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季景林呢?”有一次秦淮不小心把我推下三節樓梯,蹲下/身用冰給我敷腫了的腳時我忍不住問他。
沙發下的秦淮僵住,我料定他不敢打我,畢竟他又別扭又過分,整日被我粘得死死的。
秦淮擡起頭略帶警告的看了我一眼,想讓我閉嘴。
我本應該聽從。但我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太久了,眼下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也在C城吧,怎麽樣,你們常見面嗎?”我決定順應自己的好奇心,翹起腳問。
秦淮有點惱怒,他把冰塊貼緊我的腳踝:“你不需要知道。”
我輕輕吸氣,涼爽的冰塊讓疼痛稍有緩解:“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秦淮低聲說。“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從秦淮嘴裏說出,什麽叫“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睡在他身邊是我,與他朝夕相處的人是我,讓他恨到無可奈何的也是我啊。
我瞪着他,酸道:“你對他可真好啊。”
秦淮似乎意識到我的好奇心,霎時間,他變得冷酷起來,停住對我腳踝的處理,冷聲道:“現在閉嘴,別逼我打你。”
我才不會信他,秦淮最忌諱的就是打人了,所以繼續猜測:“你得到他了嗎?你們兩個一起出去是不是特別快樂啊?”
秦淮半蹲着,擡起頭,臉色鐵青,他吃癟的樣子別提讓我多愉快了。
我對着他笑,誘惑他回答。他卻用手捏住我的腳踝,令我尖叫。
真的很痛,就像被折斷了腿的鳥,永遠只能困于籠中。
他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再次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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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你忘了吧,為了你過着比死了都不如的生活。哪個傻子會繼續受你的愚弄,怎麽會看上你這種窮鬼!”我氣紅了眼,變得口不擇言起來。
“江、臨,馬、上、停、下。”秦淮一字一頓道。
“你什麽都不肯說,什麽都瞞着我。”我氣急敗壞。“我哪裏不好,哪裏比不上其他人?你從來都看不起我,為什麽要招惹我?”
秦淮一語不發。我的腳腕鈍痛,看他耐心得處理好我的腳踝。
他似乎冷靜了下來,不再弄疼我。
“我有對你不好嗎?江臨?嗯?哪一點。”秦淮克制地說。
秦淮只有一點好,他絕對不奉行暴力,因為他知道,有一條底線,即使曾經再好的人跨過了,也不會恢複當初的情形。
他的眼神危險,像鷹俯瞰着兔子,貓觀察老鼠,妄圖将我吃如腹中。
“我……”要命的是,我的我的心已經背叛我,被當做獵物,我心甘情願。
而嘴巴,是最後一道防線。我不知道傻乎乎地對秦淮說出愛他是不是會使我變得更加低賤。
秦淮輕笑,轉瞬間和顏悅色:“生氣了?要我抱着你?”
看來這些年變的,不止有我。
他坐到沙發上,攬住我的肩膀“要補償?”
我看見秦淮放大版的迷人的臉被一些小細節所吸引:眼角的痣,鼻梁上的絨毛,微微繃緊的嘴角。
我又一次淪陷其中,身體變軟,血液奔騰,吸氣不勻,嘴唇幹澀。
我渴望一個吻即使秦淮的眼睛內毫無柔情。
秦淮似乎對我的反應感到好笑,他的手輕撫我的喉嚨,引起我一陣戰栗。
“還乖不乖?”他問。
“江臨?聽話嗎?”
我呼吸急促,瑟瑟發抖。
我向下滑,躺入他溫柔的懷抱裏。
語言被奪取,呼吸呼吸被控制。
我們接吻,秦淮寝池掠地。
我試圖閉上眼睛,卻被秦淮用手撥開,他放開了我。
“想說話,嗯?”
唾液從我未合攏的嘴角滴下,“我……”
秦淮的呼吸又噴在我的臉上。
鼻息癢癢的碰觸我的臉。
我嗚咽一聲,幾乎希望自己死掉,永遠沉溺在這個溫柔的假象裏。
“聽話。”秦淮在我耳旁說,“我可以給你自由,你也要有自知之明。”
我心中的一小部分在尖叫在,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點頭。
“這才差不多。”秦淮滿意地笑。伸手捧住我的臉頰,不讓我擔心其他。
——
幸運的是我的腳踝只是輕微扭傷,秦淮找了護工來幫助我。被一個不認識的成年人督促換藥,照顧起居,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秦淮不再露面,我被困在房子裏。
秦淮似乎認為他的美男計謀已經達到初期效果,便不再哄我。表面上我們相安無事,但深層次間我無比挫敗。
我不想讓別人取代我的位置,是我剛得到的秦淮,別人有什麽權利把他搶走。
我一籌莫展,因為我毫無人脈,毫無壽限無。
所以我聯系了季景成。
我不知道季景成是出于什麽心态沒有忽略我,他的對着我朋友圈照發不誤,而且他是最不可能提及秦淮的人,因此,在過去三年我的默默窺屏使我更加加深對他的了解。
我不會再用季景成去觸秦淮的逆鱗,也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我要抓住事情的本源,去聯系季景林,那個我又恨又可憐又憐憫的人。秦淮心頭的朱砂痣下,那個我永遠無法代替的存在。
季景成為人随和,至少對我是如此。我得到了季景林聯系方式,一條聯系人推薦。
名片上是一張背影,細瘦病弱的季景林,背對着鏡頭,在一片沙灘上,身後的特別的遮陽傘。
那是他們在三年半以前去過的海。秦淮書房裏上鎖的櫃子裏有一份旅游日志,第一張便是在傘前大笑的秦淮。
怪不得秦淮以前從不對我笑。
他們是不是恍然大悟,情定三生,蜜裏調油,然後偏生被我攪了局?
我是不是有多愛秦淮就有多恨他?叫他被仇恨蒙蔽雙眼,永永遠遠記住我?這是我當時的計劃嗎?
我忘了。
甩頭,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現實通常在幻想之外。
我鼓起勇氣,點擊添加,等待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