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越悠連忙收回了手。

手指搭在唇邊,張嘴想咬,又停住了。

剛剛這手指才搭在陸銜星的手臂上,收回來往嘴裏送,這跟咬人家手臂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她的心跳得極快,五感變得異常發達,連陸銜星手機裏面傳出來的聲信號都聽得一清二楚。

是靖君的聲音。

陸銜星一點不避嫌,掏出手機直接開免提,放在桌上。

“不是回來辦事情麽,辦得怎麽樣了?”電話那頭傳來靖君并不标準的普通話,“沒吃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他壓着火氣:“沒,連水都沒喝。”

靖君:“哦…難怪那麽燥呢。”

越悠像個兔子一樣蹦得老高。

天,人家進門那麽久連杯水都沒倒給他。

太沒禮貌了。

但是話說回來,所以他是有事情要辦才回來的,才不是因為聽見她造謠呢。

還以為他真的一直蹲在直播間裏面。

她在廚房裏轉了一圈,還是拉開了冰箱,選了一瓶冷得透心涼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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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求比降噪耳機還能降燥。

客廳裏的對話還未結束。

三哥接管了靖君的手機:“給你接了個活,怎麽樣。”

“可以不接嗎。”陸銜星興趣缺缺。

三哥:“那不行。”

越悠走出廚房時,陸銜星又走到了窗邊,望着樓下奔跑的小孩。

“那就別問。”

三哥:“啥時候過來?”

“明晚。”他試了下窗戶能不能打開,又将它合上了。

“越悠呢?”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停在陸銜星身邊,豎起耳朵。

“一起。”

他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她,回答得卻很篤定。

三哥嘟囔着:“行了不問了,你繼續忙你的。”

陸銜星應下,挂電話了。

嘶,三哥和靖君管得也太嚴了,連這點事情都要打電話。

瞧這少爺的臉色,黑得不行。

越悠将手裏的水遞給他。

“別生氣了,喝點水吧。”

他擡頭,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

“你說我氣什麽。”

說什麽說,她無話可說。

越悠仰着頭:“……我們繼續?”

陸銜星噎得咳嗽,旋上蓋子地把礦泉水往窗臺上一放。

他自然說不了話,她就當他是同意了。

“嗯,”越悠把手背在身後,悄悄握緊,“剛剛沒問完呢。”

“如果我和李存璋一起掉進水裏,你會救誰?”

“……”

他把剩下的水也一口氣喝完了。

“你不會游泳?”

“不會啊。”

他狀似認真:“那這次可以救你,但是游泳總是要學的。”

“嗯…”越悠滿意地點點頭,“所以……”

“李存璋為什麽要通過跟我表白來針對你呢?”

她将窗臺上的空瓶子拿在手上捏扁。

捏着捏着就住手了。

糟了個糕,李存璋該不會是個Gay吧?

他這是将陸銜星身邊比較親近的人全都搞死啊。

陸銜星,男女通殺!

李存璋,真正的男女通殺!!

越悠面色凝重。

她還從來沒有懷疑過陸銜星的性取向啊。

不對,畢竟他好像喜歡女主播,應該不會的。

就算會,她也要試一下把他掰直!

“咳。”陸銜星擡頭,又開始研究平平無奇的天花板。

擡得如此之高,以至于根本無法窺探他的表情。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的簽證是不是明天出?剛好一起領了,晚上直接飛香港。”

兩人并肩站在窗前。

窗外樹影綽約,搖晃的樹梢上偶爾有鳥兒飛出,奔向月亮。

“今天,謝謝你。”

越悠聳起肩膀,又放松下來。

“就是謝謝你回來,抽空,跟我聊天。”

他雙手撐着窗臺認真聽着,溫柔的聲音緩緩地傳入他耳中。

“很耐心地解答我的問題。”

雖然好些問題只回答了一半。

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

越悠側頭仰視:

“陸銜星,那我們算是,和好了?”

陸銜星徑直回望,面無表情。

“越悠,你最好說話算話。”

她猛地收回視線。

想到了自己之前信誓旦旦說的那句“能不能像以前那樣相處”,還是有點心虛。

也不能光把鍋扣她頭上吧,主要是當時陸銜星說話也沒說全,産生了誤會,她才翻臉不認人的。

她晃過去,輕輕地撞了他一下。

“……真的,騙你我是小豬。”

陸銜星把頭擰到一邊去了。

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兒。

身體還是正對前方,看樣子是在等人哄呢。

眼睛亮晶晶。

“我們拉勾?”越悠将小尾指翹起來,伸到他的臉前面。

“哼。”陸銜星一副“就這?”的語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她勾了一下。

拉了,但還是沒哄好。

越悠大膽地再提一句。

“那我們明天領了證之後出去玩吧!”

她一臉雀躍,眼睛亮亮的。

“離登機應該還有時間吧?”

“……”

他吞吞吐吐地“嗯”了一句。

這回總算哄好了,越悠心花怒放。

“那明天見咯?”

陸銜星:“嗯,明天來接你。”

說完兩個人又幹站着了。

陸銜星不說話,也不動,左手插在口袋裏,直愣愣地看着沙發。

他在想什麽?

“陸銜星,你老實說吧,”她慢吞吞地問,“是不是回來得太急,忘帶家裏鑰匙了。”

她有些忐忑。

這個人該不會在找借口留宿吧?

她是想掰直他,但不是這麽快啊!

那要不要告訴他,她家的沙發只有一米六?

更別說上面已經住了皮卡丘、哆啦A夢和玲娜貝兒。

見她猶豫的神情,陸銜星就知道她腦子裏面在想什麽了。

“再有人敲門,你別開門了。”

越悠:“哦……”

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

怎麽還不走?

越悠咬了咬嘴唇,拿起外套:“那我送送你?”

陸銜星終于有動作了。

他繞着客廳走一圈,把所有的垃圾都攏在了垃圾袋裏。

“別收拾了,你趕快回去吧。”她像趕鴨子一樣揮着手臂。

“趕我走?”陸銜星拎着垃圾巍然不動,“你家還有別人?”

越悠左腳踩着帆布鞋蹦來蹦去,低頭找鞋子的右腳。

“沒有沒有,就藏了你一個。”

她被網友那句“金屋藏狗”影響了,下意識地順着往下說。

陸銜星笑得蠱惑人心:“好啊,走吧,把我送到我家,然後上去…”

他傾身,特地放輕了聲音,“喝咖啡。”

越悠立刻停下了動作,把鞋子踢飛:“那你路上小心。”

*

陸銜星離開之後,越悠趕緊撥通了鐘憶的電話。

三言兩語概括了兩人現在已經破冰、到達了登堂入室的程度了,接下來怎麽辦好。

鐘憶隔着大西洋開了瓶酒慶祝,順便深入地問了一下。

“登堂入室的程度是什麽程度?我怎麽沒聽過這個計量單位?”

越悠有點不好意思:“就倒倒垃圾,送送外賣之類的。”

鐘憶:“……”

“拜托,這我鄰居家的邊牧也能做到啊。”

“你倆連小學雞都不如啊。”

“人家小學雞都能去對方家裏吃飯,順便喊聲叔叔阿姨好,你倆就剩下送外賣和倒垃圾了。”

鐘憶恨恨地罵了一句:“都到家裏了,陸銜星到底行不行啊??”

“什麽行不行??鐘憶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越悠臉上一陣火辣辣,奔向冰箱,也開了一瓶冰水。

“有我這個閨蜜算你祖上積福了越悠,”鐘憶恨鐵不成鋼地說,“明天是不是出去?你就找機會跟他肢體接觸,知道嗎。”

越悠垮着一張臉:“啊?那要演不小心摔一跤那種嗎?我演技很差的。”

“……哎,怎麽那麽不開竅呢,”鐘憶差點要咆哮了,“少穿點,往他身上貼就行了。”

這顯得多多沒格調啊,越悠緊鎖着眉頭,一點兒也不認可。

“他才不那麽俗呢。”

鐘憶:“呵呵,唐僧去了女兒國都要還俗,你最好祈禱他就這麽俗。”

越悠不說話了。

“還有,吊橋效應懂不懂,看個恐怖片,管它有鬼沒鬼,“啊”就完事了,啊我好害怕快幫我捂着眼睛,啊吓死人了借你的腰給我摟一下!”

鐘憶演得活靈活現,已經開始了教學。

“真的太俗啦鐘憶!!”她在客廳用力跺腳,像腳底着了火一樣。

“啧,瞧瞧你這有色心沒色膽的樣子。招不怕俗,有用就行了!”

“我明天一定、一定會進化!”

越悠舉起自己的手朝空中張開,再用力一收:

“就…我一定要握住他的手!”

一切不純潔的“友誼”都從摸小手開始!

“……”鐘憶無語,“不是我說你,手啊腿啊這些,你平常摸得少麽?”

她用食指撓撓自己的下巴。

可那是在工作呀,朝九晚五的八小時內,她眼裏的陸銜星都是一塊一塊兒的骨骼肌肉和組織構成的…

他的手還真沒怎麽認真地、細細地、翻來覆去地摸過。

這目标難道不現實不明确嗎。

大/躍/進的步子都沒她邁得大啊。

鐘憶賊兮兮地問:

“能不能摸一點普通人看不到的部位?”

越悠:“?比如呢。”

“嘿嘿。”鐘憶笑笑不說話,讓越悠自己參透。

她長長地“哦”了一聲:“我知道了鐘憶!”

“有一個地方保證沒什麽人見到過。”

鐘憶在電話的那頭伸長了脖子等待,越悠特地停頓了一會兒才神神秘秘地說:

“我摸他的頭發毛囊行了吧?”

最終兩個人打打鬧鬧地挂了電話。

越悠爬起來選衣服。

衣到用時方恨少!

她想起鐘憶說的越少越好。

害,數量少和遮擋面積少還是不一樣的。

越悠沉思了一會兒。

可是,有沒有可能陸銜星就真的這麽俗。

畢竟他還喜歡女主播。

她叉腰靠着衣櫃站着,選了一條跟小朋友絕對搭不上邊的裙子。

又莫名地舉起自己的手,手指又細又長,就是粗糙一點。

但也很明顯屬于成年人的纖纖玉手嘛。

從手腕到指關節依次拱起,彎了一個波浪形。

越悠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手。

“這麽浪。”

拍完之後像給拳擊運動員按摩一樣揉了揉。

“那明天就這麽地…”

她兩只手一起彎成波浪。

“浪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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