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舔狗》第5章

第29章 《舔狗》第5章

“當然不會。”談執直截了當給出否定答案,“在某種程度上你的确跟樂和同樣陽光開朗,但陽光不代表像誰,體感也無法并論。”

“無法并論是指我差很多嗎?”黎白衛在上段感情裏鮮少獲得自信,以至于輕易曲解了談執的意思,頭埋得更低,“你之前怎麽不跟我說啊……”

“跟你說什麽?要你自我調整?”談執忍俊不禁地捏了捏黎白衛的臉,因低頭擠出的下巴肉通通堆在他指腹,手感笨笨軟軟的,“傻小子,一定要把自己置于很差的位置嗎?”

“我哪有?”黎白衛反駁,眉眼還逃避着。

“哪裏都有,現在就有。”談執這話不算打趣,他是在心疼善于委屈自己的黎白衛,“別看我腿是這樣的,但奮鬥多年事業還算小有成就,你猜為什麽我只邀請你一個人來家裏?”

這題黎白衛可太會了,“我主動的呗。”

“你……”談執哭笑不得,“你當我什麽人,主動我就會同意?”

“誰知道呢。”黎白衛嘴上還犟,心情稍有好轉。

“我沒跟你開玩笑,邀請你是因為你很好,還因為在你面前的我也讓自己滿意。跟你說這些是我由衷地希望你能認識到自己的獨特之處,并從始至終堅信自己的好足夠讓任何人眼前一亮。”

談執松開被捏變形的蠢包子臉,掌心揉過黎白衛額前碎發,“傻小子,Take it easy,不要讨好,更不要在讨好的過程中間接忽略自己的感受,你年輕帥氣,性格又好,經濟能力也不差,換做旁人都能自信得冒油了。”

“又不是鹹鴨蛋,冒什麽油啊。”被談執一組太極拳将問題推回自己身上,黎白衛面紅耳熱地抿住讨好過對方的嘴巴,起身時不服道,“顧好你自己吧談先生,腿都磕青了,要不要去醫院拍個片子?”

談執笑而不語,黎白衛這樣傻乎乎的也好,總比蔫頭耷腦喜慶。

“120不急,我看看。”

早早翻出藥箱的樂和在屏風牆後頭偷聽許久,其實也不是有意的,他很想了解現在的談執與人接觸是什麽樣子。

至于自告奮勇,無非是他二人都畢業于中醫藥大學,一個康複治療學方向,一個中醫學方向,只不過他後期又修了制藥工程,所以很多年不接觸病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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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白衛見樂和走來,應了聲好,友善地給人讓位置。

這時口袋裏的電話振動起來,看到是組陌生號碼,他沒多想滑動接聽鍵下意識朝窗邊挪了兩步,“你好哪位?”

“黎先生您好,我是必達跑腿,有位姓景的先生給您訂了束花,請問您現在方便……”

“不方便,簽收後丢掉就可以了謝謝。”黎白衛截斷跑腿小哥的後話,補充道,“如果可以最好幫我丢遠點,麻煩你了。”說完挂斷,又唯恐景帆打來詢問花的事,拉黑,靜音一氣呵成。

結束行雲流水的操作,黎白衛瞥向坐在沙發上的談執,樂和正有條不紊地幫着清理被磕破的鎖骨,動作專業溫柔,兩人視線斷斷續續交織,多多少少飄出些粉紅泡泡,過沒過期他無法斷定,自己多餘倒是真的。

反正已經确定了彼此的相互需要,黎白衛想幹脆等談執有空再聯系好了,他攥着手機用關心的話給打道回府做鋪墊,“沒什麽大礙吧?腿看了嗎?”

“嗯,看過了,沒嚴重到需要去醫院的地步。”樂和垂眼收拾用完的藥品,跳過黎白衛與談執商量,“我留下來給你當家庭醫生吧,這兩天養養,中醫館就先別去了。”

樂和的危機感并非來自談執愛上黎白衛的可能性,他最擔心的是談執說在黎白衛的面前對自己很滿意。

這點他很苦惱,也感到不公平。

談執出事後連應付他一下都不願,哪怕他明确表達自己想要,自己會掌握節奏,談執依舊表現的興致缺缺。

他不是沒設身處地理解過,理解談執的落差,理解談執的不自信,理解談執想要推開他的好心……可他是人,總被男友晾在一邊很孤獨,他撐不住那麽久。

出國後,遠離高壓環境他也談過幾個男朋友,起初身體的空虛得到了填補,他感覺自己離開談執,跳出內耗是對的。

但後來談來談去他始終無法進入真正的戀愛狀态,越來越難以付出感情,同樣接收愛意的能力也在退化。漸漸的,被窩裏那點事變得索然無味,然後就會瘋狂懷念與談執熱戀時。

懷念一起讀書,懷念勾肩搭背去打球,懷念計劃共同的未來,懷念在一個個目标完成時為對方打勾,懷念并肩挺過事業上的難關,懷念每一個出門前的擁抱……

談執給他的愛情不止享樂,跟談執在一起,他是一路向前的,他懷念那樣的自己。

三十好幾的人不會理想化到讓前任為自己守身如玉,可他想,那麽多人都破鏡重圓了,和平分手的他們,感情基礎深厚的他們,憑什麽不行呢?

時間過去這麽久,談執早已恢複最初的神采奕奕,

他在同學圈得到談執仍然單身的消息,這個時候回國緣分自然而然就續上了。

可為什麽當他落地後安排好酒店跑過來找談執,會憑空跳出一個惹談執憐愛的黎白衛呢?

談執看向黎白衛的眼睛雖不至深情,那點寵是藏不住的,他再不争取就沒機會了。

“家庭醫生的說法嚴肅了點吧?我可不是那麽嬌氣的人。你這次回國還走嗎?要是暫時沒找好住處,可以在我這兒先住下,反正次卧空着也是空着。”

樂和打算留下照顧自己,談執始料未及,好在預支焦慮不是他的一貫風格,年齡閱歷的積累沉澱讓他沒那麽容易被昔日戀人攪得心亂。

餘光偷瞄渾身長草的黎白衛,談執有些發愁,實際上他需要黎白衛的幫助,也只有黎白衛能夠幫到他。

“你讓我住次卧嗎談執?”樂和血壓噌地飙了上來,“窗簾半遮光,房間還是東向,我睡覺淺起床晚你不知道?不歡迎直說,攆誰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

談執當然知道樂和的作息習慣,更知道樂和不住他這兒就只能住到酒店去,因為樂和的房子在當年出國前就賣掉了,還是他背地裏介紹給有購房需求的患者,樂和才沒被中介忽悠。

他這麽說是故意的,因為要表明立場給黎白衛聽,當然妥協也毫無懸念,他欠樂和的永遠還不完,“你去主卧住行嗎?我搬次卧去。”

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黎白衛心裏實在是不得勁,他一咬牙開口打斷了對話,“哥,要不我先……”

“我正要跟你說呢。”談執搶白,“把咱們床頭櫃上沒用完的東西和被子搬到次卧可以嗎?樂和的确畏光,你睡得香多擔待點。”

為難黎白衛是沒有辦法的事,退一萬步講,樂和若強勢與他親昵,他的腿根本逃不掉,到時候又會陷入當年一樣痛苦怪圈,他闖不過的魔障讓樂和一再失望,樂和重新受一遍傷。

坦誠相見不僅僅解開紐扣這麽簡單,心理建設要是有用,他就不會時至今日還沒能離開心理醫生;全力以赴要是可取,他的擁吻又怎麽會停在樂和坐上來的一刻?無法放松下來的身心懦弱地收攏着感知與探索的觸角,他們的親昵複制不了出事前的快樂,只有痛苦,與樂和無聲的眼淚,他不想承認都不行,他很愛樂和,他們也的的确确回不去了。

黎白衛在與談執對視的第二秒,似乎讀懂了一些眸底暗湧的求助,以他此刻的理解,談執沒有直白地讓他留下更像是一種不願勉強。

在Daylight Club談執幫他解過圍,這會兒他視而不見太不夠意思了,糾結片刻,黎白衛決定送佛送到西。

“行,我現在去收拾。”黎白衛将善解人意四個字刻在了腦門,“本來還想說你準備的晚餐八成涼透了,得熱熱再吃呢,還是忙完一樣,再來弄另外一樣好了。”

“不走了?”談執嘴角倏爾輕松起來。

“你傷這樣我怎麽走啊?”黎白衛食指從下至上描畫過談執耳朵輪廓,借機将先前撒的謊給圓了回來,“明天起個大早吧,你叫我。”

這樣摸耳朵是他倆尾聲前特有的親昵,也是能夠讓談執迷糊到不遺餘力的動作之一,此刻的心髒像平鍋裏漸漸泛紅的蝦子,燙着,卷着,談執吐了口溫熱的氣,擒住黎白衛手腕,“謝謝你的理解。”

談執的一語雙關黎白衛破天荒聽懂了,跟降智的愛情拜拜後,竟在另一種關系裏感受到了如魚得水,他聳肩一笑,旁若無人地發出邀請,“我明晚就能回來,你要不要來機場接我?落地打給你。”

“好啊。”談執直盯盯地看着黎白衛,“航班呢,什麽時候發我?”

無中生有的航班是什麽地址他倆心照不宣,現在家裏不方便做,得去黎白衛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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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黑虎蝦最終難逃凍死的下場,黎白衛親手倒掉運輸袋子裏的水,對着半臂長的大蝦們唉聲嘆氣。

太可惜了,活蝦和凍蝦的口感天上地下,要不是談執對蝦過敏,他又有接吻的瘾,說什麽也得吃上兩只減少損失……

談執看在眼裏,想着下次找機會補給黎白衛,幹他們這行紅包肯定是不能收,但有些不太貴重的“感謝”盛情難卻,也就約定俗成的拎回家吃喝掉了。

“好了,別愁了,凍就凍了吧。”談執見黎白衛關冰箱跟關棺材板似的,趕忙用聲音把人拉了過來,“趁樂和去酒店取行李,你去主卧挑套睡衣穿,省得早起赤膊不方便。”

“都是0,我有什麽可不方便的。”黎白衛繞到餐椅邊扶起監工的談執,“是你不方便才對吧?明天要在我那兒過夜,還是我再把你送回來?”

談執面對黎白衛心态上真的會輕松很多,他垂眼低笑,悄然錯開關于樂和的話題,“被你說的好像在做賊。”

“說誰是賊呢?”黎白衛轉着眼睛葷問。

“這會兒又自信心爆棚了?”走到屏風牆邊,談執停下遲緩的腳步将黎白衛圍進狩獵圈,“做賊肯定來不及,抱一抱吧,傻小賊。”

【作者有話說】

本周榜單任務已完成,需要加更的飽飽請砸海星,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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