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比賽(二十五)

比賽(二十五)

流沙秘境中。

四人運氣不錯,随便選了一條隧道,往前走了不遠便聞到魔的氣息。

四人在傳音陣商議一陣,決定以南宮鏡為殺魔主力,由她奏驅魔曲;月天清保護南宮鏡,何鼎和風随肆提防其他的敵人。

何鼎要求最後一擊由南宮鏡動手。最後積分怎麽分随月天清和風随肆的便。風随肆看了一眼南宮鏡,點頭。南宮鏡覺得他的眼神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讓她不安的東西。

月天清對付魔不為積分也不為名,表示南宮鏡有能力即可交給南宮鏡。

四人順着隧道往前走。魔的氣息越來越明顯。

月天清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怪異感來。他說不清是為什麽。但他覺得這樣簡簡單單就可以弑魔,過于不真實。

兩邊的磷火還在搖曳。月天清走神了。

倏然,他撞上何鼎的後背。

他正要問何鼎怎麽停了,就擡頭看見四人前方的隧道盡頭,站着一群骷髅。

——這裏沒有魔,他們被騙了。

魔不在,将體力消耗在其他東西身上不明智。何鼎走在最前方,此時成了斷後的人。好在他對此并不介意,只叮囑南宮鏡保護好自己,便提劍上前。

另外三人則往回跑。

但他們才跑出沒多遠,就看見退路也堵滿了手持粉末武器的粉末人。粉末人們還在對他們微笑。三人背上一寒。

何鼎正在對抗骷髅,忽而感覺到有人跑了回來,他頭也不回地道:“我可以對付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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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鏡:“我們的退路被剛才的粉末人堵住了,出不去。”

何鼎:“!”

何鼎:“……”

“月天清和随肆正在抵抗粉末人,但是恐怕抵抗不了多久。月天清說我們或許可以把粉末人引到這邊來,讓他們和骷髅碰面。兩邊混戰最好,但即便打不起來,突破圍攻局面也行。”

何鼎聽了,一劍把一個骷髅的腿砍斷,冷冷道:“他倒是會想。隧道就這麽寬,我們怎麽逃得了?”

“他說魔靠自身的氣息把我們騙過來,我們卻沒看見他,應該是附近有暗道。”

“那你去找,我分不開身。”

說罷何鼎便去大戰骷髅了。

另一邊的月天清和粉末人打着打着,突然想起了什麽,“小肆!我得去找南宮鏡!”

風随肆正打得脫不開身,聞言頭也不回地應答,“好。你小心!”

“嗯!”

月天清一邊往何鼎那處去,一邊懊惱:不該讓南宮鏡去傳消息的,她既然是四人中唯一的音修,那魔一定要以她為首要目标!要是南宮鏡落單遭殃,現在的局面怕是沒人可以處理魔。

只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月天清走了幾十步遠還沒聽到何鼎和骷髅打鬥的動靜,意識到魔怕是将他單獨引開了。他連忙轉身,準備按着來時的路回去。

只是,他一轉身,就看見“月空落”和“渺琴音”站在隧道中間,正對他微笑。

南宮鏡得了何鼎的令,便開始找暗道。但她從何鼎那邊找到風随肆這邊,什麽發現都沒有。

月天清走後,被風随肆拖住的粉末人戰鬥力驟減。他輕松擊敗那群粉末人,正要折返去找其他人,就看見南宮鏡向他跑來。

南宮鏡看見風随肆已經将這邊的粉末人都打敗了,心中一喜,“随……”

就在這時,一個粉末人化為骷髅,從地上爬起來,撲向南宮鏡的後背!

風随肆來不及多想,提劍向南宮鏡背後打去,“躲開!”

南宮鏡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吓愣了,一時也不知道往哪裏躲。倒是撲向南宮鏡的骷髅聞言往右躲,它以為南宮鏡會往右躲,但南宮鏡居然吓愣了沒動。

風随肆則微偏劍身,一劍刺進骷髅肋骨,而後轉動劍柄,将骷髅轉起來,砸向一旁的隧道。

最後他運轉金刃,将周圍所有的粉末人和骷髅都絞成小段。

做完這一切,他才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粉末人還能變成骷髅,真是好險……

他正要問南宮鏡有沒有被吓到,就看見南宮鏡滿臉驚恐地看着他,接着往後退了一步。

風随肆一愣,随後立刻向身後出劍。

……劍落空了。他身後沒有敵人。

但南宮鏡還驚恐地看他,或者說他手上的劍。

風随肆低頭一看。

……他手上拿着盤桓。

他突然想到什麽:【我說怎麽那群粉末人一下就變得好打了。原來是盤桓的緣故啊……】

所醉雖然不算很差,但盤桓乃是千年古劍,還有劍靈,自然比所醉厲害。

風随肆勉強對南宮鏡笑了一下,而後道:“怎麽了,還在害怕嗎?不要緊,我已經把周圍清理幹淨了。”

魔笑着對南宮鏡道:【你看,他到現在都還想裝什麽都沒發生。他就是在等你放松警惕,而後一劍要了你的命。】

南宮鏡看着風随肆冷漠的眼神和嘴角漫不經心的笑,渾身掉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動動嘴唇,而後止不住地後退。

風随肆見她什麽也不說就要離開,下意識伸手向南宮鏡走近幾步,“不要走……”

南宮鏡一定是要去找何鼎,但他不還想對南宮鏡出手。

南宮鏡想起魔所說的随肆的真實身份,吓得臉都白了,“你、你不要過來!!!”

風随肆怕把南宮鏡逼急了,遂站在原地沒再向前。

良久,她道:“你……”

魔對風随肆道:“喂,還不動手?不在這會兒殺她,等會兒她出了比賽,叫四方天的人過來,你可就逃不掉了哦~”

南宮鏡聞言睜大了眼。

周圍安靜得讓人害怕,風随肆和南宮鏡聽不到任何從何鼎或月天清那邊傳來的動靜。

風随肆對自己道:魔是故意這樣說的,它的目的是看着我和南宮鏡相鬥。最好是我把南宮鏡殺了。南宮鏡一沒,它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但是等南宮鏡将魔殺掉之後呢?屆時南宮鏡一定會告訴四方天他的存在吧?再不濟也會說她看見了盤桓。

要是東方了了願意相信南宮鏡的話是假的,相信南宮鏡是被魔控制心智才說看見了盤桓就好了!

這個設想倒是不錯,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實施。

風随肆突然想退出比賽然後逃走。但是若是四方天找不到他,屆時月天清和月空落、乃至整個月家會因為他倒黴。

風随肆在此刻恨死了自己的無能。

南宮鏡突然問:“你,你真的是風風嗎?”

“……”

魔也沒想到南宮鏡居然沒有直接退賽求個全身而退,反而這樣問風随肆。

“為什麽我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一絲魔的氣息呢?”

不是說風殿主的兒子是魔王轉世嗎?

風随肆沒想到四方天的小姐居然這樣傻,冷笑道:“我不是魔王,你就不會讓四方天的人追我了?呵呵。”

南宮鏡不明所以,“當然!你不是邪物我們為什麽要追殺你?”

四方天到底憑借什麽确定他魔王轉世的身份,風愉和北辰鴻客到底是不是因為被追殺逼瘋了才想讓他成為魔王……這些事情,其實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和四方天之間的仇已經結下了。

放南宮鏡離開,南宮鏡會告訴四方天他還活着;殺了南宮鏡,四方天也會追殺他。那他還不如直接動手,讓南宮華也嘗嘗骨肉分離的痛苦。

南宮鏡好像已經明白了什麽。

“為什麽?”她喃喃問,好像是在問東方了了或者南宮華。

風随肆嗤笑一聲,并不回答。

他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南宮鏡,想起她剛才主動幫助自己和月天清,道:“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要發誓不會以任何方式将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其實南宮鏡是個挺善良的姑娘,他沒必要把仇恨發洩在她身上。

八十一州的修士可以以“天道宏明”起誓。

天道為證,如若修士違背誓言,将會劈下雷劫,而且以後的修行路也會一路坎坷。

魔見狀急了,對南宮鏡道:“發誓做什麽,直接退賽叫你娘和東方了了來解決他!”

風随肆聞言冷冷道:“南宮鏡退賽你就得意了?不管怎樣,你終究要被殺掉的。”

如若南宮鏡此時沒能殺了此魔,四方天賽後也一定會把它處理掉。

魔聽見“你終究要被殺掉”,腦中的弦猝然斷開。它再也維持不了溫文爾雅的假面,瘋狂地叫起來:“南宮鏡,你今日不除他,他明日就要滅你滿門!!!”

南宮鏡的瞳孔顫了顫。

風随肆知道必定不能讓魔如意,便道:“我從未想要滅你滿門,我只想把當年的事情弄清楚。”

南宮鏡和他對視片刻,接着點點頭,席地而坐拿出琴來,奏起驅魔曲。

魔沒想到南宮鏡居然如此善良好騙,心道:【就等他真的滅你滿門的時候你再後悔吧!】接着又飛快地溜走了。

兩人沒有去追。風随肆把盤桓收好,又在自己的乾坤袋多施了一層咒,以防下次再被偷出盤桓,接着取出所醉握住。

南宮鏡發完誓,看着風随肆欲言又止。

風随肆沒想到自己會被仇人之女關心,心情複雜,打斷她開口,“把話留着和你哥說吧,我不想聽。”

南宮鏡便閉嘴了。

兩人相對無言,遂去找月天清和何鼎。

另一邊。

魔溜去找月天清。

很巧,月天清剛把“月空落”和“渺琴音”解決掉,正準備折返。

魔湊過去,在月天清耳邊低笑,“別急呀。再陪我說會兒話吧。”

月天清笑了。

“你笑得好假。”

“你笑得也讓我想吐。”

魔被月天清噎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會這樣直接,便換了一個話題,“說真的,月天清,我很喜歡你,你知不知道你和風封很像?”

月天清頓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魔說的是千年前的魔王風封而不是風随肆。

魔以為他不明白,緩緩道:“你們都有某種純粹的信念。這種人入魔最好了,因為他們的信念一旦毀滅,他們就會迷失。善良的人一旦邪惡起來,惡人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的。”

月天清想起先前在石窟遇到的參賽者,用了短暫的時間思考自己以後能不能保有信念,随後想:管他的,就這樣走下去,即便沒有結局,或者結局很糟糕也無所謂。

魔見他一臉平淡,知道他心裏不屑,笑道:“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堅強了。人是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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