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紀淵拿起手機,直接群發消息“孟寒松被推出來了,醫生說在ICU觀察兩天然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這時候已經天光初亮,四個人輪着換了兩次了。
宋鶴看向申穆“現在回去看看他嗎?”
申穆看着自己手上才吃了一半多的面,果斷端起來就走“ICU我們進的去嗎?”
“有限制,但不是不能進,現在阿姨應該在旁邊陪着,看看我們等會能不能進去吧。“宋鶴嘆氣“他這麽一倒,重案組的事又要我管了。”
申穆快速吸完最後一口面“我們組不是本來就歸你管的嗎?孟寒松管辦案,你管人,多習慣且普通的生活。”
“謝謝你的認可。”宋鶴有些無奈“我們還是先上去吧。”
在柔和而慘白的醫院燈光下,宋鶴的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裏回響,每一步都像是在心上重重敲擊。
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氣味,與醫院特有的靜谧交織在一起,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宋鶴透過ICU病房的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孟寒松。
孟寒松的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薄紙,毫無生氣,他的眼睛緊閉着,仿佛正在沉睡,但嘴唇毫無血色,面龐也格外憔悴。
申穆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他真的沒事嗎?都要供氧了。”
“他心髒差一點就能被刺穿,還有胸骨骨折,上氧氣才是正常的。”宋鶴全神貫注地凝視着躺在ICU的朋友,心中充滿了擔憂。
手機的震動打破了這份沉重而肅穆的沉默。宋鶴掏出手機,看到是上司的來電,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我都能想到地中海要我去幹什麽了。”
宋鶴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工作的重要性和自己現在要擔負的責任,還是迅速接聽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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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張局的聲音清晰而急切地傳來,傳達了京市要他加班審人的消息。
宋鶴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好的,我馬上到。”宋鶴簡短地回應道,然後挂斷了電話。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抛下孟寒松,但也不能辜負張局的信任和期望“我要去警局了,你這邊好好盯着,如果有事随時和我說,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一會。”
宋鶴轉身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朋友,眼中充滿了無奈和不舍。
宋鶴輕輕地握住了紀淵的手,低聲地說:“你在這邊照顧好阿姨和申穆,阿姨本來心髒就不太好,別讓她再受刺激了,申穆……你看着她,等會六點,哦現在已經六點了,等會八點多鐘,你和她都好好睡一會,晚上我來換班,你們兩都一晚上沒睡了,這樣可不行。”
紀淵看向他“你不也一晚上沒睡了,工作的時候別睡過去。”
宋鶴點點頭,轉身離開病房,走向了工作的戰場。
宋鶴踏出醫院的大門,一陣清新的晨風迎面撲來,夾雜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氣息。他擡頭望去,只見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一輪紅日緩緩升起,将天邊染成了一片金色。
宋鶴雖然被清晨的美景所吸引,但他的心卻始終牽挂着躺在ICU的孟寒松。
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也無法驅散他內心的陰霾。宋鶴試圖讓自己去欣賞這美好的日出,去感受這新的一天帶來的希望和活力,但每當他閉上眼睛,孟寒松蒼白而憔悴的面龐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想到還在局裏的浮萍,宋鶴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所有在這件事裏動手的人,他一定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趙笠陽看到宋鶴就迎了上來“鶴哥,張局剛剛來了,讓你直接去審人,京市的和你一起,需要我們去嗎?”
宋鶴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你在這邊呆着,本職工作最好才是真的。”
趙笠陽點點頭,柳沫忽然從他背後冒出來“我說他精神狀況肯定會不好吧,孟寒松都那樣了,他估計一晚上沒睡,地中海是一點不考慮下面人的心理情況我說。”
曲歌拎着一杯咖啡“我咖啡還沒給他呢,他還要不要了?”
“我去吧。”歐陽禾睡眼朦胧的從法醫室走出來“我正好要過去一趟,我帶過去得了。”
申穆站在病房前,有些不悅的看向對面的人“老大,我們分手小兩年了,你現在和我說給我一個機會道歉,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對面的男人好像想要開口,申穆直接堵回去“別說我們當時沒說分手,你不承認,三個月沒聯系自動分手這是你和我說的,還有當年我生氣也是因為你和你的青梅糾纏不清,我是缺愛的但我不至于缺失腦幹,我沒興趣做你們之間的一環,也沒興趣做你的虐文女主,你現在給我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然我真的報警了我和你說。”
在旁邊聽着全程的曲靖默默站出來“我就是警察,你再不走小心我說你襲警了,快走!”
男人不舍的看向申穆,申穆靠着牆低頭看着手機,完全不理他。
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斑駁地灑在病房的地板上,為這個冷色調的空間帶來了一抹暖意。
病床上,孟寒松緩緩睜開了雙眼,瞳孔裏透露出一絲迷茫和困惑。
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麽,卻最終無力地垂下。
漸漸地,他的意識開始凝聚,四周的環境逐漸變得清晰。他看到自己的雙手,瘦弱而蒼白,上面還殘留着點滴的針眼。
孟寒松試圖轉動頭部,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天空上。那片蔚藍讓他感到一絲安慰,仿佛告訴他,一切都還在。
孟寒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到肺部充滿了新鮮的空氣,這讓他感到一種活力。
随着意識的恢複,他開始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從國王忽然從懷裏掏出的刀,再到破窗而出後的瓢潑大雨,最後是刀刃刺進胸膛的疼痛。
那些模糊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孟寒松緩緩把手放在心髒上,感受自己的心跳。
外面的吵鬧聲傳來,清晰而刺耳,打破了孟寒松好不容易找到的的寧靜。
孟寒松的眉頭微皺,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是不是瘋了?當年的事不用我再說一遍吧?你當時和你的朋友怎麽說的我不是不知道,你何必現在在這假惺惺的,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你還來幹什麽,真的不怕我報警嗎?”一個熟悉的女聲,在孟寒松耳邊回蕩。
這是申穆,她的聲音平靜,但就孟寒松的了解,對面那個男的再來一句廢話,她就真的能報警了。
“我當時只是在開玩笑,他們說我陷進去了,我為了面子才那麽說的,我怎麽可能會有新的目标,你對我來說也不會沒有意義,你就是我生命的唯一。”一個認真的男聲響起,孟寒松眉心一跳,他就是死了都能聽出來這聲音是誰。
那是申穆的前任,一個公認的渣男。原本兩個人都只是說玩玩而已,結果申穆陷進去了,對方卻沒有,還能做出把申穆一個人扔在生日現場,自己去陪怕黑的小青梅這種事。
孟寒松的心跳瞬間加速,一股憤怒和擔憂的情緒湧上心頭。他試圖起床,卻沒有力氣,曲靖背對着他站在玻璃前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絲毫沒有意識到病房裏的孟寒松已經醒了。
門外的走廊上,申穆紅着眼眶,緊握着拳頭,面對着那個渣男,馬上就要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動手的欲望了。
病房裏傳出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聲,申穆有些不耐煩的往裏看去,眼睛一亮,推開曲靖就走進去了。
“孟寒松,你醒了!”申穆看到孟寒松,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随即又被憤怒所淹沒“我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孟寒松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申穆,又冷冷地看向被曲靖擋在外面的男人,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質問“你來這邊幹什麽。”
“我是醫生,只是看見申穆在這邊,想來和她聊聊而已。”渣男試圖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但孟寒松知道他的真實面目。
“那麽請你出去,我需要靜養,希望醫生不要介意。”孟寒松和曲靖對視了一個眼神,一個動口,一個動手,直接把人推出去了。
申穆讪笑着把人扶起來“你現在還好嗎?頭暈不暈?我現在叫醫生過來看一下你,你有沒有想吐的感覺啊?”
申穆一邊說着一邊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孟寒松慢慢搖搖頭“國王那邊什麽情況?人還沒有抓到嗎?”
曲靖“在找着呢,你好好休息吧你,本來就住院了,別在操心了。”
申穆忽然轉頭看向門口,醫生帶着護士急匆匆地走進了病房。
一個中年男子,穿着整潔的白大褂,臉上帶着嚴肅的表情,快步走到孟寒松的床邊,低頭開始仔細地檢查孟寒松的瞳孔、血壓和脈搏。
“他怎麽樣?”申穆有些緊張地問,雙手無意識的緊握在一起,仿佛在祈禱着孟寒松能夠平安無事。
醫生檢查完畢後,眉頭微微皺起,他轉頭看向妹妹,語氣嚴肅地說:“他有輕微的腦震蕩,可能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我們會給他進行進一步的治療和檢查,确保他的安全。”
曲靖聽到這話,心中一緊,但他立刻點了點頭,堅定地說:“好的,拜托醫生了。”
申穆看着醫生出去了才看向孟寒松“聽到沒有,你都有腦震蕩了,少操心吧,那邊還有我們鶴哥在,出不了什麽大事。”
“那梁肅呢?他和我在一輛車上,他怎麽樣了?”孟寒松忽然想起什麽,連忙開口問到。
申穆眼神閃過一絲慌張“那個,你也知道我和他們組一向不太熟,梁肅怎麽樣這個問題吧……曲靖你說。”
曲靖也有些支支吾吾“我也不太熟,你看看我主要還是一直在這邊照顧着你,那邊也不太了解,回頭,回頭我去問問他們組的人,你先好好休息。”
“好。”孟寒松點點頭,遞了個蘋果給申穆讓她削皮“看來是還沒有脫離危險。”
申穆順口接話“那何止啊,才下的病危通知書。”
“不是,孟寒松你套話呢!”申穆說出口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好吧,梁肅剛剛才被推進手術室,我那前男友就是他的巡房醫生,因為留的是我電話所以才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