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子

皇子

今上一直有個不圓滿的地方，就是他快到而立之年還沒有一個皇子，如今只有幾個公主承歡膝下罷了。

那是幾年前了，皇上祭祀祖先神靈的時候，在心裏默默問，皇祖皇父的壽數也沒能逾越花甲之年，自己的人生已經過去了一半，後繼之人何時來呢？

當天晚上，就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入夢，“不用着急，不用很久，皇子就來了。”

第二日，皇帝就收到了衛夫人再度有孕的消息，聯想到夢中老人所言，皇帝堅信這是一位皇子，對夫人的尊寵也更上一層，陽石公主就是在皇帝的期待和夫人的惶恐中降生的。

“仙人騙我。”看見了這個結果，皇帝失望的離開了，衛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離開的方向，嘴角還有一絲笑意，像譏諷又像是真的喜笑顏開。

在之後她就珍惜的從侍女手中抱過了女兒。

此後也不知為何，衛夫人的寵愛沒有因此斷絕，卻也沒能再生育。

直到現在，她又懷孕了，此時她的弟弟衛青已經成了關內侯，而皇後也因為私自擺弄巫蠱被廢黜。

“這回要是皇子就好了。”衛子夫已經足月，來探望的平陽公主看着她隆起的腹部，不經意間提了一句。

“生男生女，不是我能決定的，其實女兒也不錯。”衛子夫語氣平淡，看起來是真不在意。

平陽公主自覺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找補道:“也是呢，我還愁自己膝下只有一個混蛋小子。”說着，她招呼在一邊玩的衛長公主過來，一把把她抱在了懷中，“你以後就來姑姑家給姑姑做女兒吧。”

“好呀好呀。”

看這情景，衛子夫笑笑，她其實也是一樣的心思，剛想說些什麽，就感到一陣不同尋常的疼痛，

“公主，我……”

公主此刻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這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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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夫臉色蒼白，微微點了點頭“恐怕是的。”平陽公主立刻站起來吩咐，“快來人。”

在公主的陪同下，衛子夫被轉移到了早就預備好的生産的地方，且生産的過程很順利。

……

“恭喜衛侯。”這是平陽公主派來的人，衛青也認識，來時衛青正在擺弄長劍，而扶蘇的魂靈就飄在一邊。

衛青一見來人，就把劍收了回去，略有些疑惑地問:“何喜之有呢？”說完他突然反應過來，“是夫人生了？夫人情況如何。”

侍女笑了笑，“夫人有事那還是喜事嗎，衛夫人好的很，而且呀，還生了一個皇子。”

“那還真是一件喜事了。”衛青應和着，語氣有些飄忽。

“是呢，妾這就走了，還要回去複命。”

衛青和氣有禮，“勞煩你了，還托公主多照顧夫人。”

“何須公主，夫人現在可不缺照顧呢，還有皇子，陛下已經派人為其立賦了。”侍女笑着離開了。

而侍女走後，四下無人，扶蘇看着衛青的神情一會兒一變，又喜又愁的。

這種矛盾的态度，直到他聽聞枚臯與東方朔進作《皇太子生賦》和《立皇子禖祝》之賦，達到了頂峰。

扶蘇不解，這樣一件大喜事，不說歡呼雀躍，也不該嗚呼哀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