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獨家身份敗露
晉江獨家 身份敗露
大京城自打入秋之後,天氣就一日冷過一日。
除了冷,還特別地幹燥,從塞外吹來的朔風裹挾着塵沙和草籽的氣味,把秋天本該爽朗的天空吹得一片焦黃。行人在路上多走一會兒就變得灰頭土臉,若出門的時候不小心忘記關緊門窗,回來的時候會發現桌椅板凳上都鋪着一層細密的灰土。
這樣的天氣自然特別容易走水,尤其是天涼了以後為了燒柴取火,每到晚上各個坊市的角角落落都有火情發生。
大京城的布局猶如一個巨大的棋盤,除了兩條橫貫東西和南北的大姐,所有的坊市都是連城一片的,若是真的燒起來,那可是火燒連營,損失慘重。
負責滅火的廂軍,和負責巡邏的五城兵馬司這段時間都是四處奔波,唯恐撲救不及,造成大災。
這一夜,剛從城東回來的廂軍朱都頭回到軍巡鋪,他剛帶人撲滅了一家燒餅店的火情,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看到下面的鋪兵帶着一群雜役沖了進來。
“報,報告朱都頭,城南發現火情。城南廂軍統領魏都頭已經帶人趕去滅火,怕人手不夠,特請朱都頭帶人前去救援。”
“城南那不是達官顯貴們紮堆的地兒麽怎麽他們自家的護衛們都幹什麽吃了”
朱都頭放下茶碗,走出軍巡鋪,朝南邊望去。
果然一陣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南邊的天際,濃煙帶着火星被在天空蒸騰着,除此之外還有隐隐的爆炸聲響起。
“到底是誰家的宅子過了火”
朱都頭拿起麻搭和卿筒一邊快步趕路一邊問道。
“是尹太監家。”
“哪個尹太監”
“哎呦我的都頭大人,還有哪個尹太監啊,還不是壽藥監的那位,如今最得恩寵的那個尹老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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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家附近住的可都是皇親,這可不得了!”
朱都頭一拍大腿,翻身上馬, “這火要是蔓延開來,我們腦袋都要保不住,快去!”
這場大火驚動了半個京城,就連皇宮都角樓都能見到隐約的火光,身處火災現場的人們更是一片驚慌,四處逃散。
“着火了!着火了!”
尹府上下正慌作一團,丫頭婆子,侍衛小厮們舉着笤帚,水桶奔往最先露出火情的馬廄。
誰知道這邊的火還沒有撲滅,只聽到廚房那邊傳來“轟”得一聲,廚房和連接着的柴房居然也着了火。廚房裏到處都是熱油和木柴,煤炭,引起了接連的爆炸。
春蘭夫人站在自己住的的四合院的門口,捏着手帕看着不遠處的沖天火光,喧鬧的叫嚷人生和鑼鼓敲擊的聲音吵得她心神不安,她想要轉身叫丫頭,卻發現自己的貼身侍女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有強盜!有強盜翻進來了!”
就在此時,不知道哪裏傳來一個丫頭凄厲的叫聲,後院的一堵圍牆被人用開山斧砸開,十幾個穿着黑衣,蒙着面巾的男人沖了進來。
與其同時,黑暗中不知道誰突然喊出了一聲“搶寶貝!殺太監!”
頓時,就像是一勺熱油被澆入了盛了水的熱鍋中,整個尹府都沸騰起來了。
“搶寶貝!”
“殺太監!”
黑衣人們分兵幾路,一邊嚷着一邊往內宅奔去。不過仔細看他們的行徑路線,發現他們一路往大雜院孩子們的住所,另一路則去往後花園另一邊的後罩樓,與嘴裏喊的的口號壓根是兩碼事。
真正被這兩句話鼓動的,反而是原本應該負責守衛尹府安寧的護衛和家丁們。
“媽的!老子可不想受這鳥人的鳥氣了,反正亂成一團誰又認得誰,倒不如做一筆大的,下半輩子的嚼谷都有呢。”
一個侍衛扔下水桶,解下腰間的汗巾,蒙在自己的臉上。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他們或是用仇恨的眼神望着尹大勇的卧房,或是用貪婪的眼神望向繡樓和後罩樓的所在。男人們大聲喊叫起來,掏出身上的家夥什往內院跑去。
其中領頭的就有春蘭夫人的姘頭。
空氣裏都是焦灼的味道,被欲望和貪婪蒙蔽了雙眼的男人們一進內院就開始大肆略接搜刮起來。女人的尖叫聲伴随着火光傳到了尹府隔壁的宅院內,引起了又一陣的恐慌和騷動。
“孩子在哪裏”
根據江飛星傳出來的地形圖,顧修文帶着馬解團的一群漢子們來到了雜院口,還沒進院子就見到了正等在外頭的阿蘭達雅。
她一臉黑灰,眼睛卻是亮得很,剛才廚房的火就是她放的。另外幾處火苗則是江飛星的功勞,他輕功好,一會兒點着一個,讓那些下人們疲于奔命。
雜院裏的丫頭都逃命去了,還有些個膽子大的跟着去後面趁火打劫,這小小地方反而成了整個尹府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裏面,你們跟我來。”
她快走兩步,打開屋門,孩子們驚恐地抱成一團。
就像是江飛星推測的那樣,管家每天都會被阿蘭達雅一小包藥,讓她下在孩子們的飯菜裏,這樣孩子們就整天昏昏欲睡,不會吵鬧。
阿蘭達雅當然不會乖乖聽話,連着幾天孩子們吃的都是正常的食物,現在他們的神智已經開始漸漸恢複,所以見到陌生人出現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孩子們,別怕,哥哥和叔叔都是來救你們的。”
顧修文說着,上前一把抱住圖珠。
可憐的孩子,上回見到她,還是在馬解場上,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可愛的像是只紅豔豔的小蘋果。
不過十多天的功夫,不但人瘦了一圈,就連那靈動跳脫的眼神都不見了,從伶俐的小馬駒變成了畏縮的小兔。再翻起袖子,看到她胳膊上那寸長的紅色刀疤,更是氣的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太監給千刀萬剮了。
“一人抱着一個,快往外頭走。一會兒兵馬司他們到了就不好了。快!”
轉身将圖珠交給馬解團阿蘭達雅,顧修文一臉嚴肅地說道, “孩子們都拜托你們,我要去找我小師弟了。出了門之後不要立即往番人坊跑,先分散開來,免得引起兵馬司的懷疑。”
阿蘭達雅想說自己也要去幫江飛星,但是她低下頭看了看懷裏怕得已經開始低沉啜泣的圖珠,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我先走一步。”
顧修文沖她抱了抱拳,往地圖上标着的後罩樓的方向跑去。剛才宋公子已經領着手下人去了,也不知道找到那個珊瑚寶樹了沒有。
繡樓之上,柳眉霜站在窗邊,看着本來森嚴緊閉的一進進的院門被人打開,明火執仗的男人們像是潮水一樣湧入後花園所在的最北方,驚恐地捂住唇。
“惠兒怎麽辦,他們要做什麽不是前頭失火麽,他們朝我們這裏來做什麽”
聽着下面男人們瘋狂的喊打喊殺聲,看着他們所過之處的一片狼藉,都讓柳眉霜想起了她的童年,她就是在這麽一個相似的秋天的夜裏,被人從草原俘虜到了大夏的邊城,從此開啓了一生的不幸。
“尹家亂了,這些人都造反了……姑娘,我們也跑吧。”
惠兒雖然平日裏看着驕傲,實際上年紀比柳眉霜還要小些。
她原本是長公主府裏的侍女,是特意被長公主派來監視柳眉霜的。本以為等柳眉霜在繡樓裏安産下孩子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哪裏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頓時也慌了手腳。
“跑我大着肚子能跑去哪裏。星兒呢怎麽不見星兒,她不會抛下我們先逃了吧。”
柳眉霜拉着惠兒的胳膊着急地問道,就在主仆二人亂成一團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腳步聲。
“星兒!”
惠兒以為是江飛星上拉了,激動地沖到樓梯口,誰知道迎接她的卻是一群陌生的彪形大漢。
“你,你們怎麽可以上來……”
“死丫頭,邊去!”
春蘭的姘頭冷笑,跟捉小雞一樣一把将她提了起來,往旁邊一推。惠兒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牆壁上,暈了過去。
“你們是誰,要做什麽”
看着這三五個男人氣勢洶洶地朝着她走來,柳眉霜驚恐地尖叫起來。
“頭兒,這繡樓上果然不少好東西。看着花瓶都是古董吧。”
跟着姘頭哥的幾個羅羅興奮地在房間裏轉了兩下,接着開始翻牆倒櫃。
柳眉霜渾身發抖,所在牆角,看着這些人拉開一個個櫃門,将所有的東西都扔到地板上。
一個男人搶到了她的珠寶盒,一手捧着珍珠,瑪瑙做的項鏈,一手握着成成把的金簪子,滿眼貪婪之色。
春蘭的姘頭打開衣櫥,從裏面翻出一個紅色的螺钿漆盒,一把扯開精致的小鎖,發現裏頭居然是成打成打的銀票,最低的面額都有五十兩。
“發財了,這回真的發財了。春蘭說的沒錯,這大肚皮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野婆娘,她這裏都是好東西。”
他将銀票塞進自己的腰間,雙眼因為興奮而漲的通紅。
柳眉霜蹲在地上小聲哭泣着,感覺肚子一陣陣地墜痛。
突然,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頭發,将她拽了起來。一個男人舉着燈火,用猥瑣又下流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老太監養的這個大肚皮,還真是個絕色啊。老子長得那麽大,就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娘們!”
“老四,別鬧事,拿了錢就走。”
姘頭哥拿起刀就要往樓下走,示意其他人跟上。
“大哥,你們先走。讓我過過瘾。”
叫做“老四”的男人一臉饞涎地看着柳眉霜如同白玉般的俏臉和因為懷孕而略顯豐滿的身軀, “老子什麽女人都玩過了,還沒玩過大肚子的呢,哈哈……”
他惡心的笑聲在下一刻戛然而止,姘頭哥猛地回頭,只見樓梯邊的窗戶,一個青色的人影飄然而入。
鸩淺從“老四”的背後抽出匕首,她一把推開已經斷了氣的男人,伸手拉起柳眉霜,細細的眉眼看不出情緒,用手背拭去濺在面頰上的兩滴鮮血。
“鸩淺!”
柳眉霜大叫一聲,撲進她的懷裏,雙手扶住她纖細卻又牢靠的肩膀,不住地顫抖。
“你的丫頭星兒去我那裏報信,說繡樓被圍,讓我來救你。”
她說着,冷眼看着這些手裏抱着金銀珠寶的男人們。手臂輕揮,四只纖長秀美的指尖,透出三根寸長的釘子。
“姑娘且忍耐些,待我殺了這群人渣給姑娘出氣。”
女人露出一抹帶着血腥味的笑容說道。
“快!就是這裏的二樓,從左邊數第三個房間,生辰綱就在裏面。趁着鸩淺沒回來,快動手。”
後花園的另一邊,與宋錫會合完畢的江飛星指着後罩樓的上方說道。
宋錫對着後面揮了揮手,跟着他來的另一隊黑衣人沖了上去。
“太好了,孩子們沒事,生辰綱也找到了。”
江飛星左手握拳,對着右手手掌擊了一掌。
他利用之前在太監卧室聽到的春蘭夫人和她姘頭的私房話,想出了這招“聲東擊西”之計,把鸩淺調去保護柳眉霜。
不過他也明白,那些烏合之衆根本不是柳眉霜的對手,恐怕她馬上就會趕回來,一定要在她回來之前将生辰綱運走。
“宋公子,你且在這裏盯着,一會兒我師兄就到了。我還有個地方要去。”
江飛星心裏還記挂着一件事情,轉身要走,被宋錫拉住。
“你要去哪裏”
宋錫慌忙問道。
這事兒現在還沒鬧得太大,他可不想江飛星再去煽風點火了。要是真的壞了父王的計謀,便是他也保不住江飛星的。
“我去把那個太監捉出來,再把他這害人的丹房炸了。我看他以後再怎麽害人!”
江飛星興奮地說道。
他之前就想好了,光是救出這批孩子們,只要這害人的老太監不死,還有源源不斷的孩子會遭殃。
倒不如使出霹靂手段,直接把這個道門中的敗類給收拾了,從此永絕後患來的痛快。
“不……”
宋錫把到了嘴邊的“不行”兩個字給咽了下去,呼喚明松跟上。
明松看着兩人行色匆匆的背影,露出一絲異樣的目光,不過下一刻就恢複了正常,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江飛星一路奔到尹大勇的卧房門口,見到這裏已然是一片狼藉,裏面能被拿的東西都被拿了,不能搬走的桌椅板凳,乃至花盆都被人砸了一地。
幾個小厮們正在從牆上揭堂畫和挂着的書法,見到江飛星和他身後的宋錫等人後,頓時做鳥獸散,估計以為江飛星将外頭的盜賊引來抄家呢。
“死太監人呢”
江飛星從宋錫的手下那裏要來一把大刀,持在手中,将卧室裏外都找一遍,也沒看到他的人影。
眼珠子一轉,江飛星嘿嘿笑了一聲,走到那原來挂着《海棠春睡圖》,如今已經一片空白的牆壁前,按着“兌卦”的順序拍了拍牆壁。
随着“吱嘎”一聲,牆壁無風自動,略微一推,一個可以容納一個通過的縫隙就露了出來。
“宋公子,這裏!”
江飛星一派天真,居然還回頭對着宋錫招了招手,這才閃了進去。
丹房裏,尹大勇正抱着一柄拂塵,害怕地坐在蒲團上。
在發現尹府內幾個地方同時走水的時候,他就隐隐察覺出是有人故意縱火,還以為是王爺的計謀敗露了,有人要對繡樓的那位不利。
他剛想出去查看,就看到一群人手持着武器喊打喊殺地跑了進來,細看之下居然都是自己的護院,正要趁火打劫。
尹大勇自知不能強硬突圍,只好退到了這丹房之中,一邊聽着外頭的消息,一邊推算着這一切到底是什麽情況,究竟為何有這場災禍。
突然,他聽見機樞撥動的聲音,慌忙躲到丹爐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
江飛星跳進丹房,發現這裏着實寬敞的很,一個碩大紫金丹爐位于房間的中央,比他們樊掌門的那個都要大些。
爐子後方是一個高大的藥櫃。角落裏堆着成捆的柴火和上好的木炭,幾個裝丹藥的葫蘆挂在柱子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裏有一股隐隐約約的血腥味。
江飛星瞪大雙眼在房裏搜索了一圈,見到了丹爐後方露出來的一小塊道袍的衣角。
“妖道,果然在這裏!”
江飛星踏步上前,一腳踏住尹大勇的衣服,雙手舉刀直接對着他的正臉劈下。
尹大勇大驚失色,擡起拂塵抵擋, “哐當”一聲,拂塵的手柄被砍成兩截,落在地上。
江飛星還要再砍,尹大勇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丹爐另一側,對着江飛星又是作揖又是求饒, “女俠,女俠饒命。我做錯了什麽你要殺我”
“呸!什麽‘女俠’,你爺爺我是純爺們!”
江飛星并起雙指指着尹大勇的眉心, “你這妖道,居然用人血煉丹,簡直敗壞我門道們清譽。小爺我今天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說着,他持刀于前,只見寒光一閃,沖着尹大勇的面門又是雷霆萬鈞的一砍。
“戕”得一聲,刀劍互擊發出一記刺耳的金屬聲,江飛星頓覺虎口一麻,本來淩厲的一刀被一把突然橫出的寶劍擋住。
他詫異地擡頭,驚見出劍的人居然是宋錫!
他居然會武功
不對,他為什麽要阻止自己
尹大勇本以為自己就要命絕于此,誰知道絕處逢生,急忙屁滾尿流地躲到丹爐後頭去了。
“宋元穹你是什麽意思”
“飛星兄,你不能殺他!”
“你要助纣為虐”
江飛星怒發沖冠。
宋錫滿心無奈,絕對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會與江飛星刀劍相向。
“不,你聽我解釋……”
“等我殺了他再聽你解釋也不遲。”
江飛星冷笑一聲,幹脆與他對陣起來。宋錫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換了兩招之後,江飛星一刀将他的寶劍挑飛, “咚”地一聲插到了後面的柱子上去。
“起開!”
見宋錫還要上前阻攔,江飛星高高躍起,曲起雙腿重重地往丹爐上蹬了去。
那丹爐雖然熄了火,但好歹本身也有百來斤重,這整個紫金打造的爐身加上爐膛裏沒有清理完畢的炭灰,就這麽一股道地往尹大勇的身上倒去。
尹大勇連連尖叫,以為自己就要命喪當場之際,一個身影沖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背脊用力地鼎住了即将傾倒下來的丹爐。
“徒兒!”
尹大勇猛地回頭,只見沈靈珍用盡全身力氣頂住了搖搖欲墜的丹爐,然後大喝一聲将它重新放了回去,當真是氣拔山兮力蓋世。
江飛星也一眼認出了來人,在聽到那死太監居然喚他“徒兒”之後,終于恍然大悟。
“你,你們是一夥兒的!”
尹大勇的徒弟是宋元穹的侍衛!難怪他剛才阻止自己殺人,難道這又是攝政王的陰謀
“居然敢動我師父,納命來吧!”
他功夫至剛至陽,走的是大開大合的威猛路子,根本不用任何武器,光一雙大手就硬過鋼鐵,賽過虎爪。
江飛星揮着大刀,與他在丹房裏纏鬥起來,被他打的節節敗退,無無力招架。前胸更是連中他二掌,感覺口中一股腥甜。
他這才知道,那天在水閣之上,對方根本就是故意示弱,為的就是展示出背後的傷口。要論單打獨鬥,自己壓根不是他的對手。
“沈護衛,莫要再傷他!快給我住手!”
宋錫推了一把站在他身邊的明松, “快!救人!”
江飛星手中的刀子被擊落,沈靈珍伸出鐵砂一般赤紅的手掌一把卡主了他的脖頸,用力地捏住。
明松跨步上前,雙手持劍,朝沈靈珍的手肘揮去。
千鈞一發之際,沈靈珍堪堪收回虎爪,沒了支撐,江飛星背部重重着地, “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他狼狽地滾了一圈來到柱子旁。單膝跪地,一手扶住柱子,嘗試了兩下,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
“世子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尹大勇被沈靈珍攙扶了起來,走到宋錫身邊,指着江飛星問道, “您難道還認識這,這不男不女的家夥”
“世子爺”
江飛星捂着生疼的胸口,如遭雷劈一樣望向宋錫。
“你是……濟南王小世子宋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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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柿子:老婆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