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情人眼裏出西施
情人眼裏出西施
兩人回到糧鋪的時候,正巧碰上卓裏長又帶着人進城“借糧”了。
為報上次的“蹭飯”之恩,這次一行人還帶了不少幹糧曬的小零食來。
林清樂哭笑不得,“要給明年再給吧,你們自己都不夠吃的,還來給我。”
“嘿嘿。”裏長撓撓頭,連連道謝,“夫人大恩大德,我們真是難以報答。”
林清樂也不求他的謝,讓他帶人去後院搬糧去了。
寧平睡醒之後就得了林清樂帶回來的兔子燈。
林清樂笑道:“少爺,辛苦辛苦,大掌櫃給你的。”
寧平又不是小孩,用得着那個狐貍拿這種東西哄他?
“你拿去玩。”
寧平起來吃馄饨和蛋羹,配着點醬油,吃了兩大碗。
林清樂在一旁笑,寧平的胃口是真好,看他吃飯都有食欲,把她看餓了。
“好吃嗎?”
寧平道:“不是你做的嗎?”
林清樂道:“夥夫包的馄饨。”
“哦。”寧平:“難怪只沾一點肉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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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樂仔細一看,這馄饨包得還真是皮厚餡小,顯然不太好吃,“我去說他。”
寧平拉住她,“待會兒再去。”
他難得休息,就這麽待會兒也挺好。
寧平把兩只糖人拿過來,分給林清樂吃,“陪我坐會兒。”
兩人也沒事做。
林清樂咬了口糖人,吃得“咔嚓”響,忍不住眉眼彎彎地笑。
兩人就這麽在屋裏坐着也讓她臉紅心跳,不由自主地就感到開心。
“我去拿副棋盤過來,我前幾日買的。”
林清樂趕緊出去弄點玩具,他們倆幹坐着她就忍不住想笑,實在有些不妥。
寧平目送她出門,支着下巴吃糖,嘴角微微揚起,甜得有些發膩。
林清樂很快把棋盤拿回來,陪他下棋打發時間,“卓裏長他們來運糧了,你把那折子給我,今晚我讓人跟去辦。”
寧平拿過棋子。
店裏的夥計大多都是白丁,大字不識一個。這事雖說不難,但他一傷,還真沒有多少合适的人了。
“誰能去?”
林清樂道:“大不了我去。”
她也沒幹過這事,想想挺好玩的,行善積德的好事她當然能去。
寧平默默翻白眼,這小寡婦真是可可愛愛不長腦袋,讓她帶隊大半夜趕路真是不要命了。
“我寫張字,你趕緊讓人去找任謙,把他的人要回來。”
“哦。”林清樂點頭,去拿紙筆給他。
寧平提筆寫道:“當家的,昨日失禮,不要見怪。借人一用,改日再還。”
他把紙折好,找了個信封裝好,交給林清樂,“快讓小桃去。”
林清樂把信交給小桃,讓她趕緊送去客棧找任謙。
好在任謙确實不着急回去,反倒是跑到戲園子裏看戲去了,悠悠地随着曲調哼唱。
“這戲子的唱功還真不錯,長得也标志,賞他二兩。”
楊大扔了點錢給上來讨賞的小厮,砸吧道:“唱的是好聽,但我看是瘦了點,我都怕他那腰一彎就斷了,不如我們那柳月兒的身段。”
任謙鄙視道:“武夫。”
楊大吃點心,聳肩。
他确實是一介武夫,欣賞不來這種纖弱細腰的美感。他家那娘們不瘦,脾氣甚至還有點悍,偏偏他愛這一口,抱起來有勁。
鄰座的客人聽到兩人閑聊,笑道:“有眼光,金玲姑娘可是半個月才演這一場戲,哪次不是滿座叫好。”
任謙回頭,朝這老爺拱手見禮,“呦,老兄,上前來坐?”
任謙朝楊大擺擺手,讓他讓個位置。
楊大起身讓位,請後排的老爺上前。
老爺見他邀請,自然不推遲,上前入座,“兄臺好興致,帶這麽多人來看戲。”
金玲的票價本就不菲,任謙一行人還占了兩桌頭排。
老爺看看邊上那桌,一群家丁樣子的人,看戲看得滿臉傻樂,也虧任謙能把這群人帶進來。
任謙哈哈笑道:“鄉下的大老粗,難得出來玩一趟,帶弟兄們樂一樂。”
任謙看看後排的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哎呦,我是不是擾了老兄的興致。”
老爺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聲,“你這桌是我常年定的,也不知道這班主今天犯什麽毛病。”
班主犯病把位置賣給別人喽?
任謙笑笑,“唉,老哥,是小弟我不懂規矩,早上聽說有好戲,就硬跟班主要了這兩桌。”
任謙擺擺手,讓戲園小厮給這老爺上壺新茶,“算給老哥賠禮。”
要不是看他們人多,這人能乖乖坐後排嗎?早就上來要座了。
任謙難得來消遣消遣也不消停,半場戲下來都被這人斜眼盯着打量。
他難得好心情非得被這土財主攪了。
任謙靠回椅子上聽曲,他一個外鄉,懶得和當地土財主計較。
“這角兒的唱功真是拔尖,又穩又亮,真是顆搖錢樹。”
任謙是真看上了。
他那茶園裏偶爾也能叫些戲班來唱曲,但唱功還真沒這個穩。
“怕是值不少銀子。”
起碼五六百兩打底了。
老爺嗤笑道:“我勸你一句,她可不是你能想的。”
他也看任謙識相,跟這鄉巴佬提點兩句。
“啊?”任謙道:“老哥,你別看我粗魯,千八百兩銀子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還真是有點錢就顯擺的鄉巴佬。
老爺說道:“人家後面有人,就你那點銀子,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哎呦。”任謙的算盤落空,“看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任謙問道:“她這是靠了哪座山?還請老哥指點指點,也免得小弟大意得罪了人。”
他問問底。一個戲子就算背後有靠山,也只能做個外室,只要恩主來頭不大,未必不可以撬一撬。
老爺被他奉承兩句,倒是舒坦,擺手笑道:“不可說不可說,聽聽戲就行了,別想別的。”
看來這來頭倒是不小了,任謙也不意外,猜道:“這是……縣太爺的紅人?”
老爺看他一眼,這人看着像沒點涵養的土財主,但心思真細膩。
州縣都是些小地方,沒太多錯綜複雜的東西,能稱得上不可說的只有一個人。
任謙這是猜中了,哈哈笑了一聲,連連道謝:“多謝老哥提點,多謝老哥提點,老哥的茶水點心都算我賬上。”
老爺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麽。
這事本來不是什麽死秘密,他猜出來了就猜出來了。
“老弟來長豐是探親還是辦事?”
任謙道:“探親,順便來逛一逛。我在老家開了個茶館,這不正想着這戲子功夫不錯,想帶回去呢,可惜是沒機會了。”
不過張承崚昨天的話還真給了他一點念頭。
這裏的財主今年能大發一筆災難財。銀子躺在庫房裏又不能吃,花出去才能收獲快樂。
他是沒興趣搞溫家那種美美的令人賞心悅目的東西,但他的老本行不是同樣也能帶來刺激和快樂嗎?
這戲子他是別想了,但更好,他正愁沒門路打通縣令的關鍵。
任謙心裏正快速盤算着,戲園小厮送了封信過來,“嗯?”
他在這兒可沒熟人。
任謙回頭看去,就見小桃等在會館門口。
小桃跑了客棧,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兒,還好她會騎馬,否則真得跑斷腿。
任謙拆信一看,這筆跡真是一看就知道是誰,奈何人不如字,“這少爺。”
任謙笑了一聲,把信給楊大,“你帶人過去看一眼,我待會兒自己回去就行了。”
楊大可惜這戲只聽了一半,“走吧弟兄們,大少爺有事要吩咐了。”
幾個打手只能起身跟着楊大走,抓了把點心進兜裏,出了門才忍不住小聲抱怨,“寧平算什麽身份?真難伺候。”
楊大擡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調侃歸調侃,任謙寵着人,就少說這種話,免得惹主子不快。
但楊大倒是挺好奇這小子上哪兒都被揍的德行,一天沒見腿就瘸了?
“你這……怎麽搞的?”
寧平:“摔的。”
楊大信了。
寧平把記賬的折子給他,“今夜勞煩你跑一趟。”
楊大接過折子,不是難事,“行。”
外面的糧食已經裝好車,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門。
楊大押着隊,輕車熟路地跟着他們下鄉。
事是不難,但真下筆寫字的時候,楊大忍不住撓頭,他雖然識字,但寫出來的字跟寧平并排一對比,簡直跟狗爬一樣。
楊大:“……”
“這莽夫白瞎這手好字。”
寧平沒等到楊大辦事回來,第二天一早就準備啓程跟着大掌櫃一行回高寶一趟。
他一來小半個月,得回去看看他莊上的東西。
一行人天一亮就出城了。
寧平沒過一會兒就忍不住策馬揚鞭,很快跑了出去。
大掌櫃讓兩個夥計跟上去,免得寧平帶着兩個丫頭半路出事。
“沒點耐性。”
二十好趨,這跑得也太快了,白瞎寧平這名字,此人不跟安穩沾邊。
一行人縱馬飛奔,終于到下午的時候趕回到了莊上。
寧平把馬牽去休息,喂足草料,帶林清樂進院子休息,抓了一把果幹給她,“你坐會兒,我去殺只雞,讓他們炖上。”
林清樂吃着果幹,倒在椅子上休息,悠閑地擺了擺腿。
寧平怎這麽生龍活虎?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