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21.

溫泉過後的半個月中，何晚意再也沒看見過謝辭。

她本也接觸不到謝辭的，可是每次徐灏宇彙報回來，都會說一嘴，謝總怎樣怎樣。

在一個臨近聖誕的一天，慧智總裁來到鴻茂，商談簽約并購合同一事。

全體小組參加會議，說是謝辭也會出席。

今天，何晚意約好去車站接餘遠，是前幾天餘遠發來消息，說看何晚意一個人孤零零過聖誕怪可憐的，就舍棄他的富婆們，陪何晚意一天。

何晚意當下怼他，我不過洋節。

餘遠執意要來，問了半天從他嘴裏攻破，是平安夜這天晚上，清江市有一場盛大的派對，他想去。

何晚意本不想答應，但想到元旦那天，餘遠媽媽讓她跟他們一塊過節，作為往來，何晚意答應了餘遠，等下班開車去接他。

忽然接到簽約通知，何晚意有些為難，提前給餘遠發去消息，要簽合同，可能要加班，你知道我家密碼，自己過去吧。

餘遠小小抱怨一句，也沒說什麽其他的。

何晚意安排好，才敢去想開會的事。

合同已經提前和慧智對好了，今天其實就是雙方總裁之間碰面，簽個字吃個飯而已，最讓何晚意緊張的是，要和謝辭見面了。

想了想，自己在這兒瞎琢磨什麽，難不成拉着謝辭讓他負責？

真是雙标，何晚意敲了敲腦殼，罵自己。

要是別人敢這樣，何晚意早就大嘴巴子伺候了，猶猶豫豫唯唯諾諾，一點也不像她。

何晚意決定大大方方去見謝辭，要是謝辭再做其他動作，她真的要生氣了。

就在何晚意準備好心情，坐在會議室等待時，推開會議室大門的是Laura。

“真是抱歉，謝總昨天就去出差了，我是他的貼身秘書，代謝總接待您。”

慧智總裁大笑說：“是我們來的太突然了，真是不湊巧，還想見見傳聞中年少有為的謝總呢。”

“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Laura客套說，她最會場面話了。

上午幾乎沒談合同，Laura帶着慧智一行參觀一圈公司，中午帶着去吃飯，一直到三點才回來。

何晚意他們陪了一路，談合同就是這樣，避免不了的應酬。

能簽上合同，也是在晚上六七點了，又要接着吃晚飯。

何晚意有點撐不住，跟徐灏宇說。

徐灏宇讓她趕緊撤離，又散走其他不願意繼續喝的同事，他和Laura頂上去。

何晚意感激一番，溜回家中。

八點鐘，路上有些小堵車，何晚意停車時候，搖下車窗向外看去。

今夜平安夜，商業街上不少聖誕裝飾，巨型聖誕樹上閃爍着好看的霓虹燈，空中又飄起雪花，路上多了好多人。

往年何晚意都是在律所加班，沒有出來看過，原來這麽熱鬧。

雖然不過外國人的節日，可一旦人群熱鬧起來，一個人就顯得孤單。

何晚意吸了一下鼻子，踩油門回了公寓。

她為了方便停車，租了一套小複式，此時門口正蹲着一個人，氣急敗壞的猛戳手機。

何晚意認出，是餘遠。

按了下喇叭，何晚意将車停到他身後。

餘遠拎着一大袋東西，怒火中燒的向何晚意走來：“何晚意，你的手機是擺設嗎？”

何晚意下意識去包包找手機，果然，餘遠發來将近二十條消息和十幾通電話。

“剛開會，開了飛行模式。”

餘遠抖掉帽子上的雪，他今天也是搖滾風，流蘇皮衣，緊身褲，尖嘴皮鞋，再配一頂貝雷帽，一看就不暖和，凍得渾身發抖。

“你家密碼改了，還有，這是我媽讓我帶着蘋果，自家摘得，你tm不回來，我在這兒守了一個小時了。”

“不好意思啦。”何晚意下車接過蘋果，趕緊打開密碼鎖。

暖意席卷全身，餘遠委屈的跳到沙發上，裹緊小毯子。

何晚意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問：“不去派對了？”

“還派對呢，為了守這袋子蘋果，我人都快凍僵了。”餘遠叫苦，“你必須補償我，今晚我要吃雞爪，還有肥腸。”

“好好好，我給你點。”何晚意理虧，衣服沒來得及換，坐到餐桌上點起外賣。

餘遠看何晚意有些疲倦，湊上前問：“今天聖誕，你那個未婚夫謝辭也忍心讓你加班？”

“別亂說話，他根本不知道婚約的事。”何晚意閑出一眼，瞪向餘遠。

餘遠盤腿坐到對面：“我看他對你挺有意思的，今天沒表示表示？”

何晚意放下手機，臉色不怎麽好看，餘遠再說下去，她準備動手了。

“何晚意不是吧，你不會還沒感覺出，謝辭喜歡你吧。”看着何晚意生氣的反應，餘遠用手指比劃，“豪華套餐說吃就吃，私家溫泉說泡就泡，你是覺得他是為了工作，還是以為他想請我？”

辯論賽拿第一的何晚意，竟然無法反駁餘遠的話，想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眉頭緊緊擰巴着。

“我要是你，今晚早就跟謝辭滾床單去了。”餘遠彈了一下何晚意擰着的眉心。

何晚意吃痛，眉頭舒展開，捂着額頭罵回去：“那是你，收回你那龌龊的想法，謝辭才不會這樣，這些天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餘遠攤開雙手，極其不理解：“真該把你們一個分配到寺廟，一個分配到尼姑庵，男歡女愛，幹柴烈火，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到你們身上，□□比風幹了一百年朽木還難燒。”

何晚意被說的越發沒底氣，遂拿起手機，繼續點餐。

餘遠看着何晚意手機，眼珠一轉，出主意說：“要不你發個朋友圈試探一下，就這麽寫，降溫了，雪都如約而至了，你呢？”

何晚意投出去鄙夷眼神：“謝辭出差去了，你試探誰？”

“出差，關鍵時刻掉鏈子啊啊啊。”餘遠搖着頭，竄回暖和沙發上窩着了。

沒救了，倆人都沒救了。

何晚意開始還正常刷着吃的，後來越想越不是滋味，手不聽指揮切換到微信朋友圈編輯界面，打起了文字。

聖誕來了，沒有溫暖的抱抱，喝一杯奶茶不過分吧。

何晚意編輯好，看了沙發上餘遠一眼，将他屏蔽掉，然後點擊确定。

發送完畢，何晚意關掉手機，忐忑不安的跳到沙發上，搶過毛毯，将自己裹成粽子，只露個腦袋看電子書。

“外賣點了？”餘遠踹了粽子一腳，也不去計較身上消失的毛毯。

何晚意蠕動一下，遠離餘遠：“懶得點了，冰箱裏有面條，自己煮着吃。”

“何！晚！意！”餘遠抓狂大叫，但看到何晚意扔過來的冷銳眼神，悻悻去了廚房開火煮面條。

就在這煮面條的半個小時裏，門鈴一次又一次被按響，餘遠出門，提着一兜奶茶回來。

“你抽風了，想喝奶茶自殺啊？”

何晚意光着腳跑過來，搶過奶茶鋪在地上，一個個的看。

越看越失望，奶茶的備注上，全是些奇奇怪怪表達愛意的話，末了還不忘加個名字，但凡有一個不寫備注的，何晚意都當是謝辭了。

穿着圍裙颠着勺的餘遠看透一切：“你不會是發了什麽奇怪的朋友圈吧？”

何晚意低着頭不說話。

餘遠搖頭嘆息：“但凡你把奶茶改成晚餐，咱倆今晚就省的做飯了。”

何晚意輕哼一聲，懶塌塌躺回沙發上，也不看書了，就窩在毛毯裏靜思。

奶茶還在繼續上門外送服務，餘遠開門開煩了，幹脆打開房門，擡個小桌子在外面。

何晚意一趟趟出去翻找，又嘆着氣回來。

眼看快要十點了，外賣小哥終于消停，何晚意守着一桌子奶茶和一碗涼了的面條。

餘遠敷着面膜出來：“你這個面膜挺好用，我拿幾片回去。”

“誰讓你在這兒了，出去找酒店住去。”何晚意心情麻木後，開始找其他注意力。

被推搡的餘遠緊抓門框：“何晚意，你個狼心狗肺的，好好的平安夜，我給你接了一晚上奶茶，到這個點了還讓我露宿街頭。”

提到奶茶，何晚意就來氣，更大勁兒的拽人。

這時門鈴響了。

何晚意一邊拽人一邊接通門鈴：“放外面桌子上就行。”

“奶茶放外面，會涼的。”

熟悉的聲音響起，何晚意頓住身子，推開餘遠，通過可視門鈴看到謝辭的臉。

外面下着鵝毛大雪，他只穿了一件大衣，鼻尖臉頰凍的通紅，伴着急雪風塵仆仆趕來的樣子。

何晚意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你不是出差了嗎？”

“綏江到你家，也就兩個小時車程，另外半個小時是等奶茶等的。”謝辭将奶茶遞到何晚意面前，熱乎乎的茶杯外殼霧了一層霜氣。

後知後覺的何晚意，接過奶茶後才想明白，謝辭為了她發的朋友圈，連夜趕了回來。

說謝謝，太過客氣。

問為什麽，又太煞風景。

何晚意呆在原地，急的眼尾又紅了。

謝辭展開懷抱，先打破寂靜：“聖誕來了，奶茶可以滿足，溫暖的抱抱也可以滿足。”

何晚意擡眼，謝辭就在咫尺間，她還猶豫什麽，上前一步，撞進溫暖懷抱中。

雪越下越歡，圍繞着相擁的兩人雀舞。

餘遠透過小小窗戶，看到融為一體的兩人，開心的簡直要原地蹦高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