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赴宴

赴宴

三日後,太子府邸門前人潮湧動,前面幾日接連下了一段時間雨,這一日倒是個好天氣。

溫府馬車停在門前,沉韻先走了下來,站在一旁看着掀開簾幕彎身就要走下來的人,“小姐小心腳下。”

還未下馬車,溫南錦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很快就看到有兩人駕着馬從街道的另一方往這邊走來。

馬背上的人,一身墨色騎裝,之前披在背後的長發,今日全都束在腦後,整個人都像變了一個模樣。

溫南錦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着,連餘光都沒有施舍在他身旁的人身上。

鐘予承眼神在他們兩人方向間來回轉着,見他們都沒有想要理會自己的意思,打開手中折扇,咳嗽一聲,對着褚牧小聲說道:“大庭廣衆之下,雖說你們之間是有聖上的口谕,但還是需要注意些為好,更何況你們眉目傳情也要看看現在所處的位置,這可是太子府,為了你也為了溫南錦,你都還是收着點為好。”

褚牧在他說完這些後,終于收回視線,看向他,“回到鐘家你果然不一樣了。”

說到鐘家,立馬回想起他不久前對自己做出的事情,鐘予承臉上換上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雙腿夾緊馬背,輕拍馬兒後背走向溫府馬車位置。

站在地上的沉韻擡頭看向還在馬車上的人,輕喚道:“小姐,鐘二公子向我們這邊來了。”

溫南錦自是看到了,她順着沉韻遞過來的手臂,借着力了,幾步走下馬車。

她走下馬車後,鐘予承駕着馬也來到她們面前。

坐在馬背上的他,臉上還是往常一樣笑嘻嘻模樣,但是不知為何,溫南錦每次見他都覺得,他在背後定不是這般模樣,在他眼底深處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冷意的一面。

仰着頭看向他,“鐘公子這是要做什麽?”

今日那股冷意看的更清,但也僅是一瞬間,很快就被他掩去,“不做什麽,就是來看看溫小姐。”說着他在馬背上彎下腰,探頭看向溫府馬車中,“今日相府就來了你一個人?”

“溫府中有鐘公子想要見的人?”她也學着他的樣子反問道,臉上看着是笑的,實際和他一樣眼底只有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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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生存不易,她并不想輕易結敵,但是對方不是好意,自己也沒有示好的必要,否則只會給對方留下好欺負的印象。

“溫小姐說笑了,溫相的女兒哪裏是鐘某可以攀附的,剛只是随口一問,随口一問,還望莫要見怪。”

溫南錦眼睛一直在盯着他,自是能夠看到他神情轉變之快,還有眼底那一閃而過的不知名深意。

他不喜歡溫府,這一點溫南錦完全可以确定。

看透之後,溫南錦收回視線,在轉身走向太子府中時,望了一眼那位在不遠處的人。

停頓的一下中,她想的是,褚牧了解自己身邊的人嗎?後來的他是不是因為這樣的人,褚家才會變成那樣的結局。

褚牧坐在馬背上,看着她在侍女陪同下走進太子府中,她在最後看着自己的那一眼中夾雜了太多情感,就像那日城外眼神一樣在褚牧心中久久難忘。

“你和她說了什麽?”褚牧駕馬來到鐘予承身側,問道。

“就是關心了溫府一下,聽說給溫府的請帖是我們太子殿下親自前去送的,放眼整個越中城能有這樣的待遇的也就只有溫府了。”

“你說這句話的樣子和鐘大人可謂是完全一樣。”丢下這一句評論後,褚牧雙腿夾緊馬背,在馬蹄聲中離開。

鐘予承最不想聽到被人說和自己老子很像,氣得立馬駕馬追了上去。

他們離開後,門前頓時安靜了不少,一輛馬車從隐蔽角落中走出來,簾幕被馬車中人拂開。

溫南周看着他們離開方向,又看了看太子府內,嘴角露出一笑,“還真是有意思,我們的錦妹妹何時變成這樣受歡迎模樣,我這個做哥哥的居然不知道。”

急忙讓小厮将馬車停在門前,下了馬車後,三兩步走了進去。

府邸很大,但是看着前院就能夠感受到皇上對這位太子的重視,門外的府邸牌匾是皇上親自題的字,在這樣冷的溫度中,院中花草蔓生和春夏時節無異。

那一株株盆花前都圍站着不少人,她們和身旁人說着什麽,只是那餘光中全是四處留意着。

溫南錦走進來後,對這種提不起絲毫興致,就帶着沉韻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從她手中結果自府中帶出來的書本,翻開看着。

“妹妹好雅興,挑了個這樣好的位置。”

聽到這個聲音,溫南錦緊了緊眉頭,眼睛還保持着看着書本,并沒有想要理會他的意思。

“妹妹在看何書,這樣的入迷。”他問着同時,身子湊近想要看清書頁上的名字。

溫南錦側過身躲開,就這這個間隙,他看清上面名稱,臉上一紅,穩住身子後用手指着她,遲遲沒能說出完整話來,“你……你……你一個姑娘家……在怎會看……看這種書?”

溫南錦:“……”

他一個不知道娶了多房的人,在這裏裝純情,“哥哥莫不是忘記了自己的品行,你院中那些嫂嫂可以,我看書倒是不可以了,這是什麽道理?”

溫南周目光從她手中握着的書本中挪開,假裝看向其他地方說道:“我是男子自然可以,你一個女兒家怎麽能相比的?”

“我聽你說這樣的屁話!”一氣之下,她把原先還是言寧時候的話脫口而出。

來這裏這段時間,是有感受到這個時代男女地位的區別對待,之前無論是誰都會顧及自己那一層身份,說出口的話都是經過斟酌之後。

沒有想到今日會在那位草包哥哥口中直觀聽到這樣的話,氣的她撩起一面裙擺,站在亭子臺階上擡腿對着他胸口就是一腳。

溫南周驚呼一聲,後背着地,呆呆地捂着胸口躺在地上,。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沉韻站在身後急忙上前穩住她擡腳後不穩的身子,“小姐小心!”

躺在地面上的溫南周看着她們主仆二人,心中想的是,“該小心的應該是我才對!”

一腳下去,溫南錦才覺得心中郁氣散了不少,借着沉韻胳膊站穩後,走下臺階來到他面前蹲下。

“溫南周我之前只是覺得你沒有腦子,是被寵壞了的,但是今天我發現我錯了,你不只是蠢,還愚不可及,真的不知道出身相府的你,怎會變成這幅模樣。”

溫南周這時也顧不上胸口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後,向着她走了兩步,這個時候已經不再隐藏眼中對她的恨意,“你今日做的事情難道符合一個妹妹對自己哥哥的舉動嗎?”

“是你自己沒有站穩倒在地上,和我有什麽關系,不信的的話你可以走過去和她們說,或者和你的那位太子殿下說明,我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你今天可以有底氣站在這裏說我,不就是依仗着背後有母親還有皇後娘娘給你撐腰嗎……”

溫南錦打斷提醒道:“注意你的稱呼,那是我的母親,不是你的,不要以為自己出生在溫家,就可以這樣稱呼母親。”

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這次溫南錦并不打算放過他,接着說道:“既然知道有人為我撐腰,那你為何不裝的嚴謹些,亦或者裝的再久一點,等着你真的找到真正可以依靠之人再來收拾我。”真正二字她說得格外重。

“你都知道些什麽?”溫南周這下完全慌了神,上前抓着她的雙臂問道。

看着他臉上的驚慌失措,溫南錦只覺得好笑,這樣的人是怎樣在這複雜環境下生存這麽久的,也對宗政晔拉攏他産生懷疑。

用力掙了幾次後,奈何兩人力量懸殊,她掙脫不開索性放棄,平靜地看着他。

“原先還不确定,但是你這樣的舉動倒是讓我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說你蠢你還真的一點都不謙虛,直接給我演示了一遍,溫南周你說就這樣的你,真的會有人選擇做盟友嗎?”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什麽都不懂,憑什麽這樣說我,就算我真的想要做什麽,那也是被你們逼的!”

溫南錦:“不要給自己野心找借口,貪心的人永遠都不會滿于現狀,你們雖不是母親親生的,但是她也從來沒有找過你們麻煩,更不要說去有意為難你們了。”

這一刻她終于知道那人為什麽會整日把自己關在院中。

“我今日挑明和你說這些,就是為了告訴你,想要在溫家有地位可以,你可以在背後謀劃,但是送你一句忠告,溫家不在了,你就什麽都不是!”

說完後,趁着他一瞬間晃神抽回自己手臂,向後退了幾步,和沉韻轉身離開。

溫南周站在原地,垂着頭,知道有人從暗處走來他才回過神來。

“你這個妹妹現在還真的不一樣了,難怪城中到處都是關于她的留言,之前她那樣驕縱,你在溫府都毫無地位可言,現在她變了模樣,南周啊你往後可要多加小心了。”

溫南周對着他彎身作揖,說道:“多謝太子殿下提醒,今日被她猜中不知會不會影響您的計劃?”

宗政晔笑着擡手扶起他,“無礙,我本宮自有打算。”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溫南錦好不容易找到的安靜角落也不再稱心,和沉韻離開後,站在宴會前堂前,看着不停走動忙碌着的侍從,每一位見到她都會後退一步,站下來行禮,幾次後她覺得自己在這裏反而給別人增添了負擔。

那些世家中的小姐們,見她一人站着,沒有一人想要上前,深知她性格還有那在場中人無人可以攀比的身世,這樣見她一個人,衆人心中倒是有了些竊喜,只會覺得這樣的場面都是她應該得的。

站在一會後見門外還有人不停地走進來,想着宴會一時半會不會開始,對着身後的沉韻說道:“我們去街上走走,等會再過來。”

沉韻點頭,随在她身後,兩人向門外走去。

這時溫南周從剛才的亭子走了過來,就看到她們離開的身影,心中頓時生了其他念頭。

她們兩人離開太子府後并未走遠,也未坐馬車,慢悠悠走在街道上,看着百姓來往,聽街道邊上商販吆喝聲。

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原先在書中看到的清明上河圖,只是現在自己身處的場景更加的真實,耳邊各種聲音,還有形形色色的人流,都比畫中給人帶的感受真實深刻。

在街上随便找了一家店,進去後在角落尋了一個人少的角落坐下,很快店中的夥計走上前來,“兩位姑娘,想要來點什麽?”

沉韻看到她的眼神後,很快對着那位夥計說道:“幫我們上一壺你們店中招牌的茶就好。”

“的嘞,小的這就給您上壺茶水。”

茶水送來後,沉韻拿過茶盞先是用水過了一遍後,才斟滿一杯放在她面前。

溫南錦端起後,放在鼻間聞了聞,滿是清新茶香,單是聞起來就已經遠勝之前在溫府中喝到的,喝了一小口後,她就放回桌子,接過沉韻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鐘公子還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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