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把他踩進泥地裏

要把他踩進泥地裏

陳爺趕緊跟到院子去了。

櫃臺裏幾個人盯着這番景象,松了口氣,看來寧平還算上道,沒有再鬧麻煩。

管事讓人盯着那兩人,免得橫生變故,“陳爺如果有需求,就把他們安排到甲二號屋子裏去。”

寧平一路走到了院子裏的假山底下。

這院子很大,有亭臺水榭,還有不少假山和樹叢,除去是賭場不說,景致卻是很好。

陳爺趕緊跟上來,鑽進假山洞裏見他,“小心肝,你今天這麽好看。”

兩人獨處,陳爺也不再收斂着,立刻暴露出了本性,過來抓他的手。

寧平的手掌像泥鳅一樣從他掌心底下滑開,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将人打倒在地。

他抄起地上的石塊,對着陳爺的腦袋就狠狠砸了兩下,将人砸得頭破血流。

陳爺大聲哀嚎求饒,“啊!!救命!救命啊!

寧平扇了他一巴掌,下一刻,拖着人就往水池裏面跳下去。

那幾聲慘叫和水面上的水花驚得不遠處盯梢的夥計背後一涼,趕緊叫人,“不好了不好了!快來人!”

打手們趕緊圍了過來,又驚又怕,“噗通噗通”跳下水救人。

寧平很快就被人拽着往上拉。

他無所謂,但是在水裏又朝着陳爺的臉狠狠揍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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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手們生怕客人被寧平打死,掰開寧平的手,去把陳爺救下來,趕緊往另一邊游上岸。

衆人“嘩啦啦”出水,把兩人往岸上拖上去。

管事跑來一看,兩條腿軟得差點沒暈過去,“叫……叫當家的……”

他要被吓死了!

把這個麻煩精打死算了!

賭場掌櫃終于算是後知後覺地明白溫家大掌櫃為什麽把人賣了。

“你他媽有病!”

給錢不要,打了不聽,拽着客人就是要去死!

陳爺沒死只怕也丢了半條命,頭都被寧平打得凹進去一塊,血呼啦地糊了半張臉,送去見郎中。

寧平又挨了一頓打,這回打手們沒留手,直接打斷了他的一條小腿和兩根手指。

寧平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他怕是離死不遠了。

寧平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忽然起身朝着打手手上的尖刀就撞了過去。

“哎!”打手吓了一大跳,趕緊把刀撇到一邊。

他只是拿刀吓唬兩下,掌櫃的都還沒發話呢,這瘋子就想讓他變成殺人犯?!

好在寧平斷了一條腿,行動不便,刀這麽一撇,他就沒撞到。

楊大一腳把人踹回地上,這人真是棘手,“當家的,怎麽辦?”

這回是闖大禍了,陳爺重傷,陳家少不了來讨公道。事情若是牽扯大了,他們這賭坊都難開下去。

賭場掌櫃焦頭爛額。

他蹲下身,抓住寧平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想剮了你!”

寧平看了看他,輕輕笑了一聲。

賭場掌櫃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裏發毛。這瘋子不怕死,就看誰倒黴被他拉下水。

賭場掌櫃一肚子火,不想再見到這個惹事精,“帶下去,想找死沒那麽容易,把人看牢了。”

楊大趕緊讓人把寧平帶走。

管事緊趕慢趕跑回來,大松了一口氣,“當家的當家的,還好,陳爺活了,陳爺活了!”

這不是什麽好消息!

但也比死了強。

管事說:“郎中看了,能治得好,只是要養上個一年半載。”

賭場掌櫃擺了一下手,得把這件事私底下解決。

官府平日裏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賭場開着,但若是牽扯上案子,事情鬧大,賭場得被查封。

掌櫃沉了一口氣,“買些補品,再取三百兩銀子給陳爺送去。”

賭場掌櫃又想了一會兒,“再去買兩個聽話的紅倌和小倌,一并送過去。”

投人所好,讓陳爺消氣的幾率大一些。

“哎哎。”管事也無話可說,這回真是倒了大黴了,“我這就去做。”

管事忍不住又問道:“當家的,那那個王八羔子呢?怎麽處置?”

打死寧平他都不解氣。

寧平實在棘手。

這人腦子有病,一發病起來見人就打,見河就跳,什麽都勸不好,誰被他逮上就倒黴。

賭場掌櫃心煩意亂,提起寧平就糟心,“再說再說。”

管事趕緊下去辦事了。

陳爺能原諒還好說。陳爺不原諒,寧平就早點給他們墊背去吧!

管事忙裏忙外跑了三四天,求爺爺告奶奶,終于把事情跑通了。

“當家的,陳爺把東西都收了,事情能了了。”

賭場掌櫃終于松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喝了杯茶壓壓驚。

他這兩天都提心吊膽。

管事心疼地說道:“買那兩個倌人花了兩百兩銀子,我們這回在他身上賠了近六百兩!”

吃幹淨李家才得九百兩,一大部分還是沒有兌成現銀的地契,這下在寧平身上直接虧回一大半,還差點連累賭坊出事。

這人不打死不解氣,打死賠得更多!

賭場掌櫃又喝了一杯濃茶。

他也不想節外生枝,把寧平打死對他沒好處,反倒容易被有心人抓個打死人的把柄。

賭場掌櫃糟心地擺手,“先去把人治好。”

退一萬步就把人賣了。

他娘的就是上了溫家大掌櫃的當了!把這麽一個鬼東西丢到市場裏來流通。

管事氣不過,“您還給他治?讓他死了算了!”

賭場掌櫃重重撂下茶杯,罵道:“那天多少人看到他跟陳爺在一起?陳爺現在閉門養傷,誰能猜不到點內情?他若是死在我們手上,就等着官府來查吧!”

管事啞口無言,寧平真他娘的是個燙手山芋。

“楊大!”管事也不想見那個爛攤子,“把人提溜遠一點去治好了!別礙着當家的眼!”

事情詭異得讓賭場掌櫃甚至有點懷疑寧平是不是溫家大掌櫃派來的卧底。

賭場掌櫃長吐出一口氣,扶了一下額頭。

他這兩天真是受怕到魔怔了,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卧底。再說人是從李家收來的,不可能有溫家大掌櫃在後面做手腳。這就是他娘的他倒黴,收到了一個溫家大掌櫃不要的破爛貨。

“溫家……現在怎麽樣了?”賭場掌櫃打起精神問道。

這幾天糟心賭坊的事,把外面忘了幹幹淨淨。

管事的說:“當家的,我也沒來得及去看,晚上我替您約一約溫三爺,您看怎麽樣?”

賭場掌櫃點頭,這個辦法最及時和方便。

管事下去辦了。

等到天黑下來,管事替兩人在賭場裏設了酒席,将溫三請了進來。

溫三這幾天自在,就連走路也變得潇灑了起來,拉開椅子坐到賭坊掌櫃面前,“任掌櫃,好久沒來見你了。”

溫三朝桌面上扔出一袋銀子,說道:“之前欠你的賬,就先清了吧。”

賭坊掌櫃給他倒酒,說道:“三爺,這點小賬不着急,您那兒怎麽樣了?聽說大掌櫃給了你們兩家鋪子,生意還好吧。”

溫三喝了口酒,說道:“也就那樣吧。”

鋪子上有夥計忙着,他每天就去收收賬,沒什麽好說的。

溫三道:“哼哼,我的老婆兒媳現在在溫家替我們催着,我那二哥早晚要動搖,但最好還是想辦法把這姓張的給除了。”

只有這個大掌櫃最礙事,手長得沒邊,管到東家頭上來。

賭坊掌櫃沉思片刻,“三爺為什麽不能和他換種方式相處?我們會省力很多。”

“什麽?”溫三一聽他這話,頓時有些不悅,“你什麽意思?”

賭坊掌櫃和他解釋說:“既然您是溫家三爺,那就是溫家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幹嘛舍近求遠去幫一個小丫頭正名?”

“他既然給了您兩家鋪子,這就是向您服軟了,您若是借此和他和好,又有溫二爺偏向您,改日繼承這些家産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溫三卻根本沒聽進他的話,重重拍了桌子,“我和他和好?”

“哼!你想讓我和他服軟門都沒有!你如果辦不到把他從大掌櫃的位置上拉下來,那我就找別人去!”

賭坊掌櫃壓下和這個草包說話聽不懂的火氣,“三爺消消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現在讓步只是一時的,只等您當上溫家的大東家,掌櫃的由誰來當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嗎?”

溫三冷哼一聲,聽懂了他的想法,但還是說道:“不可能,我不會和他服軟,是我溫家賞他一口飯吃,他才有現在的位置!”

大掌櫃過去十數年瞧不起他三房的時候多了去了,既然他現在要翻身了,自然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賭坊掌櫃試圖再勸,“三爺再等着一時都等不了了嗎?”

“只要您當上大東家,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別再說了!”溫三怒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他一字一句地說:“把他拉下來,我要把他踩在泥地裏!你做不到,我就找別人!溫家的錢你一分也別想要!”

溫三拂袖離開。

賭坊掌櫃将手臂支在桌面上,扶着發痛的額頭。

他前腳被寧平氣得七竅生煙,後腳被溫三氣得心肌梗塞。

賭坊掌櫃一把掀了桌子。

管事趕緊跑進來,小心翼翼地靠近掌櫃,“當家的,消消氣。”

賭坊掌櫃深吸一口氣,有得必有失,他沒辦法要求溫三那麽聰明,否則他就不能輕易地從溫三身上撈到利益。但這也就代表着他得代替溫三去花更多精力來争奪這份家産。

“盯着吧,看看他們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

給三房的糧鋪是被摘牌的。

他總覺得這事的背後另有貓膩,但一時間又無法察覺異樣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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