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店裏燈光明亮，耳邊有無數人在說笑，不同音色混在一起，很熱鬧。
周之晏時不時擡眼看了眼專注得像在實驗室的夏清和，明明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夏清和翻了個面，擡頭笑了下，問：“怎麽了？”
周之晏搖了搖頭，說：“烤得很好，可以出攤的水平。”
夏清和歪頭，似乎還真的在考慮出攤這個事情，說：“如果我以後不當醫生了，就出攤養你。”
周之晏不澆滅她的興致，輕輕應了句好。
他又說：“那我也不當大明星了，和你一起出攤。”
吃完飯，驅車回家。
這段時間，雖然二十樓房子還沒到期，但夏清和的常用東西都開始到了二十一樓。
電梯一開，夏清和沒忍住手心裏的汗意，側頭看周之晏，見他表情正常，心裏很奇怪，說：“你很緊張嗎？”
周之晏轉頭看她，她明亮的眼睛裏閃着關心，說：“你手心很濕。”
周之晏愣了愣，他幾乎是盡全力穩住表情，沒想到手心出賣了他。
周之晏沒來得及說話，兩人已經走到門口。
指紋解鎖，門開。
周之晏渾身緊繃繃的，夏清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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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周之晏一步進屋，低着頭換好拖鞋。
然後擡頭。
周之晏按開燈。
夏清和愣住，不可思議地看着滿地的玫瑰花瓣，一直延伸到客廳。
周之晏被她擋在背後，沒法到她前面。
他只能忍着尴尬，讓夏清和往旁邊走了走，悶聲說：“你讓我過去，要不然……”
周之晏抿唇，繼續說：“不容易跪下向你求婚。”
夏清和機械地動了動，回想起來他說話，覺得好笑。
沒繃住，又笑出來。
周之晏耳尖泛紅，牽着人走到客廳。
夏清和才看見，客廳的牆上挂了好幾張照片，她清楚地看見了一張離她最近的，似乎是…在劇組時第一次吃的飯菜。
周之晏喊了句她的名字，夏清和的思緒從照片回到他面前的人。
周之晏輕輕笑了笑，膝蓋一彎，單膝下跪，手裏舉着小盒子，戒指在燈光下閃着光輝。
“今天和你分開的十個小時裏，我用五個小時遨游過月球，用三個小時決定向你求婚，用兩個小時布置好場地。”
夏清和眼眶發酸，聽着他說：“我知道，我們錯過的那些年無法彌補，我願意用一生去向你表達我的愛。”
周之晏盯着她，說：“夏清和，你願意嫁給我嗎？”
夏清和連續點頭，眼淚滑下來，哽咽了聲，她從年少時就喜歡的人模糊起來，重新開口說：“我沒有理由不願意。”
她說：“我一直都愛你。”
周之晏這次終于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他顫着手把戒指給她戴上，起身抱住她，低聲說：“很抱歉長大後才開始愛你。”
夏清和搖搖頭，聲音很軟還帶着點哭腔，卻認真地說：“變得更好再相愛是我夢寐以求的。”
夏清和感慨一樣地說：“真好。”
少女心思，被他聽見了。
八月底，《失光人》票房破了二十億。
在周之晏和夏清和的允許下，劇組微博發出了夏清和過生日的視頻。
@失光人劇組：大家的福利，小光已送達～［視頻］
【好家夥好家夥！！！快看看這是什麽好登西！】
【牛蛙牛蛙！周之晏你個大尾巴狼！從那時候就觊觎上我們夏醫生了吧！】
【誰家cp還有這麽強的官方售後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家人們笑死了！】
【熱搜預訂：#周之晏為愛做狗#】
【別太甜好嗎？？？】
秋天的第一場雨落下後，柏林電影節就要開幕了。
周之晏帶着《孤獨的望月人》第三次去了柏林。
網上衆說紛纭，猜測周之晏是會再再次陪跑還是拿下國外電影節滿貫。
飛機上，任平側頭瞅了眼一臉平靜的周之晏，問：“真不緊張？”
周之晏莫名其妙，說：“您怎麽也調侃我？”
他笑了下，說：“都去過那麽多次了，早不緊張了。”
任平笑起來，說：“有風度。”
周之晏笑了下，手裏的手機微震，周之晏看了下。
【summer】：飛行順利。
【summer】：最佳男主角。
一下飛機，在機場等候的記者燈光啪啪啪閃，追着劇組人一股腦地往外抛問題。
周之晏往下壓了壓帽檐，跟着劇組人員走。
這次，《孤獨的望月人》入圍的是新單元。新單元名單裏只有這一部華語電影。
晚上，就是頒獎典禮。
最佳男主角是壓軸。
周之晏等得都有些緊張，頒獎人用英文在暖場，大屏幕上在播放提名影片。
《孤獨的望月人》排在第三個。
場館內适時地響起緊張氛圍的音樂。
“The winner of the best actor at the Berlin Film Festival is ZhouZhiyan.congratulations！”
掌聲四起，任平激動地用力一拍他的肩膀。
周之晏在掌聲中起身，跨上臺階，站在舞臺中央，從頒獎人手裏接過屬于他的榮耀。
周之晏面向向世界各地正在直播的攝像機，笑容清淺，眉眼溫和。
“Thank you for your continued support. I'm happy. I'm proud of myself.”
謝謝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很開心，也為我自己感到驕傲。
結束後，等待已久的記者來采訪這位拿下三滿貫的影帝。
“請問你現在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很激動。”
“想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誰呢？”
周之晏想了想，說：“夏醫生。”
說完，他看着攝像機，彎唇，晃了晃手裏的獎項，說：“如你所說，我拿到了。”
“還有什麽想對夏醫生說的嗎？”
周之晏說：“早在來的時候，我就在想要對夏醫生說些什麽。現在看來沒有白準備。”
他面色稍正，溫聲說：“謝謝你，夏醫生，願意和我一起度過餘生。”
“我愛你。”
因為有時差，國內還是大白天。
夏清和跟着陳來生上了個手術，換好衣服，往辦公室走。
路過護士站，護士笑着把她叫過去。
夏清和問：“怎麽了？”
護士戲谑地笑着，把在網絡上傳瘋了的視頻給夏清和看。
視頻很短，只有采訪的一小段。
視頻裏，周之晏聲音清淡溫和，回答着記者的問題，只是回答的話卻和夏清和有關。
夏清和聽見他那句“我愛你”，面色發燙。
護士羨慕地說：“好幸福哦夏醫生。”
夏清和笑了笑，說：“謝謝。”
回到辦公室，安靜。
夏清和拿出手機，給周之晏發了條消息。
沒人回。
夏清和也沒在意，以為和劇組的人一起去慶祝了。
下午下班，走到醫院門口。
熟悉的車穩穩當當地停在夏清和面前，閃了閃車燈。
夏清和驚喜地擡頭看人，果然看見了朝思暮想的人。
周之晏笑着看她。
夏清和上車，周之晏傾身抱了一下，笑着說：“想你了，夏醫生。”
夏清和也說：“我也很想你。”
夏清和系好安全帶，周之晏發動車子。
車子上路，夏清和側頭看着周之晏，問：“怎麽突然回來了？”
“嗯，”周之晏唇角微勾，說，“想聽夏醫生親自說句話。”
夏清和茫然，問：“說什麽？”
周之晏胳膊搭在方向盤上，說：“你在微信上發了什麽我就想聽什麽。”
夏清和眨了下眼，說：“你都看見了。”
周之晏點頭，說：“看見和聽見是不一樣的感受。”
夏清和抿唇，周之晏十分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我給你個準備時間，十分鐘足夠吧？”
夏清和不看他了，眼睛看向窗外，嘴角卻帶着笑意，越準備臉上越紅。
夏清和神游天外，沒注意到去哪兒。
等車子停下，夏清和還愣愣地問：“我們去哪兒？”
周之晏勾唇說：“現在才問是不是有些晚了？”
兩人下車，從負二層停車場上了電梯。
到了二層。
周之晏牽着夏清和穿過兩條長長的走廊。
走廊裏貼着幾張科普圖片，關于天文學和航空航天。
夏清和掃了一眼，說：“博物館嗎？”
周之晏說：“是科技館。”
周之晏腳步停下，夏清和也跟着停下。
在他們面前，是一個圓臺。
周之晏牽着人上了圓臺。
夏清和看見圓臺上有一個按鈕。
夏清和側頭看他，周之晏笑着說：“按下吧。”
夏清和按下按鈕。
亮堂的展廳暗了下去，銀河在他們面前緩緩鋪開。
一個又一個行星在他們面前出現。
夏清和眨了下眼。
突然，又一個Q版小人出現，及肩發，白大褂，很可愛。
周之晏在她耳邊說：“這個是你。”
原本離得小人遠遠的月球像是找到了目标，繞過一個又一個行星，慢慢地向小人奔來。
小人站在原地，等着月球的到來。
月球在她面前停下，一個雲形框出現，裏面寫着字——
［我從宇宙中聽見了你的想念和喜歡。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也想你，我也喜歡你。］
月球開始變形，也變成了一個Q版小人。
桃花眼很好認，西裝板正地穿在身上。
伸手，把對面的小人抱在懷裏。
周之晏伸手把夏清和擁入懷裏。
心跳同頻，夏清和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聲音艱澀，說：“我很喜歡。”
她忍不住有些哽咽，說：“我愛你。”
周之晏說：“我知道，我愛你。”
明亮的燈光重新亮起，他們站在宇宙中心靜靜擁抱。
在盼望月亮的同時，能成為更好的自己。
在成為更好的自己的同時，月亮也會回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