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

神奇的卡拉OK

江海潮的電話打給了派出所。

雖然李濤現在吃住都在敬老院(老人真的太孤獨了,竟然都不嫌棄他),但敬老院窮啊,根本沒裝電話機。

周警官接了電話,下意識地感慨:“你這個妹頭啊,真是的。”

真是什麽呢?他都說不清楚。明明那麽嫌棄李濤,卻還是想方設法幫人解決困難。

江海潮沒空聽他絮叨,反而覺得大人好奇怪:“我是大隊長啊,這可關系是我們少先隊的榮譽。(嘿!李濤這種人怎麽變成少先隊員了?真是侮辱了少先隊員。)周叔叔,你趕緊去問吧,我馬上要帶人過去呢。”

答案當然是沒問題。

甚至江海潮帶着人去李濤家,還是李濤奶奶又抱來了新被子,一個勁兒地跟客人強調:“都是新的,幹淨的,好的。以前這裏招待的都是幹部。”

是不是非幹部不得入住李家,江海潮不知道?但小洋樓收拾的窗明幾淨卻是真的。

明明都一個禮拜沒住人了,桌臺窗角卻看不到一點灰塵,可見一直被精心照應着。

鑒于李濤是個連開水都不會燒的家夥,照應房子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小學生們當了回向導,完成了交接工作,心滿意足地告辭離開。

原來助人為樂是真的快樂啊,很有成就感。哪怕被幫助的對象是他們看不上眼的人。

他們還是很厲害的嘛。大人們都一籌莫展的事,竟叫他們給辦成了。

嗯,9歲甘羅可拜相。他們趕不上甘羅,但起碼也往這個方向靠了靠啊。

周警官心情有點複雜,對着小孩子們感慨萬千:“你們不比甘羅差,人家甘羅的爺爺可是丞相。”

他的本意是想表達幹羅家庭背景深厚,而後才有個人能力加成。

結果小學生們更加贊嘆,乖乖,原來甘羅背景深厚啊。

那他可更厲害了。

搞得周警官自覺雞同鴨講,只能揮揮手招呼他們趕緊回家去吧。

大家歡歡喜喜走上大街,外面已經星光滿天,還有半輪月亮挂在天上,真像是月亮船。

陶靜抒發感慨:“他奶奶其實還是關心他的吧。”

只是養他的話,麻煩太多。那份關心抵不了那許多麻煩。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楊桃和自己的表姐妹們互看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楊婆奶。

嗯,她們也是關心楊婆奶的。只大家還是少打交道,彼此會舒服點。

高強興致勃勃:“哎,你們說,等梨子和石榴都摘完了,還有什麽可以摘呀?”

沒東西摘的話,估計單靠一個會場,也難吸引多少城裏人到江口去。

那李家的房子可租不出去幾回。

大家七嘴八舌,沒了梨子還有柿子呀。柿子更多,村裏好多人家都長了柿子樹呢。

這樹實在好活,根本不用管,到了10月份就叮叮挂挂,一樹的紅燈籠。

大約是因為長得太急太快,反正柿子甜歸甜,倒也沒讓小孩多稀奇。甚至有的人家柿子就白長着送給鳥兒吃,自家光看個紅彤彤的熱鬧。

江海潮掰着手指頭數:“除了柿子還有菊花,嗯,到時候蘆葦花也差不多長出來了。”

嘿呀,那可真稀奇了。菊花好歹還有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蘆葦棒子開出花,白花花的,有啥好看的?

江海潮信心十足:“好看的,他們喜歡看。”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李家的小洋樓,周末的确沒斷過客人。但沒一個是沖着菊花和蘆葦花來的,也沒誰要去采柿子。

他們沖着共同的目标而來,就是為了花100塊錢包一晚上的小洋樓,好痛痛快快地唱卡拉OK。

這發展,當真把自诩見多識廣的13位小學生都給驚住了。

江海潮百思不得其解,這城裏人跑到鄉下玩,不就是想看看城裏不容易看到的東西嚒。

城裏沒會場,城裏也沒地方給他們摘梨子,但城裏可能沒地方唱卡拉OK嗎?

她問過周雪瑩,周雪瑩非常肯定,市裏歌廳就有唱卡拉OK的。

那他們為什麽舍近求遠,非得費盡心思跑到鄉下來?

甚至還有人是禮拜五下了班就倒騰着先坐公交車到縣城,沒趕上末班車來湖港,愣是叫了柴油車一路突突突跑到鎮上來的。

原本周警官他們還以為這些人是想早早過來休息,明天好一大早就去江口玩。

結果人家入住後,連飯都顧不上吃,直接開了機子開始唱卡拉OK。

目标明确的不得了。

馮雪也搞不懂城裏人在想什麽,就好比她從來沒理解過她在上海的爺爺奶奶們的想法。大家不生活在一個世界裏,完全無法懂得對方。

反而是盧豔豔猜測:“大概是因為便宜吧,城裏的卡拉OK很貴呢。”

他爸有個戰友在北京的公司上班,晚上去夜總會招待客人唱卡拉OK。好家夥,一晚上就花了一生一世。1314塊錢,當真沒怎麽潇灑。因為人家一瓶礦泉水28,兩瓶可樂76,一聽啤酒45,一個果盤198。

媽呀,明明可以搶錢,竟然還拿出個卡拉OK機讓人唱歌,實在是太善良了。

江海潮和她的小夥伴們都聽得目瞪口呆。這這這鑲金了嗎?果盤裏到底裝的啥呀,竟然要198?

“沒啥,就是普通水果。”見識最多的馮雪給了答案,“反正到了裏面,所有東西都特別貴。這是規矩。”

那還有人去啊?

當然有了。人家生意可好了。你要不早點去,進門都別想擠到位置。

江海潮咋舌:“那我懂了,來我們湖港唱卡拉OK,比城裏劃算多了。”

198的果盤,可以讓人一分鐘不歇地唱兩晚了。

周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是圖便宜過來的?城裏人不是很有錢嗎?”

從小到大,老師耳提面命的就是讓他們好好學習,将來去城裏過好日子。

什麽叫班長這麽一說,好像城裏人過得還不如農村人?

如果是真的話,那為什麽農村人都想往城裏跑?

江海潮叫噎了一下,張了張嘴巴才找回舌頭:“城裏人到農村玩本來就是為了少花錢啊。一趟一個人三四十塊錢,就能玩得蠻痛快的。換成去外面旅游試試看,一個人三四百都未必能打得住。”

這可不是她信口雌黃。這是周雪瑩她爸爸單位工會算出來的成本。他們組織過職工去外地旅游,也帶人到江口玩了一個周末。支出的每一筆賬都清清楚楚。

大家咂嘴,如此一說城裏人肯定要比農村人有錢,但有錢的也有限,能省一分是一分呢。

難怪他們去江口玩的時候,臨走前幾乎每個人都大包小包拎着菜和雞鴨鵝,圖的不僅是新鮮啊,更多的是在城裏買,價錢更貴。

江海潮腦洞大開:“你們說,要是咱們湖港要是有更多的卡拉OK機,那是不是能吸引一堆人過來唱卡拉OK呀?我們賣果盤的話,不要198,10塊錢總可以吧。”

那可是卡拉OK機替他們掙錢。

比找鞋店店長劃算多了。人有一堆小心思,機器比人靠譜。

盧豔豔和馮雪一左一右,趕緊打消她可怕的念頭:“很貴的,卡拉OK機比空調還貴。”

媽呀,那算了吧。就算每晚有客人,一晚上才掙100塊,周末兩天200塊,一個月800塊,那起碼得掙10個月才能把本錢掙回來。

投入本錢太大了,又不是他們熟悉的行當。況且即便有了卡拉OK機,他們放在哪兒啊?他們可沒跟李濤家一樣的小洋樓。

劃重點,空着的小洋樓。

那,就讓閑置的卡拉OK機和空置的小洋樓給李濤掙學費吧。

至于他們幹什麽?當然是埋頭好好學習了。都放過大話說要考縣中,肯定不能最後叫白白打臉啊。

只後面事情的發展實在讓小學生們心動。

繼城裏人不辭辛苦趁着周末跑到李濤家唱卡拉OK之後,湖港鎮也有人對唱K感興趣了。

禮拜四晚上,大家在高強學習完回家,經過十字路口時,楊桃第一個聽到前面傳來的歌聲。

是《潇灑走一回》。

衆人都稀奇,誰家辦喪事不請人唱戲也不放電影,改唱流行歌了?嘿!果然灑脫,來人間潇灑走一回。

說來也微妙,本地人一生最熱鬧的時候不是出生也不是結婚,而是辦葬禮。且除了主家得哭以外,其他基本沒人悲傷,大家都挺樂呵,吃得開心,玩得也開心。

等靠近了,他們才發現不對,因為唱歌的人走腔走調,連自認為五音不全的江海潮都有自信說唱的比她好。

這水平也能接白事賺錢?到底哪家這麽好講話。

大家再往前緊走幾步,想一探究竟。迎頭碰上周警官帶着大狗巡街,江海潮立刻好奇問:“叔叔,哪家辦喪事啊?”

周警官莫名其妙:“什麽喪事?”

等小學生們伸手指方向又叽叽喳喳說了一通,周警官啞然失笑:“哪個辦喪事啊,人家是去唱卡拉OK,就是李家。”

“可今天才禮拜四啊,他們明兒不上班嗎?來得及回去啊?”

周警官表情微妙:“不是城裏人,就是我們湖港的,幾個小年輕看人家唱歌熱鬧,也跑過來要唱卡拉OK。”

衆人驚呆了,哇塞!他們低估湖港人的腰包了,100塊包一晚哎。

哎哎哎,要這樣的話,他們也可以考慮卡拉OK生意。城裏人只能周末來,本地人卻能讓卡拉OK機每天都掙錢。如此一來,不到三個月收回本錢,倒是值得一試。

盧豔豔都不攔着江海潮異想天開了,興沖沖地問:“那咱們把卡拉OK機放哪兒?你家沒街上方便哎。”

“放學校啊。咱們學校還空了好多教室呢,上次陶老師講學校以前也搞勤工儉學的,現在沒條件了。我們這不就給學校創造勤工儉學的條件了嚒。”

周警官聽得目瞪口呆,他就愣了一下神的功夫,這幫小孩掙錢都把主意打到學校頭上了。

他趕緊強調:“沒沒沒,都是鄉裏鄉親的,哪兒來的100塊錢?一晚上5塊錢而已。”

小學生們瞬間變成了被戳破了的皮球,集體蔫巴了。

才5塊錢啊!

周警官哭笑不得:“5塊錢不少了。一個月弄個大幾十,那小兔崽子上學學費買筆買本子都有指望了。”

他忍不住感嘆,盯着江海潮看,“你這妹頭腦袋瓜子到底怎麽長的?竟然想到用卡拉OK機掙錢。”

江海潮搖頭,不敢居功。她當初想的只是把房子租出去,卡拉OK機不過當作添頭而已。

誰知無心插柳柳成蔭,卡拉OK反而成了寶呢。

唉,可惜他們掙不了這份錢。

他們要好好學習呢。

大家和周警官道別,江海潮趁機摸了把大狼狗的狗頭才走。

啊啊啊,真的好威風好帥啊,以後她家也要養一只這麽帥的狗。

他們走到大街盡頭要分開時,陶靜突然間冒出句:“我們真能考上嗎?”

雖然她一直都是班級前十,算好學生,但她還是感覺縣中距離自己好遠。

江海潮卻信心十足:“能,肯定能,我有秘密武器。”

小夥伴們的眼睛嗖的亮了,馮雪懷疑:“你該不是會說禮拜天也學習吧?”

現在鞋店剩下的衣服不多,禮拜六半個下午就能賣完。他們已經學習學習再學習了。

江海潮搖頭,煞有介事:“非也非也,說是秘密武器,就是秘密武器。”

她還想賣關子呢。4個女童裝一個都不客氣,直接上手,愣是逼着她揭開了謎底。

所謂的秘密武器是歷年真題。

縣中初中部招考向來單獨進行,卷子也是他們自己出的,跟小升初不搭嘎。

“我問過了,縣中這幾年初中部招的學生大部分都是縣城的。我分析了一下啊,除了咱們學校教學質量确實比不上人家城裏外,還有其他的因素。”

海音分享內部消息:“他們老師在外面搞補習班呢,專門針對小升初的學生。”

她在縣中雖然不太愛跟人聊天,可她那雙小耳朵一天天豎着,眼睛也一直睜着。事情想瞞過她,可真不容易。

況且她的同學本身都已經進縣中,自然沒必要瞞。他們還分享經驗,以自己切身體會說到底哪個老師補習效果最好。

盧豔豔和馮雪不約而同:“誰呀?”

江海潮瞬間警覺:“你倆想幹啥?”

兩人立刻清嗓子:“沒啥沒啥,好奇呗。”

江海潮呵呵,到底沒當場戳穿她倆,只說第二點:“除了補習班之外,還有一個就是真題。縣城的學生門路廣,得到的學習資料也多,其中這個歷年招考的真題,就是個特別有用的東西。陳小川當年就寫過好幾套卷子。”

啊,這家夥,以前可從來沒露出過一點風聲。他當年還是大隊長呢。

江海潮一本正經道:“所以我讓他發揮餘光餘熱,給咱們搞縣中的真題。我本來想給你們個驚喜的,你們非不給我機會。”

“那你可別給其他人啊。”王佳佳脫口而出,一張臉紅得厲害。

好自私啊,她這樣說,班長肯定要批評死她吧。

一點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

哪知江海潮答應得特別痛快:“沒問題,這本來就是咱們學習小組的東西。”

盧豔豔高興地一把摟住她的肩膀,眉開眼笑:“我就知道咱們才是自家人。”

江海潮卻嘆了口氣,感慨萬千的模樣:“所以我想說從我們決定考縣中開始,我們已經把一半以上的競争對手踢出局了。”

以前她感受不深刻,但後來學生幹部當久了,站在老師的角度考慮問題了,她才明白陶老師他們看到學生一天天的混日子,不思進取;究竟有多痛心疾首了。

就像老師說的那樣,農村小孩家裏一沒萬貫家財給你繼承,二沒鐵飯碗工作讓你接班,你不考出去你能怎麽辦?

在家修地球,餓不死你,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連家公爺爺能蓋大棚種草莓種西瓜,也是因為夏天在縣城掙了鈔票,掏得出本錢來。

什麽都沒有的人,想往前走,太難了。

偏偏不管老師如何苦口婆心,如何講事實舉例子,大部分學生還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完全意識不到學習究竟有多重要,尤其對一無所有的人而言。

江海潮一邊叨叨一邊嘆氣:“我真覺得書上的名人名言說的完全沒錯,人類從歷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從不吸取任何教訓。歷史永遠不斷重演。前世之事後事之師,也沒師到。”

“不是的。”周偉突兀地開了口,“不是不知道學習重要,也不是不想學習,是學不進去。我告訴你們,我當初加入學習小組,就是想讓人帶着,盯着我學習。”

江海潮手一揮,特別大包大攬:“沒問題,肯定盯着你。所以我跟你們說,我們的競争對手還達不到我們想象中的一半。大部分人早就自己放棄自己了,以有心算無心,我們的贏面大的很。”

她這麽講,倒是讓大家安心的不少。

馮雪還催促了她一句:“那你早點讓陳小川把卷子拿過來啊,馬上都10月份了。”

“他答應放月假的時候給帶過來的。行吧,明天正好輪到你家,我打電話去縣中提醒他別忘了。”

大家分手各自回家。

家裏只有楊婆奶在,看到他們繃着臉。但大概是因為小的他們放完學也沒瞎玩,而是聚到一塊學習,所以也沒罵他們,只臉色陰沉地讓他們喝藕粉。

搞得6個小孩戰戰兢兢,一邊喝藕粉,一邊偷偷交換眼色。

楊婆奶的臉跟糊了糨子一樣:“喝完刷牙洗臉早點睡覺。”

說着她咚咚咚上樓,又丢下一句,“把碗洗幹淨。”

幾個小孩面面相觑,江海潮都不太确定:“婆奶奶是特地等我們的吧。”

他們都是跟着彼此喊長輩。

楊桃渾身一哆嗦,她怎麽感覺這樣更吓人呢?

超超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大姐,那我們能不能看一集電視啊?”

虞凱悄悄跑到樓梯口聽動靜,回來壓低聲音道:“我們把電視(聲音)放小點吧。”

嘿嘿,他也想看。放《精武門》呢,陳真好厲害。

大家偷偷躲在房裏看了一集《精武門》,哎,由美好漂亮,就是她跟陳真肯定沒結果噠。

他們又不是沒看過《南京大屠殺》,日本占領了上海就到南京搞大屠殺了,那上海還能好到哪裏去。

絕對是人間地獄。

姐妹三人一邊嘆氣,一邊上樓準備睡覺。

三人進衛生間要刷牙洗臉,剛好楊婆奶上完廁所出去,兩邊一對面,吓得姐妹三人一個都不敢吭聲。

好在楊婆奶也沒跟她們說話的意思,直接從連着她房間的門走了。

姐妹仨松了口氣,趕緊洗漱完畢,上床睡覺。

靠上枕頭時,楊桃發出滿意的喟嘆,突然間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大姐,她倆肯定會去找縣中的老師補課的。”

江海潮點頭:“那當然。”

海音轉過臉來問她:“大姐,那我要不要告訴他們哪個老師最好?陳老師在外面名氣很大,但他們說他名副其實,每次都吹牛浪費好多時間。方老師脾氣特別壞,動不動就罵人,可他講的幹貨最多。吳老師和他相反,經常誇人,而且誇的人特別舒服。”

江海潮打了個呵欠:“你照實跟他們講,到底要找哪個老師,讓他們自己選。”

楊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姐,他們都去上補習班了,那你學習小組還怎麽搞啊?”

“他們最多周末能過去,我們周末本來就不學習。”

楊桃還是難以接受:“那……那周末我們不賣衣服了嗎?”

“也沒幾件衣服呀,禮拜六下午就賣完了。我估計他們也就是補禮拜天一天。”

海音插了句嘴:“禮拜六他們不在,我們也忙得過來。”

楊桃感覺有點別扭,哼哼唧唧:“真是的,大姐,你這麽好。你都已經保送縣中了,還給他們補課。他們現在還要去找老師補習,明明是你帶着他們進步的。”

江海潮完全無所謂:“我只能帶到他們這個程度啊。我也沒什麽靈丹妙藥了。再找個厲害的老師,他們應該能更上一層樓。”

說句招人恨的話,她一直覺得小學課程很簡單啊,根本沒理由學不會。

就是因為太簡單了,所以她真沒感受過什麽奧妙。

楊桃認真地告誡她:“大姐,你可千萬別說這話,容易挨揍。”

誰說小學課程不難,沒有奧秘?明明可以總結很多竅門的。

不過估計大姐跟海音都用不上。唉,她還是老老實實學習吧,不要想通過數學競賽走捷徑了。

果不其然,禮拜五晚上,大家去馮雪家學習時,六年級的哥哥姐姐幾乎都找理由偷偷把海音喊到邊上,問了她縣中補習老師的情況。

海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看高強沒過來找她,想起昨天是大家離開高強家才說了補習的事,但是她又特地跟高強說了一回。

結果高強大驚失色,一把捂住海音的嘴,拼命地央求:“小姑奶奶,我求你了啊,你可千萬別在我爸媽面前說這事兒。我已經很慘了。”

他現在一個禮拜才休息多點時間啊。他幾乎每天都在學習。

好不容易還有一個完整的禮拜天,求放過,他只想安安靜靜過個周末。

海音眼睛眨巴眨巴,最後冒出一句:“好吧,人各有志。”

高強差點沒流出心酸男兒淚。聽聽,多可愛的妹妹,多善解人意的妹妹。要換成她姐,肯定會捶死他,罵他沒志氣。

其實他真想多了,江海潮壓根沒心思管他們到底要不要上補習班。

她按昨晚說好的,打電話去縣中宿舍樓找陳小川,省得他忘了真題的事兒。

接電話的是宿管阿姨(真奇怪,為什麽男生宿舍的管理員也是阿姨呢?難道不會不方便嗎?),她朝宿舍樓喊了兩聲。

然後聽筒裏響起啪啪啪啪的拖鞋聲,接電話的不是陳小川,而是他舍友。

“他不在,他去醫院了。……他中毒了呀?”

啊?江海潮震驚了。

陳小川得罪誰了?居然被投毒了。

舍友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中毒了,回頭你問他自己吧。”

說着,他啪嗒把電話給挂了。

江海潮轉過頭,看見同樣滿臉驚恐的小夥伴。

高強難以置信:“縣中不都是好學生嗎?好學生還會給人下毒-藥啊?”

海音搖頭,小臉緊繃:“那可不一定,清華多好的學校,不也有投毒的嗎?”

給他們上競賽輔導課的縣中老師女兒就是那屆清華學生,而且還跟那個姐姐住一層樓。據說當時大家都吓壞了。

大家面面相觑,照這麽說,還真有可能啊?

那陳小川可倒大黴了,如果跟那個清華的姐姐一樣,也太倒黴了。

高強發出長長的嘆息,捂着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縣中太可怕了,我還是別考縣中了。”

“閉嘴!”

大家集體回頭瞪他。

說的好像你張嘴就能考上一樣。

90年代卡拉OK屬于奢侈品享受,到千禧年過後,量販式KTV才開始逐漸占據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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