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甄新娘的血色婚禮
甄新娘的血色婚禮
廣播結束,衆人面面相觑。
木演員第一個開口:“這裏有人以前玩過劇本殺嗎?”
卞景和默默舉手:“玩過幾次,稍微懂點規則。”
宗柏偏頭,笑眯眯地看着這小狐貍裝。第一次見面,他給自己分析情況的時候,可不像是沒怎麽玩過劇本殺的樣子。
其他幾人都沒說話,木演員便默認是沒有玩過的新手。
“很好,我以前玩得比較多,算是有點經驗。我認為咱們應該先搜證,既然卞女仆已經證明了重要證據不能隐藏,也不用怕別人藏證據了,各自去搜就行。
搜證完咱們就去宴會廳讨論,如果有想私聊的就自己去房間私聊,有異議嗎?”
衆人搖頭。
木演員滿意:“行,那咱們一小時後宴會廳會面。”
說完,她第一個去了【卞女仆的房間】搜證。
卞景和想了想,去了宴會廳搜證。
丁歌手作為NPC,并沒有參與搜證,這時只是站在原地閉目養神。
看了丁歌手一眼,白影帝沖進了他的房間搜起來。
衆人各自一頓翻找,本來這游戲場地也不算大,四個人很快就翻了個底兒掉,連床腳桌縫都完完全全找了個遍。
很快,一個小時到了。
五人在宴會廳集合。
進門後,也不等木演員開口,卞景和主動拿出了裝在裙擺裏的“半小時必死”。
這玩意兒在之前的小醜廣播裏就暴露了,也沒必要再藏。
這游戲最重要的是投票結果,如果不是兇手,被投出去了,跟真兇被投中可是一個待遇。因此他還得費心讓其他幾個玩家相信自己不是兇手。
白影帝看到那個瓶子,頓時投過來懷疑的目光。
卞景和明白,這孩子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兇手,所以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他恐怕會胡亂攀咬人,把別人也拉下渾水。
木演員首先拿出一份透明文件袋,裏面是宗新郎和卞女仆的親密照片:
“這是在卞女仆的房間裏搜到的,上面有甄新娘的簽字。她認為自己的丈夫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所以派私家偵探偷拍了他。”
宗柏興沖沖地接過那份文件袋,饒有興致地湊到卞景和身邊,拉着他一起看。
簡直……
不堪入目。
卞景和偏頭,冷冷瞪着宗柏。
這游戲搞出來的這些卞女仆與宗新郎的親密照,居然真的替換上了他倆的臉,p圖技術還相當不錯,真實性強得離譜,看着真讓卞景和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惡寒地抖抖身子,離看得津津有味的宗柏遠了些。
興致勃勃地一張張照片翻過去,好不容易意猶未盡地看完了,宗柏這才擡起頭,曲肘怼了怼身邊的卞景和:“來來來,解釋一下。”
卞景和心中默念不氣不氣,這才壓着聲音開口:“沒錯,卞女仆和宗新郎确實是有不正當關系。”
“那這份文件為什麽在你房間?甄新娘去過你房間?”白影帝咄咄逼人。
宗柏:“那可沒有,我可以給我家小女仆作證,下午除了去送甜品的那會兒,他一直在我身邊。”
白影帝立馬反駁:“誰知道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了的!你們這種關系怎麽可以互證!”
“确實不大可能,”木演員幫着開口,“記得小醜開局時怎麽說的嗎?這把是新手局,沒有幫兇存在。”
丁歌手作為NPC,不點到名字便保持徹底的沉默。因此此時白影帝見四人裏另外兩人都站在卞景和這邊,人多勢衆,只能憤憤地住了嘴。
木演員又拿出了一個裝飾着誇張黑白貓耳的手機,點開聊天記錄,裏面正是幾天前卞女仆要求宗新郎幫忙買毒藥“半小時必死”的一段對話。
一眼就看到記錄裏卞女仆那一口一個的麽麽噠,卞景和惡寒得不行,宗柏倒是在他旁邊笑得猖狂極了。
逃避性地偏頭不去看那份詭異聊天記錄,卞景和慢慢開口解釋:
“沒錯,卞女仆因為和宗新郎有着不可告人的關系,被即将與宗新郎成婚的甄新娘多次辱罵,那份文件應該也是甄新娘趁着我不在,偷偷放在我房間來警告我的。
事實上,今天下午甄新娘就曾經來廚房罵過卞女仆。
卞女仆心高氣傲,受不了甄新娘的屢次謾罵,便決定給她下毒報複。”
木演員:“你下毒的時間是?”
“17:20。”
“也就是說,不論如何,甄新娘在17:50一定是會死的,對吧?”
卞景和點頭認同。
“丁歌手發現屍體的時間是17:52,在這之後,所以其實可以把死亡時間精确到17:50。”宗柏補充。
“時間線可以等一下盤,咱們先捋清楚故事背景。丁歌手,你房間裏的這份病歷單是什麽?”木演員繼續掏線索。
其他幾人接過那份病例單,大致看了看。
這份病歷單上面寫的倒不像是現實世界中醫生龍飛鳳舞的字跡,而是拿工工整整的楷體在診斷結果上寫了幾個大字:
“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
似乎怕玩家看不懂,下面還貼心地标注了一行小字:
“艾滋病”
衆人看着丁歌手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丁歌手這時表現得完全不像個NPC,反而如真人一樣帶着點尴尬地開口解釋:“是的,我感染了HIV。”
宗柏抱胸,眼神審視:“跟本案沒有關系嗎?”
丁歌手眼神相當真誠:“沒有。”
“騙子!”白影帝立馬跳起來大喊。
他似乎覺得又抓到了一個洗脫自己殺人嫌疑的好機會,漲紅了臉,語調激動地拿食指指着丁歌手大喊大叫:
“你說謊了!我看到你的筆記本上寫滿了我恨你甄新娘這六個字!寫了一整個筆記本!是不是甄新娘感染了你,所以你才想殺了她!”
丁歌手倒是眼神波瀾不驚,毫無被揭穿的緊張:“啊,是的。”
還沒等白影帝洋洋得意,丁歌手就平靜補充:“但我不是兇手。”
他掏出西裝口袋裏的一瓶暗紅色藥水,瓶身上的小小标簽寫着“立刻死”,繼續說:
“我本來打算在婚宴上,等甄新娘來敬酒的時候給她下毒,實話說,我也不怕大家發現,反正我已經被甄新娘感染了艾滋,沒未來了。”
衆人立馬拿微妙的目光瞥宗柏。
互帶綠帽子诶。
宗柏嘴角抖了抖。
丁歌手繼續:“因為職業是歌手,所以我對聲音特別敏感。在17:45的時候我聽到隔壁突然傳來了女性的尖叫,我猜測是甄新娘遇害,但因為我也想殺了甄新娘,所以沒有出去阻止。
等17:52時,外面聲音完全停止了,我才出去,就看到甄新娘房間門敞開着,她已經斷氣了。”
卞景和:“那為什麽我們出門的時候你一臉驚慌?”
丁歌手臉上切換為苦笑:“我畢竟算是個公衆人物,如果可能的話,也不想讓我的粉絲們發現我得了艾滋,既然甄新娘已經死了,我也不必暴露自己的殺機,想裝着無辜點而已。”
卞景和摩挲着下巴。
目前來說,丁歌手的說法是立得住的,那麽問題就是17:45左右進門喝醉酒的白影帝和自己,到底哪個是致命的那“一刀”。
宗柏舉手,拿出一份一模一樣的病歷本。
裏面竟然是白影帝的艾滋病診斷記錄!
這無疑讓局勢又變得複雜起來。
要麽,白影帝也是個亂來的,但這樣就與案件關聯不大;更可能的情況是,他也是被甄新娘感染的。
那麽,白影帝對甄新娘的殺機成立。
宗柏懶洋洋的:“解釋一下呗,白影帝?”
卞景和有點奇怪地偏頭看了這家夥一眼。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宗柏對白影帝攻擊性有點大,和之前穩操勝券的樣子不大一樣。
總不會是因為白影帝之前針對我,想給我報仇吧?
哈,怎麽可能。
卞景和很快推翻自己的荒謬結論,繼續專心看白影帝的神情。
這個扮演者估計是個剛上大學的男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大好,此時慌慌張張也說不出什麽話來,只一個勁兒地強調自己是“無意識”的。
“真的無意識嗎?”
宗柏冷笑,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把餐刀。
那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樣式,刀身細長,但也相當鋒利,此時上面沾着血跡,還一滴一滴往下掉。
“這是案發現場的兇器哦,上面可是只有你的指紋。”
白影帝在看到那把刀時就已經慌亂到不行了,此時梗着脖子,面紅耳赤:“你、你怎麽知道只有我的指紋!”
宗柏:“因為我問了案發房間裏的警察先生們了呀~”
……
!?
卞景和震驚!
那些鬼東西居然是可以問線索的?
或者換句話說,這個人這麽騷的,敢直接去問那些怪物?
他一雙平時因為有點近視而總是微微眯起的鳳眸瞪大了,圓圓得跟貓眼似的,平添了幾分可愛。
白影帝頹然坐下:“也、也不一定啊!說不定是毒藥先死呢?”
“啧,”宗柏繼續輸出,“首先,我看到你意識清醒地去了廚房拿刀具,就是你本人,
再者,案發房間內牆壁上都濺上了很多血跡,屍體關節處還有很多擦傷,顯然是經過搏鬥才死的,且身上傷口都有噴濺式血跡,而我給我家女仆買的藥一旦生效,便會血液凝固而死,非常痛苦,這一點你可以去翻一翻那個聊天記錄。”
白影帝難以反駁:“……你怎麽知道我去了廚房拿刀?明明本裏說是看到周圍沒人……”
“雖然你的本裏說沒人,但是我可以偷偷躲着看呀~”
!
卞景和再次震驚。
好騷啊這人,還可以這麽玩的?
也就是說,只要某個時間段裏沒有特定的扮演任務,玩家就可以随意行動?
想想好像确實沒有踩線,白影帝本裏說周圍沒人,确實只是角色的個人感知而已。
白影帝那邊徹底不說話了。
木演員看了看無話可說的白影帝:“所以,兇手就是白影帝?”
卞景和皺眉。
總感覺沒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