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水避險
落水避險
雖然科學研究并沒有表明肺活量和性功能的直接關系，但蘇銘總覺得兩者有着正比的挂鈎，宋逐原的這個成績，他是滿意的。
宋逐原撐着水池邊掀身而上，帶起的水澤濺到一旁的蘇銘，兩人無事般起身，前者接過吳迪遞過去的毛巾擦拭身體，後者在記錄本上記下成績：“第二隊，下水準備。”
“蘇銘你不下去試試嗎？”葉秦挑釁道，“偶爾參加我們這些測試，不是挺有意思的？”
蘇銘婉拒：“我不會游泳，怕水。”
假的。
怕水？那就有意思了。
葉秦壞心一起，盤算着什麽，眯起的眼睛看上去就很危險。
第二組成績也不錯，是正選候補，其中名叫顧凱南的是今年大一的新生，只是才幾個月的訓練就已經讓他展露鋒芒，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是替代葉秦最好的選擇，只是預選賽已在眼前，與其加入新人員不如繼續使用葉秦，畢竟隊員之間的磨合還需要一段時間。
當事人葉秦對自己的現狀卻毫無擔心，只當是最近狀态不佳，稍待幾日調整調整便好。
接着是第三組，最好成績1分55″，至于第四組、第五組，最好成績只有1′22″。
蘇銘記錄完數據搖搖頭：從第三組開始，這些人的資質都不太行，沒有能用的。
也就是說，籃球隊雖然都是一米九左右的大高個，但真的在籃球上天賦、體能達标的也就十餘人。
預選賽的隊伍非常多，開始幾天都是一天一場，連續不斷，直到進入地區四強，才開始設置休息期，最後摘得地區第一的隊伍才有資格進入明年的全國賽圈。
中大所處的北部賽區，有足足72所高校！其中不乏北郊體校、北野綜合大學這兩所地區最強，往年進入全國大賽的往往是他們其中之一，而中大所取得的歷史最好成績也僅僅是地區四強。
不過今年不一樣，前兩年因為內部整頓的緣故，宋逐原錯過了兩次大賽，而今年由他徹底接管籃球隊之後，無論是風氣還是校內的支持，都将籃球隊的實力往上提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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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逐原是頂梁柱，更是團隊的希望。
蘇銘的大腦快速運轉後算出各位隊員的數值平均值，剛要走到在水池和大家宣布下一階段的訓練內容，一條腿突然橫生攔住了他。
蘇銘面目保持淡定，看似驚訝的眼神裏卻滿是波瀾不驚的光。
——等的就是你。
葉秦的輕輕一拌，蘇銘的突然的跌倒，撲通的落水聲，響亮又突兀。
宋逐原幾乎是條件反射跟着跳下去的，奈何蘇銘演技高超，被對方撈着腰送出水面的時候強迫自己吸了口水，連聲咳嗽，蘇銘本就白，落了水之後更加白，一副楚楚可憐的受害者模樣，當然僅限于在這群彪悍的籃球運隊員面前。
“葉秦！你過分了！”宋逐原将懷中人抱上了地面，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一心只想看蘇銘出醜的葉秦都來不及發出笑聲，就被宋逐原一把推在了牆上。
隊員間的吵鬧本來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是宋逐原發怒的話，就是另外回事了。
吳迪見狀，丢下毛巾穿着個大褲衩就跑了過來：“宋隊，冷靜點！還有你老秦！再過一個禮拜就要參加預選賽了你知道嗎？”他看似責怪的說辭甩向葉秦，同時按住宋逐原的手腕，示意他先放手。
宋逐原松開拳心，走向了正坐在地上輕咳的蘇銘：“你沒事吧？”
蘇銘斷不會因為一句關心就中止戲路，搖頭：“沒…沒事。”
衆所周知醫學院高傲的王子在籃球隊遭受多次不公正對待，這次甚至被推下水，這對作為隊長而言的宋逐原實在難辭其咎，他帶領的隊員就竟然做這種事，這就是運動員精神？
“你他媽就這點氣量？”
衆人驚了！宋隊長爆粗口了！
從來不發飙的宋逐原，竟然爆粗口了。
宋逐原接着說：“明天開始的訓練顧凱南和你輪流打控後，雖然只剩一個禮拜，但就你現在的狀态，我真的沒辦法用你。”
這句話，才是真的紮心。
葉秦什麽想法都沒了，這是他考入中大之後經歷過最大的打擊，被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撤掉雷打不動的正選之位。
顧凱南正在用幹毛巾兜住蘇銘的身子，突然被cue表示有些受寵若驚：“诶？我？？？”
我只是個新人啊！
沒有人發現，一直垂着腦袋的蘇銘卻悄悄露出狡黠的笑容。
一場早有準備的預謀在公布成績後結束。
蘇銘濕身走進休息間，其他人都已經散了，等他把濕漉漉的衣服換完再出來的時候，只剩應急照明燈的游泳池顯得有些怪異。
不過更讓蘇銘在意的是一個偉岸的身影靠着牆沿。
“宋隊？你怎麽還沒走？”
宋逐原本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才睜開了眼，朝着蘇銘所在的方向走來。
“這麽晚，不早點回去休息嗎？”蘇銘撇了眼窗外，早就全黑了，漆黑漆黑的那種。
“我在等你。”
這四個字很動人，但這四個字之下的語氣卻很慎重。
蘇銘輕笑一聲，看來宋逐原已經發現了。
“為什麽要故意落水。”這句話并非疑問，宋逐原的眼神很直接地落在蘇銘缱绻暧昧的眼波中。
蘇銘并不意外，只是試着狡辯：“何出此言。”
“不知道會落水，怎麽會帶着備用衣物？”其實這一點宋逐原在來體育館之間就發現了，每次背着松垮垮背包的蘇銘，這次來游泳館的時候背包裏卻很鼓，明顯塞滿了。
蘇銘點頭，看着身上幹淨的衣物，原來如此。
“如果他不伸腿絆我，我想落水也落不下去呀。”蘇銘攤手，“所以，我不算故意的，充其量就是配合了一下。”
見蘇銘一點沒有忏悔的意思，宋逐原的嗓音變得更低了：“你知道的，籃球隊的規矩，不允許這些小動作的存在。”
蘇銘不緊不慢地答道：“順水推舟的事情，稱不上故意為之。”
蘇銘往前跨了一步，原本氣勢被宋逐原完全碾壓的他卻走出了無懼的氣場，下巴更是挑得自信：“更何況，葉秦不适合打首發，你們比我更清楚。與其為了保護他那可有可無的自尊心，團隊榮譽不是更重要？我只是給了顧凱南一個出場的機會，一個你們想給卻沒法給的機會。”
宋逐原：……
果然就和傳聞中的一樣，不可一世的醫學院王子。
洞悉一切之後連黑白是非都變得多餘。
他之前竟然會擔心蘇銘被欺負，還對這種人心軟。
“既然知道我是裝的，那你為什麽要救我？”蘇銘試着反客為主。
“本能。”宋逐原坦然道。
蘇銘“哦~”了一聲，沒有任何情緒，這倒有些激怒宋逐原了。
“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假裝掉入水中？”宋逐原沉下眼眸，烏黑的眼仁在昏暗的室內透出陣陣侵略的氣壓。
“首先，我剛才解釋過了，事出有因，責任不在我。”
宋逐原也不是傻子，才沒有這麽好糊弄：“別跟我耍小聰明！你做這些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蘇銘迎難而上，目若冰錐：“我是籃球經理，分析事态後做出正确的處理，是我分內的事。”
宋逐原深吸一口：“既然是分內，何不光明正大去做。”
呵呵。
好啊。好一個光明正大。
蘇銘毫無預兆地拽住對方的衣領往下拉，兩雙截然不同卻異常漂亮的眼眸在黑暗中迸出淩光，蘇銘柔軟的舌尖像美杜莎的魅蛇，獨特的嗓音融入令人浮想聯翩的夜色中：“我知道你根本不想當什麽所謂的律師，你只想打籃球，只想帶領球隊勝利。而我……”
他頓了頓：“只想你如願。”
明明室內的暖氣已經停止工作。
明明室內的燈光已經趨近虛無。
而偏偏，情緒在宋逐原心口無限放大。
堪比打完全場籃球的心跳感，甚至是勢均力敵對抗後的心有餘悸。
……
等蘇銘離開許久後，宋逐原的耳根還是火燒般得紅。
……危險這個詞突然躍入他的腦中。
宋逐原第一次覺得一個人危險，這種危險不同于暴力和血腥事件的發生，更像是心理防線被擊破的感覺。
危險也就算了，他媽的偏偏還長得這麽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