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襲

偷襲

九偷襲

最後一次庭審,賢秀穿上了一件全黑的襯衫,劍眉星目,十分俊朗,短短的頭發、緊抿的嘴唇讓他的氣質也變得冷冽,不再是那個剛上法庭會腿軟、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申律師既從法醫提供的證據表明,左撇子的賢秀與死者身上傷痕的走向不吻合,且此案尚有太多疑點,在檢方并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應根據憲法的最高原則——無罪推斷理論,判處金賢秀無罪。最後他又動情地呼籲:“在場的陪審員們,你們的決定将會決定這位年輕人的命運,他也是某人的兒子、兄長和朋友。我懇請大家做出正确的決定,辯方陳述完畢,謝謝!”當他轉頭和賢秀對視時,賢秀看到了律師眼裏含着的熱淚。

在焦急等待結果的時候,賢秀看到一只飛蛾圍着燈火徒勞無功地轉來轉去,最終撲哧一聲被火焰吞噬。他的心沉了一下,感覺不是個好兆頭。

陪審團的意見并不統一,五票無罪四票有罪,理論上來說做最後決議的法官會偏向多數派。律師喜形于色,以為會獲得最後的勝利。當法官要求賢秀做最後陳述的時候,賢秀終于堅定地看着法庭上的每一個人,包括女檢察官、重案組長、父母還有法官,清晰而肯定地說:“現在各位還覺得我是犯人嗎?只因為那一夜我遇見了菊花嗎?對她的死我很抱歉,但是,我真是犯人嗎?我不那麽認為!”

一臉正氣的法官宣布了最後的判決,“……被告律師主張沒有直接證據,但警方跟檢方的起訴意見仍具有相當理由,因此本庭認為檢方主張的嫌疑大多屬實,考量被告堅持不記得的主張,與毫無反省的态度,本庭在此宣判,被告應處以無期徒刑!”

觀衆席上傳來母親失控的哭聲“不可以不可以”,律師痛苦地嘆息着,賢秀只覺得難以置信!陪審團的意見居然被這種莫須有的理由給駁回了,直接就頂格判處了他無期徒刑。在離開時,他終于回過神來,匆忙間給律師說了句:“你的郵箱,記得看。”

再回到看守所,感覺完全不同了,雖然也想過是不是要留在這裏,但希望徹底破滅的感覺還是很痛苦。大哥雖然意外,但見慣不驚,抽着煙冷笑道:“你不用委屈,我早就說過,大韓民國的法律,是有錢人的專利。明顯你是做了權力交易的犧牲品,你可以上訴,還有機會的。”賢秀沖動地想伸手去拿大額儲值卡刮好的白色粉末,被大哥攔住了。

第二天在操場放風的時候,賢秀和大哥照例坐在高高的看臺上,抽着煙眺望。天空湛藍,白雲缭繞,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賢秀現在抽煙比大哥還兇,惡狠狠地像要吸進肺裏。獅子安慰他說:“你跟我不同,你要咬牙堅持下去,堅持到最後。只要堅持下去,就有可能發生意料不到的好事。你的人生不會和我一樣的,只要你堅持到最後!”

賢秀埋着頭抽煙,悶聲答應着,正奇怪京浩不就是去上個廁所嗎,怎麽半天還沒來?突然聽到撲通一聲,有人摔了下來,一轉頭,是獅子,死死捂住脖子,從三層的看臺滾落下來,鮮血從指縫間洶湧流出。

賢秀呆了兩秒,才下意識沖過去,這時聽到一個瘋子般的大笑,有人用變調的聲音大叫:“臭小子,我贏了,哈哈哈。”是樸鬥植,他陷入了癫狂的狀态,也不逃走,趴在地上一直發狂地笑着。獅子一早就告誡賢秀要小心暗算,沒想到自己也會成了別人的獵物!

賢秀強忍住撲過去殺死樸鬥植的念頭,死死地抱住獅子的上半身,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獄警,獄警——醫生,醫生——求求你們,醫生快來啊——

遠處跑來幾個驚慌失措的獄警,看出了大事一邊用對講機呼喚救援,一邊抽出警棍,朝惹出大禍的樸鬥植身上招呼。賢秀驚慌失措地用手去捂獅子的脖子,卻眼睜睜看着血越流越多,他怕極了,哭出聲了:“志泰哥,志泰哥,你沒事吧?你不要死——”

韓志泰臉色蒼白如紙,嘴裏也流出鮮血,眼睛不甘心地瞪得大大的,強撐着對賢秀說:“賢秀啊……你一定要……堅持到最……”話音未落,獅子頭一歪,暈了過去。

獅子危在旦夕,被緊急送往了外面的醫院。與此同時,重案組長光榮退休了,女檢察官升職了,賢秀親眼看到監獄長在獅子的房間,肆無忌憚地拿走了小山似的大額儲值卡,這都是獅子的金庫。

以往像哈巴狗一樣跟在獅子後面的監獄長目露兇光,用眼神威脅賢秀。賢秀如行屍走肉般的漠然走過,他什麽都不在乎了,只要獅子能活着。

接骨師這次終于被別人打斷了骨頭,再見面時,他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來。兩人交臂而過時,京浩用餘光看了賢秀一眼,沒有說話,怕給兔子帶來麻煩,但他的腰依然是挺直的,甚至嘴角還微微地上揚了一秒。獅子肯定也這樣跟他說過吧,一定要堅持,堅持到最後,就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好事!

樸鬥植被關了禁閉,但北部看守所的天翻過來了,京浩先于獅子被圍毆,給樸鬥植創造了下手的機會,這是早有預謀的罪行。宋白虎的嚣張氣焰不可一世,很明顯他和監獄長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協議,奪走了獅子所有的生意。賢秀被抓去跪在他的面前,耳光、拳腳肆意落下,直到他奄奄一息,對方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他從開始的一言不發到後面學會了滿口求饒,低頭又有多難呢?霸淩和冷眼,賢秀全都咬着牙吞了下去。“有命就好,我還有要完成的事。”沒有了獅子的保護,兔子逼着自己迅速地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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