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甄新娘的血色婚禮
甄新娘的血色婚禮
卞景和緊緊攥着藥劑瓶子,推門出了木演員的房間,轉而幾步走向隔壁的【卞女仆的房間】,在門口站定了,耐心地敲門。
裏面沒有傳來說話聲。
過了一會兒,便是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門被拉開一條縫,顯露出宗柏那張英俊深刻的臉。
看到卞景和,他面上冷淡有禮的表情立刻轉換成了帶着點潇灑倜傥的笑容,一手拉開房門,一手把卞景和請了進去。
卞景和也沒反抗,順着宗柏左手的力度便進了門。
房間裏,木演員倚着窗戶站着。
她原本不動聲色地望着窗外一望無際的海面,此時微微轉過頭,看着剛剛進門的卞景和,不笑時冷豔的眉眼相當有壓迫感。
卞景和沒有走近,而是選擇與木演員隔着一張大床站定了,伸出手,手心朝上,手中那瓶藥劑便被暴露在衆人眼光下。
這是一個僅有成年女性一手大小的玻璃瓶,裏面已經空了,只在瓶底可以隐約見到一些紅色液體殘留。不過玻璃瓶身上還貼着一個小小的标簽,上面寫着幾個小字,
“喝醉酒會乖乖聽話藥”
宗柏摸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站在卞景和身邊,望向木演員。
出人意料的是,木演員臉上卻沒有任何緊張失措之色,仍然是微微揚着鮮紅的唇角,盯着卞景和。
宗柏把卞景和撥到身後,迎上木演員的目光:“說點什麽呗,木演員?”
木演員塗着鮮紅色指甲的修長手指不緊不慢地卷着垂落到右肩的蓬松鬈發,姿态妩媚動人:“不用先叫來白影帝嗎?”
卞景和皺眉,不過想想也好,便出門去叫來了獨自坐在宴會廳的白影帝。
等四人都到齊了,卞景和把那瓶藥劑放在房間正中的大床上。
白影帝看見了,瞬間不可置信地瞪着一旁漫不經心的木演員。
木演員有點無奈似的:“沒想到這都能被你找到啊,卞女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宗柏:“她藏哪了啊?”
卞景和羞恥閉嘴。
偏偏這家夥像是突然看不懂別人眼色似的,見卞景和紅了一張蒼白俊俏的臉,不但不住口,反而拿着手肘玩笑似的怼了他幾下,催促他開口。
木演員啧了一聲:“行了行了,藏我的內衣裏了。”
在場另外兩個男人震驚!
木演員這招着實夠損的啊。
宗柏和白影帝情不自禁地盯着羞愧尴尬到恨不得把自己挖個洞埋起來的卞景和。
想不到這大美人看起來清冷陰郁不食人間煙火,實際上夠狠啊。
木演員:“得了,我認栽,這個本對兇手太不友好了。”
“你為什麽想對甄新娘下手?”白影帝有點猶豫地問,他實在不敢相信游戲開始後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看起來那麽溫柔可親的木演員居然就是真正的兇手。
木演員攤手,理直氣壯:“你跟甄新娘鬼混啊。”
白影帝不敢置信:“可是、可是,我的本裏說我和甄新娘的事情一直是瞞着你的,你一直對我很好,也把甄新娘當成自己真心的好朋友。所以我對你非常愧疚。因為這個,我都沒懷疑過你是兇手!”
木演員好笑地看着這個大男孩:“女人對于自己愛人的感情變化可是非常敏感的。【木演員】早就發現了白影帝和甄新娘之間的事情,只是一直隐忍不發而已。”
卞景和:“那為什麽突然就要動手了?”
還沒等木演員回話,一旁的宗柏插嘴:“因為她發現自己被感染了艾滋呗。”
木演員瞬間驚疑不定地看向宗柏,眼神裏明明白白寫着幾個大字:“你怎麽知道!”
按照她的本,這算是一條隐線,完善了木演員這個角色要動手殺人的動機,但這本該是連白影帝都不知道的事情啊,宗柏這個外人又怎麽會知道的。
宗柏拿出病歷本,正是當時那份白影帝的艾滋确認報告單。
“記得我說可以問案發現場的警察們指紋嗎?”宗柏補充,“當時問完那把刀感覺不能浪費機會,就順便問了問這本病歷單,這上面可全是木演員的指紋哦~”
卞景和再次被旁邊這人騷到了。
這人怎麽騷操作一堆一堆的。
普通人想到把案發現場的兇器拿去問線索也就罷了,哪個家夥會想到把病歷本這種東西拿去問的啊?
木演員表情不大好看:“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我是真兇?”
宗柏:“嗯哼,對呀~”
木演員:“那你還!”
白影帝也在一邊忍不住開口:“那你為什麽剛剛那麽針對我啊,我還以為我才是真兇呢。”
宗柏氣定神閑:“誰叫你冤枉我家小女仆的啊,我偏要吓唬吓唬你。”
卞景和突然被cue,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人怎麽這麽幼稚的。
這個人怎麽這麽gay裏gay氣的。
卞景和生硬地轉移話題:“那木演員你的時間線是什麽樣的?”
木演員倒是不再隐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似的:
“我本來打算今天找機會把藥下給甄新娘,讓她在婚宴上,把自己做過的事情都告訴大家。不過,在下午13:20到14:30,白影帝居然又趁着我午睡跑去和甄新娘偷情。”
哦豁。
白影帝連忙揮手解釋:“沒有幹什麽!就是待了一會兒而已。再說,【宗新郎】不是也去和【卞女仆】私會了嗎!”
宗柏笑眯眯地虛虛搭上一旁卞景和的肩膀,臉上是揶揄的笑意:“我倆可幹了好些呢~”
卞景和毫不留情,順手一個肘擊,讓宗柏臉上的嬉皮笑臉瞬間變成隐忍。
沒管宗柏誇張的委屈表情,卞景和向木演員擡了擡下巴,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畢竟,按照甄新娘死前的說法,這游戲還有很多附加問題,都是會計入分數的,了解得更詳細絕對不是壞事。
木演員便接着講自己的時間線:“我知道白影帝是去偷情,所以非常憤怒,決定懲罰這對狗男女。因此在17:18,我下樓,去廚房裏拿了一瓶酒,并把自己的毒藥下到了裏面。
我哄着白影帝喝下酒,他就成了被我催眠的玩偶,在醉酒時間內會完全按照我的指示行動,且醒來後也不會有任何記憶殘留。
後面的事不用說了吧,大家都知道了。”
白影帝在一旁放松地感慨:“這個游戲怎麽還有超自然元素的,我看卞女仆和丁歌手用的都是毒藥,還以為是普通現代背景呢。”
木演員挑眉,沒回應,倒是自我介紹了一下:“這把我是輸定了,不過我心服口服。我叫木婉,婉約的婉。”
這個名字實在是和她本人不大匹配。木婉本人的形象是走美豔大氣禦姐風的,性格也強硬,看起來和木婉這麽清新淡雅的兩個字充滿矛盾感。
白影帝見狀,也大概介紹了下:“我叫白晝,就是白天的意思,今年20歲,剛上大一,以前也沒玩過劇本殺,這次謝謝兩位大佬帶我飛,
還有,那個,對不起哈卞女仆,之前怕自己是兇手,太緊張了,對你說話比較沖。”
看到這大男孩臉上尴尬又真誠的小表情,卞景和也不至于偏要和他過不去,便點頭說了沒關系。
宗柏和卞景和兩人也介紹了下自己的名字。
在場四人都不說話了。
良久,白影帝顫顫巍巍舉手:“所以,現在咱們确定木演員是兇手嗎?”
木演員聳肩:“嗯哼。”
白影帝被她騙得不敢再随便相信,求助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卞景和與宗柏。
宗柏也學着木演員聳肩:“如果沒有其他線索的話,是的。”
現在離讨論結束還有一小時左右,幾人便各自回了房間。
卞景和坐在自己房間的柔軟大床上,緊繃了一天的腦袋放空,失神地望着小小的窗戶外湛藍的天空與一望無際的海面。
歇息了一會兒,他決定趁現在把自己身上這套勒得人難受的女仆裝給卸下來。
這套衣服勒人不說,之前還在他被關小黑屋時吸了汗,黏黏糊糊的,穿着實在難受,游戲扮演過程中怕屬于OOC而引發懲罰,不敢脫下,扮演完了急着找真兇,又沒來得及把衣服給換下。
現在離投票還有四五十分鐘,剛好換掉這套要命的小裙子。
不過,穿上時有系統作弊一鍵換裝,方便快捷,要脫下時倒是麻煩得要命。這套女仆裝上有無數複雜的小綁帶和小裝飾品,對于一個平時只穿黑T和休閑褲的人來說,實在是地獄級別的穿脫難度了。
堅持不懈地與身上的蕾絲綁帶做鬥争時,房門被敲響了。
卞景和看着一團糟的自己,有點自暴自棄,蹦蹦跳跳地過去開了門。
門外是仍然穿着那身挺括西裝的宗柏。卞景和默默嫉妒起對方帥氣簡單的西裝了。
看到自己面前那女仆裝淩亂不堪,綁帶一團糟糕的卞景和,宗柏眸色一深,臉上随即帶上了完美的微笑:“我來幫你解?”
卞景和倒是完全不覺得兩個男人彼此露個上身有什麽大不了的,聞言便順從地讓開身子,放了宗柏進屋。
宗柏進屋,先鎖了門。
回過身,他呼吸一窒。
卞景和大大咧咧地背對着他,一動不動地等着他幫忙解開後背的綁帶,黑白女仆裝間,露出了他那蒼白脆弱的細瘦脖子和被淩亂的綁帶包裹的清瘦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