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今天開學，早上嚴予書剛到教室就被叫走了，說是要去禮堂。
“班長人呢？我還想找他問事兒。”
“聽說今天禮堂舉行表彰大會，表揚上學期學習成績突出的學生，班長應該是被叫去了，畢竟他上個學期每次考試基本都是第一。”
沒錯，江亦上次吹牛說要考得比嚴予書高的事又沒達到，甚至還被嚴予書甩了幾條街。
江亦雖然吹牛被打臉，但他的成績倒也不賴，畢竟他已經休學一個多學期，還能考上年級第三十，景涵看見他成績的時候還眼前一亮，當看看單科成績時，她臉上的笑容又僵住了。
江亦是明顯的偏科，如果說他的理科成績位于喜馬拉雅，那麽他的文科成績就是在馬裏納亞海溝，天差地別。
語文滿分一百五，江亦考個及格分，英語更是別說，及格分都沒有，六七十，班主任教英語都能考這麽醜，景涵當時的臉真的是……難以形容。
她跟江亦說：“江亦同學，咱們的理科成績的确不錯，那按你的天賦，我們的文科成績應該也可以再上一點吧，比如說我們的英語……完形填空應該也能對一兩個的吧？”
江亦當時這樣說：“老師，我的确對了一個。”
景涵：“…………”這孩子還能救嗎？
“老亦，今天的表彰大會好像獲得表彰的都要上臺，我記得你也有，咱兩可以湊對了！”
劉辰逸臉上是溢出言表的激動，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上臺領獎，他還把自己的手機塞到喻宇手上，十分豪氣地和喻宇說，只管拿出手機來大膽地拍！手機被收了算他的！
江亦面無表情地看着，難道高分符生效的代價就是獻祭智商嗎？
早自習下了之後所有人就浩浩蕩蕩地往禮堂湧，表彰大會在最後，在這之前則是一大堆發言，本來就困，聽那些發言就跟催眠似的，周圍有些人表面上擡着本書在背課文，實際上臉都快貼到書上了。
江亦不困，不僅不困，他警惕性還十分地高，他時刻注意着巡查老師，趁着老師不在的時候偷偷把嚴予書剛拿給他的早餐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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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不怎麽聽演講的，但聽見廣播裏的聲音後下意識地擡了頭，嚴予書站在演講臺上，他今天穿了全套校服，藍白的配色在燈光下特別顯眼。
嚴予書的肩膀很寬，在平常人身上顯得有點趿拉臃腫的校服在他身上卻能被很完美地展示，扣到最上面一顆紐扣的襯衫不會讓人覺得沒氣質，反而更能顯出他脖頸的修長。
喉結随着嚴予書的演講上下滑動，江亦啃早餐的速度居然放慢了，他的視線不由得滑到嚴予書擡着演講稿的左手，校服外套下隐約能看見手腕上戴着的黑色手環，那是他送給嚴予書的。
“诶诶诶，臺上 那個是不是高二的學長啊，長得好帥啊。”
“不止是學長，據我所知，他還是新任的學生會主席。”
“我去，那以後學生會檢查儀容儀表的時候是不是都能見到帥哥學長了？”
“哇靠，一中居然有這種帥哥？來的不虧！”
江亦他們是高二的第一個班，旁邊緊挨着的就是高一年級，剛學妹們的談話全都落到江亦耳朵。
他滿腦子問號，嚴予書什麽時候背着他去參加了亂七八糟的會團？整天跑去別班晃悠，沾花惹草的東西。
江亦把手上的包子當成嚴予書，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此時嚴予書就像有預感似的擡頭，剛好撞見這一幕，江亦還看見他嘴角揚了一下。
他居然還笑？？？！！
趁着嚴予書還沒收回視線，江亦飛快地比了一個中指——笑你個頭！
表彰環節，獲獎同學分批次上臺領獎，按名次劃分，每三十人一個批次，江亦剛好位于第一批次，而原本說要和江亦湊對的劉辰逸只能以第三十一名的成績和江亦相隔兩岸。
領獎的同學從第一名開始依次上臺，江亦是最後一個，等他上臺額時候其他同學都已經站好位置準備拍照，江亦只能徑直走向剩下的一個位置。
拍照前，為了拍照效果，有老師還在不斷排隊形，江亦趁着間隙瞟了一眼，嚴予書就站在自己前面，和自己隔着一排。
他們的位置處于隊伍邊上，沒有老師會注意，江亦的心裏有一點失落，他和嚴予書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如果老師看見地話他兩應該能站在一起。
江亦不由得想起，他和嚴予書好像還沒有過合影，這是第一次。
“老師，我能申請去最後一排嗎？我的個子比較高。”
江亦擡頭，是嚴予書舉手示意老師給自己換位置，老師也終于注意到了這裏隊形的不合理，“那這個同學你就往後站吧，最後一排邊上的那個同學你往裏面讓一個位置，讓這個同學進去。”
江亦十分聽話地往裏面站了一個，他兩還真就站到一起了。
“來，所有同學看鏡頭，三、二、一，笑！”
咔嚓——
随着閃光燈的熄滅，此時的他們也擁有了屬于他們自己的、一張正式的合影。
那天之後江亦就特別讨厭星期天的晚自習。
按照學校裏面的規定，學生會會在每個星期的星期天對各班的儀容儀表進行抽查，每次抽查都需要學生會主席在場。
江亦有一次看見過嚴予書帶成員去檢查隔壁高一年級的場景，檢查這種事基本都是成員上，嚴予書都只用站在外面。
但這才是讓江亦最氣的，明明嚴予書都站在外面了，怎麽還有人趴在床外面看啊？是沒見過人嗎？？
學生會有一次納新，江亦本來都報名了，但是面試的當晚，他因為英語聽寫不及格吧景涵拉去辦公室，他就這麽錯失了入選資格，反而與他一同報名的喻宇倒是成功入選。
江亦原本想着就這樣吧，進不了就進不了，但是！
自從喻宇進了學生會以後他幾乎每個星期天都能看到嚴予書和喻宇一起并肩進教室，喻宇有時候還能轉過來和嚴予書讨論學生會的相關事宜，他坐在嚴予書旁邊有時候就像個人形立牌。
就算嚴予書每次檢查回來都會給他帶學校超市裏他喜歡吃的薯片和果茶，但是該吃的醋還是得吃，不然他被嚴予書撩那幾回算是怎麽回事兒？
他決定這一個星期都不和嚴予書一起去食堂了，要給他一點患得患失的感覺教訓一下。
“诶，老亦，你知道咱學校準備要進行一個晚間操了嗎？”劉辰逸現在基本算是班裏的小靈通，有些事基本用不着景涵通知，最牛的是劉辰逸有時候的消息比景涵還早。
江亦炫着手裏的薯片，再吸溜一口果茶，随機饞哭一個劉辰逸，但江亦就是不給他吃。
“什麽晚間操？”
劉辰逸把眼睛從江亦的薯片上移開，咽了咽口水：“聽說是學校為了加強我們鍛煉，每天晚上七點半全部人在操場集合跳晚間操，高一年級現在已經在學了。”
“哦，廣播體操啊。”江亦咔嚓一口薯片，“那沒事了，我無所謂。”
“哎呀，不是廣播體操。”劉辰逸皺了皺眉，不知道怎麽形容。
旁邊的俞翔宇開始出馊主意：“高一的現在就在操場上跳呢，要不要我們溜過去看看？”
劉辰逸罵他：“你不要命了吧，今天可是老董值日，而且我記得學生會主席在晚讀這段時間也巡查來着，我可不想拐角遇見老熟人。”
“那有什麽，我們快去快回。”俞翔宇推推江亦，“怎麽樣老亦，去嗎？”
江亦是最按奈不住好奇心的一個，他說去，劉辰逸也只好跟着，三人裝模作樣地拿了本書，悄悄地從後門溜出去了。
三人從教學樓徑直跑到操場，越到操場江亦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音樂從音響傳出來，聲音範圍覆蓋了整個操場，高一年級正有序地站好，跟着音樂跳着所謂的廣播體操。
三人站到操場旁邊，一段富有青春活力的音樂湧進江亦耳朵——
“想去遠方的山川，想去海邊看海鷗，不管風雨有多少，有你就足夠~”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把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憂愁，統統都吹散~”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陽光~”
高一學子伴随着音樂，拍拍手，挑一挑，搖搖小手，扭扭腰，活脫脫的幼兒園既視感，把江亦看得臉皮一抽一抽的，他難以置信的問：“這是誰選的音樂。”
俞翔宇聳聳肩：“還能有誰，咱們親愛的年級主任老董。”
江亦：“…………我死都不會跳這操，有損我帥氣的形象。”
劉辰逸拍拍他的肩，嘲笑道：“剛才不是某人還在說無所謂的嗎？怎麽變卦了？”
“我變你個……”頭。
江亦拳頭都還沒輪起來，就聽見不遠處有老師叫道：“操場旁邊那三個是哪個年級的？在那幹什麽？”
他們三哪顧得上回答，轉身撒腿就跑，跑到一半劉辰逸回頭：“靠，江亦人呢？”
最前面的俞翔宇聞聲轉頭：“艹，他不會跑錯路了吧？他那個路癡。”
劉辰逸愣愣的：“跑錯路會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都能回教學樓。”俞翔宇說，“只是我選的這條路比較偏，江亦應該是走樓梯去了，從那裏走經常會遇到巡查的老師。”
兩人走的是教學樓後面的小路，平時除了學生很少會有人走，畢竟那條路下雨之後會變得泥濘濕滑，誰都不想走路還摔個跤。
江亦走的樓梯上去就是老師辦公樓，一個逃課的學生跑到了辦公樓，那簡直和羊入虎口沒區別，被抓到了就能被老董訓半天。
兩個人都同步地雙手合十：“老亦，一路平安。”
走樓梯的确容易撞到老師，但江亦的運氣比預想中好一點，從樓梯走到教學樓也沒有撞到一個。
江亦一路小跑到教學樓，眼看就能進班級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發涼。
“逮到一個偷摸逃課的。”
江亦聽着，言語上倒是有那麽幾分嚴肅，不過這聲音怎麽有點耳熟？他轉頭一看，果然是嚴予書這個der。
沒想到沒讓老董逮到，居然落到了學生會主席的手上。
江亦嘿嘿一笑：“我沒逃課，我是出來背書的。”說着他還晃了晃自己手上拿的書，心裏慶幸自己還留了一手。
嚴予書揚眉：“哦？去操場邊跑邊背？”
江亦啧了一聲，如果是老董的話說不定就信了江亦的鬼話，但偏偏是不好糊弄的嚴予書。
江亦認輸，拖着聲音，求饒似的說：“我就逃了這次，你就別逮我了呗。”
“不行。”
眼看嚴予書擡手想把自己的名字記下來，江亦連忙上去抓住嚴予書拿筆的那只手：“不行！你就不能看在我兩的關系上放我一條生路？”
嚴予書從扣分表上擡眼，看着江亦像是期待着什麽似的：“我們什麽關系？”
江亦想了一會，試探着說：“好同桌？好朋友？好哥們？反正關系挺好的吧？”
嚴予書的眼神暗了些，像是沒得到想要的東西而失落的小孩，他把眼睛別開不看江亦，“你最近怎麽都不和我去食堂一起吃飯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亦的錯覺，嚴予書說這話的時候怎麽委屈巴巴的？
江亦繼續裝傻：“我看你學生會主席挺忙的，整天往別班跑，還和其他人開小會讨論事情，你這個大忙人怎麽還有時間和我吃飯啊？”
嚴予書連忙解釋：“學生會是景姐推選我上去的，我不能讓她失望，而且每次檢查我都站在外面，沒進去亂逛，我也想每天把事情處理好了和你一起去吃飯……”大概是覺得說的有點突兀，嚴予書聲音突然低了一些，“我錯了……下次我把事情提前弄好……”
江亦心裏暗喜，但表面卻還是維持着他的高冷形象：“哦，行吧，記得下次多帶幾包薯片，一包不夠吃，我還想吃其他味道的……”
江亦還沒說話就被嚴予書抓着手往一班後門走，嚴予書把他帶進後門，借着間隙，江亦瞟到了從走廊拐角走過來的老董。
呼，好險……
随後嚴予書就就繼續他學生會主席的身份，只是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大包零食，在那之後學校表白牆上就出現了這麽一個帖子——
【震驚，高二帥氣學生會主席結束公務之後居然跑去超市買零食？無獎競猜，誰是把我們主席迷得神魂颠倒的會嫂？】
某節課下課，正在埋頭刷手機的劉辰逸突然跳起來，眼看四下無老師，他啪地就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我靠，你們快來看！”
旁邊的俞翔宇聞聲湊過來，路過的錢齊也趕過來湊個熱鬧，江亦本來不感興趣，但是又被劉辰逸硬生生拉過去。
于是就這樣，一部手機上方圍着四個腦袋，原本看戲的表情在看見手機上的東西之後全都變得耐人尋味，紛紛轉頭看向江亦。
劉辰逸叉腰，用手肘推了推江亦：“來吧，解釋一下，我們的會嫂。”
三人都齊齊地盯着江亦，只有在一旁看題的喻宇聽見後眼神一頓。
手機上展示的正是學校表白牆的帖子——【震驚，高二帥氣學生會主席結束公務之後居然跑去超市買零食？無獎競猜，誰是把我們主席迷得神魂颠倒的會嫂？】
江亦皺眉：“嘶……這要怎麽解釋？”
“這還難倒你了？”劉辰逸罵他，“我沒記錯的話，班長那天買的零食好像全炫你嘴裏了吧，我讓你分我一點你都不給！”
江亦沒說話，只砸吧砸吧了嘴裏的棒棒糖，沒錯，這糖也是嚴予書買的。
三人的臉色瞬間垮下來，眼看下一秒就要把江亦按在地上錘，江亦連忙保命說：“別多想，這是他欠我的。”
“他欠你什麽？”
江亦撓撓頭：“還沒想好怎麽編……”說完他撒腿就跑，三人追上去，硬是把江亦追着教學樓跑了一圈。
“江亦！你個狗！有東西都不給哥們分享，全獨吞了是吧？”
“就是，你是不是背着我們偷偷和嚴哥拜把子了？”
“我們把你當兄弟，是爺們你就停下給我們揍幾拳，別跑！”
于是那天過後，表白牆上又有一條帖子登頂熱榜——
【震驚，學校裏出了四只猴，邊跑邊吼，下面附加視頻。[視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