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封號大會（二）
封號大會（二）
月天清看見青鋒少主，袖下的手捏緊了。
青鋒劍山是全八十一州最好的劍修門派，他選擇成為劍修，自然去青鋒劍山試過。
但誰知青鋒劍山宣傳時說得好聽，說什麽“一切靠勤奮，天賦對劍修不重要，青鋒劍山只收勤奮之人”。
實際上，青鋒劍山內部弟子分為內門弟子，外門弟子與雜役弟子三種。外門弟子與雜役弟子不可學習青鋒劍山的門派劍法。
當初月空落成功通過青鋒的選拔，擁有成為青鋒劍山內門弟子的資格。但月天清最多只能被收為雜役弟子。原本他還想試試通過自身刻苦修行訓練，逐步成為內門弟子。
但在選拔時，一名青鋒劍山內門弟子看他不爽，和他起了沖突。
“水火雙靈根修武修？腦子裏全是水吧！哈哈哈，不過聽說有水靈根的人都細心，你來我院裏當個雜役弟子如何？我不會虧待你，起碼比其他地方雜役每個月多五塊下品靈石。”
月天清冷笑，區區五塊下品靈石也敢拿出來。他每晚睡覺，房中消耗的靈石都不止這個量。
聽說此人還在青鋒劍山有些名氣，月天清不想受這窩囊氣，連雜役弟子也不當了，直接走了。原本他不想牽連月空落，背着月空落獨自離開。但月空落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當內門弟子了，和他一塊兒走。
月空落對他道：“不過是靠關系當上內門弟子，真實水平恐怕也不如何。日後找到機會，我定好好報複他，為你出氣！”
月天清最需要的其實不是出氣，但月空落這樣承諾已是盡他所能，于是他道：“好吧，等哥哥的好消息。”
風随肆看見四方天，一時只覺得像在做夢。他那麽恨的人就這樣出現在面前，他沒有一點準備，直直地盯着東方了了和南宮華。
月天清看見他眼神不對，擡手捂住他的眼。
風随肆一頓，“……我沒事。”
月天清：“我知道，只是有點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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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了了驟然轉頭往向會場，只看見一片安靜而混亂的人群。半晌，她收回視線。南宮華也感覺到了，問：“我派人去看看？”
東方了了笑一下，“無事，應該只是一條小老鼠。衣服都咬不壞。”
後排。月空落看見東方了了回首看向這邊，立刻意識到是風随肆惹出的動靜。他寬松袍袖下的手揪了風随肆一下。風随肆吃痛，臉皺成一團。兩人互相幹瞪眼。
月天清無奈，連忙扯開兩人。
前方，溫老家主，東方了了和青鋒少主都已經客套完了。封號大會會長拿着長卷走上會臺，開始宣布封號。如果有受封者在場，可以上臺露臉。
各家族各門派的人都已經到齊，散修們卻是一向閑散慣了，直到會長開始念封號後都還有散修往裏走。
最開始的封號都不怎麽起眼，沒多少人關注。
月天清也覺得無聊，便打量起會場的構造來。
忽而，他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向他逼近。月天清轉身反手抵擋。
白衣散修懸在半空中的手一時不知落下好，還是懸着好。
月天清冷冷道：“閣下這是何意？”
白衣散修笑了笑，“看你水火雙靈根卻随身帶劍，好奇而已。”
“好奇何必動手？”
白衣散修一副無奈神情，“你這小鬼。我看看你的靈脈而已。”
靈脈乃是修士修煉的命脈，非值得信任之人不可探查。這人真是臉皮厚，才相遇不過幾秒，便想着看他靈脈！
散修笑了笑，“罷了。”
月天清以為這人是要收手，結果這人居然擡手拉住月天清，一瞬間帶着月天清到了一處白茫茫的地方！
月天清正要動手，那人卻定了月天清的身。
散修拿起他的手，一邊查看一邊笑道：“還不是得給我看？”
“你！”
好一個無賴！
“奇怪咧，你應當靈脈堵塞根本沒有辦法修煉才是，怎麽會到消融期？吃了很多丹藥？”
月天清不回答。
“你該學陣符，再不濟也該學音修，為什麽學劍修呢？”
這人太煩了。
散修知道了他的修為，好奇心少了些，但更多的問題冒了出來。他看着月天清，道：“和我切磋切磋？”
月天清才不想和他切磋。
散修見月天清臉色難看，道：“好罷。”
而後把月天清帶回真實世界。
只是才一出去，他便被兩個年輕人拿劍抵上要害。
風随肆看見月天清回來了，松了一口氣，問他：“你沒事吧？”
月天清搖搖頭。
月空落則冷冷道：“閣下貿然把我弟弟拉入你的空間，有何貴幹？”
眼見氛圍緊張起來，後排的散修突然開口打斷幾人，“喂！有仇出去算，別站在這，我看不見了！”
另外一個散修道：“就是！自己長得高非要站起來顯擺？”
月空落和風随肆稍感尴尬，遂而坐下。月空落坐在紀聊群右手方。風随肆也順勢坐到月天清左手方。
劍拔弩張的四人緊靠着坐成一排，氣氛居然都緩和了幾分。
中年外貌的男性白衣散修道：“我不過是好奇，拉你弟弟去看看靈脈修為，半點沒傷着他。”
月空落看向月天清。月天清面色不虞地點點頭。
月空落心裏松了一口氣，嘴上不饒人：“哪裏有你這樣随心所欲的？”
散修覺得好笑，“又沒真做什麽，自然想要如何就如何。反正你們三個一塊兒都打不過我。”
這倒是事實，只是月空落和風随肆聽得拳頭硬了。
月天清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拉住月空落衣袖，道：“算了，哥哥。”
風随肆也覺得在會場動手惹出的動靜未免太大，遂而看向月空落。
月空落鼻子都要氣歪了，傳言給風随肆：【明明你是和我一起的，怎麽現在反倒裝無辜，勸起我來了？】
風随肆幹笑。
散修也哈哈一笑。月空落和風随肆的境界差他太多，他聽到了兩人的傳音。
月空落被他的笑聲提醒，知道傳音洩露，這散修本事不錯，想了想，也決定化敵為友，“在下零州月起淵，不知前輩尊號？”
散修聽見“月”字，眼神一凜，“據我所知，八十一州只有一家人姓月，何況他們也是坐中間或者前面的，你當真姓月？我未曾聽過哪個月家人叫‘起淵’。”
月空落又想起帶他們坐到後面的引路人，臉色不快，“冒充月家人有什麽好處？”
散修仔細看他臉色，斟酌後道：“好罷，叫我群松就行。”
月空落冷笑道：“群松必定是你假名吧？”
散修笑道：“如果後面還有緣分，你會知道我的真名。”
月空落一時不知群松是在自誇，還是糊弄他。
但閑着也是閑着，月空落很快和群松聊起來。
月天清受群松低看，不是很想搭理他。但是群松偏偏幾次問他有何看法，月天清最後不堪其擾，靠着椅背裝睡去了。
群松哈哈一笑，不再找月天清說話。
月天清原本是假睡，但會長念封號的語調一成不變，耳邊是月空落和群松關于八十一州的閑聊，他慢慢覺得困了，腦袋開始一點一點。
風随肆見狀，輕輕攬過他，讓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綿魅笑道：【這可算趁人之危？】
風随肆臉紅：【我只是看他沒有靠的地方，向後靠太不舒服了。】
月天清其實只是意識昏沉。發覺風随肆讓自己靠着他的肩膀後，心中一暖，暗想：小肆再這樣招惹我，我可要抓住你，不讓你和我分開了。
月天清曾經在很多個夜裏思索：自己為什麽喜歡男子呢？後來他發覺自己其實只是喜歡小肆而已。他又想了很多次，試圖找出風随肆的缺點來讨厭他。
但是他無可奈何地發現，喜歡一個人和挑食不一樣，喜歡一個人往往喜歡他的優點和閃光點，有時甚至能包容他的缺點。而挑食是不能接受那種食物的缺點，即便知道那種食物的優點也不在意。
他喜歡風随肆的純粹真誠，喜歡風随肆的細心溫柔，喜歡風随肆的少年氣，也喜歡待在風随肆身邊那種無需僞裝的感覺。
但是他和風随肆是很難在一起的，他還是不該沉溺其中。
月天清對自己說，再靠三秒，我便起來。
他還在在倒數，前方的封號大會會長卻突然道：“接下來是君子封號。”
君子封號難得，最近二十幾年都沒有出一個君子了，沒有想到今年居然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