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恩寵

第43章 恩寵

小狐貍與他玩心眼呢。

傅晉鵬突然來了杭家大宅尋人, 蕭炫顧不上與她掰扯,騰出地方給他們父女倆敘舊。

現下無旁人,她不提還好, 她一提,他忍不住吃味, 試問哪個帝王如他這般大肚,能夠不計較臣子逾越?

他當時恨不能撕了崔昊的外衫!

即使事急從權, 他沒給崔昊小鞋穿足夠彰顯他的英明睿智。

“影六等人不會脫衣服, 他們大抵會用內力替你取暖。”

傅知雪懵住了, 差點忘了這一茬。

見此路行不通,又見他眸子裏的笑盡散,黑眸幽幽如深不可測的潭水, 令人容易溺斃其中。

傅知雪卻嗅到危險,不禁寒毛直豎,不想被剝皮拆骨, 忙換一種法子哄一哄他。

“皇上今晚可還有事?”

嗓音矯揉造作, 眼神勾勾纏纏。

她撩撥的意味太濃,蕭炫都不忍心點破她, 順着她的話回, “嬌嬌有事和朕說?”

傅知雪見蕭炫不上鈎,身子一歪貼過去,伸手勾住他的衣領, 輕撫他凸起的喉結。

“皇上親自派人護送妾身父親回泗水,又贈予他黃金千兩,妾身感激不盡, 唯有盡心伺候好皇上。”

傅晉鵬沒要千兩黃金,只拿了一塊金元寶留作禦賜的紀念。

不管如何, 傅晉鵬将來的前程不會少,蕭炫看在她的面子上,定會暗中護住傅伯伯一家。

美人投懷送抱,蕭炫不是柳下惠,豈有不受之理。

本以為蕭炫還會晾她幾日,卻不料他徑直打橫抱起她。

傅知雪躺到床榻上時還在怔忪,察覺她的分神,蕭炫擡手掐了掐她的腰。

傅知雪霎時回神,又羞又怕,可到底架不住蕭炫的吻,配合地擡起雙臂圈住他的脖頸,殷勤備至地投懷送抱。

嬌滴滴地喊了一聲‘皇上’。

蕭炫輕輕應了她的撒嬌,扯開束縛她的貼身小衣。

奈何二人草草收場,蓋因傅知雪怕疼,疼得死去活來,還踢了蕭炫一腳,瞬間澆滅蕭炫的心思。

換做旁人,早就臉色慘白跪地求饒。

傅知雪偏偏不懼怕蕭炫陡然轉冷的眼神,妖嬈撲進蕭炫的懷裏,狠狠對着他的肩頭咬了一口,無理取鬧。

“皇上疼不疼?你可知妾身适才所受之痛遠比這來得更痛!”

蕭炫當即愣住,他的火氣瞬間蒸發殆盡,被小狐貍的出其不意一招弄得沒了脾氣。

半晌,他嘆氣一笑,彈了彈她的腦門,“得了便宜還賣乖,讓你爬了龍床,占了朕的便宜,最後反到成了朕的不是?”

哪有如此道理。

傅知雪生怕蕭炫真的生氣,又忙不疊緊緊摟住他,委屈道:“皇上別丢下妾身,您若是這節骨眼上走了,妾身便一頭撞死在這裏。”

蕭炫一時半會兒追不上她的想法,見她身子哆嗦,似乎真的怕他抛下她。

他深深一嘆,耐下性子哄她,“朕不走便是。”

左右今晚無事,溫香軟玉在懷,他舍不得抛下她。

傅知雪還是不撒手,更加抱緊了他,羞答答道:“妾身下回努力,保證令皇上盡興……”

蕭炫早已記不得那些妃嫔破瓜之時的樣子,大抵是疼痛難忍的,然而那時他年輕氣盛,哪管在意那些。

現如今遇到個與衆不同的,到開始反省起來,他剛才動作是否太過粗魯,未能在乎她的感受?

蕭炫摟住她的腰身,輕輕一帶,把人攬到腿上抱着,“無妨,是朕太過急切,不顧你的感受。”

傅知雪頗為難為情,依偎在他懷中當鹌鹑。

終于走到這一步。

傅知雪心裏說不出來是何種滋味,心心念念要撩蕭炫,終于得了他的回應,她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她不知蕭炫回宮後如何安排,她問了,蕭炫也不一定會說,還不如一切聽從他的安排。

“妾身謝過皇上。”

蕭炫眸光落在她紅得滴血的耳垂上,想起一事提醒她,“嬌嬌,朕在陽縣與你說過,朕與皇後乃太後指婚。”

“嗯,妾身記得。”

“皇後雖有不足之處,但這些年她把後宮打理得還算不錯,你切記凡事要尊重她。”

傅知雪心裏一頓,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蕭炫竟會事無巨細提點她後宮生存一事。

她語帶醋意,“妾身知曉了,妾身實打實占了便宜,再說妾身也不是好鬥之人,她人如何待妾身,妾身便如何待她人。”

想讓她尊重,起碼也要尊重她。

蕭炫哂笑,罷了,與她說得再多,還不如派幾個得力的宮人去伺候她。

出門在外有他護着,回宮後他不能十二個時辰眼也不眨地盯着。

翌日,傅知雪還未醒,蕭炫輕手輕腳拿開她的手,掀被下床,他去門外喚人進來。

昨夜裏孫懷恩與元寶趕來了杭家大宅,二人一大清早就侯在門外當值。

房門一開,孫懷恩鼻子尖,垂首笑得合不攏嘴,向皇上行禮請安,又立馬揮手攆元寶去多打些熱水,待會兒伺候羲妃娘娘梳洗。

“起來吧。”蕭炫示意他們動作輕一些,“羲妃還未醒。”

孫懷恩起身,忙放輕步伐,跟随蕭炫踏入屋內,行至內間,孫懷恩看了一眼淩亂的床榻,還有床側帕子上的落紅,詢問蕭炫是否要記檔。

蕭炫掃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人,“用不着。”

孫懷恩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成還是未成,瞥見蕭炫的神情,猛地醍醐灌頂,該不會倆人半途……

蕭炫瞥來一眼,孫懷恩吓得一哆嗦,忙不疊下跪求饒,“老奴該死,不該胡亂揣測君心。”

“嗯,暫且放過你,記得輕點收拾。”

“老奴遵旨。”

半個時辰後,傅知雪醒來時聽到門外熟悉的說話聲,仔細一聽,竟然是孫懷恩與元寶來了!

她爬坐起來,高聲喚人,“孫公公?元寶?”

須臾,孫懷恩與元寶笑着奔進來,二人一出現便向她叩首行禮,左一句問羲妃娘娘安,有一句羲妃娘娘先沐浴還是先用膳,說個不停。

傅知雪見到二人很是開心,與他們閑談了會兒,聊了聊近況後便說先沐浴,忽然發現身邊沒婢女伺候,便改口先用膳。

回頭她自己洗漱就行。

當日午後,越州河上,一艘四層樓高的商船航行在河中央。

船上戒備森嚴,三步一官兵,後面還有相連的兩艘貨船,裝着越州特産,以及杭家自産自染的綢緞。

從東雲山底挖出來的寶藏分成了四份,一份裝在船艙進京,一份快馬加鞭由影七送去陽縣榮王宅子,一份運去江南道,餘下一份用來退耕還湖,把王延昌作孽圍水造田的湖水還給泗水老百姓。

崔昊被蕭炫留下來善後,蕭炫還另外交代他辦些事,崔昊正好借此機會暗中查探蘇府滅門慘案。

落在杭威等一衆人的眼裏,便成了皇上吃醋,還在記恨崔大人呢。

傅知雪為了避嫌,也怕蕭炫再打翻了醋壇子,臨行前都規矩待在蕭炫身邊,未找機會與崔昊招呼。

待回京後再找機會相聚,不急于這一時。

蕭炫做主,令人傳喚賀氏,親自退了王杭倆家的婚書,杭夫人協同杭大姑娘杭思雲叩謝,不日就有媒人登門說親。

杭思遠算術尚可,蕭炫親自寫信舉薦杭思遠去江南道任職,先從衙門裏的賬房先生做起,杭威當晚去了祖墳燒高香,不孝子終于有出息了。

船上日子還算有趣,白日裏孫懷恩與元寶陪傅知雪打吊牌消磨時間,晚上她也不得閑,被蕭炫摁在被窩裏厮混,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左右無事,蕭炫又寵着她,她十指不沾陽春水,不是吃就是睡,肉眼可見地豐腴了。

孫懷恩盡忠職守,拿着小本記錄。

就沖皇上恩寵羲妃娘娘的次數,指不定哪日羲妃娘娘就有了身孕!

“皇上,妾身胖了,小衣都穿不上了。”

這日傅知雪難得早起,卻發現帶來的小衣勉強能穿上,卻勒得她呼吸困難。

船上也沒有裁縫與婢女,她自己不善女紅,水上氣候濕冷,不穿小衣總覺得不暖和。

蕭炫從身後附過來,擡手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扯掉她的小衣,把人重新裹進被子裏。

“嬌嬌不是胖了……”

落在耳畔的調侃令傅知雪臊紅了臉,秀得沒臉見人,掄起粉拳砸向罪魁禍首。

鬧了一通後,傅知雪在蕭炫懷裏沉沉睡去。

蕭炫欣賞她的睡顏,她本來就足夠貌美,有了他的疼寵,美貌越發凸現,淡雅素淨的衣裙都壓不住她的容光,不敢想象若回宮盛裝打扮,必然惹來周遭嫉妒。

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蕭炫忍不住親了親她汗濕的額頭,輕手輕腳披衣起來。

船艙外,孫懷恩見蕭炫出來,眼光毒辣,忙在小本本上又添了一筆。

蕭炫瞥了一眼孫懷恩手中的冊子,不疾不徐叮囑道:“回京後弄個假的送去敬事房。”

孫懷恩一點即透,皇上不想後妃刁難羲妃娘娘,故意讓他作假少寫寵幸次數。

“皇上放心,老奴定會辦妥此事。”

放眼整座後宮,得此殊榮也唯有羲妃娘娘。

商船路過淮州補給,停歇一日。

蕭炫與傅知雪喬裝打扮一番,變成普通出門經商的兄弟,相攜逛起了夜市。

蕭炫有求必應,但凡傅知雪看中的零嘴吃食,抑或是不值錢的小玩意,他通通替她買了,交由随行的暗衛拎着。

今夜不住船上,下榻在淮州知府早就備好的別院裏。

知府大人徐慶早早侯在別院旁的宅子等着宣招,一顆心七上八下,也不知暗中準備的東西,可否能讨皇上喜歡。

左等右等,未聽到隔壁傳來動靜,徐慶忙打發師爺出去打探一下。

不到一刻鐘,師爺去而複返,笑着回道:“大人,皇上一行人來了,小人沒敢近前細看,只遠遠地瞅了一眼,皇上身邊跟着孫公公呢。”

孫懷恩的大名淮州人皆知曉,蓋因淮州是孫懷恩的家鄉。

徐慶摸着胡子,笑得見眉不見眼,“甚好甚好。”

傅知雪一踏進別院花廳就笑了,映入眼簾一水的青蔥豆蔻少女模樣的婢女,齊刷刷侯在花廳兩側。

她匆忙一數,約莫十來個。

婢女們紛紛下跪行禮,還未出聲,蕭炫一聲滾出去,她們霎時吓得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孫懷恩哎喲喂一聲,忙揮手示意她們趕緊出去。

婢女們白了臉,那還顧得上知府大人交代的事,紛紛落荒而逃。

蕭炫臉色鐵青,沒好氣地踢翻了眼前的凳子,淮州知府按的什麽心!

“徐慶這混帳東西!當朕是什麽人?!”

傅知雪啧啧兩聲,施施然落座到一旁的圈椅上,風水輪流轉,輪到她擺譜了。

“皇上何必生氣呢,徐大人擔憂皇上舟車勞頓,特送來如花美眷給您解乏的呀。”

“瞧瞧那些模樣可人的姑娘們,看着比妾身還年輕貌美呢。”

哼,也不知這淮州知府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抑或是江南道的官員傳達有誤,不清楚蕭炫身邊還帶了後妃。

如此公然打臉,饒是傅知雪脾氣再好也來了氣性。

兩相一對比,杭夫人有眼力見多了,也未往兩個閨女往蕭炫身邊推。

也不能怪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段時日與蕭炫相處久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免不了被他養得心氣高了。

孫懷恩怕什麽來什麽,生怕皇上出行途中遇到一根筋不知變通的官員。

官員們被問罪沒什麽大不了,苦的是他們夾在中間做事的下人。

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羲妃娘娘的醋意,只有皇上能壓住。

孫懷恩有眼力見地滾了出去,也不敢滾遠,先去把那些婢女打發了,之後侯在花廳外等召見。

擱在以前,蕭炫怎會輕易被人拿捏,後妃連同皇後在內也不敢如此拿酸話刺他。

也就這丫頭敢蹬鼻子上臉,老虎頭上拔毛。

他佯裝思索,“嬌嬌既然不介意,那朕便去叫回來幾個。”

還要幾個?!

“皇上自便,妾身累了,先去歇息。”

傅知雪氣炸了,頓時拉下一張臉,扭頭施禮告退,身形剛動就被蕭炫一把捉住,給緊緊摁在懷裏。

她還未發飙,緊接着唇瓣被他咬了一口。

“沒良心的小東西,朕的精力都用在你身上了,哪有閑工夫再納新人?”

夜夜悉心伺候她,她怕疼怕癢怕這樣怕那樣,還愛踢被子,他皆照顧她讓着她。

倆人相差十來歲,養她等于養了一個又嬌又皮的閨女!

适才一路閑逛至此地,他還得防着過往路人,生怕有不長眼的狗東西偷瞧她。

傅知雪心裏愉悅,歡喜得緊,面上故作生氣試探他,“宮裏年年選秀納新人,皇上難不成以後都不要新人了麽?”

蕭炫哭笑不得,挺會未雨綢缪,怕他被人搶跑,奪了她的恩寵。

傻丫頭。

“東宮那邊朕無心過問,有皇後看顧,至于朕,你去歲未入宮前,朕便停了選秀充實後宮,後妃夠多了,再來可塞不下,養她們要費不少銀子。”

除了高位妃嫔,餘下拉拉雜雜二十來人,蕭炫并未寵幸過她們,對她們也沒什麽印象,早就謀劃要送她們出宮,何必留在宮裏枯萎,只等良機到來。

“此外朕的輩分升級,快有皇孫的人了,得修身養性頤養天年。”

傅知雪懶得聽他鬼扯,輩分升級又如何,他正值壯年,相貌堂堂且年輕,不僅如此,她最是知曉他如何身強體壯。

話趕話說到此處,傅知雪順便問一問回宮後的住處。

“皇上,妾身一想到回宮便不能再自由進出乾寧殿,便覺得不舍,想要拜見皇上還得有您的宣招。”

“這有何難,朕把影六影八留給你,你想見朕,叫他們帶你過來便是。”

傅知雪眸光一亮,得了蕭炫的這句承諾,即便有人從中作梗,把她塞進哪個犄角旮旯宮殿裏也不要緊。

況且有暗衛暗中護着她,她也無需時刻提防有人給她下毒。

“皇上,妾身還有一要求。”

蕭炫猜到她想說什麽,索性提及透露了些,“朕會找機會把崔嬷嬷從冷宮調到你身邊,另外,石榴那宮女也會過來繼續伺候你。”

傅知雪見好就收,忙展顏一笑,行禮拜謝。

把人安撫住,蕭炫喚來元寶送傅知雪先去廂房歇息,他則令孫懷恩去把徐慶叫來,打算好好痛罵一頓。

徐慶興高采烈地奔來拜見皇上,半炷香後,他被罵得狗血淋頭走了。

若不是看在他政績尚可的份上,指不定今夜要被罷官。

徐慶回去的路上忍不住罵罵咧咧,江南道的那群王八蛋背後挖坑陷害他!至于麽?!他在北邊,他們在南邊,隔着江水各自相安無事得了!

哼,看他下回如連本帶利何讨回來!

花廳裏,蕭炫飲了一壺茶水才壓下火氣,這群當官的王八羔子,玩弄心眼到他身上,一個個皮癢了,看來不給他們找點事做不行。

蕭炫琢磨回京後如何整治吏治,影二從外面奔進來,把手裏的竹筒遞過去,“皇上,京城來的飛鴿傳書。”

蕭炫接過竹筒,取出裏面的信紙,展開來一看,臉色霎時變得難堪。

淳王出事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