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又拿稿費啦!(捉蟲)

新學期新氣象。

陶老師燙了頭發,看着特別精神。高強他們幾個男生還狗膽包天地吹起了口哨,小陶老師瞪了一眼,才消停。

不過陶老師沒真生氣,很快又重新恢複笑臉,還笑盈盈地看着大家:“開學了,高興吧?”

教室裏響起了一片哀嚎。

陶老師伸手往下壓:“好啦,好啦,今天真給你們宣布一個好消息,你們聽了肯定高興。”

大家都來了興趣,江海潮也豎起耳朵。老師嘴裏的好消息到底是什麽消息呢?總不會是老師打算再給他們免費補課,把整個禮拜天都給占了吧。

結果江海潮想多了,老師也是人啊,老師也想休假。

陶老師宣布了兩個好消息和兩個壞消息,當然她不承認那是壞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是從這學期起,周末雙休,也就是不分大小禮拜了,周六周日都放假。

壞消息是農忙假也取消了。

第二個好消息是,六年級停上興趣班,以後不管是作文班還是奧數班通通都沒六年級學生的事了。

壞消息是每周六補一上午的課。

于是大家随着陶老師的宣布,一時間“哦哦哦”,又一時間“嗷嗷嗷”,聽得班主任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候了。明年你們就要小升初,以後穿皮鞋還是穿草鞋,全看你們自己。好了,趕緊把教室打掃幹淨。班長,你跟我過來一下。”

全班同學高度緊張,生怕陶老師連最後一天殘留的假期都不放過,從今天開始書山題海政策。

好在只是大家想多了。陶老師把人領到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敲了敲桌子,臉上帶笑:“不錯啊,還記得投稿。”

江海潮伸頭一看,趕緊撕開信封瞧裏面的內容。嘿!竟然真中稿了,是彙款單。

陶老師挺好奇的:“你寫啥了?”

上學期江海潮投了無數次稿,結果一篇沒中的事,她也知道。沒想到過個暑假倒是中獎了。

江海潮嘿嘿:“沒啥,就是寫我們在縣城步行街賣西瓜碗的事兒。”

當然她在作文裏可沒說之所以想起來賣西瓜碗,是為了消耗掉裂口瓜。要真那麽寫了,人家看了肯定感覺不舒服。

她給安排了個特別高大上的理由,說是她看步行街上的人想吃西瓜,又怕西瓜汁黏一手,連洗手的地方都找不到,實在太不方便了。所以她才想到把瓜切成小塊放在碗裏,讓大家直接吃。

寫作文時,她還特別升華了下主題。既然顧客是上帝,所以賣東西的人一定要急顧客之所急,想顧客之所想,全心全意為顧客服務。

寫那段話的時候,她得意的不得了,感覺自己實在太聰明了。她的作文不拿高分還能誰拿高分?

陶老師聽得啼笑皆非,不得不開口提醒自己這個個子比她還高的學生:“收收心啊,六年級了,明年就上初中了。你不用考也要把基礎夯實。強中自有強中手,別上了初中成績反而掉下來。”

江海潮點頭如小雞啄米,還主動邀功:“我們學習小組說好了,這學期我們還是放學後一塊學習。”

陶老師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行了,回教室吧。”

江海潮卻沒走,反而眼睛珠子一轉,沖班主任嘿嘿嘿:“陶老師,我看這棟樓有好多教室空着,我們能不能借用一間啊?”

“幹嘛?”

“那個,我們學習小組在一起複習功課,有間教室用方便啊。”

陶老師卻狐疑地看着她,直截了當:“說實話,不說實話不會給你們用的。”

還專門要個教室學習?現在的小孩一個個無法無天,真當老師傻呢!

江海潮被這一眼瞪得立刻老實了,支支吾吾道:“我看學校多了好多從村小轉過來的人。他們中午在各自班上吃飯不方便,容易弄髒書和作業本。我看這邊教室空着,不如開放給大家中午吃飯。到時候輪流值日,把衛生做一下,也不至于弄得到處都是。”

陶老師手敲桌子,滿臉嚴肅:“那你為什麽不老實講?好好的事情還扯謊。你是學校的大隊長,你考慮這個事情有什麽不對的呢?大大方方說出來就好,非得耍小聰明。”

江海潮這才回過神,對呀,她已經是大隊長了。

雖然湖港鎮中心小學的少先隊除了抓壯丁查紅領巾查遲到查衛生查紀律之外,好像也不幹啥事兒。但周雪瑩可說了,他們實驗小學的大隊部要組織很多活動呢。一切跟學生有關的事,他們都要考慮。

由此可見,大隊部大有可作為。

陶老師看她眼睛發亮的樣子,又警告她:“你呀,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淨玩小門道。行,給你開兩間教室門,把衛生做做好,別弄得亂七八糟的。”

江海潮猜測陶老師已經知曉她要空教室的真正用意。

當然是用來給學生打菜的了。

她哪有那麽閑的好心,關心他們吃飯會不會弄髒書本。

她真正擔心的是在學校吃飯的人全擠到他們家承包的小店門口打菜,會影響不好,還不安全。

畢竟新校區的小店都不開在學校裏,全貼牆正對着大馬路啊。

現在學校食堂都不承包了,新校區壓根就沒食堂,還用着老校區的食堂,而且只安排了一個師傅光管蒸飯。

這擺明了是把生意留給她家做呀。他們家再不好好接着,簡直對不起學校的良苦用心。

她嘿嘿笑着,拿着彙款單回教室。

盧豔豔她們正在擦玻璃,看見她立刻緊張地問:“陶老師找你幹嘛?”

江海潮揮了揮手裏的彙款單:“沒事,我拿稿費了。我請你們吃好吃的。”

哇,所有人都興奮起來。雖然稿費只有15塊,比起他們暑假裏大把掙的鈔票,實在不值一提。

但這可是稿費呀,文化人的事,能用錢的數量來衡量嗎?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盧豔豔興奮地盯着彙款單猛瞧,老實不客氣地提要求:“我要吃炸雞柳。”

江海潮痛快答應:“沒問題,一會兒去郵局拿了錢我們就去買。”

她又問了一圈自己的小夥伴,奇怪地催促周偉,“你還沒想好啊?行吧,等上街再決定也行。”

周偉大吃一驚:“班長,你還帶我啊?”

江海潮莫名其妙:“你不是我們學習小組的嗎?說好了不換組啊!”

這學期他們學習小組還想拿第一呢。臨陣換将,視為不詳。

周偉的頭立刻搖成了撥浪鼓,簡直語無倫次:“不換不換。”

他從報名到現在,早已沮喪得無以複加。

他幹嘛非得跟他媽去婆奶奶家過暑假,還一過就過兩個月。哪怕他提前一個月回來,也能去縣城賣衣服呀。

現在好了,一分錢沒賺不說,連學習小組都加了一個陶靜,擺明沒他位置了。

連高強都替他惋惜,一直恨鐵不成鋼地說他:怪誰呀?全怪你自己。

沒想到班長竟然還認他是學習小組的人。

江海潮搞不明白這家夥幹嘛激動成這樣,只招呼大家夥:“快點快點,我們早點打掃完衛生。”

她看見馮雪,突然間想起來:“哎哎哎,有個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盧豔豔、王佳佳還有陶靜都來了興趣,全都湊上來想一探究竟。

江海潮倒不避諱,只問馮雪:“你要不要回家問一下你媽,有沒有興趣幫忙一塊兒搭配衣服?”

“幹嘛?”馮雪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圓,“怎麽,你覺得我搭配的不好?我搭配的賣得都很好!”

“不是。”江海潮認真道,“大人跟小孩的眼光不一樣的。後面天冷了,賣的大衣服多,我們搭配未必能扛得住。再說你平常要上學周末要練琴,哪有那麽多時間?不如找你媽幫忙嘛,這樣多有意思啊。去嘛去嘛,你回家問問你媽媽。你媽媽也該有自己的生活呀。”

她知道馮雪家不缺錢,因為她爸是跑遠洋的,月收入以萬為單位,而且還能從國外帶東西回來。別人家有一臺彩電就可以滿大街炫耀。她家有兩臺!她爸媽卧室裏的那臺是從日本帶回來的,而且她爸一分錢都沒花。

她媽一不下地二不上班,也從來沒兜裏缺過錢。

但那不一樣啊,自己掙的錢跟從別人手裏拿錢完全不一樣。

馮雪被她纏得吃不消:“行行行,我回家問我媽。”

盧豔豔聽得快樂死了:“你還給大人安排活呀。你要不要給我家……不,我爸媽都上班……哈哈哈哈……”

江海潮也不明白為啥她的笑點這麽低,反而一本正經道:“你別說,我還真有個活可以找你奶奶。”

“啊,什麽活?”

“給我婆奶奶幫忙啊。我家公爺爺肯定顧不上初中那邊,我婆奶奶一個人忙不過來,得找個人幫忙。”

初中的小飯鋪,最忙的是晚飯。打飯這活可以楊桃他們過去幫忙,但準備晚飯得有人幫忙搭手。

盧奶奶一般早上去菜場賣炸麻團,上午就回家了,下午剛好可以空出來。

江海潮也就随口一提,沒想到盧豔豔卻認真追問:“那你婆奶奶管飯不?”

“當然管。”

盧豔豔雙手一拍,直接把擦窗戶的紙給拍飛了:“沒問題,我奶奶肯定樂意過去。”

掙點零花錢什麽的不重要,她奶奶也不缺錢。吃飯同樣是其次。關鍵的點在于,她奶奶去小飯鋪就有人說話了呀。

兩個做小買賣手上掙錢的老太,絕對有話題聊。

昨天她回家,她奶奶可抓了她半天胳膊,追着問究竟在縣城幹了些啥。一邊聽,她奶奶還一邊懊悔,只恨自己沒跟過去。

她對她自己的信心可足了,覺得她的麻團在縣城肯定受歡迎。

她還在西瓜碗的基礎上大膽創新,說可以賣麻團串,就是把炸好的麻團用竹簽串起來,炸小點兒,跟糖葫蘆一樣,賣一塊錢一根,用塑料杯接着,不怕吃的時候掉了。

江海潮聽得目瞪口呆,豎起大拇指表示贊嘆。別說,她真覺得這小吃可以在步行街賣得不錯。

畢竟步行街的吃食實在太少了。嗳,要是誰家開個漢堡店或者賣三明治,絕對能掙錢。

江海潮意猶未盡地收回思緒:“那說好了呀,我回家就跟我婆奶奶說。”

陶靜聽得又羨慕又疑惑:“可是盧豔豔,你奶奶不是還要去江口趕場嗎?趕場的時候怎麽去小飯鋪幫忙啊?”

哎,這倒是個問題,逢到江口有場的時候,生意還是很不錯的。

江海潮手一揮,狂妄至極:“那就讓江口把場挪到周末呗。”

啊,你想的美哦,你哪個啊?人家多少年的場了,你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好大的臉!

江海潮卻一本正經:“我這完全是為了江口的發展考慮。江口的場想發揚光大,必須得吸引更多的人去,現在都雙休了,不安排周末有場安排什麽時候?其他時候大家有空嗎?菜頭爺爺還想吸引城裏人去江口。人家周末去了,好,今天沒有場,讓人逛什麽?”

大家越聽越有道理。是啊,江口的場可上過電視呢,菜頭爺爺也接待過好幾波城裏的客人。為了這個江口的領導還特地表揚了菜頭爺爺。嗯,的确應該把場改到周末。

馮雪滿臉複雜地看江海潮。難怪這人能當大隊長,而自己只是大隊委。因為她可不像江海潮一樣,明明目的是A,她卻把B抵在前面,還說的冠冕堂皇。這大概是當官的必備,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呸!江海潮才不承認,她這分明是共贏。大家都得好處的事情才能順利做下去。

全班同學合力大掃除,即便教室已經一個暑假都沒待人了,也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便打掃得窗明幾淨。

陶老師過來檢查了一遍,便大手一揮,豪爽地宣布:“放學!”

大家立刻拎着書包,興奮地往外面沖。

嘿嘿嘿嘿,他們到底是六年級了。看看新校區還熱鬧紛呈,他們六年級的反而放學最早。

學習小組的人先到新校區去接弟弟妹妹們。

聽說大姐又拿了稿費,大家都興奮得上蹦下跳,必須的,必須得好好搓一頓。

一群人笑笑鬧鬧地走出校門口,剛好碰上婆奶奶過來拉卷閘門,布置他們的小店。

江海潮趕緊跑過去,向婆奶奶報彙總的統計數據:明天早上大約有七八十號人吃早飯,54個人明确表示要吃餅,其他人對飯團倒是挺好奇的。

婆奶奶驚訝,她壓根就沒想過在小學賣早飯啊。現在大人們一個個真是的,連小孩的早飯都不管了。

盧豔豔聽得哈哈笑。

她媽要知道學校有早飯賣,絕對直接把她打發走,才不會一大早爬起來給她燒早飯呢。

真是親媽呢。

婆奶奶哭笑不得:“行行行,明兒早上就給你們備上。”

江海潮倒是想起來擔心:“那春英嬢嬢忙得過來嗎?”

現在她可是既要管着縣城那頭,還得顧着湖港鎮初中,現在又加上小學,估計三頭六臂都不夠忙。

“沒事。”婆奶奶并不十分擔心,“你招娣嬸嬸現在給她幫忙呢。”

江海潮還是覺得不夠:“照我說啊,小偉哥哥去磚窯搬什麽磚頭,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回家一心一意幫春英嬢嬢攤煎餅哩,能掙的更多,人還不垮掉。”

她的小夥伴們紛紛附和,就是就是,背磚頭是下苦活,身體很容易垮掉的。

婆奶奶瞪她:“你曉得個啥呀?小偉他在窯廠背磚頭,一個月穩穩的三四百塊。這賣餅能賣到哪天可說不準。說不定回頭縣城就不要了。”

江海潮沖她做鬼臉,把婆奶奶給逗笑了,一個勁兒地揮手趕他們走:“趕緊回家去吧。”

大家嘻嘻哈哈:“不不不,我們還要去拿稿費。”

聽說大外孫女兒又在報紙上發文章了,婆奶奶樂壞了,根本顧不上在嫌棄她一天到晚想當然,痛快地數了兩張10塊錢的鈔票,大方的不得了:“多買點,你們吃點好的。”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原先在雪糕和炸串之間掙紮的小夥伴這下全不糾結了。成年人才做選擇,像他們小學生,必須全部都要啊。

大家咚咚咚往外跑,快要上大街時,好幾個小孩從他們身邊蹿過,嘴裏發出“哦哦哦”的怪叫,手揮舞着,不知道什麽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後面跟着個人追着跑,嘴裏帶着哭腔:“還給我……”

江海潮先是覺得後面的人有點眼熟,然後目光落在地上,頓時火冒三丈:“站住!全都給我站住!”

開什麽國際玩笑?抓着人家的書包,把人家的課本摔了一地,這都是今天新發的書。

原本嬉皮笑臉的幾個男生都吓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地想要拔腿就跑。

媽呀!他們都已經跑出學校了,怎麽還能碰上大隊長?大隊長的個子比老師都高,她還會打人!

江海潮冷哼:“哪個敢跑試試看?一人三分,我扣光你們班的紀律分!”

海音就跟劉備身邊的諸葛亮似的,關鍵時刻特別靠譜,這會兒一個個點名字:“四年級3班的吳磊、王琪,還有2班的趙凱和曹軍。”

嘿嘿,她跳級了,她現在上五年級,扣不到她們班上的紀律分。

四年級的男生敢怒不敢言。因為他們知道要是敢報複江海音的話,甭說把她當成寶的老師了,她大姐就能先直接擰掉他們的天靈蓋。

她後面還站着他們學校的老大,高強打人可狠了。

他們挨挨蹭蹭的,老大不樂意地縮在原地,不敢再跑了。

“撿起來!”江海潮板着臉,伸手指地上的書,“全都撿起來,放回書包,跟人道歉。聽到沒有?動啊!”

領頭的男生終于憋不住,帶着點兒委屈嚷嚷出聲:“大隊長,他是李濤呀,他還欺負過江海音呢。”

他的跟班連連附和:“對對對,我們是在給江海音報仇。”

江海潮這才看清楚苦主的臉。

媽呀,李濤不是又高又白又胖嗎,跟個發面饅頭似的,這瘦了足有20斤的黑竹竿竟然是李濤!

比起她印象中的嚣張跋扈,現在這家夥只能用窩囊兩個字來形容。明明挺大的個子,被人欺負了竟然也只會哭哭啼啼。

當年他欺負人時,那不可一世的嚣張勁呢?

不對呀,李濤怎麽還在湖港鎮中心小學?他媽不是改嫁去綠楊鎮了嗎?

但現在她沒工夫糾結這些,她只冷笑,眼睛用力地剜試圖狡辯的男生:“那你們還是替天行道咯?學校是不是該給你們發獎狀啊?當時眼睛瞎了,不曉得怎麽回事?你們還替海音報仇?那你們怎麽不先自己刷自己兩耳光啊?以為我老年癡呆,不記得去年你們欺負海音了?”

幾人立刻閉上嘴巴。去年他們當中好幾個可是挨了大隊長的拳頭。

“撿起來!”江海潮也懶得再浪費時間,“把書都撿起來還給人家。以後不準再平白無故地欺負人,不然叫我發現了,我扣光你們班的紀律分。這次就算了,一人交500字的檢讨。”

四年級的男生本來以為自己逃出生天了,還沒來得及大喜過望,就被500字的檢讨砸得頭昏眼花。

“不是……大隊長,檢讨……”

“嫌少啊,嫌少的話800字,在國旗下讀給全校同學聽。”

幾人吓得連連搖頭:“不少不少,一點也不少。”

寫500字的作文都能要了他們的命。

江海潮不會主動欺負李濤,卻也對他沒啥同情心,只揮揮手,示意這幫家夥可以滾蛋了。

等兇手和受害者都一窩蜂地跑遠,她才迫不及待地問:“哎,李濤他媽沒改嫁嗎?”

自從李濤他爸聚衆淫-亂被抓走蹲大獄之後,他媽先是各處鬧騰喊冤,後來大概是發現于事無補,家裏應該也沒錢再折騰了,這才消停。

結果她安靜了不到半個月,又開始張羅改嫁的事。當時李濤他奶奶堵在大街上把她罵得狗血淋頭,一對婆媳打得雞飛狗跳,叫大家看了好一場熱鬧。

但最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前婆婆根本攔不住兒媳改嫁的心,最後她還是改嫁了。

只是李濤他爸還在蹲大牢呢,他媽改嫁怎麽不帶上他?難道他爸會被槍斃,他奶奶怕他們老李家斷子絕孫?

“才不是呢!他奶奶也不想養的,他奶奶有5個兒子呢,才不差他一個孫子?”盧豔豔消息最靈通,主要是他們掙錢以後忙于生意,所以她沒能及時傳播八卦動态,“他媽後面那個老公不肯養李濤。說女兒無所謂,帶個兒子過去,算哪家人?他才不幫人養兒子呢!哎,這事我沒說過嗎?這是暑假前的事了。”

呀,沒印象。也許是她忘了說,也許是大家聽了就忘了。畢竟李濤也不是什麽重要角色。

楊桃瞪大眼睛:“所以他媽就不要他了?”

盧豔豔點點頭,滿臉一言難盡:“他媽說是為了他好,她養不活他。”

這話引起了小學生們的集體嗤之以鼻。他媽是缺胳膊少腿還是腦袋磕壞了不能幹活?還養不活他!

分明是她好吃懶做,這輩子都沒正經幹過活。

當初李濤他爸當化工廠廠長時,她就是那個坐在辦公室裏嗑瓜子看報紙的人。後來他們家卷了化工廠的資産,他爸又成了鎮政府的幹部之後,她幹脆成天吃喝玩樂,連個班也不上。

現在要她自己幹活掙錢,大概等于要她的命吧。

比起她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生活,兒子不兒子的死活根本無所謂。

衆人唾棄了一番,親媽當成後媽,真是夠夠的。

“走吧,走吧。”江海潮發話,“拿了稿費,咱們去吃好吃的。”

這回她沒回家拿戶口本,但有修慶哥哥在,自然痛快地兌到了錢。

修慶哥哥感慨:“你這妹頭啊,真是越會掙錢越能掙錢,什麽錢都能掙。”

江海潮嘿嘿嘿:“你也不差啊,哥哥你不也掙錢了嗎?”

之前暑假裏修慶哥哥幫忙當柴可夫斯基,每天婆奶奶可是付五塊錢的。現在這錢歸房東出了。

“我謝謝你啊。”修慶哥哥瞪她。

他天天一大早起來,辛苦死了,一個夏天他瘦了有10斤。

江海潮還要給修慶哥哥出主意,讓他從縣城帶東西回鎮上買。像之前,他幫他們家給店裏運貨時,婆奶奶額外付他五塊錢一趟車。

結果她直接被修慶哥哥趕走了。

他掙個香煙錢就夠了,他還想留着命好好享受生活。

雖然已經是9月份,但天還熱着呢,所以吃冷飲理所當然。

大家先一人來了一根雪糕或者蛋筒,吃得一嘴冰冰甜甜,再去大街上那家買炸串。

要是大人們看見他們前腳吃冷飲,後腳就吃又油又辣的炸串,肯定會罵死他們:生怕自己不拉肚子呀?

可這樣吃很爽啊,尤其一口炸串完了再接一口蛋筒,感覺可刺激了。江海潮特地要的巧克力草莓味的蛋筒呢。

快到炸串攤的時候,虞凱奇怪地擡了擡下巴:“咦,他們怎麽又在一起玩了?”

江海潮擡頭,驚訝地瞅見李濤竟然跟那幾個剛欺負他的男生湊一堆買炸串。

呵,都挺闊,人人手裏拿的都是肉串和雞柳。

肉串的價格可是蔬菜串的兩三倍。

嗳,是李濤掏的腰包。

高強恨鐵不成鋼:“真他媽的軟蛋,就這樣,還請他們吃炸串?”

擱着他,絕對揍趴了這幫小兔崽子。

江海潮的目光落在滿臉賠笑的李濤的臉上,突然間冒出一句:“他哪兒來的錢?他爸坐牢,他媽不管,他穿的褲子都短了一截,人也瘦了二十斤,誰給的他錢?”

衆人面面相觑,大姐,你好像發現了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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