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舔狗》第8章

第32章 《舔狗》第8章

縱使明知談執是出于好心給自己撐腰,黎白衛仍感揚眉吐氣,仿佛久處劣勢突然翻盤,他不再是感情關系中被選擇的一方。

心裏樂開了花,但神情并未松懈,他冷眼睥睨昔日戀人,後背挺得比任何時候都直,“我再最後問你一遍,道不道歉?”

景帆看着黎白衛眸中爍爍的光,實在想不通眼瞅着奔三的男人怎麽還會傻傻拎不清,他緩緩搖頭,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拒絕,“我沒錯,是你瘋了。”

話音剛落,黎白衛不帶半分猶疑地揮拳砸下,力氣之大讓景帆眼眶盛滿的淚液猝然橫飛,他不可置信地回眼,聲帶驚得走音,“黎白衛你是傻嗎……”

這一拳足以說明黎白衛的選擇,景帆五味雜陳,他霍然起身握住面前清瘦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醒醒吧白衛,他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擇偶沒有不看家境社會地位的,長輩更是如此。你想結婚,我給你戒指不好嗎?”

“拿開你的髒手,我嫌惡心。”黎白衛應激般甩開景帆,一想到這雙手在樓道內與人捏得起勁,以及那一聲聲急切的雜喘,清晨的第一杯咖啡都要從他胃中湧出來了,“我跟我哥未來如何輪不到你過問,跟你的猛1快活去吧。”

“我哥?才幾天就叫哥了?”景帆跨步攔住黎白衛去路,随着一聲冷笑,表情頃刻間扭曲起來,“難怪能把人唬到給你畫餅,肯定跪着伺候過了吧?也對,你最擅長哭着做這個,咽了嗎?能吃飽嗎?”

“你說什麽?”黎白衛瞳孔微擴,以為是自己耳朵聽錯了,“你剛剛是在拿我毫無保留的愛羞辱我嗎?”

豆大的淚珠順着眼角無助滑落,黎白衛不敢相信自己用最好的八年愛了這樣一個人,他手腳發涼地撤步退出與景帆的對話,因為再多說一個字他能少活十年。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衛,剛剛是我口不擇言,你別哭行嗎?”景帆奪步上前,當即扇了自己一嘴巴給黎白衛解氣,“我承認我混,可我是人也會吃醋嫉妒,你說分手就分手,說找下家就找下家,你知道你跟他在家裏嘻嘻哈哈,我在門外聽是什麽滋味嗎?”

“一夜間失去所有偏愛的落差感在逼我發瘋,我想讓你認清現實回到我身邊,你別想太多好不好?”景帆又一次誠懇地掏出戒指,撲通跪在黎白衛面前,“他只是嘗到了甜頭在騙你,你好好想想,你們真能有結果嗎?難不成要再浪費一個八年在未知數上?”

“你在跟我搞笑嗎景帆?”黎白衛耳朵如同灌屎,“是你先劈的腿,我就算找下家也是在分手後,有什麽可比性?!”

“我沒覺得我們分手,我生日那天你承諾過下個生日,下下個生日都陪我過,你說你永遠像八年前初見那天一樣愛我,我也愛你白衛。”景帆挪膝上前,“我媽都算好領證日子了,婚禮的酒店也跟阿姨跑了好幾趟,白衛,求你別鬧了。”

黎白衛眼瞅着景帆張開雙臂要抱他腿,吓得連連後退,這時沉默良久的談執突然不耐煩地開口,“打過來做什麽,現在去砸,砸完算我的。”

他丈二和尚地掉過臉,只見平日裏溫文儒雅的男人眸中充斥着戾氣,甚至刻意轉動輪椅避開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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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六個酒櫃都砸。”談執見黎白衛望過來,進而放低聲調與電話那頭的人講,“放心好了,他們老板沒膽訛人,像這種網紅酒吧很難在國內總代理那邊拿到貨,更無法提供全部酒品的正規渠道進貨票據,賠不了幾個錢。拿到發票給東子打個電話,他不是子承父業在市場監督管理局坐班兒嗎?我倒要看看假酒占比多少。”

“談執你什麽意思?”景帆聽出電話內容是去Daylight Club鬧事,眉毛當場立了起來,“法治社會你動用關系砸我場子?”

“是又如何?”談執不以為然地挂斷電話,一絲碾死螞蟻的趣笑在唇尾漾起,“別緊張,區區警告而已,下一次再動真格的。”

談執鐵了心花錢買景帆不痛快,Daylight Club的罰款和歇業損失足夠他心理平衡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無所謂。

“走了。”談執輕拍黎白衛沒精打采的胳膊,“垃圾在變成垃圾之前通常都會被包裝成商品,看走眼也不必介懷,回家吃飯吧。”

“談執——”

景帆本能地攔住準備離開的二人,然而大腦一片空白組織不出什麽有用的語言,只道:“你想怎麽樣?”

實際上他們這行除了業內頂尖的大型娛樂場所能規避掉假酒,多數酒吧的進貨渠道都不明朗。

如果非要溯源,他的進貨商那裏也未必保真,有些品牌洋酒從總代理那裏分銷到下面,就已經開始真假摻賣了,他再從分銷商或其他熟悉的渠道進貨,心裏怎麽可能有底。

所以行業裏才有不成文的規矩,酒吧內的酒只能存,不能帶出去喝,那些來酒吧買醉的顧客也非全然不知,圖一個釋壓交友的樂呵罷了。

整條酒吧街都是這麽經營的,假使沒有遇到特殊針對,家家相安無事,競争壓力也僅僅在于營銷策略,但談執動用關系搞臭Daylight Club的名聲,客戶流失比他不敢想,認慫是唯一的辦法。

“好,民不與官鬥,我不糾纏他了。”景帆口服心不服地攥着戒指旋身去取行李箱和摔散的玫瑰花束。

“來不及了。”談執拽過黎白衛衣袖緩緩摸索到冰涼指尖握在手心,“不過你如果兩秒鐘內滾出這間屋子,我倒是可以叫停刷低點評網站分數的刷子。”

黎白衛上一次見景帆跑這麽快還是在學校的田徑場。真諷刺啊,他曾經那麽愛看景帆爆發力十足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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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蒜蓉黑虎蝦的那刻黎白衛的心情才有好一點,意面吸飽了肉醬的汁,整坨塞到嘴裏超級滿足。

樂和大概以為他不高興是和談執吵架了,所以一直霸着談執東拉西扯,他也不認識談執的什麽朋友,壓根插不進去話,于是早早回到次卧扒拉大胡子剛拍完的新品圖。

愛情讓人失望,還得以搞錢為主。

黎白衛一鼓作氣從幾百張照片裏選出光線、構圖、産品表達俱佳的部分塞到新建文件夾,又翻牆看了看國外設計師的海報,最後連同照片和排版靈感一并發給了大胡子。

僵硬的頸椎陷入柔軟的羽絨枕,黎白衛沒等放松的長舒一口氣,就聽見談執緩慢的腳步聲朝卧室靠近。由于被景帆羞辱得沒臉見人,加上晚上吃了三只特大號黑虎蝦不宜跟過敏患者親親抱抱,黎白衛索性閉眼裝睡起來。

看到燈沒關人卻睡了,談執忍俊不禁。

他沿着牆邊一路走到床頭,坐在床墊的剎那難免動靜大了些,“直接睡下倒沒什麽問題,不關床頭燈眼睛受得了?”

黎白衛被談執說得一僵,他剛選完照片把床頭燈給忘了,為避免尴尬,只能假裝受到談執搬腿的影響,打着哈欠睡眼稀松地翻身,“你聊完了?”

“嗯。”談執也不戳穿,将身後枕頭立起來倚着,轉而看向黎白衛,“我跟樂和提了一嘴你那套房子,反正你也打算租出去,與其租給不認識的人承擔房屋損壞的風險,租給他剛好,知根知底又不會拖欠房租,你說呢?”

“啊?他說要租了?”黎白衛屬實有點措手不及,因為他除了那套精品小戶型,沒有其他房産,是租還是買都需要時間,沒那麽容易找到下家。

而且樂和搬出談執房子,這邊他能不能住還兩碼事呢,目前不是臨時幫忙擋一下舊桃花嘛……

“那倒沒有。”談執若有所思地擺弄着黎白衛睡炸的毛,“但以我對樂和的了解,他在我這兒住不了太長時間。買房子畢竟是大事,總不能一着急就随便定了吧?我看你那套房子小區環境和安保都挺好的,離他現在的單位開車距離也還可以,租誰都是租,就不如租給他了。”

“這樣啊。”黎白衛恍惚間醋了一下,“那我想想往哪兒搬吧,等我把房子空出來告訴你。”

“你等等,我感覺你沒理解我的意思。”談執掌心托起黎白衛下巴,迫使對方看向他,“千萬別勉強,是你提到要出租我才想一舉兩得租給樂和,倘若你決定繼續住我就再幫他看看別的,你的房子肯定是以你為主啊。”

“哦,這都小事。租了也行,我可以先搬到工作室住。”黎白衛這麽做只有一個理由,他不願談執花心思在樂和身上,“影棚邊還有個小房間能放張床,我先過去對付對付。”

“還是再說吧,你那工作室位置有點偏,周圍又不是居民區,生活不方便。”談執伸手将卧室主燈關掉,屋內只剩一盞黎白衛身後的床頭燈。

“是要睡覺了嗎?”黎白衛知道談執早睡早起,時間也的确不早了,“那我也把燈關上,早點休息吧。”

“不是,關着燈說話眼睛更放松。”談執撐着半身緩緩挪移不方便的雙腿,試探道,“分手的事你和家裏說了嗎?”

“還沒呢。”黎白衛對談執的關心始料未及,關上燈縮回被窩後很自然地将臉搭在對方肩膀,“我爸他不怎麽同意我跟景帆在一起,我媽估計得失望一下,訂完婚她沒少張羅。”

“早晚都要說,拖久了對你不好。”談執擡起手臂從黎白衛頭上繞過,在對方枕進來時攬住肩膀往懷裏攏了攏,“涉及到過彩禮嗎?退回去得再見面吧?”

“就是因為要見面我才沒準備好,景帆媽媽一直拿我當親兒子對待,我爸當時也是看出景帆媽媽真心喜歡我才松口答應訂婚的。”黎白衛越想越愁,“現在鬧得婚也結不成了,阿姨估計得哭。”

“先別管他母親哭不哭,你最好盡快把彩禮退掉,拿回你陪送的部分。記得當衆公開過錯方是他,以防被反咬一口讓你爸媽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難堪。”

“糟了,他可能已經先下手為強了。”黎白衛被談執這麽一分析,頓感自己留了個把柄在景帆那裏,他慌忙起身摸出手機緊張兮兮道,“我在發那個釣凱子的朋友圈之前沒透過他劈腿的信息,他如果截圖留證倒打一耙我怎麽跟阿姨解釋,當時我還屏蔽親戚分組,她不會覺得我做賊心虛吧……”

【作者有話說】

肩周炎犯了,碼的好吃力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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