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陸銜星,剛剛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每個單詞都懂,但是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還以為只有聽馮導上課的時候才會産生這種錯覺呢。
陸銜星把嗓子夾得稀碎,學越悠說話:“不告訴你,哼。”
越悠:?
咬着牙,一臉被酸到了的表情,嬌嗔地橫了他一眼。
“我沒有這麽說話!”
沒獲得回答,她自己琢磨着。
From your mouth to God's ears.
從你的嘴傳到上帝耳中。
然後上帝說,你可別胡說八道了我都聽着呢。
?
不太對勁吧,上帝應該不會說那麽苛刻的話。
她沉迷思索,沒看到前方就是階梯,差點一步踏空,被陸銜星像拎貓一樣拎着脖子提醒。
“走路不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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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悠像貓一樣炸毛了,雙眸泛着水光,小聲地抱怨:
“不要摸我脖子!”
說是拎,其實更像是輕輕捏着。
越悠脖頸修長,陸銜星張開手掌,剛好能一拃扣在她脖子上。
弧度契合,手感細膩柔軟,甚至懷疑稍一用力就能留下印子。
但是越悠敏感得很,脖頸被他幹燥的手指掃過,雙臂都爬滿了雞皮疙瘩。
她猛地轉頭要甩開他。
見她的反應如此大,陸銜星馬上放手了。
他的手指在空中微曲,像是在模拟些什麽一樣。
-
回到酒店,越悠匆匆吃了點肉,陸銜星匆匆吃了點草,就開始了下午的訓練。
Jeff繼續請假,讓她去監工,她就在一旁幫忙計時。
唐暨敲門進入。
“下半賽區有一位澳大利亞有位選手叫Chang,你們認識嗎?”
比賽分為上下兩個半區,半區的優勝者将進入決賽。
陸銜星在上半區,再贏兩局就到決賽了。
唐暨前兩天還以為陸銜星要退賽了,所以對對手的研究稍有懈怠。
現在看情況發展順利,趕快拾起功課,将潛在的對手先研究一通。
越悠讀秒後在本子上記錄時間,再慢悠悠地翻頁。
“澳大利亞居然有能進巴黎站的選手?”
聽起來還是個亞裔的。
她用詢問的眼神看着陸銜星。
陸銜星放下器材:“沒有印象世界排名前列有澳大利亞的選手。”
越悠問唐暨:“有照片嗎?”
唐暨一拍手:“就是沒有。”
大家開始善用搜索軟件,打開百度。
“搜索關鍵詞:澳大利亞羽毛球男單Chang.”
幾個人圍在一塊兒,看着零零星星的不知名廣告占領了首頁。
“這……能找出來個啥?”
越悠慢吞吞地說道:“要不咱別用百度了吧,都到國外了……”
不趁機用點國內用不了的麽?
唐暨連聲哦了起來,開始谷歌。
“Australian BADMINTON male CHANG”
這下算是找對了路子,一下子好幾張圖片蹦出來了。
越悠詫異極了。
“這不是…”
李存璋嗎?
唐暨率先皺起了眉。
“怎麽是他?”
陸銜星對着照片沉默不語,像是在辨認些什麽,半晌才有動作。
趁他去露臺打電話,越悠憂心忡忡地問道。
“唐隊,李存璋現在戰績如何。”
唐暨臉色沉重:“……全勝。”
兩人看着陸銜星颀長的背影伫立在半人高的盆栽旁,輕聲讨論着。
“下半區不是有排名第三和第五的選手麽?”越悠摳着手指,不解地問。
唐暨:“是的,但是李存璋的晉級路線,全都繞開了這些難纏的選手。”
越悠:“運氣這麽好啊……”
陸銜星打完電話回來,嚴肅地對着他們說:
“李存璋轉國籍了。”
啊?真的假的?
越悠大吃一驚。
李存璋居然舍棄了大中華的國籍去了澳大利亞?
越悠掃一眼陸銜星,見他不說話,越悠恨不得幫他說了。
“唐隊,這個人……”
他劣跡斑斑啊!
唐暨擺擺手:“這個人我也知道,還在隊裏的時候就聽說過了。”
陸銜星保持沉默。
越悠心裏有數了。
所以當年的事情其實在他們羽毛球的圈子鬧得很大。
也是,一個在讀的體校生為了比賽名額和進省隊的資格,連連幹出了讓隊友受傷,陷害隊友吃興奮劑等等的事情,也很難不引起上面的關注。
所以,這就是李存璋出國的原因嗎?
在國內實在混不下去了,跑去澳大利亞降維打擊,申請人才引進落戶轉國籍一條龍?
唐暨嘆了一口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們先顧好自己吧,把後面的比賽打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越悠:“嗯,他在下半區,等到遇上,那就是決賽的事情了。”
唐暨出去繼續搜集情報了,留他們兩個繼續讨論。
“不過話說回來,他那麽厲害嗎?”越悠問道。
陸銜星小口地喝着水。
“他以前技術還可以。”
“就是體能和心态都一般。”
“後來去了澳洲就不知道了。”
越悠在本子上畫了一個澳洲國寶。
“也是,誰知道他在澳洲是不是也接受了魔鬼訓練呢。”
又或者是被澳洲的袋鼠咬了一口,變成了力大無窮,彈跳力極佳的運動員。
嘁,區區一個袋鼠精。
還能怕他不成。
“要小心他。”
陸銜星坐到沙發上,少見的臉色沉重。
“他突然轉國籍,肯定有貓膩。”
越悠:……
還是他自己小心一
點比較實際。
按照她的推理,李存璋就是沖着他來的。
求愛不得,将他身邊的人都弄走;
現在因愛生恨,千方百計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哪怕是作為對手。
啧,好凄美好偏執的一個單相思故事。
這劇本要是給靖君來寫,寫個兩百集不在話下。
“嗯。”越悠拱拱鼻子,心口還是悶悶的。
“聽見他的名字就惡心。”
平靜美好的生活裏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不甚愉快的因素,就像一根紮在真皮層的短刺,威脅不到生命,但總是時不時地冒出來讓人煩躁。
“陸銜星,你要毫不留情地,打死他。”
她扁着嘴狠狠地說道。
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
“練完了,我們去吃飯吧。”
她餓了,趕快收拾好東西幹飯去咯。
越悠将今天在跳蚤市場的戰利品全放在箱子裏。
奇怪,好像少了東西。
她揚聲問道:“诶,陸銜星,你有看到那瓶雄黃噴劑嗎?”
陸銜星:“什麽雄黃噴霧?”
“瓶子上面有三條黃色的橫杆的。”
越悠像是瞬間斷片,沒什麽記憶了。
到底買了沒買啊?
陸銜星把頭湊過來跟她一起盤。
“一共買了七瓶。”
“可是…”她疑惑地問,“現在只剩六瓶了?”
怎麽會這樣?
剛剛在賽場上丢了?
還是說葫蘆娃七個,有一個會隐形?
那也不能是最貴的那一瓶會隐形了啊。
越悠捶足頓胸,大幾十歐一瓶呢!就這麽丢了心好痛!
她蹲在地上,陸銜星守在她身後。
越悠一瓶瓶仔細又數了一遍,确認那雄黃噴劑就是丢了。
“真不見了……”
陸銜星“嗯”了一聲,“明天再去買吧。”
說話的空隙他喉結滾動,伸出了罪惡的手。
越悠關上了箱子,突然被扼住了命運的脖頸。
!
“幹什麽啦!”
她一個激靈,夾着脖子側身一躲:“說了不要摸脖子啦!”
“陸銜星你個臭流氓!”
她捂着那片被觸碰的皮膚:“很……癢啊!”
“是嗎?”他好奇越悠真的那麽大反應,又反手握着自己的後脖子,“不會啊。”
越悠一下蹿起來:“自己摸自己沒感覺的,我來我來!”
“哦。”陸銜星站起身,垂眸看她。
兩個人大眼瞪大眼。
“你……你蹲下,我不夠高啊。”
“……”他作勢要蹲下。
“別別別,我找個地方站吧。”
萬一他一蹲,腳踝又傷了呢。
越悠興奮得全屋晃蕩,尋找一個合适高度的家具。
“我要站沙發上,過來過來。”
陸銜星配合地站在她跟前,微微仰視。
越悠第一次能夠站着俯視他。
“陸銜星,你平常就是這個角度看我的?”
陸銜星:“不是。”
害,就說嘛,怎麽可能呢,這個角度看會覺得腿變短耶。
陸銜星的男模腿都退化成普通四六分。
“你再墊兩個抱枕吧。”他實事求是地說道。
越悠:?
“我沒那麽矮好嗎!”
“我一米六六!”她氣急敗壞地喊:“知道一米六六是什麽概念嗎?”
老實人搖頭。
越悠仰起高貴的頭顱,神氣極了:“一米六六站直能磕到你下巴了!”
陸銜星低頭看着她的腳尖,擡着下巴指了指。
她順着視線低頭一看,立足之處沙發往下凹了許多。
好像是還不夠高哦。
她用腳尖勾來兩個抱枕,疊在一起後,她搖搖晃晃地站了上去。
抱枕太軟了,兩個重疊之後更加找不到落腳點,一個重心不穩,馬上就要摔了。
她伸手拽陸銜星,陸銜星迅速往前跨了一步去扶。
“站穩了。”
侵略性的氣息撲面而來,她驚呼一聲,終于站穩了。
越悠的手抓着他的手臂,指尖用力,終于在層層肌肉中找到了着力點。
原來再墊兩個抱枕高度也還不夠。
而一呼一吸之間的距離,同樣不夠。
她像蝴蝶撲翅一樣眨眼。
略帶驚慌,但更多的是羞澀。
太近了。
他的睫毛好長,眼睛好亮。
像是黑曜石。
又像是黑曜石投入了墨色的湖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蕩在瞳孔時,随着瞳孔一起放大。
他的眼眸在顫動,折射出細碎的光。
她看見自己在裏面。
他正在專注地看着自己。
她想後退,但是背後傳來滾燙的阻力。
他的聲音暗啞得不像話。
“你看我現在能磕到你下巴嗎。”
“好像……不能呢?”
她結結巴巴地回道。
磕是磕不到,但是親的話……
應該是剛剛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