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為了慶祝本次危機安全度過,在下午訓練開始之前,大家一起去了酒店的旋轉餐廳喝咖啡。
唐暨:“這兒風景真好,我第一次來呢。”
靖君:“靠一杯咖啡十歐,八十塊錢,為什麽不去搶?”
Jeff:“你看看這二十八樓的風景,這是喝咖啡嗎?這喝的是小資情調。”
見越悠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Jeff又問:
“越小悠,你來過嗎?東西好吃嗎?”
越悠尴尬地憋出一個笑容。
怎麽說呢,來是來過,但是那次不是光顧着跟陸銜星吵架來着麽。
無暇欣賞這美妙的景色,最後連吃的都是叫的送餐服務。
“哇~好漂亮的雲啊!像棉花糖一樣!”她做作地大喊,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了。
大家點咖啡的空隙,唐暨掏出平板,開始分享信息。
“過兩天就決賽了,讓我們看看銜星對陣的選手是哪一位呢?”
越悠驀地想起了,有一個讨厭鬼在下半區。
“該不會是李存璋吧?”
“如果他贏了那個三號種子選手,那麽就是他了。”唐暨拉長了聲調,“來讓我們看看比賽結果——”
Advertisement
他們在米爾多妮的房間時,正是下半區進行半決賽的時候。
總有點不祥的預感。
越悠一直探頭看着平板
果真,女人的第六感真靈。
“李存璋贏了。”
靖君:“我去,真的假的,他的世界排名不是到了三四十名開外,都查無此人了嗎?”
“他這是一戰封神啊!”
聽他們說得這麽誇張,越悠不悅地皺皺鼻子。
“神什麽神,神經病就有他的份。”
熱騰騰的咖啡依次送上,越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好奇地看一眼。
來到法國,電話已經幾乎沒怎麽響過了,這會是誰呢?
她接起來:“喂?”
對面沉默。
她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喂,誰啊?”越悠又問了一遍。
“我是李存璋。”
她神色一凝,直接挂斷了電話。
陸銜星給她的咖啡裏倒糖,頭也沒擡地問:“誰啊?”
越悠:“……推銷的。”
她知道這個借口很蹩腳,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出來更好的了。
靖君:“現在推銷的也太猖狂了吧,居然都打到法國來了?”
唐暨:“诶你別說,我也接到過。”
越悠“嗯”地一聲,默默地把咖啡端過來。
哇靠,怎麽那麽苦那麽澀。
陸銜星手上捏着一小壺牛奶,正看着她。
“牛奶還沒加。”
“哦……”
她把咖啡推回去。
“心不在焉的。”陸銜星也沒過分追究,只是看了她兩眼。
電話又響起來了。
她看一眼號碼,直接挂斷。
還順手将靜音鍵打開,反扣在桌面。
唐暨:“這麽執着的推銷員?賣什麽的?”
越悠:“不知道……沒認真聽,不是賣房就是賣保險吧。”
Jeff開始笑了起來,給大家講他對付推銷人員的事情。
“我接到過學英語的,那人問我家裏小朋友幾歲了,學習成績怎麽樣?”
“我說已經三十了,從哈佛讀博出來,你看還有什麽課程能給報一下吧。”
靖君笑翻了:“哈哈哈哈,那人沒讓你報個中文課或者育兒課就不錯了!”
“我問了有沒有女朋友可以介紹哈哈哈哈。”Jeff跟他碰杯。
“呵呵呵……”越悠跟着扯出笑容,沒笑兩下,手機又震了一下。
反扣放在木桌上,動靜更大了。
大家都停下來看着她。
“沒事,你們繼續啊!”
越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查看短信。
“越悠,下午出來喝咖啡吧,我知道你們酒店二十八樓的咖啡就很不錯。”
落款:李存璋。
越悠捏着手機,心裏翻江倒海。
這個陰魂不散的人到底想幹什麽。
對面唐暨他們的話題又繞回到決賽上面。
“李存璋,啧啧,不好搞。”
Jeff和靖君尚未知道這是一個什麽故事,只是嚷嚷着“幹他”。
唐暨一知半解,也不算憂愁。
“我看了他的比賽視頻,覺得大家都應該一起看看。”
“他的風格跟銜星有點像。”
“另外……”
唐暨打開一張照片,是李存璋跟另外一個女性走得很近。
“這個人,是不是就是你們說的那個……”
Jeff回答:“哦,是Jane。”
越悠心慌地掃了一眼照片:“Jane去了李存璋的團隊?”
陸銜星不作聲地瞥一眼越悠的表情:“看來是的。”
她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手機。
看來是陸銜星進決賽了,李存璋要坐不住了。
越悠表面上裝作無事發生,心裏卻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要會一會李存璋。
他太過分了。
她倒是要看看他葫蘆裏面要賣什麽藥。
-
喝完了咖啡,大家回去訓練了。
越悠找了個借口又回到了二十八樓。
李存璋還是那麽喜歡裝紳士,還假惺惺地拿了一束茉莉花送給她。
“收起來吧,我不稀罕。”
都送第幾次了,次次被拒絕還要上趕着送人頭。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險起來。
三白眼,眼神散亂,眉尾飛散,一副狡詐的模樣。
她天生就不喜歡這樣的人,背部緊靠着椅背,盡可能地離他遠一些。。
李存璋終于開口了。
他慢慢地引導她,說道:“不如你來我這裏吧。”
越悠:“你不是已經有了Jane了麽。”
“要那麽多康複師,你是有多虛?”
李存璋也不生氣,一步一步地游說。
“陸銜星有什麽好的?”
“你不是想要拿冠軍嗎?”
“不啊,我喜歡的是陸銜星。”
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可惜啊,他不喜歡你。”
李存璋慢條斯理地喝着咖啡,擡眼看她,露出的精光讓她倍感不妙。
她穩着手,自己撕開糖包。
“是麽,我跟你持相反意見。”
“我覺得他喜歡到要飛起了。”
反正陸銜星不在,她怎麽編都無所謂。
“他把銀行卡密碼都告訴我了。”
還能再編點什麽?
趁這個機會,越不要臉越能氣死他。
“我跟着他,有房有車有錢花。”
“跟着你,”越悠擡眼回看,一臉不屑,“能有什麽?”
李存璋顯然一個字都不相信。
“你跟着我,我能給你這個。”
他掏出來一份文件:“你看看。”
越悠毫不忌諱地拿過來看了。
“勞動合同?”
她笑出了聲:“李存璋,你還守法啊?”
“澳大利亞公民拟定的勞動合同,适用于中國的勞動法麽?”
李存璋也不惱:“有英語版的,哪個國家的法律都适用。”
“我給你的,自然是真心的。”
他在影射些什麽?
越悠認真地浏覽。
都是些基本條款,她特地翻到薪資那一欄:“每月薪酬5000美元。”
真有意思,她現在的身價一直在漲,已經從五千歐漲到了五千刀。
“不好意思啊,我還是喜歡人民幣多一點。”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見她對合同沒什麽興趣,李存璋也不惱:“不敢相信,你居然還能留在他身邊。”
這下越悠是真心笑出來了。
“我開始相信學校論壇裏的帖子是你跟覃琴發的了。”
“你們都堅信我愛慕虛榮,就喜歡錢,”她撚起合同,在空中甩了甩,“然後給貪慕虛榮的我,開出了年薪四十的工資。”
“第一,你怎麽知道陸銜星給我多少。”
“第二,同樣都是錢,為什麽我要你的,不要陸銜星的。”
她雙手抱臂,緩緩地說道:
“你們……就那麽篤定我喜歡的是錢,而不是陸銜星嗎?”
“那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陸銜星了?”
李存璋翹起了二郎腿:“越悠,你真的很幼稚。”
他睜大着雙眼,眼珠子仿佛要掉出來一般:
“你知道當初為什麽他就看上你了麽?”
“很簡單,因為你是康複師啊。”
他呵呵地笑了起來。
“大學的時候,他家裏的東西他一分錢都拿不到,但是他需要治療,只能找你了。”
“因為你——”
他像惡魔低語一般用氣音吐出兩個字。
“免、費。”
他的笑容諷刺得讓人不适,就連嘴角流露出來的笑容都令人作嘔。
“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也就是你這麽傻,幫了他那麽久,又等了他那麽久,最後又栽進去一遍。”
越悠慢條斯理地端起杯子。
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要在美好的下午坐在這聽一個瘋子說話。
“你要不信,我這裏有錄音。”
他掏出一臺舊手機,打開了錄音文檔。
“你可以自己聽一下,他親口說的。”
越悠低頭掃了一眼。
手機确實是幾年前的爆款,錄音日期是他們出國之前的。
他露出一個邪佞的笑容。
“哦,不對,當年…你在現場的啊?”
越悠的動作僵住了,半晌才收回視線。
見她遲遲不動,李存璋幫忙按下播放鍵。
時間瞬間回到了三年前,李存璋的聲音随之傳出。
“陸銜星,我再問一次,你喜歡越悠嗎?”
陸銜星:“……不喜歡。”
“哦……這就不喜歡了嗎?”李存璋一副失望的語氣,“那你讨厭她嗎?”
陸銜星久久沒有出聲。
李存璋繼續:“如果你也讨厭她,那麽我們之後就都出國吧,誰也不要留在這裏。”
“李存璋你到底要幹什麽。”陸銜星壓着怒氣問他。
李存璋吊兒郎當地說道:“我要跟越悠表白,就今晚,你來幫我吧。”
他咬着牙,半晌才說出一句:“別拿她開玩笑。”
“你緊張什麽,你不是不喜歡她麽?”
“上次說什麽來着?”他慢條斯理地低聲威脅,“你不是讨厭她麽?”
“陸銜星,我再問一遍,你是讨厭越悠嗎?”
“是,我讨厭她。”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
此時李存璋的臉色恢複自如,仿佛知道自己拿着最鋒利的武器,對着手無寸鐵的越悠。
越悠的臉色變得煞白,但她極力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
“就這?同一招還想用三年?”
她長長地舒一口氣,平複思緒。
然後穩穩地端起咖啡杯,一口喝完。
“如果就只有這些的話,那我沒空陪你玩了,你自便吧。”她用紙巾擦擦嘴,潇灑地離開,“記得結賬。”
她相信錄音是真的,雖然是斷章取義。
因為她是真的有聽到。
當年,她就在更衣室外面,等着陸銜星。
誰知道她聽到了陸銜星的那句“是,我讨厭她。”
她才徹底崩潰,形同陌路。
天知道在那個表白的夜晚,她多麽希望陸銜星拉走的能是她。
用行動告訴她,他那句話其實是在騙人的。
後來呢,可能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份傷痛漸漸消退,她好像能接受了。
到現在她也絕口不提,當年她其實就站在門外。
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李存璋在搞鬼。
明明是他在威脅陸銜星。
并且特地故意讓自己聽到。
陸銜星的口不對心,無限隐忍,甚至出走。
都是為了不讓她受到傷害。
她居然還在這種情況下拉黑了他。
很難想象陸銜星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孤身去了美國。
比起浪費時間聽李存璋搞鬼,她現在倍感心疼,只想回到他的身邊,好好地抱一抱他。
然後熱烈地告訴他,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