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拿一千兩來，否則離開他！
拿一千兩來，否則離開他！
他怎麽就忘記這兔崽子有病這茬，把賬本扔給楊大，讓他再派人去收。
“我打你一百鞭，你服不服？兔崽子。”
寧平唾棄道：“狗腿子。”
賭坊掌櫃扇了他一巴掌，“帶下去！打兩百鞭！”
楊大捂着腦門感嘆道：“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管事：“哎呦，我找人把他埋了吧。”
賭坊掌櫃擺擺手，扶着桌面松了口氣，無力地說道：“印子錢……別催得太緊，有些個差幾錢銀子還不上的就從我們賬裏墊上，記在那個小兔崽子頭上。”
管事：“當家的！他都欠了我們多少銀子了，他能還得上嗎？！”
管事氣不打一出來，“我非得把他埋了不可！”
楊大也無話可說。
真要埋……就埋了吧，事太多了。
“站住。”賭坊掌櫃叫住了往外沖的人，擺了擺手。
“當家的！”管事氣急敗壞地喊了一句，掌櫃現在還要留那個麻煩精！
賭坊掌櫃道：“殺他髒我的手。”
管事：“我去辦，不用當家的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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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掌櫃：“留着他。”
管事還想再勸，被他打斷了。
賭坊掌櫃離開被弄亂的賬房，就見有夥計從走廊上小跑過來。
“當家的，外面來了個人。”夥計說，“她說她是溫家的少夫人。”
“嗯？”賭坊掌櫃詫異，那個小姑娘來幹什麽？
“什麽事？”
“她想跟您當面談。”夥計說道，“她從偏門偷偷來的，我把人領到客房裏了，當家的要不要去見她？”
賭坊掌櫃沉思片刻，擡步走向偏院。
坐在客房裏等人的林清樂有些緊張，搓了搓手，心裏暗暗嘆氣。
賭坊掌櫃走進門來，不着痕跡地掃了她一眼，“溫少夫人。”
他倒是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孤身一人跑來賭坊倒是膽大。
林清樂趕緊站起來迎他，“掌櫃的。”
她暗暗吐了口氣，心裏早就打好腹稿，只是真見面了還是忍不住緊張，“請問……寧平……在您這裏嗎？”
賭坊掌櫃一愣，又多看了她一眼，坐下身來，讓夥計上茶，“你找他？”
林清樂吐了口氣。
寧平本來就情緒很差，如果待在賭坊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只怕後半輩子就毀了。
她點點頭，“我想替他贖身。”
賭坊掌櫃笑了一下，“溫少夫人喪夫不久，就這麽急于替別的男人贖身，這種事傳出去，少夫人的臉面難保啊。”
這小丫頭涉世不深，真是送上門來的把柄給他抓。
林清樂的臉一下綠了，她沒往別的方向想呀！
她連連擺手，“不是的……我只是想救他一把。”
賭坊掌櫃：“救他？何談來的救，我這裏又不是龍潭虎穴。”
“難不成在少夫人眼裏，我幹的就是些見不得人的事？”
“O！”林清樂，“我不是這個意思。”
越說越解釋不清了。
“他他……他脾氣不好，在您的園子裏，我我怕他給您添亂。”
賭坊掌櫃沉默了一下，這話倒是沒錯。
他也不再為難這個小丫頭，說道：“他欠我一千兩銀子，少夫人說怎麽辦吧。”
林清樂裂開了。
一千兩？！！！
她哪裏還得起啊！！！
“我……沒這麽多錢……”
林清樂一口氣憋在胸口，這事簡直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怎麽會要這麽多？！
她湊不出來。
賭坊掌櫃道：“給少夫人三日時間，若是你替他把錢還上了，剩下的事都好說。”
“若是還不上，少夫人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談這件事了。”
賭坊掌櫃道：“至于少夫人今天過來想給男人贖身的事，呵……我會替你保密的。”
林清樂耷拉着腦袋。
她果然總是做砸事情，現在沒贖回寧平，還把自己的名節搭了進去。
“我能知道他是怎麽欠您的錢的嗎？”
賭坊掌櫃道：“他打傷了客人。”
林清樂沉默片刻，“他雖然脾氣很差，但不會做沒道理的事。”
這是暗暗替寧平辯解。
賭坊掌櫃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笑了一聲，“在我這裏，錢才是道理。”
賭坊掌櫃已經和她說完話，起身離開。
林清樂失魂落魄地走出賭坊。
她沒有錢贖寧平，這筆金額太大了，她賠不起。
她只有三天時間湊錢。
擺在她面前的能夠迅速拿錢的路只有三條。
一：挪用公款。
二：挪用公款。
三：挪用公款。
林清樂回到家裏，趴在桌子上掉淚。
她沒有辦法。
花花跳上桌，舔着她的臉頰安慰她，也不知道主人為什麽忽然這麽消沉，“喵~”
林清樂抽泣兩聲，眼淚撲簌簌掉。
她湊不出來這麽多錢。
三天……
林清樂抹掉眼淚，走到梳妝臺前，打開了首飾盒，裏面有幾套嶄新的金銀首飾。
她還有一個辦法，把溫家給她的聘禮當掉。
高寶城裏不止聚寶當一家當鋪，她肯定不能去自家産業裏籌錢，只能忍痛讓別人賺這筆利息。
林清樂不能親自去，猶豫再三，她手邊能用的只有小桃。
林清樂用匣子把首飾裝好，沉默許久，對進門來的小桃說道：“小桃，你跟着我，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小桃不知道她怎麽忽然說這種話，“少夫人？”
林清樂現在的狀态好奇怪。
林清樂道：“以後我做的事，你不準往外傳任何一句，否則你損的是你自己的臉。”
小桃被她這一句話吓得腿發軟，“您……您要做什麽？”
她趕緊走到林清樂面前，顫抖着問她，“少夫人？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林清樂把匣子交給她，“替我拿去當鋪，當一千兩白銀，當期一年。”
小桃趕緊接過匣子看了一眼，是林清樂所有值錢的首飾，焦急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少夫人？你籌這麽多錢幹什麽？”
林清樂把匣子蓋上，拉住她的手，按在匣子上，低聲說道：“你不要問，小桃，替我把事情做好，替我保密，這就夠了。”
“公公婆婆怪罪不到你身上。”
小桃是聰明人，滿眼含淚地看着她，“少夫人，你有什麽難事，你跟夫人去說……”
林清樂搖搖頭，這件事只能她自己去想辦法，誰都不能去說。
“小桃，抱歉，替我做好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
林清樂抓緊她的手腕，搖了搖頭，“我需要這筆錢，一年之後……我會想辦法把東西贖回來，你不要管別的事。”
小桃低頭抹掉眼淚，見她這麽堅決，她跟了這個少夫人，哪裏有退路，“我知道了，我會辦好的。”
林清樂喉嚨微微哽咽，叮囑道：“路上小心，別被人認出來。”
小桃點頭，将匣子收好，“我知道。”
小桃出門。
林清樂站在房中失神良久，她做了這半輩子來最大的沖動。
花花跳上桌，蹭着她的手，企圖讓她摸摸。
林清樂摸摸小貓，慢慢在凳子上坐下。
她只有妥協大掌櫃，去繼承溫家的産業，才能有機會填上這麽一個天大的窟窿。
林清樂想對花花這個不通人情的小貓咪說幾句話，卻發現一口氣根本提不到喉嚨裏。
她只是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摸着這只粘人可愛的小山貓。
錢很快當回來了。
一千兩白銀，裝滿了一個小箱子。
為免夜長夢多，林清樂直接拿着銀子去了賭坊，盡快交割清楚。
連賭坊掌櫃都沒想到她這麽快能籌到這麽一大筆錢，只花了一天。
“看來……溫家的財力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他笑了一聲，讓人上稱清點銀子。
林清樂道：“你把寧平的賣身契給我吧。”
賭坊掌櫃笑了一聲，讓她簽下一張收條後，确實給她一張條子，“多謝溫少夫人，寧平現在跟我兩清了。”
不是賣身契，只是一張欠款兩清的字據！
林清樂瞬間氣到手抖，“你騙我！”
管事道：“誰騙你了，說好的就是一千兩欠債兩清，又沒說一千兩讓你把人帶走？！”
管事道：“欠債是欠債的錢，贖人是贖人的錢，我們當家的早就和寧平說了，贖身八百兩，少夫人把贖身錢拿來，随時可以把人帶走。”
林清樂咬着唇，賭坊騙她！
她不可能再拿出八百兩銀子了，這群狼心狗肺的惡人！
林清樂轉身就走，撲回馬車上痛哭。
管事樂呵呵看着她被氣跑，自得的甩甩袖子，讓人把銀子全部收起來，“沒想到啊，當家的留那小子一命，還給我們帶來了這麽大好處。”
賭坊掌櫃笑了一聲，既然得了這麽大一筆錢，他心情也松快了，“那兔崽子的鞭子就給他免了吧。”
兩百鞭會打死人，因此也不是一次就打完的，每隔五天打三十鞭，昨天才打了頭一遭，今天就全免了。
管事道：“算他好運。”
管事親自去放了被關在柴房的寧平，陰陽怪氣地嘲諷道：“你這張臉多少有點用處，把你留在這裏真是當家的開恩，把你賣去窯子當小倌才更适合你。”
管事伸手拍拍他的臉頰，笑了一聲，“溫家少夫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怎麽不早說？早知道就讓你專門去勾引她了。”
寧平皺眉，他們這麽忽然提起林清樂？
“她？”
管事道：“她已經替你還清賬了。”
“哼哼~”
以後就讓寧平去玩仙人跳呗，這可比讓他收賬賺錢多了。
管事說道：“當家的把你後面的鞭子都免了，也只有當家的願意養着你這條瘋狗了，別不識好歹。”
寧平想不到事情忽然就往這麽詭異的方向發展，被氣樂了，“她來摻和什麽？”
寧平道：“把錢還給她，用不着她來還我的賬。”
管事笑他天真，進了賭坊的錢哪裏有吐出去的道理，“呵……你和當家的說去吧。”
他可沒耐心和這個蠢貨說話，也只有掌櫃莫名其妙對這個瘋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
寧平去找了賭坊掌櫃，長出一口氣，“你別收她的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