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舔狗》第2章
第26章 《舔狗》第2章
“白衛,你等等。”一直守在Daylight Club門口的景帆見黎白衛推着談執出來,徑直擋住去路,“生日你非要陪着他過我無話可說,但在外面過夜不行。”
“行不行跟你有關系嗎?”黎白衛也不裝了,他攥着輪椅握柄稍微調轉行進角度,試圖避開攔路的景帆。
景帆不許,一把按住談執的輪椅,“你何必為了賭氣随便找個人?安全嗎?你了解他嗎?”
“哎,手幹嘛呢!”斷後的江路見又遇攔路虎,上來就是嗷嗷兩嗓子,“給我松開——”
黎白衛擔心酒後鬧事,連忙搶在江路前面撥開景帆沒禮貌的手,冷言冷語道:“賭氣?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景帆,真當我黎白衛非你不可嗎?八年我也膩了,你愛跟誰亂搞就跟誰亂搞,別攔着我快活。”
“你說什麽?膩了?”景帆被突然不溫順的兔子刺到了自尊,表情逐漸扭曲起來,“你覺得他這樣能讓你快活?黎白衛你別太離譜!”
“你丫找抽是不是?”江路聽了景帆的話掄起拳頭狠狠砸了過去,這時坐在輪椅上的談執想攔已經來不及了,保安呼啦啦地圍了過來,正巧撞上黎白衛那句“比你幹淨比你帥怎麽不能?”場面頓時尴尬到了冰點。
在場就沒有不認識黎白衛的,黎白衛說的是什麽意思用腳指蓋都能猜出來,就在景帆準備還手時,談執一句淡淡的“江家随時可以買下這條街的地産”不費一兵一卒化解了幹戈。
見場面得到控制,談執嘆了口氣拉人,“走了江路,別給阿姨惹事。”
江路還有另一重身份,他不僅僅是盛達集團的三公子,也是省公安廳副廳長的心肝寶貝,從政很忌諱家裏有熊孩子,談執不得不多這個嘴。
而他殘的這條腿,就是因為江路。
江路聽談執的話,勝過他爸。
“還走嗎?”談執轉眼看向剛才站在他這邊的黎白衛,平靜的聲線仿佛景帆羞辱的不是他。
黎白衛眼裏堆滿了抱歉,明明是他約的炮,結果害得談執被誤傷了,這口氣要是憋着,他後半個月都自責的睡不着覺,“對不起啊談執,你稍微等我一下。”
大步流星直奔吧臺,黎白衛繞過調酒師從酒櫃裏取出他存的那瓶Louis XIII,當場打開仰頭幹掉三分之一,這酒原本是他準備結婚前招待朋友用的,現在婚也結不成了,留着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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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打了個酒嗝,黎白衛将剩下的半瓶遞向景帆,“咱倆好聚好散吧帆哥,這些年我舔夠了,退了。”
不等景帆伸手去接,黎白衛手一松,連酒瓶帶他那全心全意的八年一塊摔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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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由地庫直達二十六層,從開門起,黎白衛就注意到了牆上鑲着一圈殘障扶手。即便如此,進了談執的房子,他還是被屋內的一切震驚到了。
澗嵩灣是典型的高端小區,一梯一戶帶花園的大平層戶型,通常都是配得上大五位數房價的開放式豪華裝修,但談執的房子被設計出不計其數錯落着的屏風牆,視野受阻讓生活習慣不同的人非常難受。
随處可見的殘障扶手似乎在預示着平日裏談執是在屋內站立行走的,當然,黎白衛也只是猜測,沒敢說別的,畢竟掀人傷疤很沒禮貌。
下一秒,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就這樣靠着上肢力量在他面前站了起來。黎白衛瞳孔一震,發現對方竟然有将近190那麽高,坐着完全看不出的程度。
他本能地垂眼打量那雙稍顯無力的腿,又長又直,假使沒有此刻的不方便,夜店裏的獵手0都會為之沸騰吧?
“怎麽突然話變少了?”談執意味深長的笑了聲,繼而朝廚房方向走去,“你先坐,我拿水給你。”
談執走的很慢,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右腿完全使不上力,左腿也不似正常人那麽靈活,或許正因如此,襯衫下耐力十足的手臂線條才尤為性感。
“一,一起吧。”黎白衛的确稍顯不自然,沒約過炮的人第一回難免發慌,他緩緩走到談執身邊,視線悄然落在握着殘障扶手的看起來很有力量的手上。
感受到黎白衛的目光,談執回過身來,為了省力他只能雙手都撐住扶手,也就理所當然地把黎白衛圈在了中間。
幾乎零距離的兩人可以清晰嗅到彼此身上的酒氣,黎白衛以為談執會說點什麽呢,然而毫無預告的吻倏忽間落在了他嘴角外的臉頰,他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他第一次跟景帆以外的男人親昵,短短半秒鐘手汗橫流,在本能往後縮的過程中無意間碰到了談執的手,再聯想到那肌肉線條,心髒失重般下落。
談執吻了他的唇,依舊什麽都沒說,他淺嘗到淡淡的威士忌與果香,這一刻,約/炮的實感直沖腦門,他不再犯慫,約就約個盡興。
從廚房到卧室,黎白衛扶着談執路走得踉踉跄跄,與景帆光顧着自己酣暢完全不同,他能感受到來自談執的“照顧”,即便跌進枕頭的剎那摔得重了些,他的頭始終被穩穩托在手心。
“現在叫停還來得及,等下我可不客氣了。”談執借着昏黃夜燈打量黎白衛微腫的唇瓣,單身兩年的他只當今晚收到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拆包裝的耐心他有。
你情我願的時刻黎白衛早已箭在弦上,他擁着談執寬厚的背将整張臉埋進溫暖的心窩厮/磨,他曾經常常這樣與景帆撒嬌,每一次都被大力扯散衣扣,他以為他喜歡聽那種噼裏啪啦的聲音,直到談執輕吻他手腕。
黎白衛心髒一縮,眼淚掉了出來。
“謝謝你,談執。”
……
宿醉與縱情讓黎白衛一覺睡到日曬三杆,睜眼時枕邊人已然不在,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昨夜種種被酒勁兒模糊得全無細節,可身體不會騙人,談執甚至拖着不方便的身體幫他做了清潔。
他以前果然是因為愛景帆,景帆怎麽折騰他,他都甘之如饴,可實際上他更喜歡被溫柔對待,那種會問他這樣疼不疼的溫柔,讓人感覺到被在乎的溫柔。
一個留念的想法油然而生,黎白衛探手撿起被扔在地上的外套,掏出手機對着談執睡皺的枕頭咔嚓一下,想都沒想直接發到了朋友圈「初體驗,仙品」
走出卧室發現房子是空的,黎白衛感覺主人家不在亂逛不好,于是沒多做逗留,換鞋時對着客廳監控器擺了擺手,也就自然而然錯過了餐桌上多出一份的白人飯。
下樓時想到車子還停在Daylight Club,黎白衛一邊叫車,一邊給助理發微信說把摩托開回來的事,然而秒回的消息卻回他車在工作室,景帆一大早就來等他了。
二十分鐘車程,黎白衛徹底擺爛。
如今他不會再焦慮毫無造型的頭發會不會在景帆那裏減分,也不用着急忙慌找專櫃用香水覆蓋酒氣,甚至褲腿上的褶子扯不扯直都無所謂,他望着窗外匆匆而過的街景,腦子裏琢磨的全都是要不要與談執固定關系。
為了這點需求亂約亂玩風險太大,反正他擅長主動出擊,打扮漂亮送上談執的門,大概率是不會被轟出來,因為昨晚的記憶部分只剩下談執的呼吸頻率,以他們的關系,談執沒必要做戲。
這樣想想景帆也不完全算爛白菜,起碼沒得病,讓他全身而退了。
黎白衛嘆了口氣,眼前恍惚出現熟悉的身影,當他疲憊地搓完麻木的臉,竟發現朝他走來的正是景帆本人。
時隔一晚,景帆憔悴很多,見車停穩連忙上手為黎白衛開車門,“我們聊一下吧,在外面。”
“昨晚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你還想說什麽?”黎白衛嘴硬歸嘴硬,心還是軟的,否則他根本不會來工作室,早回家洗澡去了。
“白衛,昨天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樣。”景帆表情稍顯局促,鼓足勇氣般吸了口氣又道,“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你,跟你求婚我是真心的,只不過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是0.5,這也是我猶豫了很久才答應跟你在一起的原因。我擔心我的另一面你無法接受,也會因為得不到滿足遲早讓你失望。”
“昨天是我的錯,是我沒控制住自己,太久沒有做0突然間很想很想,我不知道他會找到家裏來,我當時……”景帆欲言又止,他滿眼自責地從口袋掏出對戒,哽咽道,“你相信我白衛,我從來沒跟任何人做到過你想象的那步。我愛你,咱們別分手行嗎?你也報複過我了,我們都收收心,結婚吧。上次你說喜歡這個,我早早就預訂了咱倆的尺寸,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再跟別人暧昧不清,你搬回來行嗎?求你了。”
黎白衛看着戒指心裏五味雜陳,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此刻像把匕首捅進他心窩,景帆永遠不明白這跟0.5和1沒有關系,錯在景帆寧可找別人解決,都不肯跟他聊開,難道非要等婚後才告訴他嗎?讓他無路可退?
那他寧願找個固定的床伴,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掏心窩子談戀愛,太tm疼。
黎白衛後退一步避開戒指盒刺眼的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将拒絕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很高興你今天能跟我坦白,讓我知道自己并非魅力喪失才被劈腿。昨晚和談執在一起并不是為了報複你,生活還得繼續啊,我這麽大的人總不能隔三差五自己動手解決吧?咱們回不去了帆哥,以後還是別聯系了。”
“別這樣白衛……”景帆心痛難當,一把将黎白衛擁在懷裏,“我錯了,你跟我回家吧,我真的離不開你老婆……”
冰涼的淚液沾在黎白衛額角,他轉臉避過景帆湊上來的唇瓣,一連做了兩個深呼吸,“帆哥你知道嗎?這八年來我常常覺得自己離不開你,工作的時候想你,午休的時候想你,你的每一個生日,我們的每一個紀念日,我都提前一兩個月開始準備,給你挑禮物買衣服是我最大的興趣愛好。”
“假使我們約好了出去玩,收拾行李,整理路線,訂酒店訂機票,這些常人覺得繁雜的瑣事我都能在制定的過程中感到無比幸福,被你注視的每一秒我都自诩人生贏家,你是我從大二愛到了現在的人,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黎白衛抽泣着抹掉眼淚,在景帆準備插嘴時繼續沒說完的話,“可現在想想,不過是我一個人在畫地為牢。你依然可以因為無法啓齒的需求背着我跟別人在一起,而且不是第一次了!我這麽愛你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呢?我不戳穿是因為以為你跟我求婚之後,這樣的事就不會再發生,但是我想得太美了。”
“帆哥,你放心吧。分手的難過不會持續太久,你只是短時間內不适應而已,回頭再跟那位阿喬翻雲覆雨很快就能忘記我是誰,我也已經找到了合拍的人,我們就算了吧。”
淚流滿面的景帆聽到最後一句眼前一黑,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黎白衛,仿佛天要塌下來了,“你口中合拍的人是昨晚輪椅上的那位?”
“嗯。”黎白衛點頭承認。
“你确定他能滿足你?在輪椅上?”
黎白衛語塞,八年的愛怎麽把景帆灌溉得如此自滿,他搖着頭将人大力推開,“沒錯,他不會像你這樣自以為滿足我。”
【作者有話說】
明天連更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