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離:“你們在三月門口幹什麽?”
顧青轉頭朝江離噓了一下,“三月和一個公子進去了。”
江離:“第一筆生意?”
七月:“是啊,所以顧大哥讓我們來這裏觀摩學習。”
趴在三月房門外聽牆根的衆人。
江離擠開七月,也貼門縫去,“來來,給我讓點地方。”
顧青:“裏面說啥呢?”
四月站在牆邊小聲模仿道:“公子,親一下……呀,是親嘴啦,不是那種地方……”
衆人尴尬地一齊轉頭看着四月一臉平靜地重複着屋內的活色生香。
突然聽見屋內傳來一聲尖叫。
江離立即推開門,和一行人一起進去。
只見床上脫下衣服的公子面色蒼白躺在床上,嘴巴青紫,眼光無神。
而三月卻像是吃了佛門仙丹,面若桃花。
顧青:“這……公子來的時候沒吃飯啊?”
知道原因的江離轉頭怒斥着三月:“太沒有節制了!”
顧青依附到:“是啊,你怎麽能不停地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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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回頭瞪了顧青一眼,又轉過頭批評三月:“人都被你吸幹了!”
顧青繼續說道:“是啊,精盡人亡啊!”
江離轉頭看着顧青:“你給我出去!”
被衆人趕出房門的顧青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南館的第一筆生意就把客人的命要了,這傳出去南館就可以倒閉了。
三四七月都低下頭不知道怎麽辦。
江離:“我去廚房制些回魂丹,你們喂給他吃。”說着便出了門。
三月:“……一會他醒過來我們怎麽說啊?”
四月:“見機行事吧。”
三月望向床上的人,嘆了口氣。“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爽,沒控制住,多吸了些。”
過了約一個時辰,江離就把回魂丹拿來了。
三月一邊喂給公子哥,一邊回頭疑惑地問:“這個能行嗎?怎麽感覺有點粗制濫造呢?”
江離雙手叉腰:“你吃消味丹時怎麽沒見懷疑我呢?”
三月一想到神奇的消味丹,便滿心歡喜地喂給了公子。
公子吃下丹藥後,臉上立馬有了血色,不一會就醒了過來。
三月他們還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件事情,就低下頭支支吾吾着。
公子:“南館果然名不虛傳!真是令人□□啊!”
衆人:“……”
七月小聲嘀咕道:“仙沒仙不知道,反正是快死了。”
公子:“小倌在說什麽?”然後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要交錢了是吧,我懂。你就是老鸨吧……”他轉向江離說。
江離:“……”
他從床子邊的衣服中掏出了十兩銀子,交給江離,“這些夠了吧。”
然後在衆人的愣神中,自己穿上衣服出門去了。在南館大門口遇見顧青時,顧青還笑語道:“公子再來喲!”
公子:“嗯,一定會再來的。”
站在二樓窗戶處望向公子背影的衆人覺得,“這種傻子什麽時候能再碰上一次啊。”
……
七月火急火燎地從外面跑進來,抓着顧青的衣服問:“顧大哥,金創藥什麽的在哪放啊?”
顧青趕緊上上下下地看着他,“哪受傷了啊?誰打的你?顧大哥去揍他。”
七月:“不是我,是怡紅院的小倌。”
顧青放下心來,“吓死我了你,藥在我房子裏,你去拿吧。”
七月去顧青的梳妝臺上找到金創藥,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三月剛好從房裏洗漱出來,站在樓上走廊問,“顧青,他去你房裏拿了什麽?”
顧青:“金創藥。”
三月立刻皺起眉頭:“他被誰打了?”
“所以啊,這是誰打的你啊?”七月坐在怡紅院後門的墩子上給小倌敷着藥。
小倌:“是媽媽抽的。”
七月:“媽媽?是老鸨啊!她為什麽要打你?”
小倌:“我沒留住那個客人,媽媽說我損失了財神。”小倌敷上藥後慢慢直起背來,“你有沒有被老鸨打過啊?”
七月:“江離嗎?沒有,他從來不打我們。”
小倌睜大了眼睛:“啊?”
七月望着南館的方向,“他還老給我們做好吃的,他剛才出去就是買菜去了。”七月笑嘻嘻地說。
小倌:“他給你們做飯吃嗎?”
七月:“是啊,別看他以前是個少爺,他做飯可好吃了。不過偶爾也是蘇姑娘做,蘇姑娘會給我們煲湯買燒雞。蘇姑娘嘛,就是江離的娘。”
小倌越發的驚奇:“你和他們一起吃飯嗎?”
七月:“嗯,就在大堂的桌子,一群人圍在一起吃。”他好像是又回想到那個畫面,開始笑了起來,“顧大哥飯量可大了,老和三月搶飯吃。”
小倌漸漸也望向南館,那裏的大門還是冷冷清清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那裏很溫暖。
不像是個妓院,反倒像是一個家。
小倌的眼淚流了下來。
……
飯桌上擺滿了菜,和之前的豆腐白菜不同,這次竟然破天荒的擺上了雞和魚。
三月:“江離在幹什麽啊?怎麽還不出來?”
蘇姑娘笑着說:“再等等,還有最後一道菜。”
話剛說罷,就見江離從後院端着一個盆子出來。
顧青:“你是把喂豬的盆子拿出來了嗎?”
七月看着盆子:“我的天,好多啊。”
江離把盆子放到桌子中間,瞪了顧青一眼,“一會兒肯定還不夠吃呢。”
說完,他坐下來,笑嘻嘻地看向大家,每個人的眼睛都盯着桌子上的飯菜,口水都快流到桌子上了,“那就……開飯。”
頓時,就響起筷子碰到筷子,碰到碗的聲音。
三月:“顧青,你又搶我雞腿!”
顧青嘴裏塞滿着飯菜說,“什麽是你的,誰到手就是誰的!”
蘇姑娘一口都沒動,看見餓如狼的衆人笑了。
江離夾起一口魚肉,挑了刺,遞給蘇姑娘。“娘,吃飯。”
顧青的碗裏堆着好高的飯菜,放下筷子,給自己倒了杯酒。
江離:“不是給你了一兩銀子,讓你去買玉湖青嗎?”
顧青笑着說:“沒買,買了桃花釀,也貴着呢。一百文一壺。”
四月向顧青遞來了酒杯,“給我倒一杯,我嘗嘗。”
顧青:“你能嘗出來嗎?連玉湖青都說沒什麽特別的,別到時候糟蹋了我的酒。”
說着,還是給四月倒滿了桃花釀。
七月:“哇,江離,你做的這是什麽啊?真好吃。”
江離笑着說,“就是傳統的燴菜,不過我改了一下。”
顧青夾起一口肉,“怪不得,比以前的好吃。”
三月着急地在盆裏翻着,擡頭沖着顧青吼,“你又搶我肉吃。”
……
福來:“王爺,您請的畫師到了。”
裕王擺手,焦急地說:“快讓他進來。”
福來看了眼滿地的畫作,嘆了口氣,出去了。
“福來公公,王爺在裏面幹什麽呢?”
福來嘆了口氣,擔心地說:“畫他的心上人呢!又是畫了一天,飯也不吃,茶也不喝的。”
“那王爺請畫師幹什麽啊?”
福來:“說什麽自己畫的不傳神,還沒有真人的三分美貌,讓畫師指導指導他。”
那丫鬟似是也不知道說什麽了,站在書房門外端着晚飯安靜地候着。
福來:“讓他去見人家,他還不去,背地裏畫人家,想人家。這什麽時候才能追到人啊!”
裕王府裏的丫鬟老媽子,公公管事的,背地裏都憂愁着裕王的終身大事。
“我聽說啊王爺追的那人不僅長得好看,還頭腦聰明。我看王爺是沒戲了。”老媽子一邊摘着菜一邊說。
“可不是嗎?就王爺這樣子的追人家,人家也得看得上啊。”另一個老媽子用扇子扇着爐火。
今天又是日常憂心的一天啊!
……
江離爬到樓頂時才發現,早已經有人坐在那裏了。
後院還傳來三月七月和顧青洗碗的聲音。
江離:“怎麽在這裏喝酒?”
四月轉頭看見是江離,邀他坐下一同喝酒。“你不也來了嗎?”
江離:“有什麽愁心事嗎?”
四月給酒杯裏倒了一杯,“按理說應該沒有,如今南館也開始接客了,男子的精氣也夠我們修煉所用。”
江離:“那是……因為你的王?”
杯子掉在了地上,酒灑了一地,四月驚奇地看向江離。
江離:“我挑到你時,看見你眼睛裏都是悲傷,一點都不因為消味丹而感到開心。”說着,江離也看向四月,四月立刻低下頭去。
江離:“是因為要離開你的王吧。”
四月低聲應了一下。
江離:“他化成人形還挺好看的,就是聲音蒼老的很。”
四月擡起頭望向雁鳴湖,“王他已經兩百多歲了。”
江離:“那你呢?”
四月回頭答道:“今年二十二。”
江離驚奇道:“是小狐貍啊。”
四月:“去年剛化的形。”
江離不再說什麽,讨了杯酒,就起身了。“我新做了些消味丹,明天你給他們送去吧,就當作是借走你們的謝禮。”
四月回頭望向江離的時候,江離已經下去了。
沒過一會兒,後院傳來顧青的聲音,“我剛洗的鍋,你又要用!”
四月學着顧青把酒壺挂在樹上,下去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見枕頭邊擺着一個精巧的腰飾。
三月手裏也拿着腰飾,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是誰送的?”
發出同一句感嘆的還有江離和七月。
與此同時,再次洗完鍋的顧青發現梳妝匣裏多了一個簪子。
那是一支鑲着珍珠的白色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