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婚禮當天,嚴予書和江亦作為伴郎也是早早地就到了婚房,婚房鬧了一個早上,去往舒晴房間的樓梯上擺滿了不少酒,得把一杯酒喝完了外能上下一個樓梯,劉辰逸整個人喝得整個人晃晃悠悠,沒辦法嚴予書和江亦也上去幫着喝了幾杯。
樓梯上擺的酒都是白的,江亦沒喝幾杯就感覺有點上頭,一個人走到陽臺,打算吹吹風清醒清醒。
劉辰逸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背後鑽出來,成功接到新娘的他臉上都快笑出了花,因為喝了不少,他的臉也有點紅,但看上去比江亦清醒多了。
他從褲兜裏拿出一包煙遞給江亦,江亦只瞟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劉辰逸覺得好笑:“怎麽,戒煙了?”
“沒有,嚴予書不讓抽。”
劉辰逸笑笑,拿出一根煙叼進嘴裏,“看不出來啊,我以前給你說多少次別抽你都不聽,果然還是男朋友說的話管用哈。”
江亦嘁笑一聲,要不是因為他是下面那個,等哪天他成功上位,他一天抽一包嚴予書都管不住他。
“劉辰逸,舒晴叫你……”嚴予書跨進陽臺,聞到煙味的一瞬間就皺了皺眉,看向江亦。
江亦瞬間手都快舉起來了:“我沒抽。”
劉辰逸笑的煙差點沒叼住,走過去拍了拍嚴予書的肩膀:“得了,老亦沒抽啊,聽話着呢。”說完就撒丫子跑了。
陽臺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院子,只見劉辰逸剛跑到舒晴旁邊就被揪了耳朵。
“劉辰逸我有沒有告訴你不準抽煙!”
劉辰逸下樓的時候就把煙滅了,誰想到女人的嗅覺如此靈敏,“哎呀媳婦兒,錯了錯了,你快放手這麽多人看着呢!”
江亦笑了笑,劉辰逸自己都還被管着,居然跑來說他?
雖說人是走了,但陽臺上的煙味卻久久沒有散掉,嚴予書走到江亦旁邊,俯身聞了聞江亦的衣領,确實沒有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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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理直氣壯:“我說了我沒抽,你不信我?”
嚴予書勾唇,摸了摸江亦的頭,“嗯,相信,是只聽話的小貓。”
聽到小貓這個詞,江亦瞬間臉都黑了。
過年那幾天嚴予書自稱說要弄得喜慶一點,給江亦穿新衣服,江亦興沖沖地跟着他跑到卧室,結果嚴予書下一秒就把卧室門鎖了,而床上正擺着一套女仆裙,外加一對貓耳朵和一個挂脖鈴铛。
要說那幾天幸不幸福?結論可想而知。
江亦一直以為嚴予書都是嘴上說說,誰會知道他行動力這麽強?
所以自從過了那幾天之後,江亦就有了勵志反攻的想法,百試不厭,就算一次都沒成功過,還每次都負傷累累。
晚上的婚宴賓朋滿座,小孩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拽來的氣球拉着滿地方跑。婚禮本身就是一個美好的代名詞,夢幻的裝潢,讓人覺得難以置信,與喜歡的人共度一生,原本只有在夢裏才能見到的場景在現實呈現,讓愛情這個詞實體化。
他們在臺上光明正大地親吻,臺下是祝福的掌聲,不禁讓人有點羨慕。
江亦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這個場景他幻想過不止一次。
“下面有請新娘抛出捧花,送出祝福!”司儀說完就退了下去,給新娘留出主位。
舒晴轉過身去,她的身後已經圍起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女生,只有偶爾混進去的幾個男生,雖說站的位置不好,但誰都想圖個喜慶。
江亦本不感興趣,誰想他在那堆本身男生就不多的人裏面看見了嚴予書的身影。他在那站着可謂是十分顯眼,因為他是個頭最高第一個。
只見舒晴擡起雙手将捧花扔出,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那束花上,江亦也不例外,捧花抛出一個弧度,最後落到了嚴予書的手上。
其實嚴予書站的位置并不好,江亦本不覺得他能搶到,但現在看來他完全是身高占了優勢,有的人雖說沒搶到,但還是笑着鼓鼓掌,然後逐漸散開。
今天的主場是新郎新娘,并不會有人把過多的眼神放在無關的人身上,搶捧花的環節結束之後,衆人的眼光便集中在司儀的身上,只有江亦見到了。
身穿西裝的那人手上拿着一束潔白的玫瑰,步履平穩,正逐漸朝他走來。
與記憶中送戒指的場景一樣,只不過現在他手上拿着的不是戒指,而是玫瑰。
嚴予書把捧花遞到江亦的手上,對他說了一句話。
婚禮的音樂覆蓋着整個禮堂,嚴予書的聲音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顯得那麽不真實,但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他說:“你願意娶我嗎?”
江亦笑笑,沒理他,反而是看着臺上的新人,笑着笑着,眼角就有點濕潤。
他以前和嚴予書開玩笑說自己不嫁,那嚴予書就說:“那我嫁。”他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江亦,如果現實允許,我是真的想和你結婚。
律師這個行業得經過很久的沉澱才能最終有所成就,江亦曾經問過嚴予書怎麽不選一個容易一點的專業。
嚴予書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許久,笑了笑:“想和你有本結婚證。”
江亦一開始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現在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我們的感情沒有法律保護,如果可以,我想見證那個時刻。
想和你結婚,想和你有個結婚證,想和你光明正大地戀愛。
其實江亦在很久之前就回答過這個問題了。
從我和你再次相逢的時候我就想過,我會把老房子牆上挂的照片當做我們的結婚照,你送戒指的時候我覺得你是在和我求婚,而我們現在都身穿西裝站在禮堂,那就當做我們結婚了吧。
你送了我這麽多次花,在第一次的時候就已經答應了。
“下面有請新娘親吻新郎!”
象征着祝福的掌聲持續了快一分多鐘,不知道從哪裏飄來的白雪落滿了整個禮堂,新人在臺上享受着所有的祝福。
殊不知在那個無人注目的角落邊,江亦傾身擋住所有的視線,只那一瞬間的近距離,他捧着那束潔白的白玫瑰,仰頭吻住了他的愛人。
“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
此刻你就是我的新郎。
——
在兩人過完“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嚴予書就接到了去律師事務所實習的電話,那個時候兩人還躺在床上頭發像個雞窩。
江亦迷迷糊糊地聽完電話內容之後,煩躁地翻了個身:“你要不請個婚假得了。”
“不請。”嚴予書俯身親了親江亦的嘴角,“想攢着假期帶你去個地方。”
江亦閉着眼睛,“去哪。”
“出國。”
自從嚴予書實習之後,每天有聽不完的講座和旁聽,旁聽了之後還得寫報告,有時候忙得晚甚至會在事務所将就躺一晚上,晚上幾次睡覺都感覺身邊空空的,江亦都不習慣。
江亦的電腦一般都放在工作室,在家裏的時候一般都用嚴予書的電腦,有一次他打開電腦整理資料,無意中發現了嚴予書自己整理的旅行規劃。
他想帶江亦去法國,去看那個代表浪漫的埃菲爾鐵塔,甚至去搜埃菲爾鐵塔從哪個角度拍更好看,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說了就會做到。
從之前的求婚,到現在的旅行,他全都做到了。
江亦把這個界面縮小,卻發現下面還有一個,是一個鑽戒的選購界面,他愣了一下,然後把這個界面删了。
月底兩人把手上的工作全做完之後,連夜收拾東西,第二天起床就坐飛機去了法國。
兩人住的旁邊有一家咖啡廳,在一切修整之後,江亦提議下去吃點東西。但法國的菜完全不像中國的那樣種類繁多,單一又無味,江亦只吃了點面包之後就歇下,靠在椅子上一條不紊地喝着冰美式。
比起國內,巴黎的溫度要更高,街上的人都穿着短袖,只有偶爾吹來的風帶着短暫的涼意,陽光赤考着地面,只留下一片陰影。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從一開始的零星幾個,到現在的逐漸聚集,有的人臉上還畫上了類似彩虹的圖案,手上拿着一面彩虹旗幟,手捏着一角,任其自由飄在空中。
“今天是五月十七,他們有游行。”
他們走在街上,雙手與身旁的人十指相扣,無懼他人的眼光,他們在陽光下接吻。同行的人看見了,會停下來,給他們紛紛送上代表祝福的擁抱或者歡呼。
以前一直幻想過的場景現在實際見到不禁看得有點入迷。
嚴予書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的身邊,牽起他的手,帶着他走進人群,順着人流一直往前。
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但所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能看見彩虹旗幟,平凡得不能再普通的東西,卻因為象征自由變得如陽光般耀眼。
突然嚴予書停住了,對着人群不知用法語說了句什麽,所有人都轉身向他看過來,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猝不及防的,江亦整個人被嚴予書拉過去,當着所有人的面,傾身吻住了他的唇。
明明簡單的一個吻,卻讓人感覺如此沉重,就像是壓住了心髒,讓人呼吸不暢,後來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原來那個東西叫愛。
那些說不出的感情,埋藏且不敢公開的秘密,以及那段觸目驚心的傷疤,在此刻好像得到了治愈,帶着那些經年不散的心病,徹底得到了愈合。
我沒有病,一直都沒有,那只是喜歡而已。
耳邊不再是猙獰的嘶吼,歡呼聲和掌聲萦繞着,而位于人群中央的,是我和我的愛人。
江亦緩緩地環上嚴予書的脖頸,在他耳邊道:“戒指不用買了。”
手上現在帶的素戒嚴予書不滿意,直到那天江亦才發現嚴予書一直想給他買一對更貴的戒指,帶鑽石的那種。
對于江亦突兀的話題嚴予書沒有感到意外,而是溫聲問:“為什麽?”
江亦看着他的眼睛,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慢慢地覆上了他的唇。
彩虹旗幟綿延着整個街道,在陽光下泛着明豔的色彩,一眼看去像是沒有盡頭。
此刻的我們是自由的,相愛的,侵入皮肉,腐蝕筋骨,卻猶如新生。
得一人心,碎銀幾兩足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