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眼看沈懷酒的耳垂越來越紅,好似要滴血,裴皎好奇:“原來你這麽容易害羞?”

“不是,害羞。”沈懷酒被裴皎捂着嘴,艱難的發出聲音。

裴皎眨着眼睛:“就是害羞。”

由于喝了酒,裴皎踮腳的時候身子不聽使喚的開始搖晃,灰衣少年整個撲在白衣少年身上,大半身子被包裹住,白衣少年伸出手,似是想扶灰衣少年的腰,躊躇片刻後又縮了回去。

“殿下喝醉了。”沈懷酒盯着裴皎的眼睛,那雙眼睛極亮,看人的時候非常專注,懵懂又認真。

裴皎搖頭,趴在沈懷酒身上:“我沒醉。”

“我喝的不多。”

“懷酒,你身上好香啊,你都用什麽沐浴?”

“殿下。”沈懷酒皺眉,提醒道:“外面有人來了。”

裴皎搖搖晃晃的從沈懷酒身上起來,坐到椅子上:“我知道,他們以為我醉了,老七跟老八往我房間裏塞了個丫鬟,定是要找太子或者文貴妃做主。”

“他們……他們怎麽敢!行宮那次還不夠,同樣的招數想用幾次?”沈懷酒心下一空,随即憤怒起來,這手段實在下作。

裴皎笑道:“你倒是跟我想一處去了。”

“不過懷酒,你沒去過行宮,怎知調戲宮女不是我所為,而是被人構陷?”

沈懷酒定了定神:“殿下不是那樣的人。”

“哦?那我是什麽樣的人?”裴皎問。

沈懷酒移開視線:“殿下,很好。”

“很好又是個什麽形容?”裴皎失笑,想從沈懷酒嘴裏問出些什麽,實在不容易。

見沈懷酒憋了半天說不出來,裴皎搖頭:“罷了,本是随口問的,倒也不必太認真。”

腳步聲越來越近,少說有十幾個人,裴皎閉上嘴,兩人安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事關皇家顏面,皇兄還是跟文娘娘禀報一聲,若真出了什麽事……”裴昭着急,他跟裴紹想去尋文貴妃,結果被侍衛攔住,太子聽說跟裴皎有關,直接讓他們帶路。

天知道最近太子發什麽瘋病,以前對裴皎的事理都不理,現在維護的很,裴昭不甘心,沒有文貴妃,太子再把這事模糊過去,他們豈不是白算計了!

裴昭勸了一路,太子說什麽都不聽,還把這事瞞住了,不肯讓人去禀報文貴妃,帶過來的人都是太子的親衛,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怎麽,七弟以為本宮承擔不起?”太子語氣冰涼。

他知道行宮那次是裴昭搞的鬼,手段極其拙劣,偏父皇信了,不肯聽小六的解釋,直接讓人思過,那個時候他不想管,一個無關緊要的皇子罷了,是死是活與他無關,可是現在不一樣,他可不想裴皎被人玩死,要死也得死在他手上。

“不敢。”裴昭搖頭,他怎麽敢質疑太子的能力。

太子半眯着眼睛,瞳孔裏露出危險的光芒:“你也知道這是醜聞,此事不宜張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傳出去半個字……”

裴昭咽了口口水:“我絕不會往外說!”

“是是是,我們連母妃都不告訴。”裴紹跟着道。

太子揮手,侍衛們把小院圍了起來,密不透風,裴昭跟裴紹對視一眼,太子不讓往外傳也沒用,剛才他們過來的陣仗太大,驚動了不少人,那些人肯定會打聽發生了什麽。

這裏是襄陽侯府,不是太子府,總會有人知道內情,到時候就算有太子護着,父皇也不會放過裴皎。

屋內,沈懷酒看向裴皎,他知道這些年裴皎過的不好,也想過早些投誠,但有些事做起來比想象中麻煩,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裴皎被各種欺負,卻無能為力,那滋味很不好受。

如今,他終于能幫得上他了。

不管裴皎想要什麽,他都會幫他得到。

隔壁廂房的門被大力踹開,兩個侍衛進去轉了一圈,雙雙疑惑。

“殿下,屋內只有一個睡死過去的丫鬟,沒有發現六皇子。”

“什麽?他明明就在裏面,我親眼看見的!”裴昭沖到裴麒面前:“皇兄,我真的看見了。”

他轉頭瞪着兩個侍衛:“肯定是你們看錯了,我自己去找!”

其中一個侍衛撇了撇嘴,有種罵人的沖動,奈何在他面前的是皇子,只能默默憋回去。

一個大活人,除非瞎了,不然怎麽會看錯!

裴昭沖進房間,床上只躺着一個睡成死豬的丫鬟,确實沒有裴皎的身影,他的臉逐漸黑了下去,裴紹皺眉:“不會啊,這才一炷香的時間,人呢?”

“七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裴昭無法回答,他也很納悶。

裴麒冷冰冰的注視着二人:“這就是你們說的親眼所見?”

“皇兄,我是真的看見了,可能……可能是看錯了?”裴昭越說聲音越小,見裴麒臉色難看,心裏把裴皎罵了個狗血淋頭。

該死,六哥到底去哪裏了?!

“看錯了?”裴麒頓了頓,眼神危險:“一句看錯了,就能免了誣陷兄長的罪名嗎?”

“皇兄,我們不敢的,我們是真的看見了,那背影很像六哥,連衣服都一模一樣,誰知……誰知道他又跑去哪裏了。”裴紹擡高聲音:“說不準不是這裏,是其他院子,對,肯定在其他院子裏!”

裴麒盯着裴紹:“八弟這話說的,六弟又不會飛,當然還在侯府,不是這個院子,便是其他院子。”

他們動靜不小,那丫鬟卻沒醒過來,可見不是裝的,而是被打暈。

“今日連母妃都不得閑,一個小小的丫鬟竟敢偷懶,來人。”

其中兩個侍衛走上前。

“拖出去亂棍打死。”

裴昭跟裴紹忍不住發抖,太子這是在殺雞儆猴,打的雖然是丫鬟,實則是在警告他們。

侍衛應下,把丫鬟從屋裏拖出來,裴麒瞥了一眼,那丫鬟外面裹着一層薄被,露出一節胳膊,顯然沒穿衣服,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裴昭跟裴紹兄弟身上。

“記住,她是為你們死的。”

“皇兄……”裴紹想狡辯,被裴昭攔住:“是,我們記下了。”

“今日之事本宮不會讓母妃知道,相信你們也不想讓人知道,再有下次,就不會這麽簡單了。”裴麒道。

裴昭低下頭:“多謝皇兄。”

裴麒轉過頭對身邊的侍衛道:“去找一下,看六弟在哪裏。”

裴昭跟裴紹不會故意惹怒他,小六剛才定然在裏面。

不等侍衛們去尋,旁邊廂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衆人這才發現還有其他人在。

沈懷酒邁開步子從房間裏出來,走到裴麒面前:“見過太子殿下,七殿下,八殿下。”

一身白衣皎皎如明月,正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你怎麽在這裏?”裴麒蹙眉,不得不說這張臉是極漂亮的,只是那雙眼睛裏透露出算計,讓他不喜。

沈懷酒直起身子:“今天是太子大喜的日子,父親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囑咐我把禮物送到,我身體向來不好,雖入了春,卻仍舊感覺冷,不能受風,不适宜在前院,免得沖撞了其他貴客。”

“侯爺特意準備了房間,讓我稍作休息,緩一緩才好離開。”

“沒想到會碰見這種事,看在沈某無心的份上,還請殿下見諒。”

沈懷酒的語速不緊不慢:“本不欲出聲,只是聽太子殿下在尋六殿下?”

裴麒目光沉沉,示意他繼續。

沈懷酒道:“六殿下就在裏面,他醉了酒睡的正香,太子殿下可要進去看看?”

裴麒瞳孔縮了縮,果然,沈懷酒對小六的确別有用心。

他擡起下巴往廂房內走,七皇子和八皇子跟進去,見裴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還在呓語。

“酒,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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