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秋獵(2)

第九章去秋獵(2)

新皇登基第一年的秋獵是一樁大事,滿朝文武以及後宮女眷,只要是長了腿能走路的都來了。

自然,張思怡也必須伴駕而行。

臨行前,在百官以及衆多女眷的注視下,身着铠甲的趙麟叫八子牽了一匹小馬來。他撫了撫馬背,而後深情款款地牽起張思怡的手,把缰繩遞到她的手裏,與她說:“朕特地叫人給貴妃準備了一匹稚嫩的小馬,想讓貴妃練一練。”

張思怡手裏被塞入了缰繩,她有一瞬間的愣神,不知趙麟安的什麽心。她看着那鼻子正沖她噴氣的小馬,尴尬而不失微笑地伸手摸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觸碰,如同是碰到了小馬的開關,它鳴聲擡腳,把她吓了一大跳。

按壓胸口的驚悚,她瞪眼看向趙麟,低聲說:“我不會騎馬,你什麽意思?”

趙麟握住她握緊缰繩的手,他借力用巧勁将馬兒拉下,且輕撫馬頭讓馬安定下來。他狡黠地回看她,并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你求朕,朕就讓你和朕騎一匹馬。”

“下作的男人!”她咬牙切齒,帶着微笑輕聲罵他。他絲毫不為所動,好似是料到她無計可施只能求他。

到底該如何是好呢?她真要求他嗎?看着衆人吃瓜的神情,她再次低聲與他道:“我不去了。”大不了就是不幹了呗,最多就是失寵罷了。

趙麟怎會容許她撒丫子一走了之呢?他一把攬住她的腰身,逼她無處可走。他緊緊将她擁入懷中,并舉起手中馬鞭,對着衆人說:“貴妃要與朕共乘一騎,朕帶貴妃先行一步!”

不給張思怡反應的時間,他話音一落便就托舉起她的腰身,将她抱坐上他的汗血寶馬。幾乎就是同時,他随之跨坐在她身後。

他雙臂将她攏在身前,一手抓着缰繩,一手揮下馬鞭,雙腿用力夾緊馬肚,就聽‘駕’的一聲吼,汗血寶馬應聲而沖。

年輕俊朗的皇帝帶着美麗嬌俏的皇妃馳騁先行,此情此景充滿了荷爾蒙的魅力,衆人無不是驚嘆誇獎。狗腿如八子,他望着趙麟的一騎絕塵,說了一句:江山美人都是皇上的。語畢,現場掌聲雷動。

不同于看客們的吃瓜看熱鬧的心态,坐在馬上一颠一颠的張思怡則是腎上腺素飙升,頭一回體驗。

只見眼前的景色猶如按下了快進鍵,她驚聲大叫:“你慢點兒!太快了!啊!”

身前的貴妃吓得花容失色,趙麟卻半分憐香惜玉的念頭都沒有。仿若是正在速度與激情,他更加用力地夾緊馬肚子,再次揮動馬鞭讓馬兒跑得更快。同時,他藏着壞心,與她調笑道:“這話兒,貴妃在床上也喜歡與朕說。”

“你下流!咳咳!你……下……”張思怡氣得想罵他,奈何一口口的冷風灌進嘴裏,嗆得她話都說不利索。無奈,聽着他張狂的笑聲,她恨得想用手肘頂他個心肝脾肺腎。

大約是料到了張思怡的心思,趙麟單手将她的身子往胸前緊壓,且用大腿根夾住她的臀叫她不好輕易擺動。以防她太用力地反抗,他與她說:“別亂動,當心摔下馬讓馬蹄子把身子踩出窟窿。”

是啊,安全第一。張思怡她心裏雖然怄,但也不能拿性命安全開玩笑,便只能對他放狠話道:“你給我等着,等到了獵場看我不削你!”

這番狠話惹得趙麟又是一陣發笑。他望着不遠的獵場,與她建議道:“若是白日你對朕動粗,那便是以下犯上對朕不敬,殺頭之罪。但若是夜裏……”他言語嬉笑,有意挑弄說:“就是貴妃與朕的情趣。”

當真是拿他沒轍了!張思怡恨得心癢癢,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秋獵圍場第一個到的不是趙麟,而是隆親王趙昱。

趙昱在獵場門口等着,當見到趙麟帶着貴妃前來,他趕忙上前迎,熱鬧地說:“皇上好興致,與貴妃共騎前來,實屬美人相伴。”

趙麟見到隆親王,他翻身下馬,就如親兄弟一樣與之笑說:“隆親王與朕許久沒有一同秋獵了。還記得先皇在位的那會兒,你和朕可是對手呢。”

這句話就很一語雙關了,可謂‘對手’何止是在秋獵的圍場上呢?他倆是争奪皇權的老對手了。

本來張思怡還存着削趙麟的心思,就這一句話把她的心思全給壓沒了。她看着他們倆笑意濃濃,仿佛真是自家手足一般的神情,她後背蹭蹭冒冷汗,只覺這秋風甚是蕭瑟。

隆親王何嘗聽不出趙麟的話中話,他似是聽不懂一般,擺手謙遜地回應道:“皇上您還記得我與您在圍場上比拼的事兒呀。那會兒您總是能勝我一只鹿,或是一只山雞,我呀,心裏十足不服氣。”

好嘛,這是迎頭而上的狠人啊。張思怡聽完隆親王的這番話後,覺得自己猶如置身于修羅場,周身全是刀刃,她生怕動一發就要小命。

“那就再比試比試,看看今日朕還能不能贏你。”趙麟指着對方大笑,他一把擁着張思怡,大步往獵場裏頭走去。

前撲後擁的侍衛與下人越過隆親王跟随着趙麟與張思怡一道兒進獵場。張思怡回頭看了一眼隆親王,他與她目光相觸。就這一下,她感覺得到對方可能是有備而來。

“會出事情嗎?”她拉了拉趙麟的衣袖,小聲問。

趙麟知她是看出了端倪,他擁緊她,寬慰道:“有朕在,沒事的。”他見她眉頭緊鎖,以為她還是不放心,便指着滿場的侍衛與她講:“這些人都是保朕安全的,有他們在,沒有人可以近身。”

原來,有備而來的不僅僅是隆親王,趙麟也是同樣。張思怡心想,可能今日秋獵就是他們兄弟二人的最後角逐。她越發不安,問趙麟,“是你精心安排的,對嗎?你給他機會離開西北進京殺你,你再借此将他徹底誅殺,對吧。”

趙麟接過侍衛送來的弓箭,他拉弓試了試,而後從箭筒裏拿了一支箭實驗比劃。他以拇指為目标點放置于眼前,眯眼看着前方的目标,拿起弓箭便就射出。就聽一聲動物中箭後的哀叫,目标就被附近的侍衛撿起,并舉起大喊:野兔一只。

“既然知道何必再問。”趙麟看了一眼遠處被他射殺的野兔,他收起弓箭,淺笑與張思怡說:“你就當是秋獵出來玩,別的不用想。”

張思怡怎麽可能不多想,她感覺趙麟就是個定時炸彈,随時都有可能波及到她。她後退一步,指着不遠的營帳,說:“我去哪兒坐着,不和你一道兒。”

趙麟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他冷嘲問:“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誰與他是夫妻了?他們算是夫妻嗎?張思怡仿佛是被他道德綁架了一般,她腳底抹油的行為顯得她很拙劣似地。

“我不會騎馬也不會打獵,我去了恐怕是添麻煩的。”她給自己找理由。并且,她想他都說了現下是‘大難臨頭’,她肯定是不願與他一塊兒單刀赴會。

趙麟譏諷一笑,他反問:“西北如今是你哥哥在駐紮,朕給他的任務是将西北隆親王的人全部誅殺幹淨。你說,你若是一人待在營帳,活着的幾率比起與朕一道兒是高還是低?”

他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張思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本不想牽扯進這波皇權争鬥的旋渦,可一切都容不得她去選擇,她早已身在其中只能任人擺布。

萬般無奈,張思怡痛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貴妃,可要朕扶你上馬?”趙麟伸出手,如同是在給她做選擇題:是選他,還是選她自己。

張思怡有得選嗎?她若是選了自己,那才是單槍匹馬死無全屍。她握住趙麟的手,暗想,他有侍衛跟着,也算是有一層保障。

“你說過的,你會護我周全。”張思怡坐在馬上,她心裏忐忑不安,便向他要一句口頭上的保證。

趙麟騎着馬在樹林裏游走尋找獵物。他瞥了一眼坐在他身前的張思怡,語氣篤定地回答:“朕一言既出,驷馬難追。若是有意外,必當全力營救。”

這是什麽話,等于是啥也沒說的屁話!上了賊船的張思怡咬碎牙齒往肚裏吞,她神經繃緊,一整個就是不好。

她圍觀四周,只見參天大樹林立,枝繁葉茂的灌木叢裏藏了不少動物。藏動物倒也無妨,無非是添一頓野味,可若是藏人了呢?

“有野鹿!”

“當心!”

幾乎是同時,趙麟和張思怡一同發聲。他們一個拿起弓箭,一個瞪大雙目。

而後,野鹿附近射來一支箭,而趙麟也向着野鹿射出一支箭。兩箭平行,趙麟拉扯缰繩,張思怡還未來得及躲避便就被射中了。

她胸口插了一支箭,忽然想到這個情景與《還珠格格》裏小燕子遇到五阿哥,紫薇替皇阿瑪擋刺客相似。真是好一出瓊瑤古言狗血劇啊!

她握着胸口的那支箭,手上滿是湧出的鮮血,沒等她說話喊救命,周圍的侍衛已經拔刀護駕。她真想罵,剛才怎麽不護,現在她中箭了才來!

“禦醫呢!喊禦醫過來!”趙麟抱着中箭的張思怡大喊要禦醫來救命,他是真沒想到她會替她擋箭。看着她胸口噗噗往外冒血,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等不及禦醫過來,害怕張思怡會真出事,他随即騎馬調頭往回趕。

“你慢點兒……太快了……啊……”張思怡胸口疼,她捂着箭與傷口,說了與來獵場時一樣的話。不同于那會兒的精神抖擻能罵人,她現在覺得只有半口氣吊着,還有半口氣則是被趙麟給颠沒了。“傷患不能颠簸……會出事的……”她好心提醒,希望他把她的命當命。

沒有功夫與她打嘴炮,趙麟這會兒滿心焦慮,他見她面色煞白卻還要講話,便厲聲訓斥道:“少說兩句保保命!”

到底是誰不讓她活?張思怡是真的要吐血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