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讓你把他放下!”張景明自認為他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

但把人灌醉帶走這種龌龊事,實在令人不恥。

“張景明,你算個什麽東西?講年齡我比你長不少,我勸你別他媽多管閑事!”肖迪也來了脾氣,男人間互不相讓的争鋒有時候無關對錯。

就是不想敗下陣來。

“你可以走,但人你得留下。”張景明不想在公衆場合動手,尤其還都是圈子裏的人。

“我偏要帶走他!你管得着嗎!”肖迪被張景明按着肩,他大力手一甩。

卻因為重心不穩,另一側肩頭的人差點被他搖了下來。

好在張景明眼疾手快地穩住了江淮,而江淮的臉也順勢翻了過來。

不僅發紅。

張景明擡手摸了過去,他發現江淮的體溫很高,這不像是單純酒精的作用。

他的視線繼續下移,這才發現江淮的皮帶被松了去。

操。

已經被肖那啥了?

張景明十指發力,拖着江淮的腰把人硬是扯了下來。

而江淮卻一點沒有要醒的意思,這太不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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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明心生一念:“你下藥了是不是?你對他下藥了是不是?”

由于三樓動靜太大了,又都是大客戶,經理叫來了安保卻不敢上去,這讓在門口等着許久的徐言真有些在意。

他随着新上去幾名工作人員一起沖了上去,發現自己老板扶着一個黃毛小子正在和某人對峙。

被奪了獵物的肖迪,瞅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愈發惱羞成怒。

“張景明!把人給我!”

張景明則不斷拍擊着江淮的後背:“江淮?江淮?聽得見嗎?”

被迷暈的江淮根本一點都聽不見,也做不了任何回應。

只是這個藥并非單純的迷藥,更帶有催發的作用,江淮在張景明的懷裏,忍不住發出了呢喃聲,惹得張景明頭皮發麻。

他是喜歡男的,但他喜歡乖巧懂事的,絕不是江淮這種咋咋呼呼的類型。

只是這一聲嬌滴滴的低鳴實在太嗲了,張景明差點被分了神。

好在肖迪一直在出口成髒罵罵咧咧,及時趕到的徐言真殺到了張景明身前,護住了自家老板。

徐言真當過兵,一旦露出兇相身上自帶格鬥氣息,縱使肖迪喝了酒也能察覺到來人不簡單。

“兩位老板,消消氣消消氣。”經理見場面有所消滞,見縫插針地上去勸架,順便給臺階。

“今天是我們招呼不周,兩位來來來,屋裏請。”

經理将責任往自家會所上引,給足了雙方面子。

張景明卻不踩這個臺階,直直盯着肖迪:“你這種人渣就該去監獄裏待着。”

說完就架着江淮往樓下走。

徐言真始終寸步不離,不給肖迪發瘋的機會。

經理也一直橫在中間:“肖老板別生氣啦,我給您備了兩瓶好酒,來,我叫了小哥來陪你。”

肖迪到手的小雛兒被人劫走了,別提心裏有多氣憤,氣沖沖地跑回來包房,随便抓了個小白臉就往沙發上摔,也就幾秒鐘的功夫把人扒了,拿出自己的皮帶對着他狠狠抽打。

把得不到江淮的怒火全撒在小白臉身上。

小白臉收了錢,又不敢反抗,很快便被皮帶打得青一道紫一道。

江淮被張景明抱上了車,卻問不出地址,也不能貿然把人往寧遠集團送,否則那黑臉江鶴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又要來一拳。

“叫鄧醫生來一趟。”

張景明脫了外套,剛吩咐完助理,江淮就黏到了自己身上。

這是藥起第二波藥效了。

張景明可不想被江淮當成發洩的對象,一把摁住江淮,并對着前頭的助理說:“速度快一點,這小孩要發瘋了。”

的确是發瘋了。

鄧醫生一陣化解劑下去,迷性解了,某種亢奮效果卻随之解放。

“沒辦法壓制嗎?”張景明試圖壓制發情狀态下的江淮。

醫生攤手:“這和酒一樣,得靠代謝。”

言下之意,除了等藥效結束,暫時沒轍。

張景明後悔了,無論是把江淮帶回家的事還是打化解劑的事。

就應該在會所替他開間房,讓他一個人在裏頭撒潑一夜。

但是現在已經晚了。

兩個保姆也不敢上前來把八爪魚一樣的江淮從張景明身上扯下來。

“你們去休息吧。”張景明的衣服已經被揪的不成樣子,他只想快點把江淮塞進被窩裏捆起來,好安分。

倆保姆看着江淮松垮垮的褲腰,想問又不敢問,只在張景明房裏把必備用品全部備好。

消腫藥,套,嶄新被單和毛巾……

這兩保姆阿姨是看着張景明長大的,得知張景明的秘密後邊科普了許多,但這是第一次見看到張景明帶人回來,他們自然要替張景明準備周到。

回到房間的張景明整個人石化……

怎麽?自己遮遮掩掩這麽多年的秘密,結果連兩位阿姨都沒瞞住嗎……

但是他已經無暇思考這些了,因為江淮不知什麽時候中脫剩條褲衩子又粘了上來。

“你夠了!”張景明臉都快氣綠了。

救了人不說,一句謝謝都沒有就算了。

這家夥一副泰迪上身,對着自己一頓亂蹭是想作甚?

把他當成女的了嗎?就各種蹭。

絕世大猛1張景明,自律內斂,多年來克制保守,從來沒有擦槍走火過,但這不代表自己變成了0!

但這貨老是想壓他是怎麽回事!

“大哥哥,你真漂亮……”

嗡…

嗡…

嗡……

張景明傻了,這家夥知道自己是男的還上?怕不是…

靠?不會吧!

江淮竟然潛意識裏…喜歡男的?!

就這個思想停滞的空檔,江淮卻奮力一撲,把張景明整個帶倒,翻身坐上。

張景明崩潰了!

他不能欺負小孩,也不能使用暴力。

但被身形小了自己整整一圈的小孩壓了,這他媽有點過分了吧!

張景明擡臂擋住了江淮,可江淮也是個靈活的人,一轉身溜到了張景明的身後,對着張景明的西褲就發起攻擊。

“你他媽!”張景明口不擇言,差點破口大罵,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大哥哥,我能親你嗎?”江淮兩眼巴巴地盯着,伏在張景明的肩上,眼巴巴地看着張景明。

張景明渾身打了個寒顫!

“當然不能!”

事實證明,吃了藥的江淮力大無比,雖說體型差距太大不能強上,但強吻一記還是可以的。

張景明反抗過度,兩個人都咬破了對方的嘴皮。

但是至少張景明争取到了被子,狠狠地将江淮塞進去,捆住之後再将卷着江淮的被單一起丢進了隔壁書房。

江淮畢竟是個沒有經驗的娃,以為親到了就是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讓藥性逐步緩和,然後甜甜地睡去了。

而張景明。

在今晚,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恥辱,竟然差點被變成零。

還好只是差一點。

翌日一早。

“冰塊拿來了嗎?”

“拿來了,你要做什麽?”其中一名年紀大一點保姆阿姨是奕媽,她有些擔心地問,“那孩子成年了嗎?”

都說年輕人玩的花,大早上讓她們準備冰塊做什麽。

年紀小幾歲的是侯媽,她诶了一聲:“年輕人的事你瞎操心!咱們景明是這麽沒分寸的人嗎!”

張景明臉部神經突突地跳,他知道兩位保姆阿姨又開始開車了……

“阿姨你們去準備早飯吧。”張景明不想解釋這個事情了,越描越黑,然後便關上了門。

兩位阿姨對初次被帶回來過夜的江淮格外上心,早餐都準備了十七八樣,準備探探祝家未來兒媳夫的口味。

張景明一夜沒睡好,畢竟隔壁屋有只發情未遂的小泰迪,他怕這家夥再次爬上自己床,就這麽擔心着,一夜就過去了……

于是沒好氣的他,單手提起冰桶,揭開被子的缺口,将桶子輕輕一翻,所有冰塊全部倒入。

“嗷嗷嗷!”

江淮不負所望地發出來驚天動地的喊聲。

兩位阿姨依聲看向樓梯,奕媽若有所思道:“大早上玩這麽刺激?”

侯媽切培根的動作頓住:“到底是年輕人,精力旺盛。”

被冰塊呲醒的江淮,看到自己本捆綁嚴實,衣不蔽體,身處異地。

陰謀論就此展開。

張景明甚至都來不及抱怨江淮昨晚可惡的行徑,就被江淮的唾沫星子噴了足足十幾分鐘。

“罵完了?”

江淮憤恨道:“我中場休息一會。”

張景明掏出手機,将昨晚top會所和房內監控的視頻播放。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你這視頻是……p的嗎……”江淮有些不信。

在他眼中張景明就是王八蛋怎麽可能救他,又怎麽可能被自己撲得這麽狼狽。

不可能不可能。

張景明嗤了一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江淮條件反射:“你說誰狗呢?你尊重狗嗎?”

話一出口,江淮就覺得不對勁,趕緊換了個話題:“我上課快遲到了。”

張景明真是一口老血都快吐出來。

敢情對方連一句謝謝都懶得說?!

“小孩,你是不是……”

“對,我餓了。”

“……”

張景明,敗。

張景明斥責不成,還得擔任起送這小孩上課的任務,8點的時間很微妙,所有人都集中在校園各大進出口,加長版賓利停在中大門口的時候江淮口中還塞着果醬面包。

江淮含含糊糊說了聲:“謝謝。”便開門下車。

張景明忍了他一路,在車上吃東西都是味,好不容易送走了他,才發現兩位阿姨給江淮打包的點心他沒帶下去。

為了不辜負兩位照顧自己阿姨的好意,他只能硬着頭皮下車。

“小孩!”

不知主角中,江淮已經對這個聲音稱呼自己小孩習慣了,才跑了兩步就剎車回頭。

雪後的晴空像被洗過一樣清澈,江淮的皮膚很白,金發很耀眼,他回身的一瞬,頭發飄起,眼神中透着疑問,這一刻…

張景明看的愣住了。

認真研究過江淮的五官,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江淮長得很好看,非常特別的好看,帶着一點飒卻也透着純真和甜美。

“大哥哥,你叫我?”

江淮又走了回來,吃完面包還不忘舔舔手。

張景明收回了自己唐突的視線,恢複如常,然後将手中的兩個紙盒遞上去:“家裏阿姨給你打包的。”

“哇!替我謝謝阿姨!”

江淮提着點心就要走,然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又轉身回來。

于是江淮見到了這個冬天最美的畫面。

少年穿着白色的毛衣,就像初雪降臨的白,而他的臉上卻揚着真摯的笑容,對着張景明說:“大哥哥,真的謝謝你。”

……

張景明如是想,他突然覺得江淮這個小孩也不是那麽讨厭。

*

“這雪這麽快就停了。”今晚的課才結束,蘇銘便到室內籃球館集合,他瞧着外頭已經融得完全不見影的路面,感嘆道:“我還想着今年能堆雪人。”

“等放寒假了帶你去H城滑雪,想去嗎?”

蘇銘來的時候還沒人,他以為的自言自語卻得到一個回應。

蘇銘笑了笑:“是你老家嗎?”

“唔,算是吧。”是宋逐原爺爺的故鄉,每年過年都會回去一趟。

蘇銘沒有直接答應:“你今天這麽早來了?下午不是有考試嗎?”

“普通辯論,我分到第一組。”

辯論。

蘇銘舔了下唇:“唇槍舌劍,突然期待了。”

“期待?期待什麽?”宋逐原彎腰幫忙撿籃球,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你……”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

宋逐原此刻的姿勢有些別扭,好在蘇銘并不打算繼續逗他:“滑雪難嗎?”

宋逐原清了清嗓:“看你怎麽理解了,想玩得好有點難度,但如果只是娛樂一下,我覺得對你而言不是問題。”

蘇銘撐着裝籃球的鐵框好奇地問:“我運動神經很差。”

宋逐原單指轉起了籃球,眼神顯得有些失落:“你籃球應該打得不錯,為什麽要瞞我?”

霎時間,蘇銘的渾身有些僵住,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時候暴露了自己會打籃球的事。

“所以,第一次我問你為什麽來籃球隊的時候,你說的那番話,是騙我的吧。”指尖的籃球停住,掉到地板上,哐當哐當滾到了場邊。

“只是高中體育課打過一陣子。”蘇銘并不想繼續這件事,“他們快來了,幫忙整理吧。”

宋逐原點點頭,看着蘇銘忙碌的背影,但神情依舊很落寞:

你還有多少秘密。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試着打開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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