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思一別江懷.
春思一別江懷.
那年春,大雪下完,樹上還有些積雪,堆在一起,銀裝素裹還未曾褪去。
微生召那年六歲,他初入皇宮,他硬纏着他爹帶他進皇宮溜溜,先前他溜過很多地方,卻唯獨沒有去過皇宮,他對這偌大的宮殿有着很多獨屬于小孩子的好奇。
他爹去皇上那邊了,把他留在皇宮裏轉悠。
前面那些地方都是些宮殿之類的,還有很多的婢女侍衛,他覺得甚是無趣,小小的他邊踢着石子邊走路的說:“我若早知這若大的皇宮如此無趣,還是不纏着爹來了,唉,可是我竟然來了,還答應了爹要做的事,我可真是慘啊,這這麽的無聊,我豈不是血虧。”
微生召為了讓微生吟同意帶他到皇宮玩玩,可答應了他爹回去後要好好學習的。
他不喜歡學習,他覺得那些書甚是枯乏無味,他一點點心思都不在那些詩書之上,他喜歡武力,別看他現在才六歲,但是他的武力值可是不容小觑的。
幾年前,他有過一次抓周宴,他想也沒想,就選了一把劍,那件是他爹的劍,那把劍被他爹随意的丢在一旁,他想也沒想,就去把那把劍抱了起來,身邊的那群人都在笑着,可卻不曾想他選擇了這把劍,和他爹一樣,一輩子都在為國家奮鬥。
年紀輕輕上戰場,他帶的就是他爹的這把劍,他用他的爹這把劍,繼承他爹的衣裝,年紀輕輕的他就在戰場上打了無數勝仗。
初見時,他還是微生家的小公子;
再見時,他也是戰功赫赫的少年将軍。
他轉了挺久。
他本就是一個即為能浪的人,這說他的皇宮對他而言可是無聊透了。
他不怎麽喜歡這皇宮裏的氣氛。
現在的他只不過是漫無目的的在黃宮中亂轉罷了。
微生召聽到了遠處發出的聲音。
那聲音與他現在相處的距離還有些遠,因為小時候喜歡打聽些事情,所以他自己的一般比他人都好上許多。
他真的是一發出來的地方走去,漸漸的,那些辱罵與叫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覺得自己快要到了。
一個轉角處,那些聲音對他而言真的很清楚。
一個宮殿,裏面有幾個宮女還有一個小孩,那小孩看起來沒有多大,微生召覺得孩子定然沒有他大。現在畢竟還是早春,在這一帶而言也比其他地方要冷多了,可這小孩就穿了一身單身,看起來就很薄。小孩年齡不大,雖臉上有灰,但一眼望去也覺得這孩子長的很好。
在這皇宮中的孩子還能有誰呢,微生召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個皇子。
只是這小該與微生召來時見到的那些皇子衣裝,發型這些的差距有些大。
定然是個不受寵的孩子。
微生召就見那宮女伸手打了這孩子,一個嬷嬷手拿戒指在前面站着,剩下幾個宮女幾個硬生生将孩子按到了地上跪着。
那孩子意欲反抗,可實力差距大,無論這孩子如何反抗也沒有任何用。那幾個宮女下手越來越狠了。
在一旁看着的微生召看不下去了,他走了出來,說到:“住手。”
那幾個人停了手,微生召走向了那小孩,将按着小孩胳膊的兩個宮女的手給打開了。
那兩個宮女險然沒有想到這小孩子的勁這麽大。
微生召把小孩扶了起來。
那嬷嬷問:“這位小公子,你是何人。”
微生召将小孩拉到了身後說:“我乃微生将軍之子,微生召。”
那嬷嬷聽到了後朝微生召行了個禮,那幾個宮女也行了個禮。
微生召說:“這孩子我帶走了。”
說完,微生召拔腿就跑,那小孩子就跟着他。
只留那幾個人在原地大喊大叫。
其實微生召自己都沒想過這孩子就這麽跟他走了。
微生召停了下來,望着小孩,說:“小孩,你叫什麽?”
小孩愣了愣,說:“段長辭。”
微生召笑着問段長辭:“你就這麽跟我走了,不怕我賣了你嗎?”
段長辭堅定的搖了搖頭,說:“不怕,你,看着不像壞人。”
‘嘿嘿’微生召摸了摸鼻子,說:“那,哥哥帶你出宮玩去,好不好。”
段長辭點了點頭,輕聲應了句好。
反正他會回宮的,姐姐應當不會單心的,想着,他就和微生召走了。
出去時那些士兵也不曾攔他們二人。
微生召笑容明媚,後面跟着後段長辭則相對安靜。
不知怎了,微生召停了腳步,下一刻一把将段長辭給抱近了懷裏。段長辭愣神。
他反應過來時,人也不曾鬧。
微生召用他最快的速度将段長辭帶到了微生府。
夫人剛看到微生召很是開心,可下一刻她注意到了微生召懷裏抱着的孩子時,不尤得瞪大了雙眼,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微生召,問:“召兒,這孩子。”
“娘,你放心,這孩子不是的拐的,當然,更不是我生的,是我順手帶的。”
“哎。”夫人嘆了口氣,說:“這就好,召兒,你可千萬不能幹傻事呀。”
微生召點頭應到。
“哎呀。”夫人用手帕擋了擋臉說:“這孩子怎麽這麽髒。”
微生召看了看懷裏的段長辭。
段長辭有點不好意思,剛打算和夫人道謙。
微生召的話還沒開口,夫人又到:“阿清,快去燒點熱水。召兒,浮籌下幫小孩洗個澡。到屋裏坐呀。”
“夫人,我叫段長辭。”
夫人點了點頭,說:“實在抱歉,我們家沒有你能穿的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否穿一下召兒以前的衣服。”
微生召皺了皺眉。開口:“娘。”
“謝謝夫人,可以的。”
“阿言,我記得召兒有件買來到現在都未穿過的衣服,你拿來。”
語畢,另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夫人,水都好的。”
“夫人,衣服找到了,您看看是不是這件。”
“就是這件,你看,是新的,他一次都沒有穿過呢。”
段長辭道了謝,伸手接過。
“召兒,你帶他去。”微生召應了一聲。
——
“需要把你洗嗎?”微生召問。
段長辭搖了搖頭。
微生召就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段長辭走了出來,洗了個澡微生召驚了,身上的灰塵被洗了個幹淨,只能看到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少年與那個灰頭土臉的人,然相反。
微生召将段長辭帶到了夫人面前,笑着說:“娘,我們出去玩了。”
夫人笑了笑,說:“去吧,帶好小孩了,別把人弄丢了。”
“好。”
應完,二人轉身欲走,夫人卻說:“等一下。”說着,一個袋子扔了過來。微生召伸手接注,打開一看,袋子裏都是銀子。
微生召笑着說:“謝謝娘。”
夫人笑了笑事意他們走吧。
風聲呼嘯,樹木新生。
他牽着他的手,走向繁華正深處。
後來發現那些事,他都不大記得了。
他醒了過來,看着屋外的景,現在是冬日。
沒有那和旭的暖陽,只有無盡的寒冷,以及,迷茫的大雪。
今日下了一場大雨。
微生召想起了那一天。
同樣是在冬日裏。
年幼的段長辭绻縮在微生家門口,屋外下着大雨淅淅瀝瀝的,段長辭依然穿着那不合身的衣服,他眼睛半睜半閉,他只是在微生府門口待着,縮成小小一團,在同齡人那一堆中,相比而言他更加的瘦弱。
門外的士兵看不下去了,就走到他面前,問:“孩子,你怎麽在府外待着?”
他等着段長辭的回答,可段長辭始終一言不發,他凍的渾身顫抖也不願開口。
後來,外出的夫人回來了,一眼就看到了縮成一團的段長辭。
夫人走了過來:“長辭。”
段長辭擡起了頭,眼裏有了些許淚水。
這可讓夫人心疼的不得了。
夫人将段長辭抱了起來,段長辭也沒有掙紮。
夫人将段長辭抱到了主殿,把段長辭放到了椅子上,她問段長辭怎麽了,可段長辭卻怎麽都不願開口。
夫人只好讓人去将微生召從軍營裏找來。
段長辭幾到微生召就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裏。
微生召摸了摸他的頭。
可不論微生召怎麽問他都不願開口,就一直在哭,後來,哭着哭着哭睡着了。
微生召将段長辭抱到了床上,給他蓋上被子。
便從房中走了去來。
這些都只屬于他的回憶之中現在并沒有所有故事。
他們的關聯從相遇的時候并已經拉開了序幕。
雖然永恒不腐朽,這将永遠明與心間。
如果說他們将會在未來經歷一次隔閡,但如今定然是不會出現的。
歲月之中,很多的事物,很多故事,很多情感都會産生變化,可好像他對這孩子的感情也只是在那年出獄時一次驚鴻一次亂心。
他不直就他這種人,怎麽會随便把一個孩子給救了。
以他這種人,定然是不會做出這種不屬于他這種人的事呀。
他喜歡浪,他在浪的時候也見過很多受苦的人,可他從來沒有一次伸出過援手。
但他卻是他經歷過無數次中唯一的意外。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麽要選擇救了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