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晉江獨家太後壽辰中
晉江獨家 太後壽辰 中
“左右。”
皇帝吩咐道。
“準備一碗清水,一把匕首,這就開始吧。”
看着一個宮人下去準備水和碗,另幾個人将暈倒的皇後送到了後殿。
宋錫望向身邊,只見一滴冷汗沿着攝政王的額頭淌下來,他張了張嘴,喉頭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
很快一個內侍走到殿前跪下,高高地舉起手中的托盤。
宋錫凝視着托盤裏放在白色絹布上的匕首。這是一把極好的匕首,刀身很薄,閃着寒光,清清楚楚地倒映着身旁攝政王驚懼的眼神。
“世子爺,請吧。”
此時,內侍突然擡起頭,對着宋錫眨了眨眼睛。
在看到對方的容貌後,宋錫先是一愣,接着如釋重負——
這打扮成內侍的人,正是江飛星的小師兄顧修文。原來他們兩個早就潛到了陛下身邊接應。
既然這滴血驗親之法是他提出的,還是他去準備的東西,想必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再定睛細看皇帝身後站着的,正将懷裏的孩子交給一旁宮女的小內侍,那不是江飛星還會是誰。
宋錫不疑有他,拿起匕首,用白布擦了擦,然後伸出左手胳膊,就要往自己的手背上割去。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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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攝政王一把拉住宋錫即将揮刀的手,将匕首奪走。
“皇兄這是做什麽”
皇帝走回龍椅前坐下,饒有興致地看着攝政王此時慘白如紙,汗出如漿的模樣, “既然你們信誓旦旦,這孩子是朕的龍種,你有什麽好緊張的。”
他說着瞟了一眼長公主,笑道, “皇兄心虛個什麽難道……世子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不成”
他瞪大了眼睛,故意拉高了嗓音嘲諷道。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攝政王一時心神大撼,本就虛握的刀子“哐”地一下跌落在了地上。
“動手!”
站在湖面上,手持蠟燭的兵士們聽見了這聲,以為是鸩淺按照約定摔刀為號,洪水一般地湧到了四邊岸上。
腳下踩着的特質冰刀在下一刻被他們綁在了胳膊上,就像是左右兩把大钺,對着岸邊站着的宮人和守衛砍殺了起來。
薄薄的刀柄切開人的血肉,紅色的鮮血飙到畫着南極仙翁的宮燈上,飛濺起一片片血花。殺手們宛如砍瓜切菜一樣,一路殺到安樂堂外,因為官職卑微而只能陪坐在殿外的官員們首先感覺到了不對勁,尖叫着往堂內奔去。
混亂的尖叫聲傳進了殿中,守衛在安樂堂前的羽林衛終于發現了端倪,大叫起來, “護駕!護駕!有人謀反,護駕!”
鸩淺沒料到外面埋伏的人居然會先動手,不過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一把扯下寬大的外衣,露出裏面緊身的勁裝,握着匕首一躍而起,往皇帝所在的方向騰躍而去。
皇帝一臉鎮定,身體微微向左邊一斜,一朵絢麗的劍花将落下的匕首格擋開來,發出刀劍相擊的铮得一聲。
“鸩淺姑姑,好久不見。”
穿着小內侍衣服的江飛星擡頭一笑, “不知道您還記得‘星兒’麽”
“又是你這個小賊!幾次三番壞我好事!”
見到他這油腔滑調的臉,鸩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她一邊舞着匕首,一邊用懷裏掏出一把“攝魂釘”,對着江飛星撒了出去。
江飛星早知她有這一招,拉過梁上垂下的帷幔,右手用力一卷,帷幔猶如一朵盛開的紅花,雲展雲舒之間,将這些害人的釘子全部抖落,叮叮當當,撒了一地。
“想知道柳眉霜在哪裏麽打贏我就告訴你!”
江飛星知道此人的功力遠在自己之上,剛才得手也是因為殺了個出其不意。他沖着她大喊一聲,然後施展起輕功,往殿外飛去。
“小賊莫跑,交出我家‘柔柔’!”
鸩淺一心要知道柳眉霜的下落,追着江飛星躍了出去。
眼看皇帝身邊一時無人看護,攝政王一把推開站在他身側的宋錫,伸出大掌朝皇帝擊去。
“父王,不要!”
宋錫側身,張開雙臂擋在攝政王前面, “父王,您不能一錯再錯了。住手吧!”
淩冽的掌風堪堪停在宋錫胸前,他看着宋錫,又回頭看了看露出笑容的皇帝,終于認出了其中端倪。
“你居然出賣你的父親!”
攝政王勃然大怒。
“皇兄,你有這麽個‘好兒子’,要說還是比朕強些。”
皇帝指着宋錫笑道, “他至少比你知道什麽叫做君臣之義,皇恩浩蕩。朕金口玉言,已經答應了他,只要你迷途知返,就饒過攝政王府和周相一家。還不快束手就擒。”
攝政王怒喝一聲,越過宋錫,再欲劈掌。說時遲那時快,顧修文持劍躍出,與他殺成一團。
皇太後茫然地看着這剛才還和樂融融的安樂堂裏瞬間殺機一片,老太太驚恐萬狀地跌落在地上,看着大門被人從外面沖破,幾百個殺手從殿下湧了上來。
“護駕!來人!護駕啊!”
宮女們起此彼伏地叫着,漸漸地有別的宮殿戍衛的士兵指着火炬趕來,加入了安樂堂侍衛的隊伍中,與這些舞冰刀的刺客們混戰起來。
一時間宮殿內外血流成河,人頭滾滾。求饒聲,尖叫聲響徹樓閣。紅色的,黑色的鮮血和飛濺的肉塊,殘肢落在華貴的地毯上,沾污了寶珠,打碎了琉璃,撕裂了錦緞,踏翻了瓊臺,踢翻了朱欄,直殺得日月無光,血氣沖天。
“母後,母後……”
長公主連滾帶爬地撲到了皇太後的身邊,吓得不住地發抖, “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呢”
本來想着的不就是皇帝認下孩子後,他們再想辦法軟禁了他麽。那些個刺客是怎麽回事兒,是攝政王安排好的,還是有其他人在渾水摸魚
“都別說了。先逃吧。走,走……”
驸馬爺一手拉着長公主,一手托着皇太後,往內殿小步奔去。
“老婦哪裏走!”
沈靈珍從外頭一路殺進來,環視一周後,就沖着這三人飛撲過來——只要拿下皇帝的老娘,還怕他不乖乖就範不成
他一腳踢開礙事的驸馬爺,揮手一刀将長公主高聳的發髻打散,然後一手抓起太後身後的衣襟,将刀子橫在太後面前,沖着皇帝喝道, “都住手!不想讓這老婦命喪當場,就乖乖聽話。”
“皇兒救我!”
太後老淚縱橫,對着皇帝伸手。
躲在顧修文身後的皇帝探出半個腦袋,惶恐地對着太後的方向深深一揖。
“母後放心。您若是殉國,朕必定為您風光大葬,配享太廟,以為萬世女德典範。”
說罷,他一擡腳将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到寶座下方的王丞相一腳蹬下去,說道, “丞相拳拳愛國之心,堪垂九州,快去為母後擋刀,朕給你嘉表。”
“陛下!”
王丞相避之不及,直接被踢到了沈靈珍腳下。不等他表面自己也是攝政王門下的身份,沈靈珍手起刀落,直接将他斬于地上。
鮮血噴濺在老太後的面頰和花白的頭發上,她大叫一聲,終于暈厥了過去。至于長公主,她抱着驸馬爺瑟瑟發抖,腳軟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王爺!”
眼看太後威脅不到皇帝,沈靈珍幹脆加入了攝政王這邊,與顧修文纏鬥。
就在此時,宋錫身後的明松此時也跳了出來。他不敢對攝政王下手,打起沈靈珍來卻毫無負擔。
兩人伸手不分高低,一時打的昏天黑地, “呼喝”之聲不斷。
園子各處趕來的侍衛們和殿前的羽林衛們逐漸将刺客們合圍起來,這些刺客一半是濟王府的親兵,一半是投靠到濟王門下,被他拉攏過來的各類江湖人士,哪裏比得上羽林衛精銳,漸漸地落了下風。
眼看局勢不妙,攝政王恐慌了起來。
他悲痛地望着宋錫,實在不明白這孩子到底為什麽要背叛他。
“父王,現在放手還來得及,您就迷途知返吧。”
宋錫哀傷地說道, “你想想母妃娘娘,她還在王府裏等着我們回去。她吃齋念佛十多年,求得不就是我們父子平安麽”
“什麽‘迷途知返’,這皇位本就是屬于本王的,是他恬居帝位這麽多年,弄得天下紛紛,百姓抱怨。正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本王不過是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何錯之有!”
“父王,得位不正,亦不是帝王之道。用陰謀詭計得來的皇位,如何教天下人信服。”
“滾開!”
攝政王忍無可忍,一掌朝他拍過來了, “不是親生的果然不是親生的,離心離德。你我父子緣分已盡,以後莫要叫我‘父王’!”
宋錫被當胸擊中,跌落在地,他看着再一次與顧修文纏鬥在一起的攝政王,難以置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驚世駭俗之語。
自己不是父王的孩子所以剛才父王才會如此慌亂,不準他去“滴血認親”。
突然間,只聽見外頭又是一陣吵嚷,接着號角和金鼓齊鳴,陣陣齊齊的踏步聲遠遠傳來。躲在龍椅後方的皇帝探出腦袋,期待地看着外頭。
“林将軍,一定是林将軍帶着團營的人來護駕了。”
就在此時,只聽“嘩啦啦”響動,龍椅上方的屋頂突然陷落,一個人人影忽地墜落了下來,重重地跌倒在龍椅上,狼狽地吐出一口鮮血。
宋錫猛地回頭,發現從天而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剛才和鸩淺一同打将出去的江飛星。
江飛星的後脊梁結結實實地磕在龍椅的扶手上,他左手抹了一把嘴邊的鮮血,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子,伸手按了按肋骨,慶幸地說了句: “還好沒斷。”
說着,立即彈了起來,一腳踏在龍座上,持劍反手一刺。
鸩淺正以流星墜地之勢刺下這雷霆萬鈞的一劍,欲置他于死地。兩把寶劍的劍鋒相交,拉出一片耀目金光。
江飛星促狹一笑,左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用手一捏,趁着鸩淺還沒撤劍,轉身将一包粉末往她臉上撒去。
鸩淺看到一片白騰騰的煙霧起來,來不及閉氣,那一捧粉末直接被吸入了口鼻之中。
她只感覺眼睛嘴巴火辣辣的疼,接着周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寶劍從手中脫落,整個人面條似得地撲倒在地。
“聞風軟筋散!”
顧修文憋着口氣,拉住宋錫連連倒退了好幾步。确定聞不到丁點粉末了,才喘了口氣。
聞風軟筋散,無色無味,聞風即倒。別說嗅進鼻腔,就是身上站着半點也能讓人當場軟倒。
“卑鄙小人,居然用藥。”
鸩淺趴在地上,憤恨地望着一臉得意的江飛星。
“我有什麽辦法,我打不過你啊。我在上面被你打的都要吐血了,好不容易逮着機會黑你一把,這能怪我麽”
江飛星大言不慚地說道。
就在顧修文忍不住要為江飛星叫好的時候,竟沒有注意到沈靈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悄繞到了龍椅後面。
“陛下!”
江飛星不假思索,撐起一條胳膊,對着沈靈珍的腦袋飛身一踢。
沈靈珍轉身,雙手宛如一幅烤鎖将他的右腿牢牢鎖住。
“啊!”
只聽到“咯啦”一聲,江飛星不住地慘叫起來——這個王八蛋居然卸了他的腳踝關節!
沈靈珍一手捏住江飛星的腳踝,正準備再下毒手。
宋錫飛身撲了上去,用剛才從地上摸到的一把冰刀,狠狠地往沈靈珍背後紮去。
明松見狀亦沖了過去,拿起桌上的燭臺,拔掉燒了一半的蠟燭。
沈靈珍腹背受敵,才堪堪躲開了宋錫的一刀,卻沒想到被明松當胸刺了個對穿。他瞪着眼睛,看着明松,口唇歙動,最後腦袋一歪,沒了聲息。
江飛星趁機從沈靈珍身下滾了出來,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衣服的前襟因為劇烈的打鬥松開,荷包從裏頭跌落了出來,滾到了皇帝的腳邊。
“統統住手!”
就在此時,只見一隊烏泱泱百人之衆,披着皮袍戎裝,明火執仗的武士沖了進來,原本混戰着的攝政王刺客,禦林軍被他們打的措手不及,瞬間都被繳械,勒令跪在地上。
領頭的人,正是一身異國武士打扮的鄭修則,他舉起彎刀大聲喝道。
皇帝驚恐地縮了回去——來的居然不是林将軍,而是一隊大冀軍!怎麽會有大冀人在此
“大師兄!你真是大冀的走狗!你居然領兵來犯”
顧修文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打扮,驚駭地指着他罵道。
“呸!公子乃是我堂堂大冀貴族,豈容你這小賊侮辱!”
鸩淺趴在地上,還不忘啐顧修文一口。被明松一腳踩在背上。
“孤王乃是大冀皇室血脈,為了複國,孤王在中原忍辱負重二十多年,如今正是來讨還這大好山河的。”
鄭修則用刀子指着面色陰晴不定的皇帝說道, “你夏宋無德,将這錦繡河山弄成現在的模樣。臣子不似臣子,皇帝不似皇帝……”
他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皇太後和長公主夫婦,輕嗤一聲, “就連內宅也是不安。”
“不如由我……孤來幫忙清君側吧。”
“說什麽‘清君側’。”
江飛星忍着劇痛,雙手用力一托,将腳踝接了回去,撿起落在地上的寶劍走了過來。
“不過都是你的狼子野心罷了!你騙了我,騙了師姐,騙了師父!你還害死柳眉霜和她的孩子!”
柳眉霜在孕期裏吃的那些虎狼之藥,只有可能是眼前這個人炮制的,
江飛星用劍心指着他的眉心罵道, “你這個負心人!柳眉霜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若不是被我們識破,你混淆大夏皇室血脈的目的就達到了。”
“什麽柔柔她死了”
鸩淺擡起布滿血污的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元宵佳節,難産而死,一屍兩命。”
江飛星心情複雜地說道。
他看着鄭修則,發現他聽聞自己女人的死訊,居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難怪好好一個人不見了,原來是小師弟你搗的鬼。”
鄭修則擡起下巴笑道, “小師弟還是那麽調皮。啧,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我本來想着,等孤王拿回這天下,就封小師弟,還有二師弟你倆一官半爵的。看來你們兩個,是注定要辜負我了。”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橫刀在胸前,沖着兩人笑道。
“來呀,你們難道還想殺我我是你們的大師兄,你們的武功都是我教導的。真覺得自己可以贏過我不成”
鄭修則步步緊逼,江,顧二人步步後退。
鄭修則狂笑一聲,轉身對着皇帝道, “孤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将草原各部的勇士化整為零,集結在郊外的牧場裏,就是為了現在!”
皇帝抖抖索索弓着身子,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手裏攥着剛才拾到的荷包。
“朕已經替你把退位诏書都拟好了,只需要你用印畫押就行了。就連你的寶印,朕都幫你帶來了。”
鄭修則說着,拎小雞似得将皇帝拎回了龍椅上。一個小太監托着裝有筆墨,诏書和禦玺的托盤走到寶座旁,舉起托盤。
“請陛下用印!”
“滾!閹豎!無恥之徒!”
皇帝罵道, “便是我夏宋皇室死絕,也輪不到你一個外族的人來當這天下之主。”
“這可由不得你。”
鄭修則冷哼一聲,就要去抓皇帝的手。
“豎子去死!”
就在此時,攝政王發出一聲怒吼。
鄭修則回頭,只見十幾道寒光朝着自己襲來——原來這攝政王為了逼宮,不帶準備了外頭的那只冰刀隊,還在自己的袖子裏藏了一支袖箭。沒想到沒有用在逼宮上,反倒是用在了鄭修則身上。
這種機關根本入不了天醫門弟子的眼睛,鄭修則冷哼一聲,彎刀一轉,将箭簇逐一擊落在地。
“這算什麽‘兄弟阋于牆,外禦其侮’”
鄭修則撿起一支箭簇,笑道, “來不及了!孤王今天的計謀之所以能夠成功,還要拜攝政王和長公主所賜。若不是你們一心要架空這皇帝,怎麽能讓孤王等到這個機會雖然孩子沒了是很可惜,不過等孤登上了王位,孩子還不是要多少個,就有多少個!”
說着,他反手一甩,把箭簇朝着攝政王扔去。
看着逼到胸前,閃着寒光的剪頭,攝政王已經是避無可避。
“父王!”
關鍵時刻,宋錫挺身而出,他重重地撞開攝政王,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他身前。只聽“噗”地一聲,箭頭鑽入他的右肩,深深釘入血肉之中。
“元穹!”
江飛星不禁大叫起來,再不顧什麽師兄弟的名分,提劍刺向鄭修則。
這一聲聽在鄭修則耳裏,更是刺耳萬分。他額頭的青筋跳起,本來就狂妄的表情越發脫序。
“元穹叫的真是親熱。你才與他認識多久,就如此袒護相幫既然小師弟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做師兄的也翻臉無情了。”
他岔開雙腿,用江飛星從未見過的詭谲起勢,舞起了手中的彎刀。那彎刀反射着殿內的燭光,光線耀眼,映出五彩。閃得江飛星根本無法逼視,雙眼不住地流淚,不得不側過臉去躲閃。
不消幾瞬功夫,莫說江飛星,就連周圍的幾人都只覺得頭暈眼花,無法視物。
“孩子,孩子!”
攝政王抱着倒下的宋錫,看着鮮血不住地從他的肩膀上流出,終于忍不住哀嚎起來, “傻孩子,是我辜負了你,我不配做你的親爹,是我不配,不配啊。”
宋錫虛脫地躺在攝政王懷裏搖了搖頭,他握着攝政王的手掌,低聲說道, “父王,放手吧……”
“小師弟,我來幫你。”
顧修文咬牙跳入戰局,他從腰間掏出一塊汗巾蒙在眼睛上。
“這刀光迷惑人心,怕是什麽域外幻術,我們不要看他!”
江飛星心領神會,也掏出了巾帕蒙住雙眼。
這兩人從小一起習武,一招一式此起彼伏,配合的天衣無縫,雖然目不能視,居然也抗住了鄭修則的攻勢。
皇帝見他們殺得起勁,趁機伸手去取桌上的玉玺。
小太監忙來阻止,兩人撕扯了一陣,被皇帝一個巴掌扇到地上。
“狗奴才,呸!”
皇帝緊緊地抱住玉玺,不想剛才攥在手裏的荷包一個不穩落在地上,一對耳環從裏頭滾落出來。
原來宋錫将簪子物歸原主後,江飛星就找人将它重新改回了耳墜子的形狀,放回了荷包裏。剛才被皇帝無意間摸到,如今又不慎跌落下來。
皇帝難以置信地掂着這一對耀眼的紅寶石墜子,看着正在一旁搏鬥的江飛星,一時間心動神搖,無法自己。
“不可能,居然是他……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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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下一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