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萬家的變故
萬家的變故
“萬斌,這就是你半年來所謂的靠自己?”
萬振華捏着一打欠款賬單,甩在萬斌的書桌上:“每次回家要麽問我拿錢,要麽讓我幫忙!要麽!”
萬振華恨鐵不成鋼:“要麽就酗酒辱罵小媽和弟弟,你這破日子還能不能過?!”
萬斌經營失道,投資的實體要麽虧本要麽壓根就不能合法營業,也不容易找人搭線希望可以蹭上張景明這趟特快列車。
可偏偏幾次交涉,便會對方以人品不佳為拒,他認定是房纓那個好兒子蘇銘從中作梗,他們母子三人,拿他家産,害他經營不善,簡直要把自己逼到絕路。
“爸你到底要被那個臭女人騙到什麽時候,他們母子三個就是圖咱家錢!”萬斌歇斯底裏道,“同樣是兒子,你怎麽對我意見這麽大!”
不提同樣是兒子還好,一提到十歲的萬理,萬振華就萬分愧疚,原以為讓萬理出生後就獨居海外可以讓萬斌的心态有所緩和,從而心生對弟弟的憐憫。
萬斌倒好,反而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小媽之子就該流落他鄉,家裏根本不該給萬理留雙碗筷。
“你還有臉提萬理?他才這麽大,已經為你做出這麽大讓步了,你還想怎麽樣!”萬理懂事,每次和萬振華親昵都不提萬斌苛刻他們的事,反而寬慰自己的老父親,說萬理都明白爸爸的苦衷。
“他就不該出生!就該死!”越是見父親幫着外人,萬斌的聲音就越是接近癫狂。
只聽啪的一聲。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甩了下來:“萬斌,你沒有良心。”
挨了一巴掌的萬斌,眼睛都變得血紅:“是,我是沒有良心,我就該把房纓他們三個全部弄死!”
“你…你是怕不是得了失心瘋!這種荒唐話也敢亂說!”萬振華踉跄退後,“你媽媽是病故,病故三年我才再娶,為了照顧你的感受,你對惡語相待而她是處處忍讓,就連親生兒子蘇銘都不曾帶在身邊,只為了讓你感到舒服,可你呢?你呢?連親弟弟萬理都日日咒罵!萬斌你還是不是人了!”
“呵呵,我不是人,我畜生,我他媽就畜生給你們看!”
Advertisement
說罷萬斌就奪門而出,在樓梯處正好遇到想送茶水上樓的玩意,怒火壓抑的他大手一揮,房纓連人帶熱茶一起滾下樓。
“夫人!夫人!”傭人們吓壞了。
萬斌也愣了,他沒想過把房纓推下樓的,只是想把茶水打翻。
“我…我……”
萬斌原地怔住,話也說不出。
聽到外頭動靜的萬振華追了出來,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房纓,手臂被燙紅了一大片,還有幾道陶瓷刮破的紅色血痕。
而人,暈了過去。
*
蘇銘第一次接到萬振華的電話,從萬振華的語氣上不難察覺事情嚴重性。
“你過來一次吧,你媽媽正在做手術……對不起啊蘇銘,有我在還出了這樣的事。”
“哪家醫院。”蘇銘言語淡漠,可手指卻已經快要摳出血來。
“中大附醫,他們主任主刀,你不要擔……”
嘟、嘟、嘟。
電話被無情挂斷,蘇銘沖出了房間,宋逐原什麽都來不及問,蘇銘就沒了人影。
宋逐原見人外套都沒穿,抓了起衣帽架上的外套就追了出去:“你去哪,我送你!”
蘇銘這才停住腳步,他的臉色很難看,盡管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眼神卻很空洞。
“……中大附醫,快點。”沉頓了半晌,蘇銘終于恢複了理智,“快點宋逐原。”
醫院,有人出事了。
宋逐原心髒咯噔了一下:“你去一樓等我,我把車開上去。”
車在地下車庫,宋逐原頓時跑了起來,帶起一陣風。
蘇銘茫然地杵在原地,說不出的無助叫他仿徨。
房纓要是真的醒不過來了可怎麽辦…
偏偏路上有些堵,宋逐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給汽車安上翅膀,他也發現,一向冷靜的蘇銘明顯慌了,坐在副駕駛卻反常地目視前方,嘴巴還不斷啃着拇指指甲。
“你別擔心,阿姨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蘇銘像是入了魔:“為什麽…為什麽……她已經夠不幸了……為什麽……”
嫁給自己父親除了耗盡自己的青春和熱情,只剩滿身傷痕,好不容易嫁給萬振華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卻有萬斌從中作梗處處得不到尊重。
如今甚至…
從樓梯上跌下,摔到腦袋昏迷。
蘇銘是神經外科的學生,對腦袋受傷的嚴重性自然知曉,輕則腦震蕩,重則顱骨骨折大致顱內高壓及出血,甚至導致腦死亡……
他不敢再想了,不敢。
原本20分鐘的車程,足足堵了快一個小時才到,蘇銘對中大附醫并不陌生,這裏曾是他參加學習的地點,他輕車熟路地摸到了手術區。
萬振華已經在休息區等候:“這邊。”他招手,可蘇銘卻當做看不見。
直走向手術區的護士站:“能幫我聯系下陳主任嗎,我是他的學生。”
護士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去年還在神外活躍的小帥哥:“我知道你,是蘇銘,陳主任在開會暫時來不了。”
蘇銘有些腿軟:“房纓的病情鑒定書有嗎?”
蘇銘這些話有些多餘,因為他知道急診送進來的病人基本上是MRI造影一結束就送進手術室,根本來不及做這些備份的東西。
誰知護士卻道:“權醫生的助理剛才已經寫好留存了,你稍等,我拿給你。”
權醫生?
蘇銘這才反應過來,是權奕,中大醫學院多年前被譽為天才的畢業生,美國約翰霍普金斯的特優生,而權奕被中大附醫聘用也就是今年的事,沒想到真正的天才在離他這麽近的位置。
更讓蘇銘感到意外的是,一個學術上頗有成就的醫生,竟然在家屬的考量上也比常人心思缜密,連鑒定書都提前備好。
護士翻找出臨時病歷卡內的一張手寫白紙。
【外傷性顱內血腫引發腦血液循環障礙,需進行手術】
一般人或許看不懂這些意味什麽,可蘇銘卻很明白,房纓的狀況很危險。
白紙從他手中滑落,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來,走到了萬振華的面前:“我媽是怎麽摔下樓的?”
萬振華頓時語塞,不知如何說明。
而身後的萬斌卻心虛地退了兩步。
且不說心思缜密的蘇銘,就連一直在旁未出聲的宋逐原都瞧出了端倪。
蘇銘母親摔下樓梯,肯定和萬斌有脫不開的關系。
“萬斌!你對我媽做了什麽!”蘇銘顧不得醫院肅靜的氛圍,指着萬斌直到,“你說話!”
萬斌自知理虧,卻沒有男子氣節,不敢承認:“你胡說什麽!”
萬振華也明白這事是萬斌不對,可畢竟是自己兒子,多少有些護犢子心理:“是萬斌不好和房纓起了争執,他是無心的。”
“無心?叔叔,我希望你搞清楚,我問的是,他有沒有動手,而不是他是不是無心。”
萬斌被刺到了法律的範疇,心一橫:“我沒有!她自己摔下去的!”
無憑無據,就算蘇銘想上去揍人也不行,宋逐原相比要理智得多,一直摁着正欲發作的蘇銘:“等你媽媽醒來再說這些,不要起無畏的事端。”
“現在是他在惹事!是他!”蘇銘指着萬斌,“他這個混蛋平日裏怎麽對我媽,他心裏清楚!”
聞言,萬振華也握緊了拳頭轉向了萬斌:“還嫌不夠丢人嗎?!你給我滾!”
萬斌還沒傻到聽不懂父親話裏的意思,順着臺階就往下:“我滾,我再也不回來了!”
蘇銘真想沖上去把萬斌一頓狠揍,可宋逐原抓得緊,任憑他怎麽掙紮都是徒勞。
“宋逐原你放開我!那混賬東西肯定推了我媽!”蘇銘被怒火蓋住了理智,一頓嘶吼。
宋逐原只能勉強穩住對方,又怕太用力弄傷蘇銘:“這裏是醫院,你冷靜一點,有事我們好好解決,好嗎?”
“那種混蛋,那種混蛋……”蘇銘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溢出了悲腔。
宋逐原心碎了,他忍不住了。
只見宋逐原一把拽過蘇銘,把人往天臺上拉,門被推開,四面八方的冷風無孔不入,蘇銘憋着的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那就是個混蛋你知道嗎…”
宋逐原用腳後跟将門關上,摁着蘇銘的腦袋塞進自己的懷中:“想哭就哭出來,大聲哭出來,有我在。”
家人是什麽?
是蘇銘一直認為遙不可及的幸福,卻願意默默無聞守候的羁絆。
要是他媽媽真的出事了,剩下十歲的萬理,難道要萬理和自己一樣經歷一個痛苦的過去嗎?
“宋逐原,我好痛啊,真的好痛。”
為什麽什麽苦難都要降臨在他的身上,他的內心真的快受不住了,哪怕安慰了自己無數次,哪怕早就接受了自己是個天煞孤星。
可是為什麽,他的心髒還是這樣痛。
痛得像在滴血。
宋逐原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将蘇銘的情緒安撫下來,也是這個瞬間他察覺到蘇銘不穩定的內心,就好似一顆定時炸彈,雖然滿臉寫着無所謂的漠然,可是他的內心卻比任何人渴望溫暖。
這這樣強大的心理暗示和落差之下,他的精神極易崩潰。
而今萬家的破事,的确在蠶食着蘇銘僅剩的美好。
宋逐原永遠不會忘記自己聽聞蘇銘破碎曾經時的震驚,也絕不會讓悲劇繼續在蘇銘的身上發生。
他決定了,有的人,是需要堵上未來去守護的。
哪怕,要與世界為敵,哪怕會與最珍視的家人發生沖突。
蘇銘的眼睛還有些腫,可他又急切地想下去詢問手術情況,宋逐原自然知曉蘇銘的焦急,他自告奮勇說:“你在這裏等我,別下去了,省的見到萬家人心情更不好。我去下面守着,一有消息就告訴你,好不好?”
說完他便将自己的大衣脫給蘇銘披上,當下的蘇銘太需要冷靜的獨處了,宋逐原的安慰已經給足,再多下去又将成為蘇銘的負擔,要想和蘇銘建立良性穩定的關系,無論遠近都需要微妙地計算,多了少了都會導致負面的結果的出現。
他願意這麽精打細算地與之相處,只因為對方是蘇銘。
征服一個人,光憑武力是不夠的。
“乖,等我消息。”
蘇銘縮在牆角,宋逐原寬大的大衣将他的身子和腦袋徹底包了起來,寒風休想闖入。
“宋逐原。”
宋逐原剛打開門,蘇銘沙啞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怎麽了?”
蘇銘壓着腦袋,埋在膝間:“你讨厭我嗎?”
宋逐原的身子一顫,似乎聽出了蘇銘話下的卑微:“你在想什麽?我怎麽會讨厭你。”
“可我讨厭我自己。”
宋逐原無聲地蹲下,摸着蘇銘的腦袋:“傻瓜,你很好,真的很好。”
片葉飄落,鴉雀無聲,晚風留下淚痕,宋逐原淺淺的吻落在了蘇銘的前額:“我永遠不會讨厭你。”
手術終于結束,權奕不愧是中大附醫的重量級人物,但凡出手絕無失手:“手術很成功,等病人醒來就行。”
萬振華這才松了口氣:“那她醒來會不會不記得我們?”
權奕一副無奈的表情:“不是所有腦損傷都會失憶。”說完他便指了指蘇銘,“詳細病理和術後還需要我交代嗎?”
蘇銘有些驚訝:“權師兄你認識我?”
權奕沒有摘下口罩:“聽說過你。”
說到這裏,蘇銘的指尖又不自覺蜷攏。
“病人沒什麽事,放心吧。”權奕招呼一側的孫堂,“下一臺手術準備好了嗎?那女孩肺部有損傷,安排胸外的專家候場。”說完潇灑得離開了,沒有讨要功勞,更沒有居功自傲,似乎在權奕的世界裏,所有的手術都是一場神聖的救贖,不存在任何卑劣與崇高的區別。
這或許就是醫者仁心,也是蘇銘曾經的信仰和光。
而他的親生父親,卻毀了蘇銘唯一的指望,并強加“不幸者”的桎梏,仿佛只有兒子痛苦,父親才能感受到這世界的公平。
可這對蘇銘而言,又何嘗不公平。
萬家夫人出事,萬斌行徑本就在圈子內遭人诟病,這下就算他不承認,所有人都認定這萬夫人昏迷和萬斌脫不開關系。
萬斌的事業本就搖搖欲墜,這下可好,所有的合作夥伴跟着散了,萬斌看着財務表上的一片漏洞,兩眼空洞。
此刻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錯,分明就是房纓腳步不穩自己摔的,他只是揮了一把,沒有推她,再說了,房纓母子三人本就是留在萬家的毒瘤。
要不是她們,他怎麽可能落得這幅下場!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萬斌撕碎了眼前的文件,“死了才真的好!”
不光是房纓,還有蘇銘和萬理,統統消失才好。
無能者狂怒,狂怒者遷怒別人,從不在身上找理由。
萬斌需要錢,需要向群內的所有人證明他是有能力的,偏偏房纓總是從中作梗,挑撥他和父親的關系,如今他便要房纓生不如死!
他撥通了電話:“喂,肖叔,是我……萬斌。”
*
萬理幼小的心靈也受到了打擊,他雖知大哥心性暴躁,卻沒想過會親眼目睹這一幕。
整個晚上,他都站在角落裏發呆,就連哭都忘記出聲。
恢複鎮定的蘇銘這才意識自己的弟弟有些反常:“萬理,你怎麽了?”
萬理對蘇銘本就依賴,對萬家的歸屬感始終不強,聽到哥哥關心的話語,他終于繃不住了,抱住蘇銘放聲嚎啕:“哥哥,我害怕,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房纓是他的保護傘,可如今連房纓都重傷住院了,萬理心底的恐怖無限放大,他害怕下一個遭到迫害的便是自己。
蘇銘與他想到一塊去了,牽着萬理的手便說:“萬叔,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在我媽媽出院之前萬理就跟着我住。”
萬振華猶豫了,他雖然對萬斌這事心有餘悸,可這蘇銘只是個大學生,又怎麽照顧得好萬理。
蘇銘知道萬振華的擔心:“我課業評分制,早就在第一學期便修滿,不用擔心我因為學業而不能照顧萬理,放下學我都會去接他,至于住的地方,我現在已經搬出來了,就在HS公寓酒店,安保方面你也可以完全放心。還有就是……”蘇銘使出殺手锏,“這位宋逐原,是我的合租室友,我想你對他一定不會陌生。”
宋逐原背靠元市最大政派人物,而其父也是元市經濟鏈四大大領頭人之一,這四大集團分別是能源業宇峰集團(張景明)、地産業寧遠集團(江鶴&葉穗)、酒店業HS(歐哲)秘銀集團以及主導國際貿易的宋家(宋逐原)。
“他和你合租?”萬斌有些不明白,這餘家的財力買下一棟HS的酒店都不在話下,為何要和蘇銘合租。
宋逐原接口道:“萬叔你好,我現在的确和蘇銘住在一起,加之HS酒店的安保系統世界有名,你不用擔心萬理住在我們這邊會發生什麽意外。”
宋家長子都開口作保了,萬振華拒絕的話,怕是未來想和萬家再合作就難了。
“萬理,你想和哥哥一起嗎?”
萬理臉埋得很低,但還是能看到他輕微地點頭。
萬振華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那等媽媽出院前你就跟着哥哥身邊,卡的密碼記得嗎?”
蘇銘打斷:“不用了,養弟弟的錢我還是有的。”
沒法驕奢罷了,溫飽總是不難的。
萬振華也沒了反駁的心思,自己在場還讓房纓遇到這樣的事,罪魁禍首還是自己的兒子,此刻的心情簡直糟透了。
不過好在醫生說了房纓情況穩定,等明天就該醒了。
若非有個萬理要照顧,蘇銘是想留到房纓醒來在離開,但萬理還小,才十歲,情緒又不太穩定,在宋逐原的勸說下兄弟倆一起回到了公寓。
這公寓不算大,房間也只有一個,宋逐原倒是貼心,今晚不擾兩人的清夢,只是去前臺換了一間套房,兩個房間帶書房,蘇銘可以帶着弟弟住一間,他住隔壁。
就目前情況下,把他們兄弟兩個人單獨放着宋逐原實在有些不放心。
宋逐原第二天也返回了家中,和宋禹治商量了點事。
“把你司機借我用一段時間。”
宋禹治沒搞明白:“你想要司機讓老爸給你派一個不就好了。”
宋逐原自有打算:“也不是常用,就近期,有個小朋友上下學,你學校不是離得近麽,自己走得了。”
宋禹治:“那司機送我的時候直接把你所謂的小朋友帶上不就好了?”
宋逐原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所以那個小朋友是誰?”
宋逐原起身拿走了宋逐原面前的慕斯卷:“是個小可愛。”
宋禹治愣愣地看着眼前空蕩蕩的點心盤:我排隊半天才買到的……
*
宋逐原簡直把愛屋及烏這幾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憑借着曾經看着宋禹治長大的記憶,熟練地去商場買了幾件衣服還有玩具。
放學回到公寓的萬理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尴尬。
“宋哥哥,萬理已經不玩玩具了。”
這句話一出,尴尬的就變成了宋逐原。
萬理很禮貌地将慕斯卷打開,分給蘇銘一個,又分給宋逐原一個,最後才輪到自己:“謝謝宋哥哥給我買的慕斯卷。”
“還想吃什麽,哥哥幫你去買。”這萬理長得和蘇銘可太像了,尤其是那副眼睛,明明那麽水靈卻總飄着淡然的眼神。
萬理擺手說:“住在這裏已經麻煩宋哥哥你了。”
蘇銘正在削蘋果,沒聽到外頭兩人的對話:“宋哥哥,你一定很喜歡我哥哥吧,你看他的時候眼睛裏有星星。”
十歲的孩子還不懂愛情,也不懂性別上的概念。
可是他卻能瞧出誰對哥哥好,誰對哥哥在意,誰對哥哥真心。
宋逐原沒想到萬理會說這個,只見他啃了一口慕斯卷——好甜。
“是啊,我很喜歡你哥哥,也很喜歡你,你們一定都要幸福,知道嗎?”
身體健康,平安是福。
這是宋逐原最本真的願望,不在乎外頭的紛争有多苦悶,也不在意世間的誤解有多沉重。
他希望這兩兄弟能幸福下去。
蘇銘若是能幸福,于宋逐原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