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簡視角

簡視角

我腦子被撞壞了很長一段時間,我記得。據晴回憶,我像小女孩抱着玩具熊一樣抱着夕緊緊不放手,然後我就打開了挂在脖子上的單反,調成攝像狀态,逼着他……

告訴我下一集的《霧城純戀》将會有什麽精彩紛呈。

是的,那是一部夕編劇的電視劇,聽名字我以為是什麽戀愛片,編輯卻告訴我,這是一部懸疑片,挂着戀愛的幌子不斷死人。夕不太擅長戀愛戲的樣子,男女主角的感情戲來的像龍卷風般快。要麽就是其中有着孩子不懂的那方面描述,所以夕跟導演商量着商量着,導演的選角也變成那種女性角色身材火辣的了。

大概過了一兩周,我的頭總算不痛,而且傷也好了,藥好像是夕給我上的。我不怎麽容易受傷跟生病,但一受傷生病就一定很嚴重,晴擔心我神經紊亂特地帶我去醫院檢查了下。好在我智商并沒有問題也沒有失憶,為了照顧我,夕特地給我做飯,他會做飯也讓我驚訝,你想一個天天點外賣的男人居然有閑情雅致做飯。晴偷偷地跟我說:“其實他是特地為你學的。”夕說,以前父母不會給我做東西,他們只會留零花錢給我,所以我習慣了訂外賣。夕罕見地提了家人,我想缺少關愛的人真多。傑是之前就是住在舅媽家,天天備受奚落的優等生,可能是因為見過傑這樣的,我并不會對別人的情況意外。因為傑曾經因為沒安全感,,身上随時有刀,甚至睡覺了,刀也藏在枕頭裏。傑很少透露私人信息在外,這就是沒有依靠的特例所保護自己的措施嗎,我為此驚奇不已,但是我沒有想要去深入了解,我一般不會妨礙或影響別人,所以傑是活的越來越偏激了,跟我一樣。我沒看到他還有信任的人,那個家夥不會醉,也不會在別人面前袒露真心,我所知道的是他的前兩個手機上把聯系人分兩類:長期合作跟短期合作。

老實說,我有點擔憂他,畢竟是十年的朋友,我覺得至少他要活的沒有點防備心。最近去過他家,不,他的住處。那是他高中時期自己租的房子,後來房東去世了,于是他工作時候徹底買下了那房子。我在他的房子裏發現了柯爾克還有其他手槍,傑說很好用。

我想,傑是清楚我國的法律禁止私藏槍支,傑說,他藏的很好,不會有任何人發現。我想也對,傑的控制欲也很強,他怎麽會讓事情脫離他的預期發展呢。離奇的是,桌子上擺着一桌菜,我認出這些菜怎麽着也應該出自當地某家有名的五星級酒店,因為獨特的菜加上獨特的做法,可怎麽看也不是訂外賣訂來的,這家酒店怎麽會允許訂外賣。傑微微一笑,說:“淺的手藝應該很好。”

我一想,雖然很不對勁,但傑的社交能力這麽強,短時間跟那種欠揍的小鬼做好朋友也不足為奇,既然人家好心好意做了,以後我也會對他客氣點,只要他不再給我搞惡作劇就行,否則照打無誤。我向來不憐惜老弱病殘。

夕倒是對所有人都很客氣,尤其是小孩子。我覺得他跟五六歲的孩子玩的很來,我曾經看到夕在兒童讀物區前給小姑娘讀故事書。我想,夕這麽溫和,只要對象不是我都如此。不禁有點惋惜,誰不想別人對自己态度好一點呢。我用手機偷偷拍了幾張,雖然手機比單反差點,但好在我初中在攝影社呆過,作品獲過省一等獎,夕要是看見我這照片一定會以為我亂寫這女孩是他的私生女之類的,盡管我從來沒寫過這種東西,但夕就是喜歡這麽認為,我懶得解釋,随他怎麽辦。

自從我停止了相親後,夕也沒有往外跑的習慣了,他工作完後總是以各種理由要呆在我房間,我懷疑他就是想偷偷看我有沒有亂寫他。

我很久沒寫了,我保證。最近我都在寫瑤的。

夕不是熬夜黨但他就是要跟着我,我被人盯着總是渾身不自在,叫他去睡他總是說不困,然後就一頭倒在我肩上,若是剛搬進來,我肯定會把他用各種方式打醒,但我只能選擇僵硬地維持一個姿勢繼續打字,其實我右手邊放着一杯咖啡,夠一夠還是能夠得到,他這樣搞得我很別扭,最後我認命地合上筆記本。給夕睡自己的雙人床——我買雙人床就是為了舒服,沒有別的原因。

然後我從儲物櫃裏拿出睡袋,我以為這只會給夕或者別的什麽人用,但我躺了進去,地板硌的我一夜沒睡着,于是淩晨三點我估計是在半夢半醒中從睡袋出來,我有點不太重的起床氣,我認床,還在潛意識中有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睡床。還原下案發當時就是如此,于是我好像是躺床上了。我猜測夕的生活單一得很,從他下意識丢開枕頭改抱住我後,我就知道這家夥一定經常抱着女人睡,我不願意去想了。但這次只睡了四個小時我就又醒了。

太陽早就升起來了,夕面對着我,睡得很沉。我把他的一縷長發攏到耳後,一摸他的背都是涼的,因為他好像在睡的時候不怎麽安分,被子只到他手肘,連帶着我也有點冷,我說雖然我很淺眠,但也不至于老醒。

在我給他掖被子的時候,他醒了。有些迷茫地睜着雙眸,然後搞不清楚狀況地說“早”,我下意識地回了句“早啊”,他就過來親親我的嘴角,非常自然地報出了個女人的名字,又睡下了。

我摸着被吻過的嘴角,有些發愣地想了想自己的确叫簡,于是坐了起來,發了會呆,接着把他勒醒。

”幹什麽你!“

”你在我床上叫別的女人名字?“

”開什麽玩笑……“夕抓着我的手臂免得被我勒死,可能是覺得有點冷往我懷裏靠了靠,突然地沉默了會,我猜他是在努力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麽,以及這裏确實不是他房間,于是在死寂之後他死機似的問我:”等一下,等一下,我怎麽在你床上?“

經過我跟他長時間的解釋,夕還是不信,他說,你怎麽不叫醒我。我說我不管,受害者是我,一起睡床不好嗎?

我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了,可能夕也發現了,因為以前我是不會讓別人睡我的床的。但是夕用沉默同意了我的說法。

時間過得很快,就那麽到了二月份。瑤之前一直說要搬家,現在終于又提起了這件事,一般我們都在瑤家裏聚會,怎麽說都是瑤家裏更有生活氣息。淺雖然還是有點欠揍,但是對我們客氣多了。傑卻越來越不願意來瑤這兒,世界上應該沒有讓他害怕的東西,除非有他逃避的,但他需要逃避什麽呢。我也得不到答案。我還是愛呆在淺的房間裏,雖然他有點欠揍,但腦子還是很聰明的。

淺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我走進他房間發現他書架上一堆心理學的書,以及文學作品,這不符合淺的風格,他都大學畢業,還時不時被邀請去大學教課,看這些幹嘛。說起愛看心理學的跟文學的,我身邊其實除傑以外就沒別人了。

”或許你可以跟傑聊聊,他沒除了我之外沒別的朋友。“我翻了翻淺書架上的幾本心理學,其實還有微動作學,真心地說了一句。淺瞥了我一眼,語氣似乎漫不經心:”我怎麽會跟姑姑讨厭的人交朋友,而且你對他來說挺重要吧。“

淺不太高興,這麽說他真的沒興趣。跟他聊了幾句後我跟他約好時間聯機玩游戲,在他寫字桌下我看到一個箱子,裏面好像裝着什麽工具,如果我沒猜錯,是調酒用的,因為傑最近也很喜歡這個。老是調給我喝,還跟我一一介紹。不是為了當調酒師,只是興趣而已——他難得表現興趣,這麽跟我說。就像他會做翻糖蛋糕。傑做東西不是為了自己,僅供欣賞。傑是很喜歡收藏東西的,所以他那個一直上鎖的書房不允許我進入,怕是因為裏面也老是是收藏。

瑤提出了搬家,說基本都搞好了,還差刷漆,置辦家具。我說,不用別人了,我跟傑就會。

誰叫我的生活品質比較高呢。

不過巧的是搬的地點跟傑目前的房子就差一個街區能到,瑤說是淺選出來的最佳地點。我覺得這樣方便不少。淺聽我說要讓傑過來時好像很驚訝,然後看向了別處。就幾個月,他變得成熟不少,或者說少了點惡作劇得逞似的微笑,說不出來改變是好還是壞。

傑少見地跟我推脫了下,好在十年時間足以讓我聽得出他的推脫。在我的堅定之下,他沉默了會,就笑着說好。

傑總是這樣,不論掩飾與否,我很難看到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去。

夕是周末被我拉過來的,好歹是男人,也應該一起幫忙才對,就是他比我想的容易垮掉。總算把牆壁都刷了一層,剩下的就是等它幹。瑤偷偷塞給我幾塊巧克力,說:“這個是淺房間裏的,拆封一半沒吃完,真奇怪。不過淺應該對送這巧克力的女生不感興趣,我們分掉算了。”

我說,你什麽毛病,經過他同意了嗎,翻他東西。瑤說,淺同意的,叫我随便處理。他不會收自己不喜歡人的具有特殊意義的禮物。估計這是沒打開看所以沒想到吧。

我說,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這女生?

我很佩服瑤的洞察能力,說真的我缺少這個,該說不愧是主持人嗎。瑤不以為然:“淺很幼稚的,如果喜歡哪個人,早就把那個人在我面前損的一無是處,不僅會損還會專門針對,這就是小學生般的喜歡。”

夕說,不對勁,我就不會有。我連忙附和說,我自己也沒有。

瑤覺得我倆是屬于怪人的那種,聳了聳肩。過了一會下去給我們買水的晴上來了,她穿的不多,卻抓着衣服說熱死了,還使喚淺,叫他給我們水。

傑就是特別,我跟夕都要了冰水,就他要那種不冰的。幹完活的傑站在窗旁,他今天穿着是黑帽衣,還戴了口罩,因為刷牆所以才特別換的吧,但是他就算穿着普通的工裝褲,我估計女人們都能為他瘋狂,就跟夕一個類型,但比夕成熟很多,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麽傑能比他小兩歲。夕明顯是一瓶水不夠,還想要來搶我的,我死都不會給,因為我已經喝過了。淺把我倆的水給了,就是沒給傑的。晴噓了一聲示意夕跟我安靜點。

淺走了過去,就沉默地看着傑,如果說傑的注意力還在手機上,我是不信的,他警惕性很高,而淺安靜的時刻,我只見過兩種情況,一是對于數學,二是對于游戲。傑終于忍不住了,才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我覺得他雖然笑着,但是很僵硬,淺就這麽不受傑歡迎,這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傑只能逼得別人怕自己。

然後傑收起手機,打算伸出手接過那瓶水,淺總算打開了瓶蓋,正當傑要禮貌地說“謝謝”的時候,淺把水給喝了。

傑跟我一樣,有點潔癖,也不喜歡本應該屬于自己的水被別人搶去。我以為不知死活的淺要被傑教育一頓,可傑無奈地嘆了口氣,并沒說什麽,這好像讓淺很不滿意。

“你就這麽渴,非要拿它?”

“你又沒本事喝。”

淺就是針對傑,我看出來了,但為了什麽,難不成傑對瑤不客氣過?那這也在我的想象之中。可現在淺算是惹怒了傑——說真的,照這樣下去,淺是要死的。

“你真是很無聊……”傑說着,從淺手裏拿過了水,喝了一口,神态自若地說:“滿意了嗎,我的小朋友?”

晴就因此偷偷把我們聚到一個房間裏,關上門說事。晴說:“他倆這個,你們覺不覺得不對勁?”我第一個發言:“有,傑居然沒了潔癖,肯定是有人把他帶壞了,是不是你,晴?”

這話剛說完,夕就敲了下我:“神經病啊,晴說的是他倆有問題。”

“……什麽問題,男人間的挑戰?因此就可以沒有潔癖嗎,太變态了吧?”

這回換晴狠狠地踢了我一腳。

“一,我覺得我說的都沒錯,二,你們倆以為我很好欺負嗎,不是敲就是踢的。”我一說就要打夕,把那一敲還回來,夕緊張地看着我。

我收起了手,思考了一會,轉而勒起晴的脖子來:“你怎麽交的朋友,跟你一個德行。”晴說:“要真只是我的朋友,你還不得打死他,你個死雙标!”然後我倆就扭打到地上去了。瑤沉思了一會:“希望是我多想。"夕說怎麽了難道不好嗎。

他倆怎麽淨說我聽不懂的話。

瑤就撇了撇嘴,湊過來跟夕說了一句話。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麽話,可她們無論是哪個都非得不告訴我。

過了一個月後這個裝修終于算裝好了。結束之後瑤請我們到火鍋店吃火鍋,我跟傑高中吃過一兩回,但是也只是一兩回,傑好像不怎麽愛吃,他只點素的,葷的就是羊肉,這回我看菜單,果然也一樣。奇怪的是店老板好像認識傑跟淺,認識傑不奇怪,傑房子在這附近,但淺現在還沒搬家,他跑這麽遠來這兒幹嘛。

我懂了,火鍋愛好者。

因為只有六個人,找了張不大的圓桌,我跟夕緊挨着坐。我一看就夕點的最單一,除了肉還是肉,我不得不攬過他肩膀說,你瞧瞧你什麽毛病啊,這麽挑,你胃病也不是沒有,遲早得更嚴重了。

夕說,你怎麽不譴責這個世界上還會有素食主義者。

我說不過他的歪理,不,我懶得理他歪理。但我還是感覺到那種氣氛沒消失。

淺仍然在針對傑似的,傑吃什麽淺偏偏要搶什麽,晴捂住了臉看不下去。瑤則是對淺說:”你怎麽了?“

傑拿起外套,說,看來我是得走了,簡。

這兩人什麽毛病。

夕想不通,說,你怎麽搞的,這怎麽看都是喜歡,你不明白嗎?

傑走後淺就追了出去,所以我估計除我之外的三個人才松了口氣。晴說,真要命,本來傑就是是死單戀,現在又來個單戀的……

我不懂了,說,傑又沒有喜歡的。

晴扒拉雞翅的手一抖,用了一種複雜的目光看我。我看不透了,而夕則是更加複雜。瑤說,真是為那小子擔憂啊。

雖然我搞不懂淺是怎麽喜歡傑的,但我覺得兩個人都很特別,所以傑應該會招惹淺,就是沒想到這麽快,怎麽我都不知道他們私底下要好。

但是一兩周之後,瑤突然說,不對勁,淺找了個女生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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