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boss發起了新手任務
boss發起了新手任務
外面起了贖當潮,就連莊賬房也出去忙了。
林清樂覺得自己不行,躲在賬房裏偷偷澆花。
她就想到此為止了,如果公公婆婆真當是一心為了三房而讓她管事,她就順着這個借口下驢,讓三房出人來當東家。
反正她也管不好,還給鋪子裏添亂了。
大掌櫃進入賬房,見她躲在角落裏,“櫃上忙起來了。”
林清樂抿抿嘴,大掌櫃是讓她出去工作,“我遭人白眼。”
她出去了能幹什麽,一個名節有損的女流之輩,只是害得客人更加不信任鋪子,“櫃上的生意會越來越差的。”
林清樂說:“有大掌櫃在,三房也能做好東家。”
她公公不也是這樣,把賬上的生意幾乎都交給大掌櫃打理,在家坐等收錢。這樣的東家就是個草包木頭人也能做。
大掌櫃随手翻了一下賬本,讓人拿到前面的櫃上,這幾天應該會有不少當被贖出去,“我不會在三房手下任職。”
林清樂驚訝,回頭看他一眼,她以為大掌櫃之前只是說說,沒想到他真這麽想,“為什麽?”
大掌櫃說:“沒有為什麽。”
林清樂發現大掌櫃身上也有一種奇怪的執着,“您會走嗎?”
大掌櫃道:“看誰是東家。”
林清樂沉默了一會兒,“您不愁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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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這句話。
大掌櫃比她有本事,她是沒用,什麽都做不好,除了等嫁人就是盼嫁人。
她與其擔心大掌櫃離職,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
大掌櫃不過也是把她當槍使,逼她去和她公公談和三房分利的事。
溫家的事說到底和她無關,她這麽上心幹什麽?
大掌櫃說道:“但你的機會并不多。”
大掌櫃遞給她一杯茶,“先坐下,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就慌亂。”
林清樂的心顫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去接過茶,在椅子上坐下來。
她的名聲已經毀了,就算不做溫家的少當家,她能不能改嫁都難說。
為什麽讓她卷到這種風波裏來。
林清樂一口悶掉茶水,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她撐不住了。
她如坐針氈,站起來就躲到牆角哭起來,“嗚……”
林清樂抹掉淚,抽泣着斥責大掌櫃的私心,“您也是在逼我罷了。”
“您的目的是什麽?你敢不敢說?”
她公公偏心三房的血脈情有可原,大掌櫃憑什麽要求東家三七分利?
大掌櫃沉默片刻,并不因為林清樂現在混亂的情緒而生氣。
他随手用杯蓋撥着杯中的茶葉片,說道:“我為東家做了十三年的事,既不想讓三房做我的上司,也不想離開溫家。”
林清樂站起來,認真地看着他,“我看不懂您。”
林清樂突然想到一個尖銳的問題,快步逼近他,緊張到扶着桌面微微俯身,一字一句地問:“你有參與……我的婚事嗎?”
溫家為婚事籌劃了很久,他們背後有一個算命的半仙指點。
就那一個半仙嗎?還是有更多的人出了主意?!
大掌櫃擡眼看她,承認了這件事,“有。”
他蓋上茶杯,“東家子嗣單薄,曾向我提起過三房,但我反對三房管事。”
“是我向他提議讓少東家娶妻,再由少夫人來當任少東家的職責。”
林清樂聽到整件事的真相,心涼了半截。
她的婚事是一個套,從半年多前就被計算好了的,難怪她婆婆在她丈夫死後沒多久就讓她出來管事,只不過是早就設定好的計劃。
林清樂扶着桌面,坐回椅子上,她腿軟,她面前是一只千年道行的狐貍。
“我是被您挑中的……”
大掌櫃默認了這句話。
“你把事情想得太難。”
林清樂輕笑了一聲,“只有您覺得簡單。”
林清樂給自己添茶,又猛喝了一口,“所有人都在罵我,您躲得很好。”
林清樂小小地嘲諷了一下他。
大掌櫃笑了一聲,當然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商人……當然懂得規避風險。”
“少夫人差得還遠,既然做不到借力使力,就只能受着了。”
林清樂不是這只狐貍的對手,“我是被您牽着鼻子走。”
大掌櫃搖搖頭,“我只是給了你一個人生選擇,你如果放棄,我也只能離開。”
林清樂倒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
她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
去和公公談分利?還是等着找機會改嫁?
求富貴?還是求安穩?
林清樂忽然問:“寧小哥去哪兒了?”
她莫名想起寧平,那個兇巴巴的煞神雖然脾氣很不好,但她莫名開始有點對他心安。
大掌櫃道:“我把他賣了。”
“啊?”林清樂一驚,“為什麽?”
大掌櫃為什麽能把人賣了?
“他不是夥計嗎?”
大掌櫃道:“他是我的死契仆役。”
“他性子太差,不堪用,我自然不再留着他。”
林清樂久久不能回神,捏緊茶杯,許久才又慢慢洩下勁,“他不是壞人。”
大掌櫃道:“不是壞人不代表是能用的人。”
林清樂說:“他嘴皮子利索。”
大掌櫃道:“過于利索。”
林清樂不可置否,只是心裏還是有些不甘,至少寧平幫她罵過三房。
早知道還不如她把寧平領回府上去。
“您不要不如給我。”
大掌櫃沉默,有點驚訝她會提出這種要求,這兩人的苗頭比他想象的還要盛。
不過寧平既然已經賣了,他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麽。
林清樂猶豫再三,“您把他賣哪裏去了?”
她想追一追,至少試一試,她希望寧平留在她身邊,就好像她也有了那種不懼一切的底氣。
大掌櫃說:“我不會告訴你。”
林清樂被他氣得一口氣悶在胸口,“您不告訴我,我也不會去和公公談分紅的事。”
大掌櫃不要想着事事操縱她,她這一個多月裏已經受夠氣了。
大不了就擺爛。
大掌櫃想了一會兒,難得見她有這樣堅決的态度,“給我一個理由。”
林清樂被他問住,和這只狐貍說話簡直得打着十二分的心思,“您覺得他不堪用,我覺得他能幫我很多。”
“是嗎?”大掌櫃笑了一聲。
他站起身來,不再拒絕林清樂,朝後堂走去,“跟我來吧。”
大掌櫃回房取了和人牙子交易的票據,交給林清樂,叮囑道:“少夫人不要為了兒女私情而擾亂心神。”
“他跟少夫人不是一路人,他也并非良人。”
林清樂一愣,大掌櫃扯到什麽地方去了,臉色微紅,“我……沒有別的意思。”
大掌櫃笑了笑,有些事情還是早早點破比較好,免得林清樂不知不覺生出禍端。
林清樂收起票據,被他一句話說亂了神,定了定心,才開口反問:“大掌櫃就沒有兒女私情嗎?”
大掌櫃住在當鋪裏,卻沒見過他的家屬。林清樂有時候覺得他身上少了一些人情的柔和,多了一些冰冷和嚴酷。
大掌櫃說道:“故人已矣。”
林清樂抿了一下嘴,她又說錯話了,有些話不該問就不問,平白觸及別人的傷心事,“抱歉,掌櫃的。”
是她無禮了。
兩人出門,外堂的夥計急忙趕緊來,焦急地說:“掌櫃的,來贖當的人比我們想的還要多,這可怎麽辦吶!外面都擠滿了!”
林清樂面露難色,看來事情比她想得還要嚴重,怎麽短短時間裏就有這麽多人來贖當。
她心裏沉甸甸的。
大掌櫃要去櫃上了,對林清樂道:“你想去把人贖回來就去吧。”
林清樂見他要走,下意識“哎”了一聲,想問問外面該怎麽辦,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出口。
林清樂抿抿嘴,她這個喪門星啊,怎麽真到哪兒就哪兒出事呢?
大掌櫃看穿她的心思,笑了一聲,“贖當對當鋪來說并不會虧損。”
當鋪做的是抵押買賣,客人贖當反倒只是讓資金回流。
她愣了一下,好像還真是啊,這是贖當又不是退貨,他們緊張什麽?
“多謝大掌櫃。”
林清樂朝他微微欠身,抛開大掌櫃算計她不說,這人還真是實打實的大腿。
大掌櫃走了。
林清樂又從懷裏把寧平的交易票據拿出來看,被大掌櫃說了幾句,她一下又開始猶豫起來。
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這麽執着想要贖回寧平?
重要嗎?
“嗯……”
她真是個優柔寡斷沒頭沒腦的人。
贖回寧平……重要嗎?
“兒女私情……?”
怎麽可能是為了這種事啊!
林清樂抹了把臉,大掌櫃真會扯。
林清樂收起票據,從側門離開當鋪。
她爬上馬車,腦袋裏一團亂麻。
贖還是不贖?
這個人脾氣實在差,大掌櫃不看好他,她爹也不看好他。
她并不覺得他們兩人的看法是錯的,這也導致她開始動搖的根本原因。
她到底是為了什麽想要贖回寧平?
她想要他幹什麽?
“嗯……?”
圖他字好看?理由未免太牽強。
希望他能替她罵人?可寧平還會順帶把她也給罵了。
他有特別傑出的工作能力嗎?似乎早已被大掌櫃全盤否定。
她愣了愣,越排除越感到迷茫和心驚。
為什麽寧平明明沒有可取之處,她剛才還執着地想把人贖回來。
“少夫人?”小桃問她,“我們回府了嗎?”
今天當鋪裏出事,現在還不到打烊的點,林清樂就早早走了。小桃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別的安排。
林清樂愣了一下,“回府……”
她應該回去,而不是去贖人。
她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