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未央
夜未央
翻了個身子,百裏瑾就重重的摔在地上。抱着裹在身上的毯子,茫然的看着四周,張了張嘴,出口的的聲音像是砂紙磨過的一般。“水……”
隐在房梁上的一人,皺了皺眉,想起蕭啓臨走前的吩咐,一個翻身躍出了窗外。沒多久就端着一壺酒輕聲的擺放在桌上,伸手拍了拍百裏瑾的肩膀,指着桌上的酒,讓他自己動手。
眨了眨眼,指着眼前的人。百裏瑾緩緩地撐起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說道:“我認得你,你是小白!”
眼角一抽,那人轉身躍到了房梁之上,消失的無影無蹤。百裏瑾四處張望了下,便抓起桌上的酒壺大口的喝了一口,扁了扁嘴,兩眼快速的眨着,含糊的說了聲,“怎麽是酒啊?”整個人便癱坐在桌邊。
輕輕的喘着氣,趴伏在桌面上,百裏瑾時不時的輕笑着。擡着頭打量着四周,雕龍刻鳳好不漂亮。只是偌大的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晃着手去抓桌上的酒壺,仰着頭又喝了一大口。
滿口的苦澀,就跟現在的心情一般。百裏瑾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來,抓着酒壺搖搖擺擺的走着。走了兩步才發現衣擺下竟然只穿着一條亵褲,外褲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确定的撩起衣擺,确實只穿着一條亵褲,而且大腿上的傷已經被人包紮好了,腳上的鞋襪也不知去向。
又喝了口酒,現在陳子陵一定和小虎子一起吧!那自己還是待在這個空蕩蕩的地方,別去打擾別人吧!看着到處都垂着的幔子,百裏瑾張開雙臂原地打轉着。原來酒不是穿腸的毒,而是解憂的藥。仰着頭将一壺的酒飲盡,平日一杯就醉,現在竟然能喝上一壺。
“哈哈!”百裏瑾倒在地上,望着房頂上雕刻的各種鳳凰,擡起手去抓,卻抓了個空,幽幽的說道:“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将。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大哥……”放下手,轉頭看向一旁,一抹鮮紅刺痛了他的眼。
緩緩的起身,慢慢的向那抹紅移去,掀開擋在眼前帷幔,就見一件紅如火,金如光的衣袍撐挂在架子上。從沒見過這般美的衣服,百裏瑾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還未碰到就連忙的收了回來,猶豫了片刻又伸出手去。來來回回好幾次,才顫着手輕輕的摸上那件衣服。
才一碰,就趕忙收回,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伸手摸那件衣服。絲滑如肌,穿在身上定會很舒服。金邊勾勒,大紅的衣裳上只只金色的鳳凰揮之欲出。衣擺下垂着血紅色的瑪瑙串珠,繡着十二只鳳凰章紋的披帛搭在衣上。
“好像喜服啊!”百裏瑾垂着眼,輕輕的摸着。原以為會有一天能和大哥一起,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四處打量了一眼,想着反正沒人,自己偷偷穿下應該沒事吧!邊想着就邊解着身上的衣服。
将衣服從架子上脫下,才發現是件女裝。嘟了嘟嘴,小心翼翼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在自己的身上。寬大的領子,讓百裏瑾的肩膀都露在外面,不知什麽原因外袍總是時不時的滑落,只能勾着手臂扯着衣領,不讓外袍掉落。
總算把衣裳胡亂的穿好,已經醉的不輕的百裏瑾晃晃悠悠的走到一邊放有銅鏡的桌前,低頭就看到桌上放着各式各樣的金銀首飾,胭脂水粉。百裏瑾又四處張望了眼,嘀咕道:“女人的房間。”擡起頭,一手撐着桌子,一手勾着衣袍,大聲叫道:“有人嗎?有人嗎?桌上的東西我拿去玩了!”
等了許久不見有人理自己,百裏瑾便坐了下來,看着銅鏡中的人影,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這裏有個醜八怪!讓我把你變成大美人!”說着就伸手拆着頭上的發帶,長長的絲發垂在肩上,鏡中的人,怎麽看怎麽怪異。
從桌中大大小小的錦盒中找到畫眉筆,百裏瑾幾次都沒抓牢筆,好不容易抓牢了,對着銅鏡卻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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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退伺候的人,蕭啓拉了拉身上有些皺的龍袍,走到床邊撩起床幔,冷眼看着趴在床上的人。伸手揪起那人的頭發,看着那張蒼白的臉,冷聲說道:“齊軒,你只要老實的待在潇湘苑,朕不會虧待你的。有些東西不是你能要的,該忘就忘!”
放開齊軒的頭,蕭啓轉身走出房門。齊軒伸手從枕下掏出一塊玉牌,緊緊的拽在手中,哭聲道:“報應!”
蕭啓一出潇湘苑便看到等候的安公公,踏上龍攆靠在軟墊上,開口問道:“什麽時辰了?”
“快要子時了。”
擡手嗅了嗅身上的氣味,蕭啓冷聲說道:“回宮,朕要沐浴更衣。”
“遵旨!”
沐浴後,蕭啓看着安公公讓人送上的衣褲,眉頭一皺,喝道:“誰讓你們拿這些了?拿件玄黑色的!”話才剛說完,蕭啓又叫道:“不要黑的,要藍的!等等,還是銀白的!”
安公公聽到聲響便急忙進來,就見蕭啓在衆多衣裳中挑着,不滿意的衣裳全都扔在了地上。低聲說道:“皇上,夜深了,您這是做什麽?”
“還愣着幹嗎?給朕挑件像樣的衣服。”說着就舉起手中的兩件衣服,問道:“那件好?”
看着眼前一件紅,一件白的衣裳,安公公也不知皇上葫蘆裏裝着什麽藥,指着紅色的那件說道:“紅的好。”
抓起紅色的衣裳看着,蕭啓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瘋。以前都不會這般緊張,為何今夜會如此?一想到百裏瑾一人在未央宮中,心裏就不由得擔心,不知道那個傻子又會做什麽傻事。為了保持酒醒竟然在腿上劃了一刀,好在他發現的快,不然那傻子就要躺在床上休息了。
蕭啓穿好衣服便往外走,安公公連忙攔着問道:“皇上這麽晚了,是要去哪?”
“擺駕未央宮!”丢下一句,就将擋在身前的安公公推到一邊,快步的向外走去。
未央宮!皇上去那幹嗎?安公公疑惑的抓着頭,突然想起剛剛皇上把百裏瑾安放在未央宮。難道皇上是去……可是剛剛不是才臨幸的齊侍君的嗎?看着蕭啓離去的方向,安公公張大了嘴,佩服道:“真不愧是皇上!威武!”
看着未央宮的大門,蕭啓怎麽也下不了令讓人開門。皺着眉頭在門外徘徊着,時不時的擡眼看着宮門。不知道百裏睡了沒,自己這麽進去會不會吵到他?轉身沖着身後的人低聲喊着,“你們跟着朕幹什麽?都給朕小聲點!”
深吸了口氣,蕭啓疑惑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只從回宮後,再見百裏瑾就會心跳加快,見他為陳子陵傷心,會心疼。看他笑,心裏就想吃了蜜一般甜。只要靠在他身邊就會很舒服,有什麽好事就想第一個告訴他。想着法子逗他,讓他看着自己。在禦花園中聽到百裏和寧王的話,聽到他說一生都不會離開自己,若是自己有什麽意外也會随着來時。心裏說不出的高興,比當年被冊封太子還要高興。可是聽到他說對陳子陵始終不變,整個人都跌到谷底,胸口,心裏一陣說不出的酸。這到底是怎麽了?
這時一個黑影落在一旁,跪地說道:“見過皇上,百裏大人已經醒了!屬下也按照皇上的吩咐給他酒喝了!”
“恩!裏面除了百裏還有何人?”
“除了屬下并無別人!”
“開門!”蕭啓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來人開門。低頭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便大步的跨了進去,剛走兩步就回頭說道:“你們都給朕在外面守着,管好自己的嘴,朕明日若是聽到什麽,你們端着自己的舌頭來見朕!”
見未央宮的宮門緩緩的關上,一個跟在安公公身邊的小太監,皺着眉,奇怪的說道:“公公,皇上身上那件不是大婚穿的袍子嗎?”
“什麽?”安公公尖叫了一聲,馬上捂住了嘴,低着頭小聲的說道:“你怎麽不早說啊!誰把這衣服拿出來的?”
“回公公的話,前陣子做了樣衣拿去給皇上過目,皇上說好看就讓人留下了。”那小太監歪着頭細細的說着,突然擡起頭指着未央宮的宮門,顫聲說道:“鳳……鳳袍還在未央宮挂着……那……那裏面的人,皇上該不會想……”
說着安公公和那小太監都将頭轉看向未央宮的宮門,安公公脖子一縮,擺手說道:“莫胡說……莫胡說……大家都看好自己的舌頭!”
穿過長長的庭院,蕭啓看着寝宮裏點亮的燈,心裏頓時一暖,想着若是以後回宮都能有一人為自己點燈那該多好。想着想着就加快了腳步,停在寝宮門前就聽到輕柔的歌聲緩緩傳出……
聽不清唱的是什麽,輕輕推開寝宮的門,就見偌大的寝宮中到處垂着帷幔。燭光透過層層帷幔若隐若現,好似雲彩後的星光。掀開帷幔,歌聲慢慢的清晰。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裏共婵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輕輕一笑,想不到百裏瑾竟會唱曲,蕭啓忍不住的接着念道:“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手中畫眉筆一頓,百裏瑾順着聲音緩緩回頭看去……
那一回眸,醉眼迷離,烏黑的長發垂在半露的白玉香肩上,身上的紅衣襯着白淨的臉上淡出一抹紅。柳眉輕描,褐瞳星璨,撩起的劉海露出額頭,額間貼着朵金色的牡丹花钿。修長的手指持着一直筆,整個人無力的斜靠在桌前,銅鏡中映着另外半側臉,交相輝映,好不迷人……
蕭啓一愣,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看到那個熟悉的笑臉,才肯定眼前這人真是百裏瑾。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睛,一直覺得百裏瑾穿紅衣好看,尤其這件紅袍穿在他的身上簡直驚為天人,美不勝收!
見眼前的人一身的紅裝,百裏瑾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一根簪子,将頭發一挽,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踉踉跄跄的走到蕭啓身邊。長長的披帛垂在地上,身上的珠串順着走動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
伸手勾着蕭啓的脖子,歪頭一笑,輕聲叫道:“大哥……”
“你叫朕什麽?”突然被百裏瑾摟着,蕭啓心裏一陣喜悅,可是馬上就被那聲‘大哥’打的心灰意冷,甚至還有些怒意。見百裏瑾兩眼渾屯,身子晃悠悠的站不穩,苦笑道:“怎麽醉成這樣?”
擺着頭,左右打量着蕭啓,百裏瑾嘟了嘟嘴,嘀咕道:“不是大哥……”癡癡一笑,指着蕭啓的鼻尖小聲的說道:“我認得你……你是……是蕭啓……”
蕭啓挑了挑眉,這家夥真的醉的不清了,連天子的名諱也敢直呼。可是聽在耳中卻很動聽,伸手扶着百裏瑾搖搖晃晃的身子,笑着說道:“你對朕比寧王好,至少還記得朕的名諱!”
“那當然!”百裏瑾蔥白般的長指又是一指,竊笑道:“因為……”說着四處打量的一番,就像做錯事怕被抓的小孩一般,偷偷的靠在蕭啓的耳邊低聲的說道:“因為我經常罵你混蛋!”
“嗯?”蕭啓順勢将百裏瑾摟進懷中,寬大的衣領讓他一低頭就能一覽無遺的看清百裏瑾的前胸,鮮紅的榴花在衣領下若隐若現。呼吸一沉,蕭啓連忙擡起頭看向一旁,問道:“你好大的膽子,敢罵朕!”
百裏瑾往蕭啓懷中靠了靠,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順着肩膀往下摸,停在胸口,伸出手指畫着圈,說道:“誰讓你弄死我的兔子!誰讓你咬我耳朵!誰讓你欺負我!誰讓你長的比我高,比我好看,比我壯……”每說一句,就用手指在蕭啓胸口戳一下。
趕緊抓住那只不老實的手,瞪了眼一臉委屈,還咬着下嘴唇的百裏瑾,蕭啓只覺得全身的血氣不是上竄就是下湧,重重的呼了口氣,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又舍不得這人的溫度,手仍舊摟着他的腰,低沉的說道:“朕還不知你這般記仇!當年圍場的兔子是你養的?回頭朕讓人給你送一窩去,別一副快哭的樣子。朕免了你辱罵天子的罪,不罰你!”
抽出被抓着的手,吐出一點舌尖,百裏瑾笑道:“才不怕你呢!反正在做夢你的鞭子打的不痛,你也咬不到我!”說罷就從蕭啓的懷中溜了出去,拎着長長的裙擺剛跑兩步,衣領就從肩上滑落下來,邊拉緊衣領,邊回頭瞪着蕭啓,命令道:“不準看!”
拎裙掩衣,半遮半露,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蕭啓擡手掩着勾起的嘴角,慢慢的跟在在寝宮中瞎跑,還時不時回頭警告自己不準看的小傻子身後。蕭啓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酒是好東西!發酒瘋也不一定不雅,有的人發起酒瘋反倒更加可愛!
百裏瑾每次回眸表情千變,最終化為一笑,警告一聲再次轉身向前跑去,又像在等蕭啓一般停下再回眸。兩人一個瘋跑,一個慢慢的跟着,仿佛天下就剩下他們一般……
突然百裏瑾轉身快步的走到蕭啓身邊,把臉靠近他的胸前,然後大叫道:“是龍,還有五個爪!”說着擡起頭沖着蕭啓一笑,指着自己身上的鳳袍說道:“我的是鳳……像不像拜堂的喜服?”說完就害羞扭捏的轉身欲跑。
蕭啓一伸手,就将百裏瑾拉進懷中,看着百裏瑾醉紅的臉,擡起手摸着。百裏瑾把身子往蕭啓懷中躲了躲,歪着頭像貓一般順從的把臉靠在蕭啓的手中。
明知道百裏瑾已經醉的分不清東西,可是剛剛的話卻讓蕭啓欣喜萬分。他後悔了,後悔為什麽要下聖旨把百裏瑾賜給陳子陵!可是若不把他賜給陳子陵,留在身邊,他還會笑嗎?
“百裏,你願意做朕的梓童嗎?”蕭啓輕聲的問着,明知不管百裏瑾答什麽,等到酒醒之後就會成空,可是仍舊想知道,今夜就當他和百裏一起做一場夢。又開口問道:“你願意做朕的梓童嗎?”
“好啊!”百裏瑾甜甜一笑,轉身又從蕭啓的懷中溜走。跑了兩步,就停下腳步,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劍架。上面架着兩把青銅寶劍,上面那把雕龍,下面那把刻鳳。
蕭啓一見,腳步一頓,手別到身後打了個手勢,幾道黑影分別隐到房梁之上。看着百裏瑾抽出下面那把劍,沖着他微微一笑,然後便舞了起來。手勢一收,那幾道黑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百裏瑾舞了一招後,把劍別在身後,走到蕭啓的面前,獻寶的說道:“我舞劍你看,好不好?”見蕭啓點頭,又撒嬌的說道:“小白是混蛋!他上次把我扔到假山裏,剛剛我要水,他給我拿了個很難喝的東西。你罰他一天不能吃飯好不好?”
“小白?”
“就是那個一直跟着我,穿着黑衣,露出兩個眼睛的家夥!我不知道他叫什麽,本想叫小黑,可是他已經夠黑了,所以還是叫小白好!”百裏瑾邊說邊拿着劍搖搖擺擺的走到寝宮的中間,擺好了姿勢。
蕭啓手一揮,一人從房梁躍下,為他端來一把靠椅。蕭啓緩緩坐下,笑着說道:“以後你就叫小白了,好好幫朕看着他,還有明日不準吃飯!”
那人跪在地上,眼角一抽,無奈的答了聲“遵旨!”後,又躍回房梁上。
短劍一揮,旋身盤坐。長袖一抖,彩蝶欲飛。褐瞳一眨,一躍而起。短劍劈斬,氣勢如虹。俯視千軍,劍掃天下。立指長空,霸吞天下。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蕭啓邊說邊起身,走到架劍的臺子前,抽出上面那把雕龍的劍。
一轉身就見百裏瑾已将上身的衣裳全都褪下,長長的衣裳全都挂在腰帶上,拉着腰帶和長裙都向下垂着,輕輕一動就會看到若隐若現的腹股溝。汗水如同胸口那朵榴花滴落的露珠,順着胸口滑到小腹,最後流到……
百裏瑾沖着蕭啓一笑,手中的劍緩緩的挽了個劍花。一腳立地,一腳徐徐擡起,裙擺長長的垂着,呈現出一個扇形。原地旋轉,紅浪翻滾。又似萬千紅蝶離地紛飛!
蕭啓一個滑步,移到百裏瑾的身後,兩人背靠回首對望,相視一笑,都貼着對方的背,持着手中的劍,緩步轉身。劍尖相指,人面相對。同時揮劍,劍尖指地。蕭啓擡劍直劈,百裏瑾跪地後仰,滑到蕭啓腳前。接着百裏瑾整個人都被蕭啓摟腰抱起,放下手中的劍,擡手勾着蕭啓的脖子,淡淡一笑,便閉眼睡去……
放下手中的劍,打橫将百裏瑾抱起向鳳榻而去。長長的衣擺垂在身後,蕭啓看着百裏瑾的睡臉輕輕一笑。小心的将人放在床上,跟着自己也躺了上去。讓百裏瑾靠在自己的肩上,望着床頂的鳳凰,低聲說道:“百裏,朕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