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7 章
17
還沒等江澄發話，金子軒立刻喜出望外道：“可以可以！江宗主，你讓我等多久都行的！”
魏無羨道：“喲，金公子這是要把金鱗臺的宗務都抛下了？”
江澄道：“怕什麽，不是還有斂芳尊幫他嗎？”
魏無羨和江澄對視一眼，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倆人分別在對方臉上讀出了：這孔雀，臉皮真厚。
涉及到雲夢江氏的家事，藍氏雙璧都默契地沒有開口，金子軒才不理會這倆人的陰陽怪氣，炫耀道：“我今日可是把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再過來的！”
江澄道：“行。”然後他揮揮手招來一個人，道，“你就先帶金公子去那邊的偏殿讓他等着吧。”
江澄先請藍氏雙璧進了屋，魏無羨自然是歡天喜地地和藍忘機并肩同行，江厭離對金子軒微微一笑，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也跟在魏無羨後面走了，江澄故意留在最後，砰的一下把門關的震天響。随後他這才收斂了情緒，正色道：“澤蕪君，含光君，請。”
藍氏雙璧對此恍若未覺，藍曦臣淡然入座，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本白色，上綴藍色雲紋的折子，笑道：“江宗主，這是姑蘇藍氏暫時拟定的禮單。”
江澄接過并打開仔細看了一眼，然後微微睜大眼睛，嘆道：“姑蘇藍氏，夠誠意。”
藍曦臣笑道：“江宗主，這些只是見面禮，稍後我會差人親自把這些拜禮送到蓮花塢。忘機和魏公子大婚當日，姑蘇藍氏會贈予雲夢江氏另外的禮物。”他看了一眼江厭離想要委婉推拒的模樣，道，“還望江宗主和江姑娘勿要推辭。”
魏無羨好奇道：“江澄，上面都寫了些什麽？”
江澄道：“魏無羨，你在雲深不知處沒看嗎？”
魏無羨道：“這些都是藍老先生和澤蕪君在準備，我當時在雲深不知處，每日就光顧着吃喝玩樂大補身體了，幹脆沒管這事嘛。”
江澄把禮單折子遞給魏無羨，道：“大多數是可以精進靈力修為的法器，還有難得的藥材，不錯，這些東西都特別實用，比什麽金銀珠寶古玩珍奇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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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澄對拜禮滿意，魏無羨的心情也很好，笑道：“姑蘇藍氏的聘禮大多可是非常實用靠譜的，江澄，師姐，你們放心，我去了雲深不知處能用比這更好的東西！”
江厭離喜笑顏開，道：“無論怎樣，我們阿羨能幸福就好啊。既然我看阿澄和阿羨都十分滿意，不若我們來商量一下日子吧？”
藍曦臣笑道：“江姑娘和江宗主可有考量？”
畢竟人是從雲夢江氏蓮花塢，入姑蘇藍氏雲深不知處，江澄和江厭離作為魏無羨的娘家人，姑蘇藍氏這邊自然是想要詢問他們的意見。
江厭離道：“如今已是入秋，我想着，能在立冬來臨之前，把事情辦了最好不過。但在我說我心屬的日期之前，澤蕪君，我比較在意兩件事。雲深不知處建在山上，冬日應該不比蓮花塢暖和，再就是，我聽阿澄說，雲深不知處的飯菜略微淡口，我擔心阿羨吃不慣，所以親手寫了一本手劄食譜，記載了阿羨喜歡吃的飯食和其做法，所以這手劄我是一定要給阿羨帶上的。”
藍曦臣道：“這一點，江姑娘不必擔憂，雲深不知處的住所都有靈石鋪就的地暖，且雲深近日也新開辟了小廚房和溫泉池，以後專供魏公子日常飲食、調養身體。”
江厭離面露驚訝，道：“哦？”
藍曦臣笑道：“其實忘機近日，還準備學習雲夢的辣菜，和魏公子最喜愛的蓮藕排骨湯呢。”
藍忘機颔首道：“多謝江姑娘費心，我會仔細收好這本手劄，讓它物盡其用。”
江厭離道：“如此我就不用擔心了。”
魏無羨道：“師姐，您放心吧，我和藍湛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事情辦完，我們會經常外出夜獵，也來蓮花塢歇腳小住的。如今我的金丹已經重新結了出來，去哪裏都能禦劍飛行。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比較不放心。”
藍忘機了然道：“陰虎符？”
魏無羨點了點頭，道：“陰虎符不認主，還是盡早毀掉的好。我前段時間，整理出了一些手稿，都是當初我煉制的時候就寫下的，比如，如何利用怨氣分離陰虎符，而且雲深不知處的冥室可以招魂，可以考慮暫時把陰虎符封印在冥室，我和藍湛再一點點研究。”
藍曦臣道：“如此甚好。魏公子，毀符之時，姑蘇藍氏也會傾力相助。”
江澄道：“魏無羨，你什麽時候要毀陰虎符，一定傳信給我，我去給你幫忙。”
魏無羨道：“好。到時候我會和你們說的。”
藍忘機捏了捏魏無羨的手，擔憂道：“魏嬰，你剛修出金丹，毀符一事不可莽撞，需從長計議，不許擅自行動。”
魏無羨剛想說句讓藍忘機安心的話，就又見藍忘機堅定道：“魏嬰，我們先成親，再毀符。”
魏無羨剛有些疑惑，為何藍忘機對成親和毀符的先後順序會這麽在意，複而他又想到，藍忘機在屠戮玄武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白，魏無羨當時卻發着高燒，完全沒聽見歌名。
而玄武洞一別後，魏無羨就遭遇了血洗蓮花塢，失金丹、落入亂葬崗、射日之征，捱到戰争結束，又變得冷情無感直言戳心，難怪藍忘機會沒有安全感。
魏無羨回握住藍忘機的手，鄭重其事：“好，藍湛，聽你的，先成親，再毀符。反正只要有你在，我總是會安心的。”
藍曦臣和江厭離見這兩人感情這麽好，無比欣慰，相視一笑，江澄嘴角抽了抽，這倆人能不能不要在什麽場合，都這麽膩歪的啊。
江厭離道：“澤蕪君，我剛才翻了翻日歷，不若把日子定在九月二十一？距離現在也有近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兩家一起準備了。”
藍曦臣笑道：“好，那就依江姑娘所言。忘機，魏公子，你們沒有意見吧？”
魏無羨和藍忘機點了點頭，道：“沒有。”
魏無羨道：“這樣就很合适！”
江澄一直知道，雖說魏無羨曾許過雲夢雙傑的約定，就算今天來提親的這個人不是藍忘機，魏無羨也早晚會遇上心儀的人，建立自己的家庭。
如同魏長澤和江楓眠當年那麽要好，最終魏長澤也選擇同藏色散人結伴雲游，江楓眠和虞紫鳶長守在蓮花塢。
但這并沒有影響到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那江澄也一定堅信，魏無羨就算成了家，也依舊會和自己繼續做好兄弟的。
可真要到了這麽一天，江澄雖會接受，卻仍有不舍。
他曾在魏無羨去雲深的那日，回蓮花塢後，同江厭離談起了這件事。
江厭離面色不變，笑了笑，道：“阿澄，就算阿羨以後同含光君成親離開了蓮花塢，可蓮花塢依舊是他的家啊。他會帶着含光君經常回來看我們，再怎麽樣，蓮花塢都是阿羨長大的地方，而我們對于阿羨來說，更是不可替代的家人。阿澄，雖然你和阿羨從年少一直走到現在，可你了解阿羨的性格，他注定要像魏叔叔那樣，無憂無慮的過自己的生活，而你是阿爹最喜愛的孩子，也要撐起整個江氏重擔的人，你們以後雖然一定會走上不同的路，但無論路走多遠，回頭看看，家人仍在。”
看着魏無羨自今日回到蓮花塢，每每在望向藍忘機的眼神裏，都滿含愛意，心情舒暢，江澄釋然的笑了笑。
魏無羨，要幸福啊。
道侶大典一事商議的差不多後，藍曦臣深知，藍忘機是很想留在雲夢玩一玩，道：“忘機，我就先回雲深，安排道侶大典的各項細節，你這幾天就和魏公子在雲夢好好玩一玩吧。”
魏無羨眼睛一亮，猛點頭道：“藍湛藍湛，走走走，去摘我們上次沒摘完的蓮蓬，你上回剝了蓮子喂給我吃，自己還沒吃呢，我這回也給你吃啊！”
藍忘機的淺色眼睛裏閃着暖意的光，道：“好。”
江厭離道：“那今晚含光君就在蓮花塢住下吧，不過阿澄，就不必給含光君安排客房了。”
江澄輕咳兩聲，道：“魏無羨，你們兩個晚上給我收斂點啊！”
看着藍忘機的耳朵又爬上一抹淡粉色，魏無羨道：“嘿江澄，你這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我就不能帶藍湛回味回味，我之前畫過刻過的小玩意嗎？”
藍忘機道：“好。”
江澄心裏很想說，含光君你這句好，到底回應的是誰，但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魏無羨道：“藍湛藍湛，現在離天黑還早，我們要不要出去劃船摘蓮蓬啊？”
江厭離笑道：“阿羨莫急，你先去忙別的事，我等一下還要和含光君單獨說幾句話。”
藍曦臣道：“江姑娘，您可以直接就喚忘機其名的。”
江厭離笑道：“他們兩個還未舉辦儀式，而我今日，可沒帶讓含光君改口的禮錢啊。”
藍忘機看向江厭離，道：“師姐，不必準備的。”
江厭離笑道：“好，忘機，那我就依你一回。”
江澄在一旁連忙道：“含光君，我這兒就不用了，我覺得，我們之間互相叫尊稱就挺合适的。”
藍忘機道：“嗯，江宗主所言極是。”
魏無羨道：“确實，你們兩個要是真的改口...噫，總感覺難以想象，且十分別扭，保持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嗯！”
藍曦臣禦劍離開了蓮花塢，江厭離把藍忘機叫過去有話要說，魏無羨實在是無聊，就和江澄并肩出了議事廳。
路過議事廳的偏殿，魏無羨擡了擡下巴，道：“金公子還沒走呢？”
守在外面的門生道：“是的師伯。”
江澄道：“他沒在裏面發脾氣？”
門生道：“沒有，雖然我在外面聽到，金公子好似不停來回踱步，但應該并沒有做什麽其他的事情。”
江澄揮揮手讓那門生暫時退下，魏無羨啧道：“江澄，你方才說的那些話，不就是想讓金子軒識相些，自己回去嗎。”
江澄嗤道：“我話說的夠明白了，他就是不走，畢竟是一家的少宗主，而且将來要接蘭陵金氏的主位，我總不能明着把他趕回去吧？”
魏無羨道：“我之前在雲深，好像聽說金宗主目前生了重病？那金子軒怎麽就敢直接來蓮花塢求娶師姐？”
雖然射日之征結束後，金子軒态度的轉變，還是可以讓雲夢雙傑考慮給他個機會，但只要一看到金子軒以前做過的那些混賬事兒，再加上金光善在外的聲名，二人一致覺得，不能現在就松口。
江澄扶額：“或許金子軒就是考慮這點，以為我們能同意呢？但我實在是不想這麽痛快就答應了他，你是不知道這些天，他給阿姐寄過來多少東西，今天更是一有時間就飛來蓮花塢，沒人攔得住，我總不能拿紫電上去抽他吧。”
想到江厭離，魏無羨低聲道：“可你也看得出，師姐還是很喜歡他吧。”
江澄嘆氣：“阿姐念了他多年，現在金子軒又終于對阿姐有意，哪那麽容易放下。老實說，若現在的金宗主沒幹那麽些蠢事，我倒也不是不考慮，就這麽同意了，可真是如此，也太便宜金子軒了，而且金光善那老家夥，以後若敢把阿姐作為拿捏咱們的籌碼，算計雲夢江氏，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也只好現在狠狠心。”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一聲嘆：“唉——”
江澄道：“不過，要同意也不是不可以，得等你先成親，把陰虎符完全毀掉才行。金光善以為他是誰，坐了個仙督的位子，就妄想統領百家？現在雲夢江氏還在重建，我們既已和藍家結親，我就不信金宗主敢踩在兩大家族頭上鬧事。至于金子軒怎麽辦，我相信阿姐會有分寸，你就別操心了。你不是說要帶含光君去玩？趕緊走趕緊走，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被雲深不知處趕回來，還一直念叨要讓人家過來玩呢。”
提到藍忘機，魏無羨就眉眼帶笑，一掃陰霾：“對哦對哦！今天這個願望總算能夠實現啦！”
江澄斟酌半晌，還是別扭開口道：“魏無羨，謝謝你。”
魏無羨懵然道：“啊？”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江澄的這句話，實則包含了太多，可言說和不可言說的謝意和愧疚感，可魏無羨不是囿于往事之人，也不喜歡總是沉迷于傷感的情緒，他搭上江澄的肩，嘿嘿道：“江澄啊，百鳳山那日，我也對你說過謝謝，诶，你記不記得當時，你最開始回應我的，是哪幾個字？”
江澄剛有些感動，就想起來當時自己當時罵魏無羨傻，別扭的心思在此一掃而空，笑道：“好啊你，原來你在這兒等着損我呢？？”
魏無羨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澄！過去的事情，就別去想了，現在我們大家不是都挺好的嗎？哦對了，我現在最希望的是，你能先找個老婆！”
還沒等江澄要做出揍魏無羨的表情，魏無羨就一溜煙跑遠了。
藍忘機剛剛好站在議事廳門口，等着魏無羨，魏無羨飛奔到藍忘機面前，牽起藍忘機的手，道：“藍湛藍湛，走，我今天要正經帶你好好玩遍雲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