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穿越必帶金手指
穿越必帶金手指
此事确定好之後,溫家裏裏外外都引起了波動。
寧平一邊吃飯一邊聽着夥計們閑聊。
當鋪開設的時間已久,夠上補貼的夥計也有六七個,引得大家夥又是高興又是羨慕,一派齊樂融融。
不少夥計們掐着指頭數過日子,“明年就滿五年了,我得趕緊叫我那鄉下老娘看塊好地去,哈哈。”
衆人七嘴八舌地在聊着天。
寧平覺得有時候他對大掌櫃确有那麽點偏見過勝,這個老狐貍倒也能幹點實事。
寧平自然分不到這份補貼,但鋪子裏一團歡樂的氛圍難免讓他的心情也輕松了一點。
他的傷養得七七八八,明天早上就得去鋪子上上任。
這真是他的知識盲區。
寧平第二天起得很早。
他在寅時二刻就清醒了,洗漱了一番之後時間竟然還是早,天還不亮,是蒙着一層深邃的灰藍色的夜空。
寧平在院子裏打套拳。
他前兩天真快跪廢了,若非他自己知道分寸,也懂一些運氣調理的辦法,大掌櫃真要害他出事。
傳統武術之中有很多涉及如何抻筋拔骨、調神養氣的辦法。
這些動作雖看似柔緩簡單,卻能通調經絡,梳理筋骨,達到養精、凝神、練氣的目的,自然對強身健體與去除病痛有很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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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松入柔,積柔成剛。
剛複歸柔,剛柔并濟。
精足則不亂性、氣足則不疲身、神足則不怠倦。
起手若捉雲,出槍似擊星!陰陽逐消漲,融與太極心。
大掌櫃穿着單衣,靠在二樓的走廊上看他練武。
不怪林清樂對這小混蛋着迷,這如星似月的樣子一出來,早把外人刷得幹幹淨淨。
……
就連任謙也被他折騰得賠了一千兩銀子還舍不得放人。
寧平稍一撤步,順手就抽出了立在架子上的長棍,棍風一揚,直指樓上的大掌櫃。
鬼鬼祟祟。
大掌櫃挑挑眉,靜靜地和他對視。
寧平将棍尖稍微下撤,不去管他,很快又耍了一段棍法。
大掌櫃靜立着看完。
也不知是誰送這小混蛋去練武,本就又剛且脆的性子,更加練得四肢發達精力充沛,忽然亂飛到別家來,害人磨也磨得傷手。
寧平耍完收功,擡頭看着他,“你看完了嗎?”
大掌櫃真覺得這蠢貨有點扶不上牆。
天殺的東西。
寧平越想越原諒不了大掌櫃逼他簽賣身契的事。
他過去氣憤這件事,後來又想把這件事看淡,但如今他還是接受不了。
大掌櫃朝他釘進去的這張契約就像根刺一樣長在他身上。他原以為可以不在意,現在才猛然發現确有殺傷力,磨得他越來越疼。
寧平不想見他,把木棍放回架上,擡步走了。
寧平趕到肉鋪的時候已到卯時,正好夥計來開門,只是夥計不認識他。
寧平把賬本揚給他看一眼。
夥計這才明白,趕緊迎他進去,“掌櫃的,快請進。”
寧平也算頭一回仔細進入這個鋪子。
鋪子地段就在菜市場口,賣一些雞鴨蛋以及豬羊肉。
每天早上夥計就去把鄉下送來的豬羊領回來,在院子裏進行宰殺,随後在鋪前賣掉。
這兩個鋪子在菜市場的位置都挺好,每日的利潤到還算可觀。
肉鋪掌櫃被辭後,這幾日代管鋪子的就是鋪裏的一個年輕夥計,名叫畢飛。
他本來是鋪裏殺豬匠的徒弟,先跟着師父學了四年殺豬,手藝練熟之後又着步幫着打理過鋪子上上下下的瑣事,一幹就幹了六年。
他原以為這次掌櫃辭職,他能順理成章地接任肉鋪掌櫃,沒想到大掌櫃沒提拔他,反倒空降了一個看起來比他還年輕的人。
“掌櫃的,兩個鋪子的賬本都在這裏,您看一下。”畢飛把他引入後院的賬房,随後就只能把一些重要的鑰匙交給他。
“嗯。”寧平收了鑰匙,随便看看。
畢飛愣了一下,竟然覺得寧平的舉動有些拘謹。
他不會。
畢飛暗暗咬了一下唇,大掌櫃把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放過來當掌櫃。
寧平先看看賬,才翻了兩頁,手微微一頓。
他察覺到了畢飛的敵意。
寧平沉默片刻,沒有擡頭,把手裏的賬放下。
他不可能從一個在鋪子裏幹了六年的老夥計手裏接過鋪子。
“店裏的事……還是你管着。”
寧平把銀箱的鑰匙還給他。
畢飛毫不客氣地上前來收走鑰匙,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我就先去忙了。”
寧平垂了一下眼,在椅子上坐下來。
聽着院子傳來夥計們忙碌的工作聲,他似乎在此格格不入。
他沒辦法接手這個鋪子,這裏的工作已經飽和,他強行插手既解決不了鋪子裏大大小小的事務,只會惹來麻煩。
寧平抿了一下唇。
大掌櫃不可能不知道畢飛有當掌櫃的意願,偏偏還把他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推到這裏來。
但工作是他自己求的,大掌櫃無論給了哪樣事,他要麽想辦法接下來,要麽就回去承認自己能力不足,從此混一輩子的日子。
寧平很快又開始覺得自己罵這個老狐貍沒錯。
大掌櫃故意把矛盾轉移到他和畢飛之間,此舉多少有點龌蹉。
寧平在房中沉思良久。
他想不出主意。
他既沒有畢飛的資歷深,更對兩個鋪子的經營方式一竅不通。
更重要的是,他這個沒有能力的掌櫃在這裏,就擋了畢飛的升職空間,更擋了畢飛的財路。
寧平在當鋪工作過一段時間,也稍微了解這些夥計的薪資待遇。
這些普通夥計在當鋪一般是八錢的月薪,而在糧鋪和肉鋪這類工作比較繁重的鋪子則是一兩左右。有手藝在身的殺豬匠、銀匠等人薪俸在三兩上下,分店掌櫃則統一是五兩。
寧平猜畢飛的月薪大概也只在一二兩之間,他當不了掌櫃,薪俸就要相差三四倍。
畢飛如今看出來他不會,就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擠走。
寧平吐了口氣。
死狐貍。
他竟然頭一次感到了一種于公于私都全然不敵對手的壓力。
這狐貍卻逼他去面對這樣的對手。
寧平待不下去,走出去逛逛。
太陽出山之後,菜集上很熱鬧,鋪前也非常忙,幾個夥計腳不沾地地在販肉收錢。
寧平只覺得自己待在前店都是添擠,只能趕緊出去了。
菜市場其實沒什麽好逛的,亂亂糟糟到處都是人擠人。
寧平買了個瓜,用菜市場裏的井水洗了一下,蹲在井邊吃。
他并不覺得自己強硬地取代畢飛的位置能有什麽好處,大掌櫃存心放他到這裏鬧矛盾。
寧平不想如大掌櫃的願,他不會去和畢飛争,于公于私他都沒有這個能力,又何必将自己和他人的生活搞得如此糟心。
寧平吐了口氣,扶着額頭,忽然有點自嘲自己一無是處又堅持一些可笑的自尊。
當他真正開始正視這段生活之後,原來任何一個人都能将他打擊得體無完膚。
離家的孩子沒奶喝。
“讓讓!讓讓!”
井口邊更是人來人往地在打水,寧平也不能占着這裏添擠。
寧平退到一旁,看着小販們打水去用來洗手澆菜。
井邊就有賣水貨的小販,一只只木桶裏裝着各種鮮魚、黃鳝、泥鳅。
還有一大桶河蚌。
寧平看着這水貨的攤子出神,吐掉嘴裏的瓜皮。
他……
還真知道養殖淡水珍珠的辦法。
“把這桶河蚌都給我包起來,送到前面的鋪子裏去。”
寧平掏錢買了這桶河蚌。
如果他能還原成功,他只怕是能給林清樂帶來上千萬兩白銀的利益。
順天而行,福雖未至,禍已遠離。
林清樂當然不知道寧平的想法,她最近忙着到處發錢。
鋪子上的事有大掌櫃代管,她還得安排家裏和田莊上的補貼發放。
管家感動得熱淚盈眶,“少夫人,你放心吧,這點事我一定替你辦妥。”
家裏的人不多,通知下去要發點補貼也是很快的事。
林清樂把事交給管家,很快就啓程去莊上了。
溫夫人在房中都發現了外面似乎有些亂糟糟,問道:“發生什麽了?”
她的貼身奴婢說道:“夫人,少夫人給大家夥兒發銀子,讓我們給家裏添塊地呢。”
小杏也實在忍不住高興,“夫人少夫人慈悲。”
溫夫人嘆了一聲,這事林清樂倒也和她說過。雖然花了不少銀子,既然她當初給了,那花就花吧。
沒過一會兒,管家就把能領補貼的幾個下人帶到了院子裏,齊溜溜在門前的走廊上跪成一排。
小杏見他們的做法,也趕緊在溫夫人面前跪下謝恩。
“謝夫人!謝少夫人!”
管家拜完,笑着進門,把一張平安符交給溫夫人,說道:“夫人,這是阿壇他媳婦替您去廟裏求來的,保佑您平安順遂。”
溫夫人接過平安符,看了一眼門外拘謹地笑着撓頭的下人。
她無奈地搖頭笑了一聲,嘆道:“我這個兒媳,花了大把銀子,倒也只做了這一件開心事。”
溫夫人說道:“既然她這麽做了,我也跟着她做一件,去宰些雞鴨,讓廚房今晚給大家加幾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