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此時正值夜半,萬籁俱寂,樹林間偶爾傳來幾聲鳥叫聲,越發顯得靜谧。
梅霁将傅绫抱下馬,邁入溫泉池中。
少女臉色紅得厲害,一直伏在他肩上哭嚷着難受,一面說還一面撕扯着衣衫,看得梅霁心疼不已。
他也中了些許迷藥,此時不知是堪堪發作,還是因為傅绫,身子也漸漸燥熱了起來。
溫泉水浸沒過腰,梅霁将傅绫抱在身上,生怕她一時不慎跌倒,見她杏眸迷離,眼眸泛霧,紅着臉渴求地凝望着自己,他心下一顫,再也忍耐不住,俯身親吻下去。
唇舌甫觸,傅绫便嘤咛一聲,仿佛久渴的旅人終于遇到清泉,急切而貪婪。
她身姿纖細,如藤蔓般緊纏着他,修長的雙腿隐沒于水下,緊攀在梅霁的窄腰上。
卻猶不滿足,喘息着,低聲含泣,一聲聲叫着“師父”,飽含哀求。
傅绫萬分難受神智卻十分清醒,她不知該如何纾解,只能紅着眼楚楚可憐地看着師父,渾然沒意識到師父的處境比她好不了多少。
梅霁對着傅绫時本就有怪病,深深愛慕着她,此時對着少女如此嬌媚撩人的情态,越發難以自持,他氣息幽沉,吻上少女泛着淚光的眼睫。
“绫兒,你很難受對麽?”
傅绫幾乎又要哭出來,只是親親對她并無效用,反而越發難受了。
“師父,幫幫我……”
她圈着他的脖頸,胡亂而急切地親吻着他的臉、耳垂,迷蒙間似是聽到師父嘆息一聲,傅绫身子一輕,便覺被師父舉抱至肩,她驚呼一聲,垂眸看向師父——
月光下,他劍眉星目,俊美的臉泛着緋色,漆黑的眼眸中湧動着熾熱的情.欲,似是下一瞬便要将人吞沒。
傅绫心口突突直跳,眼睜睜地看着師父離她越來越近,修長手指按在了她的腰帶上……
驀然間天旋地轉,她顫聲低呼,手指想推開師父,卻綿軟無力,只得緊緊地抱着他。
緋色蔓延至粉頸,傅绫鴉睫輕顫如蝶,修長脖頸不自禁地仰起,烏發散落垂在肩後,絲絲縷縷纏繞在腰間。
梅霁身姿筆挺如松,任由少女坐在他肩上,在聽到一聲似哭似泣的低叫後,他擡起頭,眸光如墨,薄唇泛着水光,潋滟妖冶至極。
他将少女抱至腰間,輕撫她兀自輕顫的嬌軀,啞聲問:“可好些了?”
傅绫眼尾泛紅,杏眸恢複了幾分清明,無力地倚在師父懷裏,“好多了,多謝師父。”
梅霁應了聲,吻了吻她微微汗濕的鬓邊,“要不要洗個澡?”
眼下夜色深濃,四周俱寂,仿佛偌大天地間只有他們兩人。
傅绫喘息片刻,略恢複幾分氣力,這才覺得身上黏膩,想是出了不少汗,秀眉微微蹙起。
“你在這兒安心洗,我背轉過身去。”
梅霁放下她,背轉過身,正欲往邊上走去,卻忽地聽到少女一聲驚呼,竟跌入了水中。
他不及多想,鑽入水中将傅绫撈了起來,緊緊鉗抱在懷。
傅绫面露窘色,小聲說:“師父,我沒力氣站着了。”
梅霁凝着她,“那我扶着你?”
傅绫紅着臉點了點頭,輕咬粉唇,欲言又止。
梅霁卻知曉她的心思,解下腰帶綁在了眼睛上。
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梅霁只覺觸手溫滑細膩,不禁心中一動,雖目不視物,卻可以想見少女此時是何種纖窈羞窘情态。
他越發覺得口幹舌燥,身上的血似乎都要灼燒起來。
當着師父的面洗澡,傅绫緊張得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她知曉師父是端方君子,不會趁人之危,此時蒙了眼睛,自是什麽也看不到,但她還是窘迫難安,只想匆匆洗完上岸。
卻不知是那藥力太過強勁,還是溫泉水反倒激發了藥性,沒過多久,傅绫便覺得身上又難受起來,且比方才愈發難忍,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癢意。
她忍受不住,低呼出聲,情不自禁地便依偎進師父懷裏,嬌軀如蛇般纏住了師父。
“師父……”她低泣着叫,“求你再幫幫我……”
梅霁心神俱震,鼻息間浮動着少女的幽香,與她嬌軟柔媚的嗓音交織在一起,如妖般魅惑,使得他渾身的血都往下湧。
他扯下眼帶,黑眸隐隐泛紅,眼尾的朱砂痣越發豔麗。
他一下下親吻着少女的唇,聲音低而沉:“绫兒,我若是幫了你,你會不會怪我?”
傅绫連連搖頭,嗚咽着咬他的下唇,“師父,求你快救救我嗚嗚……”
梅霁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好。”
說他自私也好,趁人之危也罷,他今日都要與绫兒在一起。
明日她恢複如常,哪怕她打罵殺他,他都無怨無悔。
既已做了最壞的打算,梅霁便不再患得患失、焦思難安,他心下一片澄淨,薄唇彎起,輕笑着吻上少女的唇。
自額至唇,他細細吻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漸漸起了霧,梅霁抱着傅绫坐在池邊一塊巨石之上,兩人的身影隐沒在霧氣之中。
溫泉水輕輕拂在兩人身上,無比柔軟舒适。
梅霁重重吻上傅绫的唇,在她耳邊低語:“若是覺得疼,就咬我。”
傅绫如飄仙境,尚未回過神來,便覺一陣輕微的鈍痛,她低呼出聲,卻被師父瞬間吻住……
片刻之後,那股叫人難忍的癢意漸漸退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感覺。
她不明所以,睜開眼瞧師父,見他額發間泛着水珠,俊臉薄紅,黑眸幽邃,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她心下突突直跳,下意識地想別開眼,卻被師父驀地擡起下颌,與他四目相對。
“绫兒,事到如今,我已不能再欺瞞你。”
“怎麽了師父?”
梅霁定定地看着她,“你我方才所做的事,只有結為夫婦方可行之。”
傅绫唬了一跳,“什麽?!”
她心中一驚,便忍不住動了下身子,兩人俱是一顫。
梅霁望着她的眼睛,“之前你幫我治病,我也輕薄你良多,我委實不是個好師父,你……你想怎樣對我都好,我任憑你處置。”
傅绫卻有些走神,她癡迷于方才的快樂,一時間難以集中精神去想師父所說的話,只想着攀緊師父,追逐那令人上瘾的愉悅。
“绫兒?”
梅霁惴惴不安,等待着被她判刑。
卻見到少女緋紅着臉,粉唇微張,細細喘息着伏在他肩頭,“師父,你來。”
“……”
梅霁不知她心中作何想法,自己亦忍到極致,見她毫無痛楚之色,這才将她擁在懷裏,親了親她的臉頰。
“好。”
**
一個時辰後,梅霁抱着傅绫回到了客棧。
沐浴更衣,将她放在床上見她睡着之後,他方起身離開。
天色熹微時,他便買了藥與早點回來,親自煎了藥。
待到近晌,他端着藥來到傅绫門口時,卻又面露遲疑。
昨夜他雖未弄到裏面,但萬一……
他不能拿绫兒的身子冒險。
知曉傅绫怕苦,梅霁還買了些蜜餞。
他推門而入,叫醒了傅绫,見她雖面露疲色,診脈時身子卻安好,梅霁略放下心,看着她吃了些米粥包子,将藥遞到了她面前。
“這個是避子湯。”他澀聲道,“绫兒,昨夜是我冒犯了你,你要打要殺,我絕無怨言。”
傅绫擡起頭,疑惑道:“師父,我為什麽要殺你?”
梅霁怔了一下,“我、我那樣對你……”
“師父那不是為了救我麽?”傅绫接過藥小口喝着,繼而苦着小臉道,“況且那是我逼師父的,師父也是迫于無奈。”
梅霁适時地遞過來一包蜜餞,她邊吃邊道:“再者說,無論是以前還是昨夜,每次與師父所做的事,我都是清醒的且同意的,這樣又怎麽算是冒犯呢?如果是冒犯,那麽我也冒犯了師父,師父也該責罰我才是。”
梅霁靜默良久,“可我有損你的清白……”
“那算什麽呀。”傅绫擺了擺手兒,不甚在意,“所謂的清不清白,也只是一道枷鎖罷了,難不成沒了這個東西,我便不是我了?”
傅绫正色道:“師父,即便我眼下沒有喜歡的人,即便是有,若是他很在乎我是否是清白之身,那我也不會與這樣膚淺的人厮守一生。”
梅霁怔了怔,“你……當真不在乎嗎?”
傅绫頓了頓,說:“與其說是在乎,更多的是迷茫,我竟不知自己的身體如此奇妙,之前觸到師父的……”她臉色一紅,聲音小了些,“感覺自己說了很多蠢話。”
梅霁心尖微顫,忍不住俯身靠近,“绫兒,那我們、我們還是師徒麽?”
梅霁眨了眨眼,“不然呢?”
她陡然一驚,“師父,你不會想和我成親吧?”
梅霁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強笑道:“當然不會,我又怎會做你不喜歡的事。”
後半句他聲音低了下去,傅绫打着哈欠沒聽太清,她倒回床上含混道:“師父,我要再睡一會兒,你也去睡會兒吧。”
昨夜一宿沒睡,耗費那麽多體力,師父還精神奕奕的,當真是奇怪。
梅霁應了聲,卻未立刻離開,在床邊看了她片刻,見她又睡着了,方為她攏好被子離去。
傍晚時,飯桌上,成禮神色古怪地說起白日裏聽到的一件怪事。
“前兩日那兩個出言不遜的道士,今早被人發現昏死在路邊,下半.身全是血,臉色慘白,就剩一口氣了,也不知是遇到了妖怪還是怎的,竟遭此橫禍。”
傅绫冷哼一聲:“也許是做太多壞事,遭了報應也說不定。”
梅霁神色淡淡附和:“成素說的是。”
成禮撓了撓頭,怎麽師父與五師妹之間感覺怪怪的?
這種感覺在回程的路上更為明顯,明明是三人同乘一輛馬車,可成禮總覺得自個兒與他們二人仿佛多了一道屏障,難以融入,索性便閉了嘴老實看經書。
因不趕時間,三人便且行且游,待回到錦城時,已是二十多日之後。
說也奇怪,這段日子梅霁沒再發病,傅绫便也沒在深夜與他偷偷離開。
師父看着倒還沒什麽,反倒是她頗不自在,總覺得好像缺了些什麽似的。
卻沒想到在剛回到道觀的第二天,梅霁便病倒了。
呂大夫診脈過後,眉頭緊皺,滿臉難以置信,再三診脈後,嘆息一聲,支支吾吾道:“長寧道長,似乎,這個……”
成文催促道:“我師父他怎麽了?”
“尊師他,懷有身孕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