑，欲言又止。
“……”她沒有說話。
“他們在恐懼你，李小姐。”希優頓說。“你的殺氣離米那斯提力斯越近越重了，連我都有些害怕。”
李斐笑嘆了口氣，低垂了自己的眼睛，她的內心充滿了擔憂，原本的憤怒倒是越來越少，“我很抱歉。”她收斂了自己不知不覺冒出來的殺氣，也聽到了周圍由于同時松了口氣的聲音。
李斐笑閉了閉眼，她除了道歉，不知道說什麽了。形勢本來就不容樂觀，她還不自覺地給整個隊伍都施加了壓力……
“在前面的平原原地休整。”希優頓下達了指令，他們疾馳了三天，馬上就要到米那斯提力斯了，戰士們還有他們的戰馬都需要休息，以最強的面貌去上戰場。
伊歐墨帶着人去探查了米那斯提力斯的消息，其他人都留在了原地休整，他們需要補充體力，戰馬也需要休息。
給麟駒喂了把馬草，李斐笑從河邊提了一桶水過來，給他梳理鬓毛，清洗身體。“累了嗎？”她問。
麟駒側頭頂了頂她的手，馬蹄刨了刨地。李斐笑又嘆了口氣，“好孩子。”等幫他清理完，李斐笑抱着麟駒的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聲音有些喑啞：“我很想他……雖然他離開的時候還氣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想他的情緒，我知道這樣做是大忌，但我控制不住……”她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跑出，從她的臉龐滑落，滴在了麟駒的鼻子上。
他溫順地閉上了眼睛，稍微頂了頂她的頭，就不動了，靜靜地聽着李斐笑說：“我總覺得我現在弱了，自從遇到他之後，眼淚這種懦弱的表現總是出現在我身上，我真的太讨厭這種鹹澀的感覺了……我該怎麽辦？盾刀也很久都沒有意識了，我居然這麽久才發現，他們跟我很少有交流了……”
“我擔心他……我也擔心陪伴了我那麽久的盾刀，還有你。”李斐笑睜開了眼睛，将自己的眼淚從麟駒的頭上拂落，撫摸着那一塊濕潤的地方，“我也很擔心……萬一我有一天渡劫失敗了呢？如果我沒有辦法陪着他，怎麽辦？他的生命那麽長……”說着說着她又想掉眼淚了，但是這次被她自己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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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這幾天的負面情緒發洩掉，我就還是那個帥氣的盾娘。”
李斐笑沉默着在麟駒身後的土坡上坐下，拿出了很久沒有動用的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她的盾刀，她很久都沒有這麽用心地跟他們溝通了，自從聖盔谷之戰以後，盾刀就像是人間的凡品一樣，沒有一次給過回應，如果不是還要靈氣在緩緩運轉……李斐笑又想嘆氣了。
原本過得很快的時間，最近她總覺得很漫長，三天的時間，就像已經過了三個月，先是萊格拉斯跟着阿拉貢跑了，然後是盾刀也沒有回應了，如果麟駒也不在身邊的話，李斐笑覺得她一定會被這些負面情緒淹沒，然後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她可從來都不算是好人啊……
李斐笑擦拭盾刀的手一頓，怎麽越想她越可憐呢？到了戰場上就她一個人作戰了，磨了磨牙，她又給萊格拉斯記上了一筆，酸溜溜地想，她可能不應該吃陶瑞爾的醋，明明最大的阻礙應該是阿拉貢才對。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狠狠地說，吓了過來找她的希優頓一跳，着咬牙切齒的聲音，他差點以為李斐笑要提刀把他軍隊裏的男人都殺了。
“……李。”希優頓艱難地開口叫她。
看吓到了人，李斐笑還是有些讪讪的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對希優頓歉意地一笑，“發生什麽事了嗎？”
希優頓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過我估計着伊歐墨他們快回來了，過來找你，一起聽一聽前面的狀況吧。”
李斐笑點點頭，沉默又尴尬的氣氛在她和希優頓之間擴散。她不知道跟希優頓說什麽好，因為這幾天她其實有些愧疚的，再加上莫名其妙地希優頓對她的态度好了一些，就更加了。
希優頓咽了咽口水，握着佩刀的手緊了又緊，正想着離開的時候伊歐墨他們的馬蹄聲傳來了，他不着痕跡地松了口氣，趕緊迎了幾步。
“根據我們的毯子回報，米那斯提力斯已經被索倫的大軍包圍了，下層已經火光沖天，還有更多的強獸人軍隊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伊歐墨喘着粗氣說。
聽到這個壞消息，希優頓的眉頭皺地更緊了，“我們的時間不夠了，整理好你們的行裝，該出發了！”
“準備開拔，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夠！必須要連夜行軍。”集合的號角聲響起。
李斐笑拍了拍麟駒，帥氣地翻身上馬，她吐出一口濁氣，“好了，帥出天際的盾娘回歸了，我們的目标是将前面那群醜陋的強獸人的狗命，留在米那斯提力斯下面！準備好了對嗎，大寶貝兒？”麟駒擡起上半身，用力嘶鳴一聲，帶着李斐笑快速追上了希優頓。
“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有去無回。”
終于在破曉的那一刻，洛汗國的大軍到達了米那斯提力斯的戰場，密密麻麻的強獸人就在坡下，那股腥臭的味道隔得老遠都能聞得見。李斐笑深呼吸了一下，從馬上騰空而起，踩在了她的方盾上。“我為我之前的忽視而感到抱歉，但是現在，我們又要一起面對敵人了，我最親密的夥伴們。”
她再一次感受到從她的盾和刀中洶湧而至的思念，李斐笑感慨地用另一只手撫摸上了她的長刀，等待着希優頓的命令，她和她的大寶貝兒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們都在渴求着敵人的鮮血。
被刻意收斂的殺氣從李斐笑的身上冒出，直指強獸人的大軍，前面幾排的強獸人都打了一個哆嗦，他們的長矛和手中的弓箭都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挺起你們的胸膛，擡起你們的頭顱，希優頓國王的騎士們，斬斷敵人的長矛，敲碎他們的盾牌，今天的這場戰争，讓他們的血浸透腳下的徒弟，讓血紅的太陽從東邊升起！”
“向前！向前！！向前！！！向着毀滅！向着世界末日！！”希優頓的聲音回響在洛汗國騎士的上空，“殺！！！”
“殺！！！”
一聲高過一聲的“殺”鼓舞着所有人的士氣，就算只有一萬兵馬不到的援軍又怎麽樣，他們的勇氣、士氣抵得上千軍萬馬。
“沖啊！洛汗國的子民們！！”雄厚的號角聲從軍隊中傳出，帶着将士們一往無前的士氣，帶着他們向死而生的勇氣，突破了天際，驅散了盤踞在米那斯提力斯上空的烏雲，朝陽從他們的身後緩緩升起，照亮了前方寬闊的道路。
跟着他們的君王，往前沖去！
“盾護！”李斐笑給沖在前面的士兵加了一層盾護，阻擋了強獸人大軍中放出來的箭，他們的士氣有多足，帶給強獸人大軍的恐懼就有多深。她比所有的大軍都要早到達敵軍的中心，撼地，盾飛，盾舞，很快就攻陷了他們的中心，開着盾牆就往另一邊快速移動，被她的殺氣鎮住，很多半獸人，強獸人都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往外跑去，但是依舊被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刀氣給絞成了肉塊掉在地上，黑色濃稠的血液撒在他們同類的身上。
此刻的李斐笑在他們眼裏，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浴血惡鬼，毫不手軟地将她的敵人拖入深淵。
第一個半獸人因為恐懼開始跑向後方，帶動了他周圍很多的同類，手腳并用地從她身邊逃離，然後被她的盾留下，被她的長刀撕碎。
但是勝利會來的如此輕松嗎？命運總是喜歡給人在最興奮的時候，澆一盆冷水，索倫的援軍到了，騎着猛犸高傲走來的援軍吹響了他們嘹亮的號角，象背上的不知名種族大聲喊着口號向他們逼近，給勝利在望的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洛汗國騎士的馬還有戰士因為猛犸象的出現開始躁動不安，李斐笑才不管他們怎麽樣呢，切了鐵骨，就沖上去了。“什麽叫做暴力輸出T，老子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不就幾只沒腦子的寵物嗎？怕個毛！”
一個盾飛扔出去，将在前排的三分之一猛犸象的仇恨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李斐笑躲閃着向她攻擊來的象牙，還有巨大的象鼻，給自己上了盾壁保護着她不受弓箭的傷害。這個地方沒辦法轉盾舞，意識到這一點後，李斐笑“啧”了一聲，盾舞好用是好用，但是限制也大。
上面的禦象人試圖控制着猛犸象，重新将它們轉移到戰場上，每次剛一控制，才動一步，下一秒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瘋狂怼着李斐笑攻擊。開玩笑，要是讓他們跑了，她得多丢臉。
現在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就是了，李斐笑有些頭疼，斬刀根本就沒辦法施展開，她要是用了，下一秒象牙或者象鼻的攻擊肯定就到她身後了，頭疼，她也是有點怕自己被那麽重的醜東西給壓死的。
還好不光是她一個人在作戰，洛汗國一部分騎士幫她弄倒了一頭猛犸象，瞅準一個機會，李斐笑一個注入了大量靈力的斬刀就落在了一頭猛犸象身上，瞬間奪去了它的生命。
這頭象背上的戰士像餃子下鍋一樣落在了戰場上，被他們馴養的其他猛犸給踩成了肉泥。而死去的猛犸象帶倒了另一頭象，又讓李斐笑抓住機會砍掉了它的頭顱，看着它背上的‘餃子們’被下面的騎士一刀一個送去了陰間。
可惜的是，趁着她幹掉三頭象的功夫，仇恨值被消耗完的其他猛犸象重新投入了戰場，對自家人再次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該死的！”李斐笑咬着牙切回了心法，迅速補充了一下靈力朝着努力搞破壞的源頭飛去，她安慰自己，逐個擊破更快，還好他們帶來的象也不算多，将近五十頭象而已，她已經解決掉三頭了不是嗎？
“是個鬼！媽-的，這群見鬼的畜生，皮怎麽這麽厚！”李斐笑暴躁極了，雖然猛犸象個頭大，動作不靈敏，但是他-媽這群畜生象牙上還有尖刺！除了她還能一刀解決，其他人的弓箭如果不能将它們給擊倒，或者殺死，就只能激怒這些長牙畜生，讓它們更加暴躁，然後造成更大的破壞。
應該慶幸她不必騎馬，将盾飛扔出去，先解決了猛犸象背上的人，李斐笑再一個斬刀或者絕刀把猛犸象給弄死，倒下的猛犸象同時也帶走了不少友軍的性命。
這個發現讓李斐笑開始有些束手束腳。她只能先把象背上放冷箭還有控制着猛犸的人給解決了，然後再去解決這群搞破壞的象的問題。
她在這種絕境更加想念萊格拉斯了，不光是猛犸象，就連戒靈也來瞎湊一腳。李斐笑在百忙之中看到伊歐文在被攻擊，她想去幫忙，但是被朝她甩來的象鼻給攔住了去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脫身去幫忙，在殺了那頭攔路猛犸之後，李斐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拐了她男精靈的男人，阿拉貢。
還有一群綠色的……大約是幽靈一樣的東西沖了過來，十分兇猛，還數量特別多。看來是找到救兵了，李斐笑才松了一口氣，下一秒就被身後的象鼻給擊打了出去，她的盾在另一頭象上面，沒法過來救她，連盾壁都施展不來，她忍着劇痛咒罵一聲，護住自己的頭重重地掉在了半獸人的屍體上，滑出去了很長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她連痛呼都做不到，就算下面有不算柔軟的肉墊，但是猛犸象鼻的那一擊還是讓她受傷不輕，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呼吸都帶着劇痛，她試圖用力握着自己的長刀，可開始失去意識的身體，已經沒法借着刀站起來了。
萬幸的是那頭偷襲的猛犸象被伊歐墨的分隊給解決，倒在了她不遠的地方，沒有對她造成二次傷害，如果象蹄再踩到她身上，李斐笑苦笑一聲，也許今天也就交代在這裏了，她動了動手指，可是沒有力氣，只能把藥取出來握在手裏，期望着有誰能救她……
方盾感受到了她受傷，自己回到了李斐笑的身邊，幫她砸飛了一個想要偷襲的強獸人，在她身邊着急地轉着圈。“輕敵……要不得……”
然而，直到失去意識前，萊格拉斯都沒有出現在她眼裏，這大約是她最遺憾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整理了瑟蘭迪爾的那篇大綱，我忽然發現，我如果偷懶一點，我只要寫到最後聯盟結束就差不多可以完結了！但是如果要繼續寫的話，就太長了，能想象嗎？從最後聯盟一直寫到魔戒，我覺得太長了。所以我打算砍掉，只寫到最後聯盟那邊。這本也快完結了，我該考慮一下存一點新文的稿子了。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