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鄧宏明醒了

第八十六章 鄧宏明醒了

江玠猜測她雖生于官宦之家,但官場上這種場合定然是沒有見過的,她素來純真,這酒氣熏天的所在她定然不喜歡,便想着找個由頭先帶鄭然然離開。

正要開口的時候,外頭急沖沖進來一個衙役,“校卿大人,諸位大人,鄧宏明醒了。”

“走!”

江玠擱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就拉了鄭然然同去,王縣令等人也着急忙慌的跟了上去。

鄧宏明雖醒了,但人還虛弱的很,江玠怕進屋的人太多吓着他,就吩咐了王縣令等人在外頭等,只帶了鄭然然進屋。

他們轉過外室,看見的便是榻上其人虛弱不堪一張面容。

“你是鄧宏明?”

即便知道此人身份,但江玠還是問了一遍,便見他點了點頭,卻沒開口說話。

鄭然然與江玠對視了一眼,下午他們在大牢裏見到鄧宏明的時候後者的神志已經有些不清醒,他應當不知道江玠廣平府校卿的身份,既如此,便可以不同他說明。

鄭然然上前兩步,在鄧宏明床前的凳子上坐了,少女的笑很有感染力,果然令他的神情放松了兩分。

“鄧少郎,你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大老遠從汴京趕過來,是有事情和你打聽。”

鄭然然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将“汴京”兩個字咬的很清楚,果然從男子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絲震動,這說明他對汴京城很敏感。

鄧宏明終于張了張嘴,說出了他見到鄭然然與江玠以來的第一句話:“你們是?”

鄭然然又是一笑,“鄧少郎身上有傷,我們也就不轉彎抹角地說客套話了,我們有個朋友名叫邱秋,不知鄧少郎可認識?”

鄧宏明神情一滞,顯然是鄭然然所提的“邱秋”二字映照了他心中擔憂,連帶着神情都變得激動起來,他努力起了起身,最終因無力而倒回在了床上,卻扯動一身傷痛,疼的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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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玠怕鄭然然不顧男女之別上前扶他,便先鄭然人一步虛扶了鄧宏明一把:“你不要激動,只需要告訴我們認不認得邱秋姑娘便好。”

鄧宏明吸了口氣,激動的情緒并沒有因為鄭然然和江玠的安撫而平穩半分,反而因為邱秋這個名字更激動了幾分,他看向江玠與鄭然然,着急的解釋:“認得,我自然認得,邱秋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江玠與鄭然然對視一眼,心想一切都對上了,鄧宏明既然承認了秋娘是未過門的妻子,也便是說此人卻是秋娘的表哥了。

“你是邱秋姑娘的表哥?”

鄧宏明又點頭,“是,我們是表親,我母親自小就為我與邱秋定下了婚約,不日便要将她贏娶過門的。”

江玠聞言微微沉吟一聲:“既如此,你為何遲遲沒有迎娶她?”

這話屬實明知故問,但問案查案卻不得不問個清楚明白,也或許能夠有其餘的發現。

鄧宏明怔了怔,或許是他身上有傷,又或許是人才醒過來神志還不清楚,就像是沒有聽明白江玠說的話一番,便又反問:“你們不是說是邱秋的朋友麽?怎麽連邱家出了什麽事都不知道,你們該不是騙我呢吧?”

鄭然然怕他情緒激動反倒不好問話了,這才又堆了堆笑意,解釋道:“自然是知道的,邱家幾年前遭受到前禦史中丞季劭州案子的牽連,遭受家破人亡之禍,被賣進了教坊司,對吧?”

鄧宏明這才放心了些,稱了聲是。

江玠與鄭然然又是一個對視,此時若是說出廣平府的身份,難保不會讓鄧宏明生了惶恐,可不與他說明白些又卸不下他的戒心,倒是兩難。

鄭然然擡眼看了看江玠,心中忽然生了主意,當下便對着鄧宏明一頓瞎編亂造:“鄧少郎你別見外,這位是我們家公子,他從前是教坊司的常客,所以認得邱秋姑娘,這才找到了你這裏。”

江玠那張臉登時就黑了,他擡眼看着鄭然然,卻見少女一臉笑意,竟是成心要編這麽一通言語的,不過話雖是假的,但鄧宏明似乎信了。

也不怪他輕易就相信了鄭然然這番話,江玠雖是官差,可甚少着公服,今日一身白狐大氅像極了汴京城裏的富庶公子,再加上鄭然然這麽繪聲繪色的一番演說,鄧宏明便愣了會兒,緊接着回過神兒來,抓了江玠的袖子問:“江公子,你說你常去教坊司,那邱秋她好不好?”

許是看出鄧宏明心中的擔憂,江玠抿了抿唇,心中雖責備鄭然然的胡編亂造。但也虧得她機靈,好讓鄧宏明這麽快就卸下了防備。

他将衣袖緩緩從鄧宏明的手裏抽了出來,言語不急不慢:“不急,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他連忙點頭,“好。”

“邱家落難,邱秋姑娘被賣入教坊司,你卻仍然不改初衷,想要娶她為妻,可見情誼深厚。但既然如此,她在教坊司中看人臉色多年,你為何不替她贖身?”

這話一問出來鄧宏明的神色就顯得痛苦了幾分,他皺了皺眉,似哭訴又似不忍:“江公子,我哪裏是不想要替邱秋贖身,實在是家裏沒有銀子,拿不出錢來,所以我才去偷了人家的財物,落得牢獄之災。”

江玠一默,此事與他們的猜測差不多,倒是對得上。

“可邱秋姑娘落入教坊司多年,你為何偏偏在去歲才去偷盜銀錢?你家中又是做什麽營生的?”

這是江玠與鄭然然心中最後一個疑惑,知曉鄧宏明答了此話,他們想要問的也就算是問清楚了。

鄧宏明的眼眶紅了一圈,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痛快的回憶:“是去年秋天我籌了些銀子跑了一趟汴京城,在教坊司裏見到了邱秋,可她身邊有個姓李的小爵爺一直纏着,邱秋說讓我忘了她,意思是想要跟那個姓李的爵爺過活去!可我家裏窮,只有一個老娘種地賣菜為生,為了籌錢我還去給人家做長工,可我是個書生,人家不肯用我,為此還惹得我娘大怒,我是實在沒法子了才去偷了客棧掌櫃的錢!”

他口中說的那個姓李的爵爺,便是李洵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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