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陰謀滲透
陰謀滲透
“宋逐原。”蘇銘路過茶幾,發現宋逐原的手機屏幕在亮,“杜克勇的電話。”
杜克勇?
宋逐原這才想起來杜克勇的事,之前短暫小敘兩個人也沒有完全打開心結,現在杜克勇決定去高中教籃球去了,選拔新秀,正要離開元市,無論如何他都覺得有必要再和杜克勇見一次。
沒想到被蘇銘生病的事耽擱了,而現在蘇銘家裏又出了變故,于是這事有擱置了幾天。
沒想到自尊心強的杜克勇率先繃不住了。
“這小子怎麽回事,我後天都要走了,怎麽還不來電話!”
杜克勇望着自己的行李陷入躊躇,好在這一回電話通了。
“抱歉抱歉,這幾天太忙了。”宋逐原接起電話便是一頓道歉,這反而讓正欲發作的杜克勇癟了氣。
“忙什麽呢,連個空都抽不出來。”杜克勇抱怨着,倒也算不上生氣了。
“家裏有些事耽擱了,今晚有時間嗎?出來喝一杯?”
杜克勇心裏喊着好好好,嘴上當然要猶豫下:“今晚啊,我好像……”
宋逐原有些遺憾地嘆氣:“既然今晚沒時間那就算了,祝你一路順風。”
“喂,等等,我有時間!”
“那HS中心城店2樓的咖啡廳,到了給我電話。”宋逐原就在隔壁的酒店公寓,過去不消五分鐘,比起和杜克勇的年少羁絆,早點回來陪蘇銘也是極為重要的。
他換了件外套:“晚上給我留燈。”
蘇銘并不領情:“你可以回自己家睡。”
有了弟弟的蘇銘,男朋友的地位就變得不值一提。
宋逐原只能硬着頭皮答道:“我很快就回來。”
正在蘇銘懷裏看書的萬理懂事地擡頭:“宋哥哥,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記得帶傘。”
天。
用一臉冷漠的表情說出這麽暖心的話,宋逐原甚至将這句話代入了蘇銘的臉。
蘇銘卻冷冷道:“被雨淋濕了就不要回來了,會把地弄濕。”
宋逐原噎聲,無情……
*
宋逐原穿着一身啞光灰的高定太空棉套裝,FENDI的飄帶垂在領口和袖口的拉鏈處,太空棉加上銀色鐳射的片狀勾勒,加上宋逐原這張看着就很高級的臉。
咖啡店的黑色炭火走道愣是被他走出了秀場的感覺。
就很酷。
“讓你來喝個咖啡,你還走起秀來了?”杜克勇想到自己蹬自行車來HS酒店樓下時受到的“注目禮”,又環住了周圍一圈,滿滿都是權貴的味道。
宋逐原似乎察覺了杜克勇的介懷,将外套脫下,裏面是一件純色的毛衣,看不出品牌,實則是DIOR當季男裝,售價五萬。
杜克勇瞅了眼宋逐原穿着純黑色的毛衣,這下順眼多了:“就不該整那些花裏胡哨的。”
宋逐原點了杯藍山便直奔主題:“後天一早走?”
“是啊,明天要和家裏人吃飯,這不勉強湊了點時間給你。”
宋逐原早知杜克勇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教自己打球。
記憶就像水面的漣漪,不知不覺就飄向了遠方。
“喂,小子,你會打球嗎?”
也許就是那一聲痞味十足的問候,徹底改變了宋逐原的軌跡。
“我不會。”
杜克勇抹了把臉:“來,我教你。”
只是公園的一次邂逅,只是陌生人間的一次對話,卻打開了宋逐原在籃球上一發不可收拾的熱情。
“我們會在賽場上重逢,堂堂正正地決鬥。”
原以為少年的約定是赴一場青春的約,卻未想到理想與現實的碰撞總叫人充滿感傷。
迷蒙的光将他們領回了現實之中,杜克勇喝了一口黑咖:“所以啊,我就不該逼自己喝咖啡。”
一種濃郁的對撞感在橙色的燈光下呈現。
“你還是喜歡和淨水吧。”不添加任何果汁、牛奶、咖啡因的水。
杜克勇放下咖啡杯:“是啊,這不是為了符合場合嘛。”誰會來這麽高級的地方點一杯普通的水呢。
宋逐原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你覺得我的選擇是違心嗎?”
“你沒有嗎?”杜克勇反問。
他們作為對手已經彼此熟悉了這麽多年,有些熱愛是不可能因為時間的沉澱而消散的。
“我的确喜歡籃球,只是沒法踏上職業道路。”宋逐原撫摸着杯身,“熱愛和職業并不沖突,當做愛好這麽走下去也挺好的。”
“挺好?”杜克勇像聽了一個笑話,“你站在場上的時候,就像一頭野獸,沉浸于中的你會滿足于僅僅當一名旁觀者?”
不愧是杜克勇,一句話就刺到宋逐原的心靈深處。
光是想到站在決賽場地的心情,他都覺得熱血沸騰,似乎那個球框就是他渾身血脈的目标。
“別騙自己了,你注定是要站上籃球巅峰的。”杜克勇有多羨慕宋逐原的天賦,就有多氣憤那個辜負自己天賦選擇漠視籃球的宋逐原。
宋逐原淡淡笑道:“我的家人告訴我,我注定是要成為外交官的。”
流動的燈光透過玻璃屏風形成了光斑灑在地面,濺射處一道虛影,宋逐原問道:“所以,我要怎麽選?”
什麽才是真正的命中注定?
什麽又是他唯一能選擇的未來。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這個道理他當然懂,在自己心目中的天秤上,籃球一定是高于外交官的,可是在他的家庭影響下,後者又是自己必須承擔的重任。
“選不後悔的啊,還能怎麽選?”杜克勇被氣笑了,“你這凡爾賽就很讓人讨厭了,怎麽,你是老封建嗎,家裏人的意願為什麽一定要你去背負?你爸不是也當了商人嗎,怎麽到你就不能堅持自己的想法了。”
“正因為我爸已經選了另一條路,我不能讓爺爺再失望了。”
“你爺爺真的會因為你的違心選擇而感到高興嗎?”
“……”
成為外交官是爺爺對他的期望,當然會高興…吧?
這個問題,他當真沒有思考過,一切都只是宋逐原理所當然地認為,就像爺爺理所應當認為宋逐原會繼承自己的意志一樣。
祖孫二人的理所應當,冥冥中在昭示着什麽。
“宋逐原,人有能力是很可貴的一件事,而擁有能力的人擁有夢想,這就是奇跡的顏色。”杜克勇嘆了口氣,“我想看一次奇跡的顏色。只是我永遠成不了你,也永遠不能代替你做出選擇,而你卻可以摸到巨人的高度,所以,你……要怎麽選呢?”
答案?
宋逐原也不知道。
*
“哥哥,你能帶我去黃金屋嗎?”在萬理模糊的記憶中,哥哥告訴他,他有個名為黃金屋的小世界。
如今萬理十歲了,蘇銘也知道這個諺語轉換來的詞該給他正名了:“哥哥的黃金屋是一家書店。”
萬理悟了:“原來如此,書中自有黃金屋。”
說完坐在蘇銘膝上的萬理變放下了《堂吉诃德》,扯了扯蘇銘的衣領:“要去要去。”
蘇銘笑說:“好,帶你去!等周末就帶你去。”
萬理拍手道:“宋哥哥也去嗎?”
聽到提起宋逐原,蘇銘将萬理的身子調了個頭:“你喜歡宋哥哥嗎?”
萬理認真思考了一會:“哥哥喜歡他,所以,我也喜歡他。”
蘇銘曲起食指對着萬理的鼻子刮道:“真是個小人精,這麽小就知道喜歡啦?”
萬理當然不明白喜歡這個詞代表着多少不同的含義,可他卻理直氣壯地說:“想在一起,就是喜歡。”
這就是天真孩子的理解,這麽簡單的道理,可是世人卻設下了太多的障礙。
蘇銘的手頓在半空:“……是啊,你說的沒錯。”
想在一起是喜歡。
就算重重困難也想在一起,是愛。
房纓住院期間,每天等萬理放學之後蘇銘都會帶弟弟去醫院探望,母子三人的關系因為房纓意外而變得有所好轉,對房纓而言倒也不是件壞事。
“萬理你一定要聽話知道嗎?不要給哥哥添麻煩。”
萬理點頭:“我可乖了,每天九點就爬上床睡覺了。六點就起床!”
蘇銘摸着萬理的腦袋:“是很乖。”
房纓眼中湧動着柔情,她已經很久沒有和蘇銘這樣好好對話了,愧疚和自責瞬間襲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萬理單手扶着窗沿,另一手去抹房纓的眼淚:“媽媽不要哭。”
蘇銘也垂下了腦袋:“照顧好自己身體,我已經長大了,你也…不用擔心了。”
那些最黑暗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大概。
冬天已經過去,就算風還帶着冷意,樹枝上卻可以看到頹敗後複蘇的跡象。
“小萬理今天想吃什麽?”兩人剛上車,宋逐原就先發制人,“海鮮還是燒烤,或者有其他想吃的嗎?”
萬理還沒接話,蘇銘就表現出了家長派的思慮:“刺身對腸胃負擔較大,燒烤不健康。”
宋逐原:“……”
萬理嘟着嘴:“那可以吃拉面嗎?”
“拉面都是味精和調料。”
眼看着萬理眼中的光慢慢暗下來,蘇銘卻換了種語氣:“不過偶爾吃一次沒關系。”
“太好了!!宋哥哥,我們去吃拉面!”萬理高興地拍小手,宋逐原探過身子伸出手和對方擊掌。
蘇銘早就看破了一切,知道這兩人聯手給自己下套。
萬理的餐食都是蘇銘配合萬家營養師做的,住了快一星期一次都沒帶他出去過,今天就讓他放縱一次吧。
車內一片笑聲,如果時間停滞在這一刻該多好。
吃了美味的北海道豚骨拉面,還偷偷吃了三文魚魚腩刺身,盡管蘇銘極力反對,宋逐原還是擋不住萬理楚楚可憐的眼神,他向來這麽溫柔,蘇銘自知寡不敵衆,也就由他們去了。
今天是周五,蘇銘默許了今晚的閑暇時光:“想去黃金屋?”
萬理興奮地手舞足蹈:“去去去!”
宋逐原聽不懂二人的暗語,蘇銘卻只道讓他做好司機兼錢包的作用,直到到了陳叔的書屋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裏。”
“今天人有點多,我去停車,你們先進去。”書店門口的車位已經沒有了,宋逐原只能尋找附近的公用停車場。
蘇銘領着萬理便下了車,這家書店和萬理見過的任何一家都不相同。
不大,但是書卻很多,好像一個尋寶游戲,就連吊蘭的花盆後都能找到一本珍貴的抄本。
“好酷啊。”
對于知識的神秘吸引,這點和蘇銘簡直一模一樣。
蘇銘沒有跟在萬理左右,陳叔卻還是認出來了:“你和你哥哥真的好像。”
“陳叔,又來打擾你了。”宋逐原左手帶着一籃子水果,右手提着兩盒上好白茶。
“小宋也來啦,喲,來救來了,怎麽還帶東西。”
蘇銘倒是不給面子:“他要送你就拿着吧,平日裏一定沒少給你添麻煩。”比如,打探自己的消息。
被戳破的宋逐原臉上頓時一陣熱辣:“嗯…”
陳叔哈哈大笑:“那你們先挑着,我去切水果。”
陳叔因為腿腳不方便的緣故,走路并不快,久坐久站之後更換動作會極為困難,蘇銘懂事地去扶,陳叔點點頭道:“去吧,我很快就來。”
年近六十的陳叔,因為病痛的緣故看上去有些滄桑,蘇銘當然心疼,陳叔是作為他親人般的存在,他當然希望陳叔可以長命百歲。
可類風濕關節炎是自身免疫系統疾病,醫學至今沒有根治的辦法,而随着年紀越來越大,對于骨骼的侵蝕便愈加危險,表現出來的疼痛也逐漸加重。
一種聽上去很普通,卻很痛苦的病。
別人或許不懂,可是作為學醫的蘇銘而言,他卻很清楚陳叔笑容下藏着多大的克制,可就是這樣的陳叔,一次次成為了他黑暗中的光明。
給他飯吃,給他溫暖,給他家人般的陪伴。
沒有陳叔,就不會有今天的蘇銘。
蘇銘也暗暗發誓,自己一定會像陳叔那樣對待他,像家人一樣。
“陳叔是個好人。”宋逐原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是陳叔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積極樂觀又和藹的長輩,“希望他健康長壽。”
蘇銘摸着自己的衣角:“會的,一定會的。”
“哥哥哥哥,這是中世紀失蹤的彼得潘華爾茲嗎?”萬理從小學樂理,提出的這句話卻是蘇銘的知識盲區。
蘇銘的生活經歷并沒有給他學習音樂的條件,他有些為難地看着宋逐原。
宋逐原家境殷實,鋼琴、小提琴都會,知識這華爾茲是圓舞曲範疇,也不在他的專業內,但聊上一聊還是可以的。
“我去看看,或許知道一些。”音樂世界的互通性,也許就像茫茫人海中原本不可能的人突然對上眼。
蘇銘也跟着走了過去:“我也去看看。”
書屋裏的其樂融融,可剛出醫院的萬振華卻被萬斌堵在了停車場。
“爸,我需要錢。”萬斌公司出現了很大的財務問題,急需用錢。
萬振華見了他就血壓上升:“房纓醒了你去看過一回沒有?道歉了沒有?還有臉來和我要錢?”
一聽到房纓萬斌就蹿火:“當時娶我媽的時候,你怎麽和我外婆他們保證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呢!現在呢!我媽才死幾年你就娶了房纓!”
萬振華氣得手抖,擡起胳膊就要揮耳光:“我們之間的事輪得到你一個小輩指手畫腳嗎!再說了!這是你苛刻房纓和萬理的理由?甚至還要把人推下樓!你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爸,你為了房纓要送我去坐牢?”萬斌魔怔了,“是嗎?”
萬振華氣到發抖,拒絕回答上一道題:“錢我已經給你很多了,你不是孩子了,你不争氣再把窟窿捅下去,我就是傾家蕩産也救不了你。”
萬斌眯着眼:“所以是不給我了是嗎?”
“給!你要是等得起,就等我死了繼承遺産!”萬振華也已經被兒子的态度徹底激怒。
萬斌深處雙手,是他爸對不起他,是房纓他們對不起他,對,是這個世界對不起他。
“你——”
*
“天吶,這裏怎麽有個人,地上好多血,來人吶來人吶。”
萬振華流了一地的血,生死不明。
萬斌也沒想到,自己真的會錯手捅了父親。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他只是想要錢而已,若不是萬振華各種言辭逼迫,他是不會動手的!
沒錯,都是萬振華自找的!自找的!
可是他持械行兇,不管萬振華受傷程度如何,都免不了萬斌的牢獄之災。
“不行…我不能進監獄的…不可以…對,肖叔!找肖叔!”
*
中大附醫萬振華遇襲的案子很快上了新聞。
誰也沒想到,萬振華,死了。
是的,死了。
病房裏的房纓和萬理哭作一團,老天啊,為何要這麽對她!
蘇銘呆呆地站在一旁,什麽話都說不出,只是拳頭不斷生緊。
“刑偵那邊進展困難,昨晚8-9點時間段設備維護,沒有拍到行兇過程。”宋逐原嘆氣,“要破案怕是沒這麽簡單。”
誰能想到,如此新型科技發達的當下,竟然還有公然殺人卻依舊能逍遙法外的道理!
肖強點着雪茄看着電視上的因為露出笑臉,監控是屬他的安保公司,想操作還不簡單麽。
“萬斌可真是個我的好兒子。”
幹兒子。
萬斌怕得不行,可是肖迪卻告訴他:“你得裝得比任何人都難過,知道嗎?”
萬斌顫抖地回答:“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肖強卻拍拍萬斌的肩:“你不是故意的,肖叔知道,你只是沒控制住,這不是你的本心。”
肖強的話就像毒蛇的口舌,不斷蠱惑者萬斌的內心,步步将他往末路上逼。
“肖叔…我該怎麽辦……”萬斌抱頭痛哭,不管怎麽說萬振華都是他的父親,這改變不了自己弑親的事實!
肖強卻反而順着萬斌想要救贖的心情說:“都是萬振華不好,這些年委屈你了,人固有一死,萬斌你想想,你父親沒了,公司是不是就整個落入你的手中?那房纓母子怎麽和你搶?”
萬斌愣了愣,父親的公司……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萬斌,如果這個時候你沒有把公司吃下,那豈不是便宜了房纓他們?你聽叔的話,過來,我說給你聽……”
萬斌恍惚地趕到醫院,頂着嚴重的黑眼圈,跪倒到父親的床邊:“爸,爸,爸!!!”
震天動靜吼的在場所有人都不忍直視,喪父之痛。
房纓在蘇銘他們的堅持下回了病房,而萬振華的屍體也被送去了警署所設的屍檢房。
由于安檢尚未偵破,斷沒有入土為安的道理。
萬家宛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萬家長輩見到萬振華垮臺,也心知這公司兜不住了,紛紛表示如何是好。
萬斌聽了肖迪的話,沒有主動說起公司的事,而是等到長輩點名才挺身而出。
大義凜然道:“既然父親倒下了,作為兒子的我,一定不能眼睜睜看着父親的公司沒了。”
萬斌作為萬振華長子,子承父業無可厚非。
可他的事跡早就在圈內傳開了,經營不善、外債頗多、為人風流、打架鬥毆等等。
把公司交給萬斌,還有活路嗎?
萬斌想要接手公司自然要擔得起這些質疑,可是他身後畢竟還有母親一派的郭氏,如今萬振華倒了,郭氏自然也不願萬振華的家業落入房纓的手中,自然也都出現,表示願意協助萬斌。
這時……
肖強出現了,他笑意盈盈地和各位萬家股東打招呼:“小斌年輕,是犯了不少錯,經營上也有說欠缺,但是不管怎麽說,眼下能坐上董事長位置的也只能是萬斌,無論是郭氏還是我,都将盡可能把萬斌扶上正道,還希望各位股東給他這個機會。”
郭氏代表,也就是萬斌的舅舅郭曉也接話道:“萬振華一共就兩個兒子,你們總不能叫個十歲小孩來管事,再說了,你們萬家發達離不開我們郭氏當年幫襯,若是現在告訴我這家業沒有我外甥的份,抱歉,我們郭氏一定會和你們對抗到底!”
唱紅臉白臉的人都有了。
劇本就如肖強設定那般開展,萬斌偷瞄了一眼肖迪,肖迪對他點點頭。
只聽通的一聲。
向來目無長輩的肖強跪地叩首:“各位叔父,是萬斌以前不懂事,對不起大家,讓大家失望了。可如今我父親屍骨未寒,我不奢望坐什麽董事長,只求各位不要再吵了,我不想父親在地下還要為我們擔心。”
說得聲淚俱下,動之以情。
股東們集體沉默了。
是啊,人才剛走他們卻為了董事長的位置争得面紅耳赤,而萬斌畢竟是萬振華的兒子啊,如此哀痛悲悸,他們又怎麽忍心呢。
或許正是經歷喪父之痛,讓萬斌一夜長大了吧。
幾人對視一眼,當即下了決定。
“萬斌……公司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整理心情,早日振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