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申穆沒讓人失望，一開口就是嘲諷“你發什麽神經呢，這麽想讓別人知道你除了性別一無所有嗎？這也沒什麽意思，畢竟這是共識了，你不會以為那些股東支持你是想讓你掌管公司吧，不是吧，不會真的有人那麽傻吧，他們幫你是為了更好的控制你，讓楚家在雛鷹沒有現在的位置，不過謝謝你啊，因為你犯蠢，所以楚家掌控雛鷹反而更牢靠了。”

話語配上申穆的表情，效果翻倍，宋鶴差點沒按住李勝。

身上的束縛讓李勝沒辦法站起來，只能坐在椅子上無能狂怒“你憑什麽那麽說，你不了解我憑什麽說我不好，他們幫我是因為我的本事，不是你口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

申穆點頭“行，我确實不太了解你，不過我還那麽了解你們公司股東的，畢竟有幾個在我家公司也有股份，有的還能攀上點親戚呢，當然了，你的出生不了解這些也正常，畢竟如果不是楚家的叔叔阿姨死了，你這輩子也沒法在雛鷹有現在的地位，不過說着也挺巧啊，你怎麽會讓高露在那一天刨腹産呢？”

李勝眼裏閃過精光“因為楚文珠生了啊，我為了換孩子讓她提前刨腹産有什麽奇怪的嗎？”

宋鶴“确實沒什麽奇怪的，但那家醫院是要提前預約的，而楚文珠是早産，生産時間因為父母死亡的刺激提前了兩周，這你又是怎麽算到的呢。”

李勝“我不知道啊，還要預約嗎？我沒有預約的，我給醫院那麽多錢，他們就有義務在我需要的時候幫我。”

宋鶴推了下從鼻梁上微微下滑的眼鏡“我希望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說的，我有同事在審訊副院長，希望你們的話術一樣吧，不過他現在已經躺平了，你問他什麽他都會告訴你，只求一個減刑的機會。”

李勝還是死鴨子嘴硬“我說了我就是看到楚文珠生孩子了才去安排的高露刨腹産，你們這樣是在誣陷我。”

“我誣陷你什麽了？”申穆挑眉，一派天真的模樣“我們可什麽也沒說，只是說這個時間奇怪，你在激動什麽？”

“你們先是提到楚文珠早産，又提到刨腹産時間，不知道的還以為楚文珠早産是我造成的。”李勝冷靜下來，腦子一直不停轉着想給自己脫罪“可我愛人早産的原因衆所周知，那是因為她父母死了，你們不會還要說是我殺的吧。”

申穆“怎麽會，那不是意外嗎？”

李勝“對啊，那就是意外，所以這件事只是我發現她有早産的跡象後就去找醫院給高露刨腹，沒有其他問題。”

宋鶴笑起來“可是這不是意外啊。”

李勝冷着臉看過去，宋鶴也不退讓，就這麽直勾勾的看着他，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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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查了五年前的檔案，又去找了車行和監控，還有當年楚家父母出事時使用的車輛我們也進行了二次檢查，發現剎車片的厚度不對，是被人故意更換或者打薄了。”

李勝嘲諷的看向宋鶴“你想給我安罪名也要講基本法吧，誰不知道楚文珠當時害怕觸景傷情把車毀了，你們去哪再檢查的這一遍。”

“楚文珠沒有毀車啊。”申穆開口“楚文珠不是傻子，這輛車她一直保存着，相信車被銷毀的你才是傻子吧。”

李勝猛的轉頭看向申穆“你說什麽？她一直留着那輛車？怎麽可能，她為什麽要留，當年的檢查結果都已經出來了，她也知道那是場意外，她還要留車幹嘛？沒有意義。”

“這世界上沒有意義的事多了，誰和你一樣，結婚也要意義，生孩子也要意義，所有的一切就是為了攀升階層，為了自己的利益，一旦觸及利益你就不想去做，口口聲聲都是沒有意義，實際不過是不想自己利益受損而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申穆面無表情地說道。

宋鶴也開口“楚文珠一開始是想留着，可能是她不相信這是場意外吧，畢竟才做的車檢沒多久，現在就因為剎車失靈出事，誰會相信啊。”

“當然了，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們這個階層的事，出門的車其實都是要檢查一遍再開的，所以在知道剎車失靈的時候，楚文珠就認定這不是一場意外。”申穆敲着桌子“需要時間線嗎？不需要也沒關系，我想說。”

手上拿起一張白紙，申穆在上面寫寫畫畫“首先，固定的檢查時間是出門前一個小時，這不是什麽臨時起意的行程，是早就定好了要去看楚文珠，晚上七點出門，那麽六點左右車輛檢查完畢，在司機沒有問題的前提下，能對這輛車動手腳的時間是六點到七點這一個小時，在家裏的人有管家，司機，兩個住家阿姨，以及你。”

宋鶴接話“司機當場死亡，銀行卡也沒有什麽大額入賬，且家庭幸福沒有不良愛好，目前可以基本排除被錢收買的可能性。”

“兩個住家阿姨分別是四十和五十歲，不懂開車，你問她們剎車片不如問她們哪家菜好。”申穆繼續分析“那麽剩下的只有管家和你。”

“管家的銀行賬戶确實有一筆大額入賬，不過我們查了之後發現是另一家公司打來想要讓他竊取信息的，并且根據兩個住家阿姨和管家的相互證詞，我們可以确定她們在這一個小時裏有四十分鐘是在同一個空間吃飯的，沒有出去的機會，剩下二十分鐘阿姨在打掃衛生，管家在書房陪着楚文珠的父親。”宋鶴接過紙放到李勝面前“現在唯一有時間去車輛旁邊做出磨損剎車片的人，你猜還有誰。”

李勝“我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憑什麽就是我，不能是其他人翻牆進來嗎？不能是司機自導自演嗎？再說了要是我，楚文珠會一點不懷疑我，她早就把我送進警局了吧。”

“你怎麽知道她沒懷疑過你。”宋鶴反問“那你覺得我們是從哪裏知道五年前楚家別墅的人員分布，以及得到這些信息的？靠猜嗎？”

李勝這才第一次感覺到身上冷汗直流“所以，她早就在懷疑我了？”

申穆“還能更早一點，比如，從五年前你準備奪權開始，楚文珠對你就有防備之心了，不過你沒有掌權過，所以不了解這些也正常，畢竟你的地位和權力不匹配這件事也沒有人會特意告訴你。”

李勝還是不承認“那她可懷疑錯了，畢竟我雖然愛錢，但還沒有到為了錢可以殺人的程度，我岳父岳母死了我也很心痛，我一直是被他們資助着長大的，我怎麽會去害我的恩人呢？”

“可你真的是嗎？”申穆悄悄桌子，打斷李勝的戲碼“我可去你從小出生的那個小村子走了一圈，你父母過得挺好的啊，三層小別墅都蓋起來了，就是看着有點老，不過是二十年前的房子，也挺正常的。”

李勝咬緊後槽牙“農村的房子便宜，家家戶戶基本都是這樣的房子，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在于，你家和村長還是親戚啊，我可看了你們家的地，每年光收成就有個十幾萬，這要是還上不起學，我真的會好奇你大學的學費有多貴的。”申穆眨巴眨巴眼睛，看起來真的是因為好奇才問的。

宋鶴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事，假裝咳嗽轉頭和玻璃外的孟寒松對了個眼神。

孟寒松接收到信號，從外面進來，直接站在桌子前對着李勝，擋住後面兩個在竊竊私語的人。

“李勝，我說真的，你要做了什麽事就早點承認，說不定還能算你自首，你現在一直打太極，我們後面找到什麽證據了對你也不好的知道嗎？”孟寒松為了遮蓋住後面說話的聲音，已經胡言亂語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

李勝沒說話，只盯着自己的手看。

後面兩個人已經交流完畢，宋鶴伸手推了推孟寒松的背。

孟寒松吐出一口氣，轉頭坐在旁邊。

李勝現在是想着死不承認了，從前面一句一反駁，到現在申穆說什麽他都一幅沒聽過不了解的模樣，就坐在那裏發呆，什麽也不說。

申穆不耐煩的把面前的燈打到李勝臉上“別妄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逃避，我們來問你一定是掌握了什麽證據，你就算什麽也不說也沒有用，懂嗎？”

李勝被光照的睜不開眼睛“那你們就繼續去找啊，既然我不說也沒有用，那你們就去找，找到能讓我開口的證據啊。”

“雛鷹對于你們的贊助計劃已開始有個叫做黎涉的，是你們同一個村的吧，父親死了，母親只能做些輕松的活計，每年收入可能只有一萬左右，可為什麽在第二次的公示名單裏就沒有這個人了呢？”宋鶴面露疑惑，複而眉頭舒展“原來是因為他家起了一把火，把人燒死了啊。”

“天災人禍，着實可惜。”孟寒松被宋鶴踢了一腳，乖乖閉嘴沒再接話。

申穆把燈拉回來“可是按照基金會的規矩來看，人如果死了，這個名額後面也不會流到其他人頭上，只會作廢，不過我倒是開始好奇了，在第一回名單裏沒有李勝你的名字，怎麽第二回黎涉不在了，你就有了呢？”

“因為我成績好，所以雛鷹想接着贊助我不行嗎？”李勝還是低着頭，聲音低到聽不清。

申穆倒也不在乎聽不聽的清“直到我朋友去了一趟你出生的小山村，我們才發現，原來在你們那裏，李勝和黎涉的發音差不多，那你說會不會是有人看到公示名單後去說是李勝不是黎涉，上面雛鷹基金會的下來核實時黎涉已經死亡，有的只有李勝，所以就把名字改成李勝了呢？”

宋鶴“運氣确實挺好的啊，李勝，你看看，你想上學的時候，和你讀音差不多的同學死亡，你就拿到了資助，結婚後岳父岳母死亡，你就拿到了雛鷹一部分的經營權，有錢又有權，可惜，全是靠別人的命堆起來的。”

李勝還是不開口。

門忽然被打開，歐陽從外面走進來，湊在申穆的耳邊說了幾句，又出去了。

申穆勾起嘴角，敲敲宋鶴的手背，也起身出去了。

宋鶴看了一眼申穆的背影，對着李勝“你自己好好想想，現在還有機會。”

孟寒松才打了個哈欠就被宋鶴揪着領子拉出去了。

申穆靠在外面的牆上，看到孟寒松出來點點頭“楚文珠派人去了李勝名下的房産，說找到一點東西，現在在送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