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6
魏無羨長嘆一口氣。
真難辦,沒想到藍忘機這小古板,居然是個一杯倒。
藍忘機拿起酒杯後就松開了魏無羨的手腕,可随即又握住了魏無羨未拿酒杯的另一只手。
十指相扣,甚是暧昧。
藍忘機這是怕告白之後的魏無羨跑了?
不過,魏無羨倒确實沒有什麽想跑的心思。
藍忘機是關心魏無羨才來雲夢的,或許今日還是藍忘機第一次來雲夢玩,而且藍忘機剛才可是對魏無羨表了白,魏無羨若就這樣把醉酒的藍忘機,丢到客棧裏放任不管,魏無羨心裏總歸會有些過不去。
但魏無羨又實在琢磨不出,醉酒後的藍忘機,會不會對魏無羨做出什麽難以預料的事來。
看藍忘機方才那意思,當初在屠戮玄武洞裏,藍忘機就作出了名為《忘羨》的曲子,可惜時局不巧,射日之征一打就是三年。如今戰事已了,百家休養生息,魏無羨目前只需暫時養好身體,而藍忘機盡管也要幫忙重建家族,但姑蘇藍氏門生衆多,并不需要含光君時時刻刻都在場看顧。
所以,當藍忘機知曉魏無羨不得不修鬼道的苦處,多年心意按捺不住,今日就急着來找魏無羨告白了...
等一下,魏無羨怎麽突然就站在了藍忘機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莫不是因為,魏無羨的這手還被藍忘機緊緊握着?
不知是生理感受還是心理作用在作祟,魏無羨的手心又泛起了幾分暖意,腹部丹田處的溫度,也比魏無羨今日剛出門時要溫熱許多.....
結合一下,溫情所說的雙修對象之标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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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另一只手扶額,嘆息道:“魏無羨,你在肖想什麽...”
他把手輕輕從藍忘機的手心裏抽出來,不管怎樣,藍忘機在這喝醉了,魏無羨看在剛才藍忘機對自己不斷示好的份上,好人做到底地架起藍忘機,往一旁的床上扶過去。
怪。
今日魏無羨這身體是怎麽了?
還是酒後的藍忘機,散發了什麽魏無羨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
自魏無羨丹府虧空,落入亂葬崗待了三個月,出來後又在三年的射日之征中,使用了太多的怨氣驅屍禦鬼,很多時候,魏無羨總會渾身發冷。
可為何自打今日起,魏無羨只要同藍忘機觸碰,他的身體就會變得溫暖舒服?就連怨氣對他的影響都小了幾分?
藍忘機這是有什麽魔力?
而且,方才藍忘機還答非所問,主動告訴魏無羨,當年在屠戮玄武洞裏,所唱的那首歌名為《忘羨》,歌既然是在玄武洞唱的,所以藍忘機這次告白,真不是因為知道魏無羨沒了金丹,心生同情,想以心悅為理由帶他回姑蘇?借由這個說辭讓魏無羨暫時放下戒心,回頭跟着藍老先生,一起關他禁閉廢他修為?
诶,這個分析也有些站不住腳。
藍忘機從不說謊,他說不會廢魏無羨的修為,應該會信守承諾。
或許連帶着藍忘機的心意,也可能是真的。
可就算藍忘機是真的喜歡他,魏無羨卻不僅不知何時才能重修金丹,他和藍忘機還是兩個身份地位天差地別的男人,真的可以站在一起嗎。
還是別再妄想些有的沒的了吧...
魏無羨剛下定決心,袖子突然被藍忘機拽住了。
他轉過頭,只見藍忘機躺在榻上靜靜盯着他。
魏無羨無意識地勾一個笑容,道:“含光君?你醒了?要是沒什麽事情,我就走了啊。姑蘇你能自己回吧,那,恕我不遠送了。”
藍忘機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魏無羨,魏無羨看藍忘機的面色還是像之前一樣白皙,怎麽看怎麽都比正常人還要正常,忍不住道:“我真是看不出來,你這是醉了還是沒醉啊?說你沒醉吧,剛才可是一杯就倒下了。說你醉了,可你臉都不帶紅一下的,而且也沒耍什麽酒瘋......”
藍忘機聽了這句話,忽然手上使力,從魏無羨的袖口倏地摸向魏無羨的肩膀,一下子把魏無羨帶進他的懷裏。力氣之大,速度之快,魏無羨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一頭撞在他胸膛上。
他正暈着,藍忘機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聽心跳。”
魏無羨有些懵:“啊?什麽?”
藍忘機道:“臉看不出,聽心跳。”
兩人的距離忽然就這樣拉近,幽幽檀香味傳來,魏無羨聽着耳邊藍忘機略快的心跳聲,苦笑了一下,原來含光君醉了竟有如此表現,言行舉止與平日相較甚是奔放。
不得了,舒服的感覺又來了,好似一陣暖流直沖丹田。魏無羨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因為他最近總想着重修金丹想魔怔了,又很久沒同別人這般親近,才無意識地把溫情所說的雙修對象,同藍忘機劃起了等號。
魏無羨盡力忽視心裏的妄念,壓下身上舒服的感覺,一邊緩緩從藍忘機身上起來:“好好好我知道了,含光君,你既然醉了,那正好,留在這裏休息,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啊。”
魏無羨剛說完,藍忘機再次牽住魏無羨的手,悶悶道:“魏嬰,不許走。”
魏無羨看了看兩人相牽的手,哭笑不得道:“含光君,你醉了,還是先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行不行?我人就在雲夢,你還怕我會因為躲你而跑到天涯海角?”
喝醉了的藍忘機似乎非常霸道,性子也跳脫了起來,不知是醉後性格使然還是別的原因,他道:“魏嬰,你送我的兔子,我都好好養着。”
魏無羨愣了一會,反應過來,道:“啊?啊,你若是喜歡,那就養着呗。”
藍忘機又自顧自,從懷裏掏出乾坤袋,拿出一個淡藍色瓷瓶,把它硬塞進魏無羨手裏,魏無羨捧着那瓷瓶問道:“這是什麽?”
藍忘機有問必答,誠實無比道:“創傷藥,可祛除疤痕。今日我來的匆忙,只帶了這個,本應帶補藥的,過幾日我再送來給你。”
魏無羨剛想說謝謝,就見藍忘機的另一只手伸向額頭,倏的把抹額摘了下來,然後直接把魏無羨的兩只手綁在一起,系了一個漂亮的結。
魏無羨掙了幾下,抹額絲毫不動,他動了動手腕,也不知道藍家人的抹額是什麽材質,他用勁居然完全無法掙脫,又不想用目前身體裏僅存的些許靈力震碎它,只能舉着雙手,在藍忘機面前晃了晃,道:“含光君?我都說了,我不打算跟你去雲深不知處,姑蘇藍氏一向重禮,你總不會要做出強綁這種事吧?”
藍忘機沒有說話,先是從魏無羨手心裏又拿起那瓶藥,塞進魏無羨的懷裏。
白皙的手摸向魏無羨的胸口時,魏無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為什麽他的胸口也突然變得暖暖的?甚至...若藍忘機能多摸一會,也不是不行...
打住!藍忘機喝醉了胡鬧就胡鬧吧,魏無羨你可是清醒的很,別跟着瞎揣摩!
藍忘機将魏無羨綁了個結實後,扯着魏無羨雙手中間的空隙,準備往房門口走。
魏無羨心頭漫上一絲驚恐,藍忘機要帶他去哪?
不會真就這樣回姑蘇吧?
酒館店家見藍忘機和魏無羨,原本上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卻是以藍忘機以抹額綁着魏無羨雙手,這麽個堪稱詭異的姿勢下樓,忍不住上前道:“魏公子!這是怎麽一回事!要不要我們幫忙啊?”
魏無羨剛想替藍忘機開脫,就見藍忘機問道:“請問,附近可有蓮塘?”
那人見魏無羨神色還算正常,沒有氣惱,又瞧藍忘機如此知禮,怎麽看都不覺得這長相俊美标致的雅正公子,居然是個登徒子,道:“往南走大概三四裏,有片蓮塘,話說,魏公子,您這樣被捆着,真的沒有關系嗎?”
魏無羨只得無奈笑道:“沒事沒事,這位公子是我的一個....至交!今天他來雲夢找我玩,我請他喝了酒,可能你家的酒勁有些大,他一時之間不太習慣,勁兒上來了,就急着帶我去找附近的蓮塘玩....”
“至交”兩字一出,魏無羨明顯感受到周身的氣息冷了幾分。
可這個詞還算合适雅正,魏無羨總不能直截了當的說,藍忘機心悅我吧?
無論旁人說魏無羨什麽壞話,他都無所謂的,射日之征的時候魏無羨就聽習慣了,反正是非在己,毀譽由人,得失不論。可藍忘機不行,今日要是從他這裏傳出含光君不僅是個斷袖,還喜歡上了驅鬼禦屍的魏無羨,屆時藍忘機肯定少不了被說閑話,這就不是魏無羨想要看到的了。
随後藍忘機牽着魏無羨,兩人租了一條船,沒讓船夫跟着,而是由着夏末微風,任其在蓮塘上自由飄蕩。
魏無羨心中嘆息,當初他在雲深不知處求學時,是邀請藍忘機來雲夢摘蓮蓬。不成想這願望居然不僅在兩三年後實現了,而且,還是在這麽...難以言喻的狀态下完成的。
魏無羨坐在船上,道:“含光君?不是你說好的帶我摘蓮蓬?怎麽還把我手捆着,就許你自己摘?”
藍忘機的眼睛閃了閃,道:“魏嬰,我給你摘帶莖的蓮蓬。”
魏無羨剛想把被抹額捆住的雙手舉到藍忘機面前,讓他不要避重就輕,藍忘機突然就把臉轉過去,摘着帶莖的蓮蓬,不再看向魏無羨。
藍忘機似是對魏無羨說過的話十分執着,對着帶莖的蓮蓬就是一頓摘,魏無羨在一旁提醒藍忘機,別被蓮莖上的刺刮了衣袍他也不在意。藍忘機只顧一言不發地,摘了蓮蓬就往船塢裏扔,很快船塢就被蓮蓬堆得滿滿當當。
魏無羨不知道該如何阻止他,道:“含光君.....藍湛?”
藍忘機停下來直直盯着魏無羨,目光裏滿是疑問。
當初魏無羨既說,帶莖的蓮蓬更好吃,藍忘機瞧魏無羨這樣子,可能是想吃蓮子,于是從方才摘下的蓮蓬裏擇出了蓮子,遞到魏無羨的面前。
魏無羨擡起雙手,無奈道:“瞧瞧,這還是你捆的,你要我怎麽接?”
藍忘機上前一步,正欲把那顆蓮子喂進魏無羨的嘴裏,魏無羨饒是再遲鈍,也知道藍忘機想做什麽了,擡起手道:“呃....藍湛,我自己吃,你,先幫我解開。”
藍忘機搖搖頭,拉過魏無羨的手臂,把人帶到自己懷裏,拿着那顆蓮子,就往魏無羨的嘴裏送。
魏無羨驚得睜大了眼睛。
不得了,藍忘機醉酒後的行為竟是如此奔放。
魏無羨瞧着這樣直白的藍忘機,突然驚覺,他雖然搞不明白藍忘機接下來想做什麽,可自己的內心卻不是特別反感,甚至....還有一絲喜歡?
藍忘機白皙的手指,輕撫過魏無羨的唇瓣,魏無羨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呆呆的吃下了那顆蓮子。
蓮子雖然吃了,但藍忘機并沒有把手從魏無羨的唇瓣上移開,指節不僅沒有伸回去,還向裏深入幾分,觸碰到了魏無羨的舌尖。
溫暖舒适的感覺再度席卷魏無羨的全身,在生理和心理雙重作用下,魏無羨的身形歪了一下。
還未等魏無羨反應過來,接下來該怎麽辦,他就一個身形不穩,仰面跌下了船,腳上也因為站在船邊使出了幾分力氣,而把小船踩翻了。
唉,怎麽會這樣呢,魏無羨自小在雲夢長大,水性不該差成這樣子。
正當魏無羨急切思考,怎麽能在手被綁的情況下浮上來,身邊忽然傳來落水聲,緊接着他的腰間就環上了一雙手。
這一刻,魏無羨忘記了同藍忘機産生肢體接觸,他的身體就會非常舒服的特殊體質,滿腦子在想,藍忘機是在姑蘇長大的,又經常去彩衣鎮的碧靈湖除祟,水性應當不差吧?
魏無羨琢磨的功夫,藍忘機單手攬着魏無羨的腰沖出了湖面,另一只手也順便輕而易舉的把翻了的船正了回來。
滿船的蓮蓬全被擊進水裏,一個不剩。
魏無羨可算是明白,為什麽藍家人要禁酒。
這下好了,蓮蓬都沒有了,魏無羨誠心誠意地向藍忘機道歉:“藍湛,不好意思啊,本來今天是想讓你嘗嘗蓮蓬,結果卻因為我沒站穩,害你一個都沒吃到。”
藍忘機道:“無事。”
一翻船一落水,藍忘機的酒也醒了過來,他看向魏無羨腕間的抹額,不用問也知道,除了自己,誰還能用抹額把魏無羨的手捆上?
魏無羨的手要不是被綁着,他又怎會落了水?
藍忘機伸出手,替魏無羨解開了抹額,道:“魏嬰,抱歉。”
魏無羨看藍忘機這模樣就知道,得,他現在酒醒了。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是魏無羨做的不對的地方,他不會抵賴,道:“藍湛,是我先沒站穩,也是我不小心把船踩翻了,害你沒吃到蓮蓬,你不用向我道歉的。”
藍忘機沉默着為魏無羨解開了抹額。
魏無羨揉着手腕,還好綁的時間短,沒有留下太紅的印子,否則回去之後他還要解釋緣由。
抹額從腕間被抽回,藍忘機的手卻直接伸向了魏無羨的領口,魏無羨連忙戳了戳藍忘機的手,道:“诶藍湛,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把衣服烘幹就行!”
剛才本就是魏無羨沒站穩,他又怎好意思麻煩藍忘機。
藍忘機只是盯着魏無羨道:“魏嬰,你的靈力...”複而低聲道,“當初,你也是這樣,用逼我脫下衣服的方式讓我吐出瘀血。”
魏無羨正用靈力烘衣服的手一頓,好家夥,玄武洞裏統共就發生了那麽幾件小事,藍忘機還真就一直記到現在?
當年魏無羨是絞盡腦汁逗藍忘機,只為了讓他心情好一些,兩人合力把屠戮玄武殺死後,仗着自己發了燒,魏無羨賣起了可憐,恬不知恥的躺在藍忘機的大腿上,哄求着藍忘機給他唱歌。
醉酒後的藍忘機是不會在舊事的時候一次性說太多話,魏無羨見此試探道:“藍湛,你酒醒了?真醒了?”
藍忘機道:“嗯。”
魏無羨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若是酒醒了,那就趕快回去吧,現在天還沒黑,你禦劍回姑蘇的話,應該能趕上雲深不知處的宵禁。”
藍忘機定定看着魏無羨,雖然什麽都沒說,但魏無羨總覺得藍忘機的眼神裏又漫上了幾分委屈。
魏無羨嘆了口氣,果然,逃避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如果今天他沒有明确給藍忘機一個答複,藍忘機是不會離開的。
他攥着幾顆濕透的蓮子,又将它們丢到一旁,道:“怎麽說呢,藍湛,我現在最想做的,是盡快讓我身體恢複到射日之征前的狀态。我知道你可以幫我,你也願意幫我,但.....”
這句話魏無羨沒能說下去,他沒敢看藍忘機,而是繼續喃喃自語起來:“這麽些年,我時常在想,是不是我太弱小了,我不夠強大,所以我在乎的大多數人,要麽離我而去,要麽總是受傷?四歲的時候,爹娘去夜獵除祟再也沒回來,江叔叔和虞夫人因為莫須有的理由,死在了溫晁的手裏,雖然我和江澄如今說好兩不相欠,我和他也都是心甘情願為對方做了那件事,可若是沒有他先替我打掩護,江澄也不會...”
藍忘機剛想安慰些什麽,甚至很想把魏無羨抱入懷中,但藍忘機又深知如今的自己還沒有這個立場。
魏無羨話題一轉,淡淡笑道:“我也知道,我們只是夜獵除祟、正當防衛為求自保,沒做錯任何事。只是若我當年能修煉的更加刻苦,讓自己足夠強大,護得住我在乎的人,不要再執迷留戀于過去的那些情感羁絆,或許一切都來得及改變,不會變成今天這般。藍湛,前段時間,溫情給我看過,說我體內的怨氣很難全部排盡。所以我想一邊盡快恢複靈力,一邊探索如何心神穩定地控制好怨氣。雖然我從小到大,一直對自己挺有自信,可鬼道損身損心,或許我将來真的會...”
藍忘機道:“魏嬰,不會的。若你願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看顧好你。”
魏無羨惆悵道:“藍湛,你對我這麽好,僅僅是因為心悅我?不是想要什麽別的?當年我可是惹你生了不少氣,而現在我也沒什麽能夠給你的。陰虎符不認主,早晚都要毀掉,陳情的話可不行,我現在還在重修金丹,需要它來防身,且陳情雖然厲害,但它認主,不會給世間造成危害。雖然你并不會廢我的修為,可姑蘇藍氏其他人的想法,不可能和藍湛你,完全一致的吧。鬼道,畢竟為姑蘇藍氏所惡,我不願讓你為難。”
藍忘機道:“魏嬰,我想對你好,也會對你一直好。只因心悅你,與你所修何道無關。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會護着你。”
可這話在魏無羨看來,卻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父母去的早,雖然江楓眠和江厭離對魏無羨都很好,他也漸漸把蓮花塢當成自己的家,可魏無羨深知,他表面上雖随意豪爽,內心卻還是會小心翼翼。
當年魏無羨能毫不猶豫的把金丹剖給江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讓魏無羨于心安穩,報答了這麽多年江楓眠對自己的養育之恩。
如今,魏無羨離藍忘機越近,身體就越舒服,甚至還能聚集靈力...
魏無羨突然可恥的想,如果把這一點直接向藍忘機坦白,以藍忘機的個性,加上他心悅自己,自然是要對魏無羨負責,沒準還想把溫情之前提的雙修一法都實踐數遍。
可若他們真的在一起了,魏無羨是沒什麽損失,可藍忘機或許不僅要面對來自他叔父和兄長的壓力,他的聲譽名望,多少也會受到影響。
魏無羨,你可以這般任性妄為嗎....
藍忘機突然反應過來,許是因為人生經歷的不同,在魏無羨的認知裏,不會有人因為他就是他,而會毫無回報的對他好。
江老宗主和江姑娘對魏無羨好,是因為他是故人之子需加照拂;當年聽學的世家公子們同魏無羨交好,是因為多了個可以一起吃喝玩樂的夥伴;射日之征中的仙門百家對魏無羨阿谀奉承,皆因魏無羨的鬼道修為可以作為最強戰力,一舉剿滅岐山溫氏。
魏無羨對他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表達,你看,我現在都這樣了,什麽都幫不到你,你喜歡我,不僅不會給你帶來一點好處,沒準還會牽累你名聲受損,何必呢。
一想到這裏,藍忘機心口陣陣泛酸,他想緊緊抱住魏無羨,又自知于禮不合,只得拽住魏無羨的衣角,還不敢使出太大力氣,澀聲道:“并無其他原因,只是,心悅你。”
魏無羨鮮少見到藍忘機這副樣子,本想再把剛才那番話說一遍,可看着藍忘機這表情,忽然就有點于心不忍,只好道:“藍湛,你....讓我想想,好嗎?”
藍忘機慢慢松開魏無羨的衣料,輕聲說了句好。
魏無羨從懷裏掏出符篆,使船劃向岸邊,待船靠岸,魏無羨回過頭,看向藍忘機,淡淡一笑:“那,藍湛,回見。”
藍忘機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魏嬰,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