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軟肋
軟肋
窗外的雨不知在何時停下,院外傳來沉韻和其他人說話的聲音。
“身子怎麽樣了?”掩下心中情愫後,褚牧看着坐在面前的人問道。
“好多了,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呢?”
“怎會,今日有事耽擱了一會。”他輕揉被自己握着的手,說道。
知道她病倒的那天,他不顧身份,在白日翻牆進了溫南錦院子。
後面也會每日都來,如果她沒醒來,就坐在床邊陪着她,在她短暫醒來時從沉韻手中結果藥湯,小心喂她喝下。
只要他在的時間中,沉韻做的那些事,全都被他攬了去。
這也是今日看到他來後,沉韻默默退出屋外,關上了門。
在沉韻的心中,已經認下這位姑爺。
“馬上就要離開了,希望我的身子能快些好起來。”溫南錦嘆息說道,這幅身子真的太虛弱了,每日被人照顧着,手不提重物,還這樣容易生病,她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因為生病,之前在顏原那裏學的一些保命招數也忘的差不多,也不能出府去請教她,想着她又嘆了一口氣。
接連兩聲嘆息後,褚牧把她臉上變化着的表情全都看了去,在她懊惱時問:“怎麽了?”
聽完她說的,褚牧寵溺笑了笑,起身從那劍盒中取出長劍,扶着她走到院中,雨後的院中迎面而來的是清新的泥土氣息。
沉韻剛跨過院門檻,就看到他們兩人,吓得轉身把院門關上。
褚牧手中拿着長劍,回想着上次她在院中舞的那一套劍法,“你身子剛好,還不能習劍,先看我怎樣出劍,變換招數,等你完全恢複了我再慢慢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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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身上披着厚厚披風的溫南錦,站在院中看着他一遍遍舞着那一套劍法。
今日向青也跟着他一起來了溫府,只是他和融白一起守在暗處,并未現身。
兩人看着自家公子舞着劍,出劍時不見絲毫殺意,“公子變了。”遲鈍如融白都發現這個問題,向青又怎會沒有發現。
“是變了,如今的公子眼中多了牽挂,也多了人情味。”
融白看向身邊的人,握在懷中劍身上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但這也是公子的軟肋,一旦在……”
向青打斷他,“融白,你不懂,情最難控,再說了公子和溫小姐身邊不是有我們嗎,我們保護好她的安危,就不存在軟肋。”
融白不太認同這個說法,但是他沒有說出來,轉過身擰着眉頭繼續望向那院中。
那邊褚牧也已停下,劍入鞘後,被他丢給沉韻,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她拿着帕子輕輕擦着自己下颌處的汗漬。
身後那些帶着雨珠的綠葉都不及她眼眸亮。
指腹抵在她的下巴處,使她仰着頭看着自己,褚牧盯着她的唇看着,眸中顏色愈深。
“褚牧!”在他低下頭貼向自己時,溫南錦手握着拳成抵在他胸口。
一聲名字,喚得他清醒過來。
意識到自己想要做什麽時,褚牧後退一步。
溫南錦看到神情中的懊悔,他後退那一步,她迎着走了上去。
用很小的聲音對他說道:“他們都在看着。”
提到他們,褚牧倏地向身後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向青他們察覺到一股冷意直擊心間。
“快走。”好在向青反應快,拉着融白就走。
他們離開,沉韻也早已不見身影,院中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個時候褚牧已經抑住心中沖動,牽過她的手,想要送她回屋。
溫南錦不願,拉住他的手,在他回頭時,墊着腳雙手放在他的不後頸處,碰上他的唇。
很軟,但是有點涼。
褚牧先是震驚,然後看着她微顫的眼睫,肆意眼眸微阖,單手攬在她的後腰處,輕輕用力支撐着她踮腳的身子。
在貼上他的唇後,溫南錦的羞澀才慢慢來遲,想逃開,但是想既然都已經做出第一步了,那就繼續吧。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被吻着的人,卻沒有絲毫表示,溫南錦以為他被自己吓到,睜開雙眼看向他,在看到他眼中的旖旎後,立馬再次閉上眼睛。
“騙子!”她在心中嬌嗔道。
“溫南錦。”耳邊傳來他喚自己名字的聲音,原先清冽的嗓音中夾雜着更多的低沉。
兩人隔開些距離,她再次睜開眼眸看着他,聽到他說:“那日大雪城下,我一眼就望見了你,也是那一眼你就住進了我心中,我的心意你能否感受得到?”
溫南錦笑問,“哪有人這樣表白的?”
“表白?我想這一次我懂你的意思了。”
這一次是他先貼上她的唇,呼吸交錯間,加深這個吻。
溫南錦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回到屋內的,也記不清是怎樣的過程,只覺得自己被一團熱火圍住,呼吸都不順了。
*
沉韻推門走進來時,就看到自家小姐,呆呆坐在床上,連自己進來都沒有反應。
“小姐?”她試探着喚了一句。
“啊?”溫南錦頓時驚醒過來,瞪大雙眼看着面前的人後,問:“沉韻,他什麽時候走的?”
“褚少将軍申時離開的。”沉韻回。
“現在幾時了?”
“酉時。”沉韻不明白她為何要問這些,“小姐,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想着自己看到褚少将軍離開時候,還和往常一樣,只是留了一句,“你家小姐還在睡,先不要進去打擾她。”
“沒有,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溫南錦回她。
就在她以為今天會發生些什麽的時候,褚牧停下,把她緊緊抱在懷中。
然後她很快就睡着了,再醒來後,身邊早已沒人。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褚牧離開後,找來邑良還有向青融白三人,過招足足兩個時辰。
邑良累的手指都擡不起來,求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人就像是聽不到一樣,手中木棍照常落下。
向青還有融白也好不到哪裏去,嘴角都青了,融白的劍早就被他卸下丢在一旁。
最後他們齊刷刷跪在地上,“公子饒命啊!”
褚牧才停下,撇下手中的木棍,離開前丢下一句,“明日開始,輪流來找我加練。”話外之意,你們太弱了!
等他離開後,三人由跪變成平躺在地上,輕微的動作牽動身上的傷,看似不嚴重,但是疼的厲害。
邑良看着已經黑了的天幕,“我前面為何會質疑公子的武功,這不是自找苦吃。”
融白接話:“太久沒有見到公子出手,果然公子還是公子。”
向青躺在一邊默不作聲。
邑良轉着眼睛,越想越不對,謹慎翻過身側躺在地上,問另外兩人,“我記得今日公子不是去溫府了嗎?怎麽回來生了一身氣?和溫小姐吵架了?”
融白想了想,“不對,不是吵架了。”
邑良頓時來了精神,身上的傷也不疼了,蹭的一下從地上坐起身來,問:“仔細說來聽聽。”
“在背後議論公子,你身上的傷是不是不想好了?”短暫休息後,向青扶着肩站起身。
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融白,還有坐在一旁的邑良,出聲提醒,“不想加練時間增加,今日的事還是忘了比較好。”
“融白,你說今日發生了什麽事?”邑良對着向青離開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很快回頭問着也從地上坐起身的人。
融白搖頭,“就是……”邑良滿臉期待,那雙眼睛都冒着光。
“不能說。”融白說完,起身撿起自己劍,順着向青方向離開。
只剩下邑良一人,他仰着頭長嘆一聲,“為什麽我今日不在?”被他聲音驚飛的鳥兒,振翅時落下一根羽毛了,正好蓋着他的嘴。
*
距離啓程日子越來越近。
褚牧每日都會來溫府,教她習劍,再見他溫南錦剛開始稍顯不自然,雖然兩人并未發生什麽,但就是會莫名臉紅。
“錦兒,專心!”褚牧端着她手臂說道。
“好。”深呼吸後,她專注在劍上。
結束時,沉韻在亭中換上新的茶水,褚牧先給她添了一杯,看着她喝下後,又添了一杯。
“你也喝。”溫南錦端着茶盞對他說。
褚牧将自己面前的茶盞中添滿茶水後,對着一處說道:“顏小姐,既然來了,就不要藏着了。”
“阿原?”溫南錦順着他說話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很快一人走了出來,還是一身紅色騎裝,不同的是她臉上不見了之前張揚笑意。
溫南錦放下茶盞,起身迎向她,“阿原你怎麽來了?”
顏原看着拉着自己雙手的人,佯裝生氣說道:“這就是傳信給我說暫時不習劍的原因,因為你找到新的師傅了?”
“阿原,你聽我說,我只是跟着褚牧習劍,其他的還是跟着你這位師傅,想着等你消氣後,我再去尋你。”
“生氣?”褚牧點了點桌面問道。
溫南錦轉身瞪了他一眼,褚牧不再繼續說話。
顏原看着他們兩人間的互動,暗自為自家哥哥惋惜一聲,“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一直覺的我還未消氣?”
溫南錦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原本前幾日就要去尋你的,病了一場就耽擱了。”
“你病了?現在怎麽樣了?”一聽她病了,顏原拉着她的手,上下看了一遍。
看到她這樣關心自己,溫南錦心中一暖,“無礙,我已經沒事了。”
這時顏原才松了一口氣,“我和哥哥這幾日不在城中,不知道你病了,要是知道,他……”後面的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聞言的褚牧嘴角勾動一下,原本想要放在她面前的茶水,收了回來自己仰頭喝下。
顏原坐下後,兩人說的開心,褚牧尋了一個借口離開。
看着他離開身影,這樣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離開,顏原問:“你和褚牧現在是何關系?”
她是第一個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人,溫南錦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她,
“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算是概述的一句話,确實也更能解釋出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
顏原沒想到她會這樣直白說出這樣的話,短暫驚愕後,“尋到一人不易,我祝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