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擁抱

擁抱

“你為什麽想要抱我?”煙花盛開下,溫南錦努力地克制着內心的悸動,問出的話細聽下能發現并不淡定。

問出那句話後的褚牧,顯然也愣了一下,回過神後,回:“想确認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看出他的不自然,溫南錦反而覺得不那麽羞澀,向他走近一步追問着。

“真想知道?”聰明如褚牧,他自然也是發現了。

溫南錦點頭,“知道是什麽事情,我才能回答你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好,我想确定自已對你的心意。”

本以為還要多追問幾次他才會說出來,沒想到一個來回,他就這樣直白說了出來,溫南錦聽完後,保持着站在他面前的位置,踮起腳尖。

“那我的回答是,我願意。”

說完兩人都笑了,這樣的距離下,他們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周圍吹來的風都比原先溫柔。

溫南錦不知道他們兩人抱在一起多久,所有的感官中只剩下他溫暖的懷抱,還有他有力的心跳聲。

褚牧将頭埋在她肩膀上,酒香這時已幾乎散盡,鼻息間只剩下她身上的味道,是令人沉心的檀木香。

聞着她的氣息,褚牧那顆自溫相說出太子妃人選後,就格外煩悶的心,在此刻才真正舒緩下來。

“我知道了。”

突然,被他抱在懷中的人兒,擡手撐在兩人身體之間,仰着頭看着他,“我想起來你剛說的登門道謝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褚牧沒有想到她還在想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剩下嘴角邊微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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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學我那日在太子府上對顏飏說的話?”溫南錦并不打算在他沉默中結束這個話題。

“不是,你想多了。”褚牧放開環在她背後的手,兩人回到之前距離。

他退後一步,溫南錦就走上前一步,直到他後背抵在石橋上才停下。

溫南錦單手撐在他身後的橋面上,嘴角勾着笑,這個樣子和街上那些調戲人的公子哥無兩樣。

如果身高允許,她定會擡手勾着褚牧下巴,問道:“你是不是在吃醋……不對,我換個問法,你是不是在吃味?”

褚牧別過臉去,“沒有,不是。”連續否認另一面意思就是承認。

笑着把他放開後,溫南錦走下石橋,邊走邊轉過身看向還站在橋上的人,歡快說着:“褚牧,今日你抱了我,所以不管你的心意如何,你現在都是我的了,以後在我不允許的情況下,那些危險事情都不許做!”

站在橋上的人,就這安靜地看着她,看着她在說這句書時候臉上的肆意神情,看着她被風吹起的束發,看着随着她的動作飄動的衣擺。

最後所有的這些,在褚牧眼中都化成一個點,然後消失不見。

因為這個擁抱,溫南錦心情很好,腳步輕盈地走向城中,空無一人的林中,也不覺得害怕,因為她知道身後那人會一直在。

回城後,她和守在城門口的沉韻一同走向溫府。

跟在身後的褚牧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在看到跟在暗處的邑良兩人身影後,才意識到今日特意尋她,要說的事情是一句沒說。

低笑一聲,“褚牧啊褚牧,你真的是……”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喜悅大于擔憂,特別是在聽到溫相說的那些後,心中産生了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情緒。

太子打壓将軍府多年,其中更是各種謀劃設計,無論是背後的還是明面上的,他都沒有過在今日聽到太子妃那三個字産生的憤怒來的強烈。

“公子,探子剛收到消息,顏公子最近在查一個人的消息。”

“誰?”

向青回:“言寧。”

“言寧?江湖中人?”褚牧接着問。

“不是,他沒有查到任何消息,我們的人也沒有查到。”

褚牧聽完,看了他一眼後,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兩人也很快離開城門處,走向臨陽酒肆,剛走上二樓,褚牧停下問道:“鐘予最近在做什麽?”

向青想了一下回:“鐘公子最近過的不太好。”

具體怎樣的不好,向青沒有說明,褚牧也能猜到個大概,“讓他忍忍,還有半月時間。”

“是,公子。”

*

溫府。

溫南錦她們從側門回到院中後,先是梳洗換上往日衣衫。

沉韻看着坐在梳妝桌前的人,見她手中拿着木梳看似在梳着發,實則心中不知在想着何處。

“小姐,我來。”沉韻從她手中接過木梳,将身前那一束不知道被梳了多久的頭發攬到身後,很快盤成發髻。

今日不用出府,溫南錦拒絕那些華麗首飾,簡單結束後,就走向前院。

走進後就看到坐在屋內窗邊的人,還有守在她身後的雪姑。

屋內,雪姑看到她後,彎身對身前人說道:“長公主,小姐來看您了。”

宗政映之聞聲看了過去,在看到穿着一身杏黃色雲杉,長發完成簡單半邊發髻,臉上帶着濃濃歡喜,腳步輕巧地向自己走來。

寵溺笑容在想到那日宮中聽到的那些話後,怎樣都笑不出來。

那日進宮前,宗政映之有想過這一趟不會談的愉快,但沒曾想,原來設想過的那些結果都是自己美化幻想後的。

宮中禦書房。

無需弓着身子走進來,“聖上,長公主來了,在殿外。”

“阿映?”他從桌上奏折中擡起頭,問出這兩個字後,喉嚨甜癢着,咳嗽幾聲後,手中帕子被血漬染紅一片。

在無人發現時,他将帕子放在桌下折上,“讓她進來。”

“是,聖上。”無需向後就要退出殿中,“讓膳房準備些長公主之前愛吃的點心,等下送進來。”

“是,聖上。”

來到殿外,無需站在宗政映之身前,躬身行禮道:“聖上在裏面等長公主殿下,殿下請。”

“多謝無需公公。”說完,宗政映之一人走向殿中。

禦書房中除了那張坐着人的桌上點着幾根燭火,其他地方昏暗一片。

來到殿中位置,她撩開衣擺跪下。

宗政霁之就這樣看着她,看着她一句話未說直接跪下,“這麽多年了,還以為你永遠不會來這座殿中。”

“皇兄,今日我來,是想請……”

“收回旨意?”

宗政映之擡頭看着他,“是,還望皇兄成全,錦兒自小長在臣妹身側,從未出過遠門,太鳴山路途遙遠,途中更是兇險萬分,還望皇兄收回旨意。”

撐着桌面,宗政霁之站起身,那張被血浸濕的帕子,被他丢到一旁。

短短幾步距離,他每走一步,心口中湧上來的疼痛就更深一分。

幾乎是挪着腳步走到她的面前,撐着痛意,彎身将她扶起,“你我兄妹二人太久沒有說過話了,原本我以為就算是我死的那天,你也不會在踏進這座殿中。”

“皇兄!”

宗政霁之現在的身體已經不能夠支撐他長時間站立,說完這段話後,他直接坐在地面上,然後拍了拍身邊位置,“陪皇兄坐一會吧。”

身後僅有的幾束光亮,在這樣的大殿中微乎其微。

宗政映之坐下後,兩都陷入回憶中,想着小時候那段無憂時光。

端着點心走進來的無需,剛跨過殿門檻就看到席地而坐的兩人,停下想了想,又退了出去。

“無需,進來吧。”宗政霁之喊住他。

艱難從地上起身後,他對着還坐在地上的人伸手,就像小時候那樣,每次跌倒他總會第一時間出現,伸手扶起自己。

宗政映之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手,微弱燭光下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皇兄,您還是不會改變主意的是不是?”

看着她仰着頭看着自己,宗政霁之喉嚨的癢意在再襲,他收回手轉過身去,在她看不到背後,強忍着。

過了好一會,無需将點心全都擺放好,殿中的所有燭光點亮,襯的如同白晝。

宗政映之從地面上站起身,看着桌子上的各類點心,全是自己以前還在宮中時候愛吃的,好些年沒吃,如今也忘了味道,今日再見卻是絲毫沒有了之前的胃口。”

“你今日來就只是為了錦兒這件事嗎?”

宗政映之回:“是,臣妹今日只求這一件事情。”

就這樣看着站在那邊的人許久,再開口時,他說:“如果我再和你說一件事,你是不是就忘記今日所求之事。”

宗政映之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邊看着他。

擺手讓無需出去,關上殿門聲響傳來後,他接着說道:“晔兒到了該立太子妃的年紀,你覺得他和錦兒兩人如何?”

一句如何,宗政映之聽完,握緊拳頭的手都擋不住周圍突然傳來的冷意。

“皇兄此話何意?臣妹聽不懂。”

“阿映,你明白的。”

“哈哈哈……哈哈哈……”她在殿中大笑出聲,原地轉了幾圈後,看着那位更加陌生的人問道:“之前是我,現在輪到我的錦兒是嗎?”

側臉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點心,回頭看着他說完最後一句話,“終究是我想錯了,聖上就當今日臣妹沒有來過,太鳴山錦兒可以去,但是太子府,就算我拼上性命也不會讓她再與皇室扯上任何聯系。”

說完,她擦去臉上淚痕,至于那桌點心,自始至終無一人品嘗。

回憶收起,看着已經來到自己面前的人,臉上帶着強撐着的笑容,握緊她的手說:“聽雪姑說最近錦兒都在府外,每日都到夜深才回府,今日怎麽想到來母親院中?”

溫南錦看向站在她身後的雪姑一眼,才回道:“聽說母親病了,怎麽不在榻上躺着?”

“無礙,一些老毛病。”

“那也需要多休養,幾日不見母親消瘦很多,南錦看着心疼。”攙扶着她來到屋內榻上坐下後,從桌上拿過添滿茶水的杯盞放在她手中。

母女兩人就這樣說着話。

不知為何,今日見到溫南錦總覺得她有事情瞞着自己,而且這件事情定事關自己。

用完晚膳後,雪姑侍奉她們淨手,在一旁拿着熱帕子候着。

溫南錦起身從她手中接過,“雪姑姑,先去忙其他的吧,母親這裏有我。”

在宗政映之點頭後,雪姑對着兩人行禮後離開。

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宗政映之望着她的目光懊惱中夾雜着更多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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